第三章总统套房里的请柬

服务员电话征询之后把午餐送到房间。午餐非常丰富美味。最后一块蓝龙刺身吃下去,他舒服地打起了嗝。

他估计自己有十天时间可以享受酒店贵宾级待遇,而自己究竟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最好也能够在这十天之内弄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些个服务员,为什么称呼我都只称呼先生,而不在先生前加个姓呢?那样我至少能够知道自己姓什么啊!我得投诉纠正他们这个毛病,拿回我的姓。”

他以拨打电话的方式来投诉,接通后电话那一头轻声细语:

“总叁的客人,您好,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我姓总,叫做总叁的,您觉得这个名字够不要脸还是够文艺?”

“对不起!先生您误会了。我们酒店保护居住在总统套房的任何客人的隐私,你的姓名只在前台进行录入登记。我们后续服务人员是不知道您的姓氏的,只能敬称您为先生。”

对方理解能力不错,他的反应也不慢:

“确实……理解理解,如果我姓先,真要称呼起来,岂不是显得你们有些结巴。没什么事,你们的午餐不错,特意致电表示赞许。挂了!”

那么要知道自己真名实姓,只能去看酒店前台的电脑了。24小时迎来送往的前台,一个住客堂而皇之去看电脑资料好像是不可能。需要另想他法。

电话忽然响了,他拿起听筒,是熟悉的声音:

“总叁的客人,哦对不起,总叁的先生,之前您安排过我们上门为您做按摩服务,想问下您,今天有需要吗?”

“什么时候来?”

“您刚用了午餐不久,那么下午三点,或者您决定时间。我这边随时安排。”

为他做按摩的服务员看似娇小却蛮有力道,他正享受着,服务员放在玄关处的手机传出一段歌声:

“……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卧着一只鹅,坡下流着一条河,哥哥说宽宽的河,弟弟说白白的鹅。鹅要过河,河要渡鹅。不知是鹅过河,还是河渡鹅……”

服务员连称不好意思,慌忙地去按掉手机铃声。

“怎么不接电话?你可以接电话。”

“是个闹钟,我忘记改时间设置了。打扰您的兴致了,我给您加半个小时。”

“那倒不必。刚刚这段绕口令用歌唱出来蛮有新意的。”感觉身上酸酸麻麻的,趴在床上的他陶醉地念道,“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

“这段歌里面也有。”

“是吗?你唱唱听听。”

客人高兴,服务员唱了一遍又一遍。他听着听着,一双手不由自主又给绕口令打起了拍子。

忽然,他一瞬间觉得后背十分沉重,刚想扭头查看,啪地一声,床塌了。

进来安装备用大床的几个服务员眼光异样,不安分地偷瞟两人。服务员低下头满脸通红,他安慰道:

“不要内疚。两个人,塌了正常。你的服务我很满意。”

“不是,这张大床本来就可以睡两个人……”

企图分辨的服务员察觉失言,捂着脸从人前跑出房间。他眨眨眼,坦然走去客厅坐下,静待所有人离开。

床塌下的一刻,一张请柬滑到他眼前。封页上写着四个字,孙总台启。

他不急于打开请柬,他只想验证绕口令加上打拍子是不是一种法力。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一面吟念那段绕口令一面回忆自己如何给这段绕口令打拍子。

然后在漫长的静止中等待变化,他心里说:

“什么变化都可以。我只要一个证明。”

慢慢的他不再静止。他拿起茶几的被子喝水,他开了电视又关上,他的手指轻轻敲叩能够敲叩到的地方。这期间唯有的变化是请柬的折封动了两次,一次比一次开得更大。

奥妙在请柬里面?他迫不及待的打开请柬封,取出里面的烫金请柬,迅速扫一眼正反面再端看书文,只见上面隽秀地写道:

“尊敬的孙总,我俩兹定于某年某月某日于某酒店新婚志庆,恭请届时莅临。”

某年某月某日就是今天。举办婚宴的地点就在这家酒店的花园。

“我姓孙?”可惜的是没写名字,要不就完美了。

他琢磨来琢磨去,断定绕口令加打拍子确实是有用的。比如这次床塌实际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发现请柬。如此才能够知道自己姓孙。这样一来,咖啡厅熊孩子网络断线,摔倒,地面绽裂应该就是绕口令加打拍子的效力了。至于盖着的马桶盖没有一点反应,极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必要。法力只会来真的而不玩虚的。并且法力发生后需要自己感受认同,要是自己对上一次的法力没有认同,后面念多少次绕口令都没用。

这大抵算是咒术,咒术自身有灵,能让寻衅滋事的人打脸,也会帮助自己认识自己到底是谁。不过过程不是一蹴而就,需要自己给予耐心。这有点麻烦。不对,有方向指引,麻烦就不算麻烦。

通过发现请柬知道自己姓孙,那么参加请柬上的婚礼或许也会有所收获。

孙总按时来到酒店花园。

除了新娘,没别的人认识他这位孙总。新娘向新郎介绍他是在美丽国认识的恩人,原因是他豪阔地帮助过自己。新郎恭维地说妻子说起过他,非常景仰以及感谢他的出席。然后他被安排和一群新娘的同学坐在一桌。新娘对同学说我是已经有主的人了,大家可以拿我做早婚的典型批判我。现在这位高富帅我只能干看。

“你们争相投怀送抱吧,我可说了,这位孙总是一条大鱼。闺蜜们加大本钱抓紧了,让他跑别人怀里是我们自己人的损失!姐弟恋不错的。”

坐在他左边的女子长得小鸟依人又有几分干练,看看他说道:

“孙总,是不是我们在哪见过面,我觉得你有些熟悉的样子。”

“您是……”

“我姓赵,叫赵璐熹,是市立医院的实习生。”

“你又装,再装我就不客气了!什么实习生,得了吧,”一个女子过来站到两人中间,不无揶揄地对他说道,“她转正是铁板钉钉的事!我们从来不把她当实习生看,因为她爸爸就是市立医院的院长大人。”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