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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耻的畜生。”

次日醒来的时候,姬清尧直觉得头有些痛,除了百里枭麒喂他喝了些酒之外,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不由心中懊恼,眼中阴沉。

“孩子你醒了!”黄姑姑熟悉亲切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

虽然喊孩子很失礼,更不合宫规,但是相比其他任何一个称呼,姬清尧最喜欢这个“孩子”。

他从十岁就没有了母亲,特别渴望母爱,所以这样的称呼让他觉得亲切。

而且不掺杂着任何其他的利益和尊卑,只是一个长辈喊一个后辈而已。

他坐起身,看了眼殿中,殿中桌上的鲜花已经插好了,今日的是梅花,茶也煮了,黄姑姑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好些了吗?”他问的是那被打的十板子。语气虽然冷,但还是带着些许的关心。

“好了,都好了。”黄姑姑和蔼笑道。

只见黄姑姑从地上拎起来一个大笼子,笼子里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兔子?”他意外的表情中,难得的泄露出了一丝惊喜。

“哪里来的兔子?”

“陛……百里枭麒让人送来的,说你昨晚嚷着想要养一只兔子。”

“把这只兔子给他送回去,你自己想办法给我重新买过一只。这是我给你的第三件事。”

“好。”

午膳的时候,百里枭麒竟然又来了,看到殿中的兔子,脸色很不好。

“为什么不要我送的兔子?宁愿去重新买过一只,也不要我送的?”

“我可以要任何人的东西,但是绝不会要你的东西。兔子我可以自己买,自己养,不需要你的施舍。”姬清尧邪睨着他语气淡淡道。

百里枭麒突然凑到他耳边,邪肆一笑:“你确定吗?我可是在你这里留了很多东西呢,也不见你还给我啊。”

姬清尧愣了一瞬才明白他的话,顿时羞怒的脸色通红:“无耻的畜生。”

“拿进来。”随着帝王一声命令,一太监拎了一个笼子进来,是早上那只兔子。

“要养就养两只,一只你的,一只我的。你替我养着,要是养不好我就把你那只也弄死。”

姬清尧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光可以削人,百里枭麒已经变成骨架了。

“既然你一点都不客气地收了我那样多的东西,那多收一样又怎么样?更何况我只是让你帮我养养而已。你收了我那样多东西,帮我养一只兔子不过分吧?”

帝王一点都不在意绝色美人如刀似剑的目光。

“要我养也可以,把我的锁链打开。”

“这可不行,让你养又不用你亲自动手。但我会每天让黄姑姑把它们洗干净抱给你玩一会儿。”

“呵呵呵,百里枭麒你真虚伪。说是让我养兔子,却连喂兔子的机会都不给我。”姬清尧嘴角噙着一抹嘲笑,声音却冷得吓人。

“羽儿别生气嘛,只要你不这样倔,乖一点,听话一点,以后有的是养兔子的机会。我还可以给你养一窝的兔子,再让它们生一窝的崽。”百里枭麒揽着他的腰,温柔地吻了上去。

姬清尧再次狠狠皱起了眉头,却挣脱不了。

……

“黄姑姑,帮我做件事。”她为他做了这样多事,他总该对她有些信任的,说出的话也少了丝命令,多了些尊重。

“孩子你说。”黄姑姑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眼中充满了期待。

“帮我找到我的寒霜剑。一柄银色软剑,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头冷傲地仰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会任由百里枭麒囚禁在这宫中?

也就三天时间,黄姑姑就把寒霜剑捧到了他的面前。

可他刚要接过,就被黄姑姑拿远了些:“孩子,这刀很锋利,你拿着怕伤到了。我还是找个地方给你放起来吧,等哪一天你得了自由再拿着。”看她的样子好似生怕他挥剑自刎似的。

要是能这样轻易,简单地死,他还在这里受辱做什么?

“嗯。你就拿布包好放床底下的架子上吧,不容易被发现。”

“好。”

“把我的锁链打开,我要如厕。”

“抱歉,我没有钥匙,我去喊小葫芦。”黄姑姑有些愧疚,转身出了门。

小葫芦进来后谄媚地行过礼,才打开了他的锁链,却没有解开他手脚上的锁链,只是打开了锁在床头的锁链。

他下床得要拖着手上和脚上的锁链。

看得比十恶不赦的犯人还严,就差一副枷锁了。

下床时,姬清尧才发现他的床边竟然连双鞋子都没有,他要下床还需要小喇叭特意拿鞋子进来给他穿。

最变态的是:整个殿内都没有一件外衣,他只能穿着里衣。虽然殿内有地龙倒是也不冷。

可为了防止他逃跑,百里枭麒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所幸他之前的不屈挣扎,有事没事也都会蹬蹬腿,不然,躺床上这样久,走路都费劲。

“你们都出去吧,两刻钟之后再进来。”

“这……”小葫芦和小喇叭面露难色。

小葫芦为人圆滑谄笑道:“奴才留下来伺候您……”

“你们都当我是残废不成?连这等事都要人伺候?他百里枭麒不给自由,却连你们都想要剥夺掉我最后一丝尊严吗?”姬清尧怒斥道,眼中寒光乍现,让人情不自禁地就心生畏惧。

两个太监情不自禁地全身抖了一下。

“还是说你们这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竟然还看不住我一个武功尽废的人?”

“滚。”他怒斥一声,两个太监才退了出去。

此时姬清尧才松了口气,拖着锁链坐到桌边喝了口茶水。即使拖着锁链,也是难得的自由,片刻的清静。

他站起身绕着内殿走了一圈,每一个角落,每一件东西都好好看了一眼。

不得不感叹,百里枭麒真的是个很恐怖的人,这殿内竟没有一样他搬得动的,值钱的东西。

最后他才拎着个茶壶走到屏风后的恭桶处,把茶水往里面倒。

等两刻钟后,三个人进来时,他已经坐回了床上,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没一会儿就被传到了百里枭麒的耳中,他倒是无奈一笑,他的羽儿还真是倔啊!性子从来都是傲的。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他要他低头,想要磨了他的傲骨和尊严,却不想要任何其他人去伤害他的尊严。

要是如厕还要被人看着,不要说他的羽儿坚决不肯,他也不愿意别人看着他的羽儿,更不愿他的羽儿在别人面前毫无尊严。

“以后就随他吧,只要你们围着屋子,不要让他有任何一丝出来的机会就可以。”

就这样,每一天早中晚三餐时,百里枭麒都会抽空过来给姬清尧喂膳食和药。

变态的他却每次都是用口渡的方式喂,姬清尧就没有一次争取到自己吃东西的权利。

晚上的时候那人又按着姬清尧死命的亲吻磋磨,乱摸,捉着他的手给他解决,虽然没有之前侍寝难受,可这还是让姬清尧恶心又痛恨。

姬清尧每天的生活也简单,早上玩一会儿兔子,早晚各如厕一次,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一个月,到了三月。

曹越囹吃了沐裟的药不但痊愈了,身体还越发好了。

也终于躲不住了,得去侍候皇帝了。

这一个多月来,风亭都在他的殿中陪着他,下了值就陪他同吃同睡。

三月初一,天气终于不再寒冷,已经很暖和了。

春天原本就是个多情而浪漫的季节。

连夜晚的暖风都好似带着情人的呢喃,温柔而旖旎,舒适而缱绻,情不自禁就拉近了情人之间的距离。

空气中的花香味强化了这种浪漫,多了些暧昧,挠得人心旌摇动,让殿中正投壶的人不由失了神。

他缓缓走到殿门口,倚在殿门上朝外面看着,天色已晚那人还未回来呢。

等了半晌才见一个人影快步朝门口走了过来,见到了门口的人影,那人加快了速度。

“囹儿!”人未到,声先到了。

曹越囹只见男人手中拿了一大捧绣球,不,是红花,肩上还扛了个大//麻袋,不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嘿嘿嘿,惊喜!”

进了殿中,风亭把手中的一大捧大红花送到了曹越囹手中:“囹儿,听说这叫绣球花。寓意着美满团圆和平安健康,象征着家庭幸福、和睦,送给爱人可以真爱永恒,我便采了九朵。原本绿色的更好看的,但今日,我觉得更适合红色的。”

那束花团锦簇、繁花似锦的绣球花,就像九个火红的绣球,热烈而美艳,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欢喜。

曹越囹捧着花笑着问道:“你这花哪来的?”

“我,我御花园里……偷采的。”

“……”看你的样子,肯定觊觎已久了吧。胆子真大,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陛下,陛下知道。陛下看见了。他只是让我背着点人。”风亭挠了挠头,憨笑道。

“……”陛下……还真是爱护下属的好陛下。

“所以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对,知道。但今日还有比生辰更重要的事要做。”

只见风亭把东西一一从**袋里拿出来,那**袋就像个百宝袋似的,里面的东西拿都拿不完。

等到风亭把东西都摆好,曹越囹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心不由砰砰砰直跳了起来:紧张,激动还有期待。

风亭转过身扶着他的肩膀声音竟然在颤抖:“囹儿,我们的关系注定不能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大众眼中,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但我风亭向你保证此生我只爱你一个,只有你一个,绝对不会再娶妻,更不可能纳妾。”

第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囹儿,我喜欢你,但我也知道,你可能没有那样的喜欢我。但至少你还是有些喜欢我的。”

“陛,陛下说的,得到了才是自己的,才能选择爱一个人的方式。我,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想要你成为我的,那样我才能捧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护着你。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真正喜欢上我的。”

曹越囹内心是感动的,却忍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结结巴巴,紧张而慌乱的解释着,就想要看他怎么进入正题。

“我是真心喜欢你,如今你病也痊愈了,我想,我想,跟你更亲近些,但不想你不明不白,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趁着今天你生辰之际,刚好可以来个双喜临门,所以,我决定”

他紧张地停顿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看着曹越囹的表情,看到对方同样认真的看着他才继续道:“今夜我们成婚。”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热闹的宴席,没有热情的宾客,甚至没有主婚人,只有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简简单单地成婚。我知道这婚礼寒酸,不热闹,东西简单……”

他还没说完就被曹越囹笑着打断了:“我觉得这样很好:简简单单,就我们两个,没有烦人的宾客和喧闹,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完完全全就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而且,喜字你贴好了,红烛你也点了,杯碗筷,连窗帘、床幔被套都换成了大红喜色,这不是很幸福很喜庆的吗?”

曹越囹脸上尽是幸福的喜色:“你看,你还连合卺酒都准备好了,已经很周全很完美了。反倒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准备。”

风亭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嗯,囹儿说地对。我们在独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很好。这些事本来就该我来操办的,哪能让囹儿来忙活?”

“囹儿,这是给你准备的新娘喜服,你先穿好,我给你束发。”

曹越囹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风亭也换好了自己的新郎喜服,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艳和欣赏。

“囹儿真美!”

“你也很俊!”

曹越囹坐在大铜镜前,风亭给他梳头。

“一梳梳到头,一生富贵无忧愁;二梳梳到尾,恩爱永相随举案齐眉;三梳从头梳到尾,此生共富贵,白发稀疏执手相依偎。”

风亭给曹越囹束的是男子的发式,插了根祥云玉簪:“早就买好了一直想送你的,今日终于可以送给你了。”

“囹儿就像这洁白的云朵一样,纯洁无瑕,温柔柔软,让我初见就倾心。”

又在他头上簪了一朵火红的绣球花枝。

曹越囹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身后正给他簪花的俊美男人,眼睛有些湿湿的。

他一个太监,他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成婚了,也绝不可能找到爱人的。

俊美男人蹲在他身前,把一枝绣球花递给他,曹越囹给他簪上。

风亭给他盖好了红盖头,给他换好新婚红鞋,牵着他朝高座旁的红烛而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风亭才说完,曹越囹就被他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床上。

他去桌边拿了壶酒才回来,轻轻掀开了他的红盖头。

红烛下,红衣美人唇色不点而红,脸似桃花,秋瞳剪水,眸中波光熠熠,在红衣和绣球花的映衬下,容貌不再清丽,而是艳丽无比。

配上他此时有些羞涩的如花笑靥,美得让风亭看失了神,只是喃喃道:“囹儿真美!”

风亭是地地道道的长渊男人,却是少有的没有络腮胡子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剑眉星目,容貌俊朗,性格直爽。

此时身穿喜服的样子,更加挺拔俊朗,精神奕奕。同样也落进了曹越囹的眼眸里。

两人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双双都失了神。

直到红烛好似在提醒他们似的,噼啪响了几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风亭温柔一笑,拿起手上的酒壶倒了一大口酒进了自己的口中,把人按倒就给人喂进了口中。

喂完又掠夺了半天才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的人,只见那人桃色的脸飞满了红霞,唇色经过润泽更加丰润美艳了。

“这是合欢酒,听说喝了这酒你就不会再疼了,还会很舒服。”风亭看着美人,眼中已经溢满了欲色。

“合……合欢酒?不该是合卺酒吗?”曹越囹红着脸问。

“合欢和合卺有什么不一样吗?管他合什么,只要寓意好就行,嘿嘿嘿。”他刚要再吻下去就被人阻止了。

“等等,合卺酒是要倒在那两瓣葫芦里喝的交杯酒。”

“倒葫芦里交杯喝哪有我直接喂地好?”风亭有些不太懂。

“哦,我知道了,囹儿一定是自己想喝酒了,嘿嘿嘿。那我喂你。”他又倒了一大口用同样的方式喂给了曹越囹。

等风亭再次起身时,曹越囹才急忙解释道:“不,合卺酒要喝。合卺意为同饮一卺,表示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还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真的?这寓意好,夫人说喝就喝。”男人笑着爽朗道,却只给曹越囹倒了一口酒。

曹越囹:“……”一口合卺酒?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合卺酒一喝完,曹越囹才发现了不对劲:他身上竟开始发热发软,直到此时他才记起刚刚风亭说的这是合欢酒。

“你这酒里……”

“放了少许合欢散。毕竟囹儿这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东西,你就不会痛了,还会很舒服。但我怕伤了你的身子,所以放得少,所以刚刚才不敢给你多喝。我,我也不想你失去神志,我想要你清醒地和我一起合欢,融为一体。”

原来那一口合卺酒是他对自己的爱。

曹越囹脸色爆红,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我,我,就没有被别人……”

“我就是知道。那群畜生没有碰过你。即使,即使碰过,你在我心中都是完美无瑕的。你身子弱,我知道怕你痛。你身上痛,我心里更痛。”

曹越囹笑了,笑得幸福而甜蜜,看不出来,他嘴巴其实挺甜的嘛。

他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让男人的头低下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我是第一次,你……轻点儿。”

“好,好,好。我一定听夫人的话。但是夫人能不能喊我一句夫君?”风亭喜上眉梢满眼期待。

“夫……君!”曹越囹凑近他的耳边轻柔的嗓音喊了声。

“哎,我的囹儿,我的夫人。”风亭说完再也不再克制,整个人就压了上去,吻住了他。

红烛灯芯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好像是在为他们欢呼和庆祝,蜡是短了些,但灯芯更长了,烛火自然也更亮了些。

红烛火不但给了他们浪漫的暧昧,更是不知羞地见证着风亭怎么一步步得到他的妻的。

红裳好似红霞飘落,散在了地上,吻如雨滴般落下,印在了人的冰雪玉肌上。

关键时刻,风亭拿出一个圆形盒子,从里面挖了一块膏体出来……

“这膏能让你不痛。”

“嗯。”身下的人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颤声问:“这,这是什么,你哪里来的?”

因为他看到那盒子很贵重,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倒像是御用的东西。

风亭喘息着,耐心道:“太医院的。放心,是陛下特意拿来赐给我们的。”

“陛下……知道我们……”曹越囹心中一惊。

“对。他知道。他说这个就当做我们的新婚贺礼了。”

一盒膏药做新婚贺礼?该说他的陛下太好,体谅下属,还是该说他怪异呢?

“陛下怎么知道的?”

“我去御花园偷绣球花。他问我偷花做什么,打算送给谁,我就老实交代了。陛下便特意去太医院要了十盒这个来,还赐了我们一千两黄金做贺礼呢。”

风亭一边说着,手脚身体可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陛下待我们真好……嗯……”

“囹儿,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不讨论了好不好?看着我,想着我。”风亭眼眸发红,已经在隐忍的极限。

“囹儿,我想要你,想要和你融为一体,现在就想。”

“嗯。嗯……”

帐中再度热了起来,喘息轻吟交织,身影交缠。

“囹儿,痛吗?”风亭紧张的问。

“不,不痛”感觉还挺不错的。

床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这声响一直持续到近天明。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血气方刚难免失控,所以,次日曹越囹没能去得了帝王面前侍候。

风亭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疼:“下次我一定轻点,一定不这样多次,不这样久了。”

曹越囹看着他,对他的话表示很怀疑:这男人床下温柔像大狗,床上凶残如猛虎。

果然,开了荤的男人都一样:如狼似虎,总不知饕足。

曹越囹在床上躺了几天,三月初五才去帝王那里伺候。

皇帝一见这成双成对过来的人,欣慰的同时,心中又很酸,凭啥他们能这样幸福甜蜜,自己苦哈哈?

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问曹越囹:“怎么样?身体都好全了吧?”

“谢陛下,都好了。”

“嗯,那就好。朕看昨日那大红绣球花挺好看的,你送些去凤阳殿吧。”羽儿喜欢红色,应该会喜欢这花吧。

“奴才遵旨。”曹越囹福了福身就退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和亲使者(一)

凤阳殿。

“奴才曹越囹见过贵妃。陛下让奴才拿这绣球花来给贵妃赏看。”曹越囹站在床边行完礼,便把大红的花朵捧给姬清尧看。

然后才把花插到了桌上的花瓶里。

这还是姬清尧第一次见到曹越囹,不由有趣地看着他。

他没有想到这长渊这样多不正常的皇帝太监,这个太监看起来才是最正常的,最顺眼的。

这太监长得倒挺俊秀,虽然他弯腰躬身行礼,可骨子里却没有奴性,倒更像是一种敬畏。

这种大红色的太监服只有太监总管才能穿。

没想到他竟然是百里枭麒身边的贴身总管太监。

俊秀而如此年轻的太监总管还真不一般。

这百里枭麒真变态,连太监都要找这样好看的。

他难得脾气好的没有嘲讽,没有对他怒吼“滚……”

曹越囹也很识趣,花插好了就转身告退了。

只是出去了却忍不住转身朝殿内看了一眼。

刚刚他终于看到了凤贵妃,尊贵,美得无法言说。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

单单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让人情不自禁地腿软,想要臣服,竟不输于陛下。

又不由叹气:唉,这样的人间绝色、人中之龙凤竟然也要被困在这儿。

陛下这样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爱吗?

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替主子们操心呢?终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六国送往御国和亲的人都陆续到了。

但这些人都不是他们国家最受重视,或者最受宠的人,而都是一些特别不被皇帝待见,被兄弟姐妹排挤,甚至被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更甚至被王遗忘之人。

首先到的是南篱五王子,墨轻舟。也就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一袭南篱朱红色锦袍,身材高挑却过于纤瘦,俊秀的脸有种苍白病态美。

他有些胆怯紧张地跪在了百里枭麒下首。

百里枭麒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浮现出几丝满意。

这墨轻舟的瘦弱和苍白是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的原因,可见他在南篱王宫过得怎么样了。

被他的兄弟们欺负,排挤是常事,所幸身边的人都是忠心的。

“听闻你母妃去世的早,你父王在此之前都不记得有你这样一个王子?”百里枭麒很直接地问。语气虽很平淡,但并没有半分轻视的意思。

其实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嫔,南篱王连她什么时候死的大概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她生的儿子

“是!”墨轻舟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来。”

墨轻舟不得不被逼抬起头来,眼中却雾气弥漫。

雾气中他看不清高高在上那尊贵之人的样貌。

还没来御国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是来和亲的。

男子和亲就意味着他将是皇帝的男宠禁脔,说到底也只是个玩物而已。

更何况还是他这种爹不疼,娘没有的孩子,南篱是不可能给他撑腰的,哪一天被玩死了也就死了,连一块坟冢都不会有。

无论是和亲还是做质子原本都是由王上宠爱之人的,接到圣旨那一刻他还在纳闷为何会选他过来。

直到有人告诉他:“御皇说和亲是为了加强两国友好关系,得送个禁得起折腾的人,伺候起来才舒适,不然万一临幸时出了意外,那反而有损两国情义。”

话说得委婉,但谁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送个地位低些的过来,玩起来才可以毫无顾忌,即使玩死了也不妨碍两国关系吗?

至于两国友好关系,还不是他御国皇帝张张口的事。

虽然之前他在南篱过得不好,处处受人欺负,但好歹也还有男人的尊严,可到了这里后……

他能预料接下来在御国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卑微低贱的男宠生活,日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生不如死。

百里枭麒见他一副隐忍的样子和那越来越哀伤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

“墨轻舟,你可知朕让你来御国做什么?”

“知道。”墨轻舟咬了咬唇。

“不,你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你给朕听清楚了。既然‘嫁’来了御国,你就是我御国之人,与南篱再无关系,你要忠于我御国。”

“是!”

“把自己当御国之人,好好把你的刀磨锋利了,把你的翅膀长硬了,学会飞,静待扶摇直上报效御国那一天。”

墨轻舟整个人一怔,神色茫然地看着端坐在上的人,不太明白他的话。

或者说不敢相信他的话。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抖着唇问,激动又忐忑。

“朕明日便封你为妃,墨妃。但是你要做的并非伺候朕,而是让自己变强大。朕会派人教你骑术,教你学文习武。如果你们南篱国有细作想要探听消息,朕会把你‘打入冷宫’,或者直接‘赐死’,而你只管换个地方继续学习。可明白?”

“陛下,您真的,真的不是要我,要我做宠侍?”

“就你弱成这样子,做宠侍,你下得了塌?”

“记住,朕只要你的忠心。”

“但不吃苦,不得福,你接下来会很辛苦,甚至在变强的过程中极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你能否坚持下去?”

“墨轻……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可以,臣一定忠于陛下,若背叛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声音变得无比激动和雀跃。

他的心就如同掉下深渊又被捞回来似的,跌宕起伏。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这御皇陛下竟然只是想要培养他。

在南篱他时时刻刻都要被他的兄弟姐妹欺辱,终日抑郁,想要发挥自己的才能做出些什么成就,他却连南篱王父亲都没见过,更是报国无门。

反正他跟他的父王和兄弟姐妹不亲厚,有他们没他们他一点都不在意。

更何况能有他一展才华的机会,做一国栋梁,做一番大事,才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

无论是效忠南篱还是御国,只要得益于天下百姓,南篱又怎样御国又怎样?

他不顾礼仪抬手擦干了眼中的泪,这次才看清高座之上高贵的君王。

此时他一身暗红色龙袍,特高大魁梧,不怒而威,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之仪,仅仅坐在那里就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最主要还是他俊美非凡的脸,看得他竟然心砰砰砰直跳了起来。

他想,如果他是女子,那必定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优秀而俊美的男人。

不过也庆幸他不是女子,不然爱上这样理智冷静的帝王,反而会很凄苦。

他激动地回了住处云舟宫。

却在见到送他过来的南篱使臣时,又立即装作满脸悲伤抑郁的样子。

果然次日封妃的旨意就来了,南篱使臣一边暗暗高兴,一边在心里咒骂这百里枭麒就是个好色的昏君。

次日傍晚时,南栀七王子紫云溪到了,百里枭麒没有召见,他却主动先去觐见了帝王。

和墨轻舟不一样,他的年纪还要更小,长得可不能说是清秀,而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

他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紫簪微挽,一袭琉璃紫纱衣,轻薄却不透,朦胧梦幻,身材高挑腰细腿长,有一种纤弱之美,让人一见了就特别有保护欲。

他的眼睛很大,眼眸就像一泓清泉,水汪汪波光熠熠,明眸善睐就好似钩子,能轻易地勾走男人的心。

清朗的嗓音好似天生的带着丝沙哑,让人想入非非,更是勾人于无形。

总有种想要扯了那纱衣带子,一窥里面春色的冲动。

他并没有墨轻舟那种惴惴不安和惶恐,倒是有些欣喜。

行完礼,他也并没有避讳地抬头盯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没有想到大家口中粗鄙的蛮夷会这样高贵,长得这样俊美不凡,跟蛮夷俩字毫无关系,而且他的眼神清明,看着他也没有半分欲望和垂涎的样子。

这倒是让紫云溪更加喜欢了起来。

他来这里既然是为了和亲,那他便做好这个男宠,还要做到极致,得到男宠最高的地位。

少有人知道,他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终于摆脱了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生活,意味着他的新生。

他的母妃长相绝色,却被王后冤枉与人私通被打入了冷宫。但因太子的求情,紫云溪没有跟着他母妃一同打入冷宫。

当初他以为太子是好心,后来才知道,太子是一头恶狼,一条毒蛇。

为了巩固他储君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

只因为丞相的儿子好美色,还好男色,太子便给他下了药,亲手把他送到了那人床上。

甚至把他送到了很多人的床上,用来笼络那些好男色的大臣。他一个唐唐王子,竟然成为了一个人人都可以上手玩弄的昌妓。

而他那个昏聩的父王对他厌恶得不得了,从来不管他的死活。

他一个无权无势无钱又没有依靠的王子,只能被太子囚在府中,不停地用他的身体喂养那些好色的大臣为太子办事。

他想过逃跑,可没有逃掉,被抓回来了,差点被踢废。

他想过寻死,还不止寻死过一次。

第一次寻死被发现后,他被喂了很多催/情药,被好几个人同时玩弄,用各种姿势,各种方法玩弄,差点死在床上。

第二次他寻死,惩罚更加恐怖,太子直接让人把他的母妃害死在了冷宫里,死前还让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儿子是怎么被人玩弄的,被多少人玩弄的。

在南栀,他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更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折磨,犹如活在地狱。

他恨,特别的痛恨,但是他也确实没有任何能力报仇,他以为,他会在这肮脏的泥淖中,在这浑浑噩噩中死去。

却不想,百里枭麒的一个旨意不但拯救他出了火海,还让他重获新生,更是因为复仇有望而满心激动。

所以对于百里枭麒,他有感激,此时更有爱慕,因此只这一眼便入了心,爱上了那个神明般救他出水火,高大尊贵睥睨天下的男人。

经历过了南栀那些畜生之后,他反而有了应对百里枭麒的办法。

第二十四章 和亲使者(二)

紫云溪的想法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先得到百里枭麒的宠爱,得到他想要的身份、地位,权利和金钱,韬光养晦,直到有能力复仇。

此时见百里枭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耳朵和侧脸都红了,特别的惹人怜爱。

但是他没有看到百里枭麒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紫云溪在想什么,百里枭麒一清二楚。

紫云溪的经历,他也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才会有更加强大的爆发力,才会对救他出水火的人更加的感恩,也会更加忠心,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对他本国的亲人才更狠得下心来。

紫云溪大着胆子,膝行着到了百里枭麒的身前,给皇帝倒了一杯茶:“陛下,臣侍侍奉您用茶。”他抬头看了帝王一眼,眼中波光流转,旋即又羞怯地低下了头。

帝王接过茶水但并没有喝。

紫云溪见他接了茶水,便又大起胆子开口:“陛下,您日理万机,想必累了吧?!臣侍给您捏捏腿?”

见百里枭麒没有开口呵斥他,他便轻柔地捏上了他的腿,却越捏越上。

见帝王还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便开始给他捏胳膊,又站起身给他捏肩捶背。

经过一连串的试探,他终于大着胆子竟直接坐到了帝王的腿上。

这可是需要很大的胆子和勇气的,毕竟主动勾引魅惑帝王是大罪,一不小心惹怒天颜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若勾引成功,皇帝喜欢,那便不存在什么勾引魅惑之事;如果皇帝不喜欢,或者一个不高兴,那就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但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去做,都得去做,他得占得先机,夺得独宠。

他得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而且他可不笨,既然皇帝点名要他来,就不可能会轻易杀了他,至多处罚一下。

百里枭麒如今二十五岁了,而这人才十六七岁,还是个少年,说还是孩子都不为过。

他虽是个狠辣且杀伐果决的帝王,战场上从来不手软,可想到他悲惨的经历,又看到这么个孩子这样小就用尽一切取悦自己,只为了得到独宠不被抛弃,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而且姬清尧也就比这紫云溪大那么一点,一看到他,他就会想到他的羽儿,他的心又软了些。

可他爱的人是他的羽儿,他绝不可能再触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推开了紫云溪,用的力气并不大。

只是他人魁梧高大,手劲本就比一般人要大,即使没用什么力气紫云溪也经不住他怎么一推。

加上紫云溪身子本就柔弱,又被囚禁了太久更柔弱了,百里枭麒这一推就把他推得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只是被推倒的人立即爬起来跪直了身体,恭敬行礼:“是臣侍僭越了,请陛下降罪。”

他不敢抬头,脸色因羞怯和难堪而泛红。

百里枭麒本来就打算几天后,等其他几国使者到了再统一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来到底是做什么,省得每次都要重复一遍。

所以,他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人,暗自叹了口气,不怒自威的声音沉沉地:“你先回去吧。先罚你禁足三日,三日后朕会在琼楼殿宴请六国使者,到时候你再过来。”

“谢陛下。”紫云溪有些忐忑,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禁足是不是就说明帝王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勾引了?

三日后再来又是什么意思?再来引诱还是再来宴席?

他沉思着进了宫中被安排住着的庆云殿。

殿中很黑,并没有点灯。

只是他一进内殿,就被人从后搂住了腰身,随之而来的便是颈侧那人粗鲁又急切的吻。

接着前面也有一双手把他抱住了,从前面亲吻着他的唇。

紫云溪急忙想要把人推开,他挣扎着语气慌张:“大人,大人,路上您这样没人知晓还好,可如今这里是御国皇宫,若是被御国皇帝知道了,那我们,我们南栀国……”

他绝对不能被他们毁了这次的计划,毁掉本该有的希望。

“少唬我了,你又不是女子,他还能看出你是否贞洁?况且你主动送过去他都没有宠幸你,恐怕就是对你没意思了,怕什么?即使要临幸也只怕没有这么快,你怕什么?”背后男人一边说着,手更加肆无忌惮地伸进了他的衣领里,甚至开始拉扯的衣裳。

“别,褚大人,求您了……”紫云溪还在挣扎着,却猛地被背后那人用力推倒在了地上。

接着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脸上:“贱人,你才进宫翅膀就硬了,竟敢反抗顶撞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你不过就是众人玩腻了的肮脏下贱昌妓罢了。还装什么贞洁?你怕是忘记了当初放荡淫贱求欢的样子了吧?惹恼了我,我就让你被这皇帝弄死。”

“臭婊子,你还真以为人家稀罕你这肮脏下贱的身子呢?要不是没有找着新鲜玩意,要不是冲着你王子的身份,谁还愿意碰你这被玩烂了的玩意儿?”另一个男人恶心地踢了他一脚。

两男人对他又是打,又是踢又是骂。

紫云溪蜷缩在地上,没有再动,整个人再次被绝望笼罩住了。

“哎呀,褚大人,盛大人,你们怎么能这么粗暴呢?踢坏了我们还怎么玩啊?”床上传来另外一个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对啊,王大人说得不错,他可是我们的‘宝贝’……玩具呢。没有了他,我们上哪去找更漂亮,更完美的玩具呢?”椅子上又传来另外一个慵懒的声音。

“王大人和胡大人说的对,褚大人,盛大人,如果你们不喜欢他就赶紧离开,我们也少了个情敌。今日张某说句实话,我们谁不想独占他?各位心知肚明,为什么可了劲的折腾他?还不是因为喜欢他,却无法独占他,又痛恨他被那么多人碰过?所以,把怒气恨意又发泄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吗?”

张大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道。几个人竟没有再说话,殿中静默了一会儿。

紫云溪嘲讽地笑了一下,他们管这叫“喜欢”?

他们这两年多来,没日没夜的折腾他,没有丝毫留情和怜惜,不知道往他身体里放过多少东西,也不知道给他喂过多少催/情/药,让他生不如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管这叫喜欢?

不过,他说得不错,或许他们是真的因为他的美色而有些喜欢他,但是又都痛恨他的不洁,便对他又爱又恨。

可他们奈何不了其他人,无法阻止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便只能把怒意、恨意和不甘统统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都想要在他心上、身上留下最深刻的印记、痕迹,折腾起来便越发的狠了。

终于另外一边的椅子上始终沉默着的人开口了:“各位大人,你们来难道只是为了说些废话的吗?我们不宜在殿中久留,要干就快些。秦某我已经忍不住了。”

他说完便朝地上的人走去。

这群畜生从在南栀国开始,甚至送他来御国的一路上都没有放过他,一个一个,一次又一次在马车里侵犯强迫他。

如果他敢反抗或挣扎,他们只会折辱得更厉害,更起劲,甚至还会不停给他喂药,只会让他更加的生不如死。

而他为了少受些折磨和折辱,只能苦苦忍受着。

他原本以为命运能改变的,原本以为到了这里终于能解脱了,却仍然要被那些畜生逼迫侵犯。

殿中烛火被点亮。

紫云溪干涸的眼睛终于再次流出了一行泪,任由身上的秦大人动作着。

一开始打骂他的褚、盛两大人也开始在旁边触碰他,只是下一瞬,二人和秦大人仨却倒在了地上,鲜血喷溅了紫云溪一身。

紫云溪吓得全身发抖,往旁边爬去。

“溪儿,别怕,以后这些人再也没法欺负你了,其余人我们也会帮你除了,以后就有我、张大人和胡大人一起疼你吧。你放心,你暂且在这里呆些日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之前床上坐着的王大人抱起他放在床上,温柔说道。

救出去?再进你们打造好的囚笼?

张大人、胡大人两个也一起走到床边,个个都表现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可动作却跟深情没有丝毫关系,使劲往他身上乱揉乱探。

真虚伪。

紫云溪想,也许他们只是占有欲强吧,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玩具和别人共享吧。

几个人同时,纱衣立即碎成了片,他就如一只小兔子被三只饿狼围住了尽情享用,身上每个部位都被饿狼啃咬着,甚至撕扯着……身上能用的地方都被用上了……

他满眼是泪,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一丝来。

连手他自己都没有了控制的权利,被他们掌控着……

如此轮番进攻。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餍足地离开了,顺带“好心”地把那三具尸体也拖走了。

这一夜,紫云溪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又是一个不眠夜。

早膳后紫云溪一回殿中就再次被人捂住了嘴巴按压在了墙上,如今是白天,或许他弄出些动静能让这些人有所顾忌呢,或者有人能来救他呢?

他再次挣扎了起来,嘴里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呜呜呜的叫喊着。

“别叫了,再叫我就给你喂药。你昨夜侍候了王大人他们,如今轮到我们了。你忘记了吗?他们晚上,我们白日。”一人带着危险气息警告道。

可紫云溪并没有停下来,其他几个人便立即过来帮忙,把他按压住……

紫云溪知道这次他也逃不过去了,手脚被按住再也动不了丝毫,终于绝望地放弃了挣扎。

第二十五章 你该怎么报答我?

忽然只听一阵什么声响传来,紫云溪只感觉一阵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自己的身上。

他睁开眼转头一看,只见一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浑身凌冽杀气地站在他身前,手中的剑还在往地上淌着血。

而那几名试图强迫他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连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割断了喉咙。

他满眼惊恐地看着来人,但还是拉好衣裳弯腰行礼,清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年轻男子却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我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公子想要怎么报答?”紫云溪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不然,倒还不如他没有相救。

“当然是……用你的身子报答了。”那人一步步朝紫云溪靠近。

紫云溪立即转身想要逃离。

那人却猛地用力把紫云溪推到门上,让他面对着墙,背对着他,他自己紧跟着上去按住抵住了他。

他的动作比那些禽兽的干脆迅捷多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两下就扯开他的衣裳冲了进去。

紫云溪痛呼了一声。

那人从后搂着紫云溪,亲吻着,啃咬着他的后颈和侧颈,热气喷洒在颈间。可他身上那凌冽的寒气还是让人心底发寒。

他的动作也和那些人不一样,虽然生涩粗暴,仿佛想要把他撕碎似的,吻却带着些怜惜,仿佛想要靠近他,给他取暖,或者说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似的。

整个人就很矛盾。

紫云溪就那样被按抵在墙上生生受着。要不是背后之人揽住他,他早就跌倒在地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后面的人怎么揽也揽不住他了,才放过他。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了床上:“以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任何人想要触碰你,我都会把他杀了,任何人,哪怕是他百里枭麒。以后我每天都会过来,记得等我。”说完就把那几具尸体拖走了。

紫云溪身心疲惫,身体好似要散架似的,就那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同一个时间,那人果然又来了,轻易就再次把他按抵在了墙上。

“原来,原来你和那群畜生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你为何要救我?为什么?”紫云溪的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

“也许吧。但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我只是觉得……地狱太孤单,我想要找个人来相陪了。既然你我相遇了,那不如就你吧。”

“若地狱有人陪着,总归要好些,难道不是吗?你的日子跟地狱又有什么区别?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你我都一样,都是生活在地狱中的人。既然如此何不互相取暖,互相陪伴,哪怕死了做鬼也没有那样的孤单。”

他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带着些嘲讽,带着些黯然甚至也有着浓浓的绝望。

紫云溪心中一颤,有些触动,是啊,他也很孤独,已经孤单太久了,他确实想要一个人陪,想要人分给他一丝丝的温暖,哪怕只是一句关心。

可没有,他的生命中除了他的母妃,就没有一个人给过他一丝的关心与关怀。

他一直生活在地狱中,不得解脱,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也想要找个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前行,即使永远活在地狱,也能有个人陪。

此刻他只想要些温暖,只想要与那个同病相怜的人一起沉沦。他不再抗拒,不再排斥,竟然配合起后面的人来。

身后的人感觉到他的配合,竟然放轻了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

“好。”紫云溪只说了这个字。

“在我心里,其实你很好,很美,也很干净。比那些虚伪的人干净太多了。”

紫云溪愣住了,他好?他干净?就他一个人人都可以上手玩弄的玩物,一个被千人/骑万人/压的昌妓,世间竟还有人给他这样高的评价?这人大概是个傻子吧。

他只是自嘲笑了笑。

“你是谁?”紫云溪问。

“北冥墨朗。”

“北冥国王子?也是来和亲的?”

“和亲?呵……”背后人只是嗤笑了声。

御书房。

“走,去看看那个北冥国的王子。”百里枭麒带着风亭和曹越囹去了北冥墨朗的白冥殿。

百里枭麒给六国和亲使者赐的宫殿都有与他们的名字有关,甚至有着特别的意义。

他对这个北冥国的王子倒是特别的感兴趣。

给他赐的宫殿叫做白冥殿,就有着特别的意义:北冥墨朗既可以是刚正正义的使者,也可以是暗夜的修罗,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就如他自己的名字和他的经历一样,染了污黑墨色和爽朗正义的都是他。

但北冥墨朗不愿去多想,更根本不在乎。

到了殿门口,百里枭麒让风亭和曹越囹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了内殿。

北冥墨朗见到他进来,也不行礼,依旧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见百里枭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甚至懒懒道:“陛下,实在是抱歉,我白冥殿并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招待陛下的,茶水也很劣质,怠慢了陛下还请见谅。而且臣长得也皮糙肉厚的,侍候不好陛下,陛下以后还是不要再来看我了。”

见百里枭麒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他随意倒了一杯茶,终于站起身,丝毫不见半分恭敬地单手递给了他。

百里枭麒不接,仍然只是看着他。

北冥墨朗有一米八多,差不多到百里枭麒嘴唇那样高,一身黑色劲装,身材劲瘦,相貌正气俊朗。

只是此时多了一股戾气。

“怎么?怕我下毒啊?没想到陛下的胆子竟这样小啊!”他嘲笑的语气不要说到底有多么地不敬和僭越了。

百里枭麒勾唇笑了一下,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杯:“你胆子挺大的嘛,就不怕朕杀了你?你如今可是在御国,你的生死随时都掌握在朕的手中。”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骨气可比命重要多了。你想要我做你的玩物,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不然……”

忽然他的身形一动,长剑出鞘,速度极快地刺向了百里枭麒的心脏。

百里枭麒速度更快地躲过了,北冥墨朗剑丝毫未停,剑剑狠厉,招招致命。

可十招过后也没有奈何百里枭麒,他的剑越发狠厉了起来,杀气也越来越重。

百里枭麒终于拔出腰中软剑,十招过后就把他的剑砍断了,点了他的穴,微笑着坐了下来端起茶闻了闻又放下了。

“风亭,带他下去洗刷干净。”

“是!”

“百里枭麒,你这个禽兽,士可杀不可辱,你想要我伺候你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亭进来把人拎了出去。

两刻钟后,风亭把洗刷干净的人拎了回来。

北冥墨朗看着自己一身黑色劲装,有些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以为他们给他洗刷干净了肯定会穿上侍人的纱衣什么的,以供侍寝。

他竟连骂人都忘记了。

“你给他洗刷的?”百里枭麒问风亭。他就是有些好奇,觉得有些有趣。

“回陛下,不是。是几个内侍给他洗刷的。”风亭怎么会不明白皇帝陛下的心思?

可他已经有了他的囹儿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碰别的男人,看别的男人?

百里枭麒忽然就无趣了。

“百里枭麒,你,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不是要我侍寝?”

“侍寝?你想得美。就你这皮糙肉厚的样子,朕嫌硌得慌。”

“……那你把我弄过来和亲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其他玩法?

“别瞎想。朕,还有朕后宫的所有人,朕的文武百官对你都不感兴趣,对玩你也没有任何兴趣。朕只是觉得这样刚正有才的你,被北冥冤死太可惜了,所以磨好你的刀,有你报仇雪恨的一天。”

北冥墨朗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才明白了百里枭麒的意思,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代价呢?”他不相信这人会这样好心。

“做朕的刀,为朕所用,忠于朕。朕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

“哪怕在此过程死去也愿意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百里枭麒从盘中拈了颗葡萄朝他弹了过去,解了他的穴道。

“不用再考虑,我愿意。”

“不,臣愿意。”北冥墨朗直接恭敬地跪拜在了地上,并虔诚地磕了个头。

做男宠对他来说可是比死还难受的屈辱,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但是给于他尊重和报仇的机会,他是真的很感激。

北冥三王子北冥墨朗的母妃是北冥上官大将军的嫡长女,娴淑大方却正直,被封为贵妃。

上官大将军只因世代军功卓绝手握重兵,刚正正直,德高望重,招来了奸臣们的忌惮和妒忌。

而北冥墨朗的性子也随了上官家,刚直正气,胸怀坦荡,深得皇帝的喜爱。

奸臣们唯恐自己做的事被上官将军知晓,更怕北冥墨朗将来继承大统,那他们将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加上大王子一直视北冥墨朗为阻碍他登位的最大死敌,便和奸臣们一拍即合,两方联合起来以谋朝篡位的罪名构陷上官将军。

二王子虽然和大王子斗得不可开交,却更加忌惮北冥墨朗,竟放下了和大王子的成见。和大王子联合起来落井下石,坐实了上官家谋反的罪名。

上官家上下两百多口人,加上上官家族两千人被诛杀,五百老幼被流放,上官贵妃自缢而死。

上官将军,北冥墨朗的外祖父,忠君爱国、爱百姓的三朝元老,却被五马分尸而死。

北冥墨朗也被关进了天牢,原本是要幽禁一生的。

蒙受天大冤屈的北冥墨朗因此痛恨上了他的父王和兄弟,脾气性格也变了。变得阴郁非常,狠厉而恶毒,满身杀气。

只是百里枭麒的一纸和亲旨意,才让他得以出天牢。

但他并没有一丝高兴,他母妃和外祖父一族大仇未报,他却可笑地被送来和亲,被人当成玩物,他怎么能高兴?

第二十六章 又是一个不愿侍寝的

北冥墨朗很明白北冥敢放他来御国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北冥墨朗他杀了百里枭麒。

百里皇族除了百里枭麒其他都是有勇无谋的废物,若他杀了百里枭麒,御国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

而此时他们就有理由借口攻打御国(讨伐出逃的乱臣贼子北冥墨朗),以最快的速度颠覆御国。

即使颠覆不了,也能在六国群攻御国时分到一杯羹了。

如果他杀不了百里枭麒,那他倔强刚硬不肯受辱的性子就会被百里枭麒杀死,无论怎么样,他们北冥都不亏,何乐而不为?

这一点北冥墨朗也明白,但他也在赌,赌他能杀得了百里枭麒,那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做御国国君呢?

即使做不了国君,要死也拉了百里枭麒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垫背,他不亏。

即使即使他刺杀失败,大不了也就一死,他上官家的铮铮汉子怎么可能屈辱地做他百里枭麒的玩物?

只是他虽然变得狠厉恶毒,做事却还是不够阴毒,不会玩阴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百里枭麒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但跟禽兽不搭边,也不是个昏君,相反还是个格局很大,胸怀很大的圣贤明君。

无论是北冥那些人的想法,还是北冥墨朗的想法,百里枭麒都一清二楚,但是他的想法和做法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所以,他出其不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才能让北冥墨朗这把刀发挥他最大的作用。

北冥墨朗武功够高强,能力够强,性情够刚直,心中有足够的恨意,只要给他尊重和帮助,他便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只要把他带回刚正坦荡的正途,无论是对北冥还是对他御国都是大幸。

这也是他忍不住来见他的原因。

北冥墨朗觉得自己的心从地狱忽然就升上了天堂,忽然就觉得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有些可笑。

不过那紫云溪怎么办?他长得那般绝色,陛下可能会不喜欢他吗?可是自己喜欢他呀,而且他已经是自己的了。

他急忙追了出去,可还没有开口就见百里枭麒转过身来淡淡道:“是个男人就该有责任心,既然要了人家就该负责,对他好点。”

对于皇宫里的事,更何况还是这些六国来的使者,他这个皇帝又怎么会可能不知道?

“谢陛下,臣知道了。”北冥墨朗激动跪拜在地,甚至喜极而泣。

他以为自己来这里是受辱受苦的,结果竟然收获到了他从来不敢想的一切。

看着帝王离去的高大背影,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当御国的皇帝一统六国了。

回去时百里枭麒路过了南黔国和亲使者的千安殿,便干脆抬脚进了千安殿。

千安殿里的人见他来了,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地跪地叩首对他行了个礼。

“臣千景宸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百里枭麒随意找了个位置径自坐了下来。

“谢陛下。”千景宸起身后,亲自给百里枭麒煮了一壶茶,斟好捧给他:“陛下请喝茶。”

“嗯!”帝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打量着身前站着的人。

千景宸高差不多有一米八四,身穿一袭月白锦袍,身材清瘦,为人温润如玉,如和煦春风般让人舒适,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润美男子。

“你不怕朕?”

“有什么好怕的?该来的总会来。不过,臣不善伺候人,只怕扫了陛下的兴……臣请求陛下将臣打入冷宫。”

百里枭麒:好家伙,又是一个不愿侍寝的。好在朕不是真的要纳他们为妃,不然,这群硬茬会愁死自己。

他怎么有种自己在“逼良为娼”,良民都在竭力反抗的感觉。咳咳咳,不,是逼人为妃,逼人为妃。

千景宸见他忽然就被茶水呛到,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气到了,心下一紧,立即跪地请罪:“请陛下恕罪,是臣无能,恐伺候不好陛下。这只是臣一人之过,跟南黔国无关,如果陛下要降罪,请只降罪臣一人。”

“若朕就是要你伺候呢?”百里枭麒饶有兴趣地问。他倒是很好奇他为了南黔国能做到什么份上。

“那臣尽力。”说完他便开始拆解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又一件。

直到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百里枭麒立即转开脸,急忙道:“好了,可以了。穿上吧。”

千景宸一脸莫名,见到他回避的样子,更是满心不解,不过心下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等他穿好衣裳,百里枭麒才转过脸来,一脸严肃道:“朕请你们过来可不是为妃为妾的。”

千景宸是六国过来的所有人里面最年长的,已经二十岁了,也曾经地位最高的。曾经的他可是南黔国太子,未来的储君。

只是是前太子,因为后来他被废黜了。

南黔国其实还有一个可以考虑和亲的人,是一个从冷宫出来的王子。但是那人为人太狠辣无情,太阴毒了,容易反咬主人。

可这千景宸就不一样。他废黜也是因为性子太仁善,太温软了,做事总是留情,不够果断。

他因为放走了一个罪臣的妻子幼儿而被人抓住了把柄,几个王子和拥护王子的大臣便给南黔王施压。

加上南黔王也认为他太过妇人之仁,没有帝王该有的杀伐果决,总是不停地替这个求情,替那个说好话,很烦他,便直接废黜了他。

被废黜的这两年,他可以说受尽了冷嘲热讽和屈辱,体会尽了人心冷暖和世态炎凉。

可以说是满腹心酸和苦闷。

南黔国朝廷腐朽,南黔王只知道享乐,佞臣多,王子个个只知道算计,却没有人真正为国为民着想。

千景宸是唯一一个为国为民着想的王子,他是块美玉,只是还没有被打磨好,如果打磨好,对南黔国民和御国也是百益无一害。

“朕欣赏你的为人和才能,想把你这块美玉打磨好,让你为天下万民做些事,你可愿意?不过,你可能会吃尽苦头甚至会死。”

千景宸猛然抬头看向坐在面前高大魁梧的帝王,满脸的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们南黔缺一个明君。”

千景宸又缓缓低下了头,他很清楚,纵使他有心可他改变不了什么。

“朕帮你。”

他再次猛然抬起头,此时他才知道他没有理解错百里枭麒的意思。

他差点喜极而泣,恭恭敬敬跪下,一叩三拜:“谢陛下,臣一定拼尽全力任凭差遣。”

百里枭麒满意地点了点头,满心愉悦地离开了。

这一个个的都这般有趣,他便忍不住也去了北穆国和亲使者的静穆殿。

北穆国的王子叫穆北行,是北穆王的第十七个儿子,母妃只是个宫女,只因长相美貌被北穆王强行临幸,被王所喜爱。

她却是个性子烈的,因屡次拒绝北穆王的临幸而被王一气之下打入了冷宫。

被打入冷宫时恰巧怀孕,她也没有禀明北穆王,就那样在冷宫里生下了穆北行。

因她母妃下了北穆王的面子,北穆王虽然念些旧情,却始终不愿提起她。

看到她的儿子自然就会想起她,想起她是如何驳他的面子,让他被人暗中嘲笑的,自然就不会对她的儿子有好感了,甚至干脆任由他们母子两在冷宫自生自灭。

在收到御国和亲的圣旨之前,他从未出过冷宫,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兄弟姐妹,更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北穆王。

只在来御国前被北穆王召见,远远地瞧过一眼,都不敢细看,根本看不真切。

宫中本就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人多,穆北行是在冷宫出生的,自小就被宫人欺负,从小被人打骂到大,加上北穆王的不喜,宫人们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们母子,导致他养成了胆小懦弱,沉默寡言的性格。

他沉默寡言到一天也说不了几个字。

但他也继承了他母亲优秀的长相,容貌昳丽美艳。

穆北行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此时身着一身水红色纱衣。

见到百里枭麒进来立即就恭敬地跪地叩首:“臣穆北行拜见陛下。”可他不但身体在拼命颤抖,连声音都在颤抖。

百里枭麒弯腰把他扶了起来:“平身吧。”

“谢陛下!”他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头低垂着不敢正视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百里枭麒不知道的是他感动到眼中泛着泪花。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欺负他,看不起他,除了他母妃就没有人对他好过。

连他的父王都不曾靠近他,更不要说扶他起身了,到现在他都还不算认识他父王,如今这御国皇帝声音平和,还亲自扶起他,他当然感动到喜极而泣了。

同时又受宠若惊,心中有期待又有惧怕,期待着这人的温暖和温柔,怕这点温暖消失。

“抬起头来。”帝王直接坐了下来,看着他道。

穆北行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朝帝王看过去,他虽然从小被欺负大的,可见过的人毕竟不多,性子还是很单纯。

发红的眼眸中的爱慕,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印进了百里枭麒的眼中:看起来楚楚可怜,柔弱可欺,要是被其他人见到了必定会心生邪念,按倒就直接欺负了。

百里枭麒整个人一懵,这孩子太单纯了。

“怕吗?”

穆北行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脸上带着羞怯的红。他不在乎什么屈辱不屈辱的,他只想要人对他好,只渴求有人能关心他,爱护他。

第二十七章 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会武功吗?”

穆北行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刚刚帝王让他抬起头来,他便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百里枭麒,眼中有崇拜有倾慕。

百里枭麒唐唐一个帝王,竟然第一次被一个人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虚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想学武功吗?”

“嗯!”他用力点了点头。

除了对他母妃,自懂事以来这是他跟人说的话最多的一天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会什么,或者想要学的东西?”百里枭麒面对着一个单纯的闷葫芦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是他想要知道他的喜好和长处。

“喜欢馄饨,想学轻功。”

帝王暗自叹了口气。

“嗯,朕知道了。”百里枭麒就觉得在这里待得特别地尴尬和不自在,起身就要走。

谁知那单纯呆板的少年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小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衣摆,满眼含泪的眼中是浓浓的乞求。

甚至他还开口轻声道:“陛下,求您别走。”

“你不怕朕临幸了你?”百里枭麒有些无奈,便吓唬他道。

“臣,愿意。”穆北行脸颊立即泛红,咬了咬唇,却仰着脸满脸认真地看着高大的帝王说道。

百里枭麒:“……”

“想不想要将来不再被人欺负?被人尊重甚至尊敬?想不想要变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个让人刮目的王子?”

穆北行一愣,但是眼中有晶亮的光,用力点了点头。

“朕已有了爱人,且今生只爱他一个,你明白吗?”

他明白了帝王的话,那就是他不喜欢自己。他瞬间放开了帝王的衣摆,眼神黯然了下来。

“朕以后不要看到你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朕想要看到你大大方方,威风凛凛的样子,甚至”君临天下的样子。

穆北行有些茫然,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但他隐约听明白了,那就是这神一样的男人希望他变强。

“好!”他郑重点了点头,才满眼不舍地看着百里枭麒离开了他的殿中。

等人出去了他才敢追了出去,在殿门口的柱子后看着那俊美高大的身影,眼中含满了泪。

六国和亲使者五国的都去看过了,只剩下东玉国的没去看了。

东玉国跟其他几国的都不同,而且是完全不同,因为它是六国中唯一的一个女尊国,以女为尊,送过来的自然是个王姬了。

东玉国并不是没有王子,只是王子地位太低。

而且东玉国送过来的人跟其他国最不同的是:其他国家送过来的人都是他们本国最不受宠的王子,而东玉国送过来的却是他们女王最喜欢,最宠爱的王姬——玉天香。

百里枭麒之所以要她过来,是因为她太受宠爱了,可女王有十几个王女王姬,却独宠她一人,所有王女王姬都想要摁死她,摁得死死的。

玉天香可以说是烦不胜烦,防不胜防。

所以百里枭麒和东玉国女王暗暗达成协议,用御国庇护王姬并且会磨炼她的能力和意志力,但是如果在此过程中她遭遇不测,他概不负责。

代价便是,他们东玉国必须无条件永远忠于他百里枭麒,忠于他御国。

女王也同意了,毕竟王姬从到大受过的伤,中过的毒估计比她吃的饭还要多,留在东玉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的姐妹,甚至兄弟害死了。

同样有风险,可留在御国显然对她更好,还能得到各方面的锻炼。

玉天香这个女人也特别的有意思,跟王宫其他王女还真不一样,武功好还不算她的优点。

她不但豁达宽容,豪气仗义,性格活泼直爽,没有半点王姬的嚣张霸道,还总是有各种奇思妙想,而且对众人轻视的王弟们特别的好。

对于一个这样的女人百里枭麒是没兴趣的,便没有去见天香殿见她。

可他不知道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直爽的玉天香听到他去了别国使者宫殿里,慌张得不得了。

“完了完了,豌豆,豌豆,那死变态该不会也要来这天香殿吧?”

“王姬,豌豆还是第一次见您如此慌张呢。要不奴婢去给您看看吧。”玉天香身边的贴身宫女笑着说完就飞速溜了出去。

直到豌豆说百里枭麒离开了,玉天香才松了口气,心中才安定下来。

百里枭麒一离开这些和亲使者们的住处,北冥墨朗便正大光明地去了紫云溪的住处,看到的却是他正被三人肆意凌辱的场景。

他浑身戾气怒气暴涨,想要立即取了那几个人的狗头,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但喜欢上了那个美貌却柔弱凄苦的人,还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喜欢。

他以为他已经把欺负他的人杀光了,此时才知道,欺负他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的溪儿到底还经历了多少凄苦?

他忽然泄了全身的戾气,悄悄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此时如果冲进去,即使杀了那几个人,他的溪儿今后在他面前该如何自处?

他定然是不愿意被任何人见到他被人凌辱的样子吧?

他只能紧紧咬着牙,死死捂着嘴躲在暗处任泪水滑下眼角,流进口中,嘴里心中满是苦涩。

直到那些人离开了,他才跟随而去:他要剁了那几个人。

只是他刚要动手却被人按住了剑柄:“别冲动,这三个可是南栀和亲使团里面官职最高的,还是王亲国戚,要死也不能死在御国皇宫里。想来你已经见过御国陛下了,陛下让我们过来就是给了我们重生的机会,报仇有的是机会。”

北冥墨朗紧紧握着剑柄,却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前几日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了,如果再杀了这几个王亲国戚势必会惹出麻烦,恐怕会连累到御国陛下。

而且明日有宴会,宴会完了使臣们都会被请出宫去,有的是机会弄死他们。如今要做的是保护好他的溪儿,不让那些畜生接近才是。

便只好松开了剑柄,打量了一下眼前温柔如玉的男人,虽然冷硬却还是认真道谢:“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千景宸嗤笑了一下:“叫我景宸吧,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了。”

北冥墨朗沉默了一下道:“景宸大哥,那我先走了。”

千景宸看着离去的人,眼中露出一丝温润的笑,来了这里真好。看来这北冥墨朗也恢复了原来的性子。

全部使臣都到了,百里枭麒便在次日晚间办了个接风宴。

接风宴后,各国使臣派来护送的人就不能再住宫里,全部出宫去了。

晚宴过后,北冥墨朗去了紫云溪殿中,还跟之前一样,把人抵在墙上,从身后搂着人,吻铺天盖地而来,但身上却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和豁出一切的绝望气息。

今日的他没有了之前的粗鲁,粗暴,而是温柔了很多,动作间好似满含了深情。

紫云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前后差距这样大。

“溪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北冥墨朗咬着紫云溪的耳垂喃喃喊道:“溪儿,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但当时的我满心绝望和戾气,没有资格谈情爱。”

“如今一切雨过天晴,我终于有资格告诉你了:我喜欢你。同病相怜,怜惜让我对你的喜欢更是疯长,我发现如今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上了你。陛下都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更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雨过天晴是什么意思?

陛下?陛下竟然会关心自己吗?

可他让北冥墨朗照顾自己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北冥墨朗和自己的事了?他心中一阵酸痛。

“嗯……”紫云溪低吟了一声,轻笑出声:“爱?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跟我谈情?呵……”

“我就是个……,婊子不配谈情。”他吸了口气,终究没有勇气说出那句。

北冥墨朗动作一滞,心就像被猛然刺了一剑一样,疼地他冒汗。

“溪儿,不要这样说自己,我……”

“不说就能改变事实?能骗自己?没有人会爱上一个人人都能上的婊子的。没有人……呵……”

“不,我会……”

“你也就贪图一时之欢罢了,也只是还没玩够罢了。我曾经痛恨所有强占我的人,而你,是唯一一个我心甘情愿的……”

北冥墨朗刚升起的一丝激动,却被他后面的话割得浑身泛疼。

“不是因为情,更不是因为爱。只因你说即使身处地狱我们也应该一起呆在地狱互相取暖,我只是想要一份温暖罢了。我也会怕孤独,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陪伴而已。只有同类人才能感同身受,珍惜彼此的温暖,所以我愿意,为此哪怕用身体换,也终归能得到一些快乐。”

“溪儿,我是认真的。之前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说了那些话,甚至强迫了你。但是如今既然你我都能走出地狱,我只想要好好待你……”

“别再说了,我给不了你情,更给不了你爱,但是我们可以继续这种关系,互相取暖,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反正我的贞洁……我早已没有了贞洁。”

“那对陛下呢?那样优秀英俊的人,还救你于水火,你能对他无动于衷吗?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紫云溪没有马上回答,否认,很假;可承认,只会被人笑话,污泥怎么能染了九天之神?

想到那人英俊的面庞,那高大魁梧的身躯,那和善的态度,他的心就会猛烈悸动起来。

可,如今他真的不敢妄想,只敢偷偷仰望。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可能吗?我又怎敢妄想玷污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虽然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北冥墨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溪儿,在我心里你真的很好,我不准你再说些贬低自己的话。”他说完不再给紫云溪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人的唇堵住了。

那一夜,他的动作都无比的温柔,从墙边到床上,翻云覆雨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直接宿在了紫云溪的殿中抱着人呢喃地喊了人一夜:“溪儿……”

他只想要让紫云溪知道,他是真的爱他,真的觉得他很好。

紫云溪却早就累地昏睡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你也是该学学了

自从六国和亲使者来了之后,后宫就被劈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六国和亲使者的西院,一部分是姬清尧所在的凤阳殿一带称为中院,还有一部分是百里枭麒原来的后宫女人所在的东院。

帝王进了西院,把选他们过来的真实目的再次说了一遍,最惊讶的莫过于紫云溪了。

他越发觉得上次的勾引和想法可笑至极了。眼见着其他人仿佛早就知道了过来的目的,只有他不知道,他心中再次酸涩了起来。

但当他看到帝王为他们每个人的兴趣爱好、特长准备的训练器具时,不仅他喜极而泣,几乎所有人都被感动到眼泛泪花,跪地高呼万岁。

没过多久,百里枭麒的后宫们都从冷宫出来了。

一出来便又朝凤阳殿直冲,不让进就说陛下没立后,贵妃最大,她们要去向贵妃请安,去向贵妃请罪,顺便送些礼物。

她们的声音太大,很吵闹,没有见到面又不肯离去,甚至推倒侍卫就直往内殿冲。

但是这次皇帝知道了竟然也没有让人阻止,还说她们终于守礼了一回。

只令黄姑姑在床前护着,不得让她们靠近,请完安送完东西就离开。

本来就嫌她们聒噪的姬清尧,一见她们进来眉头锁地更紧了,抬手只按着额头,心里又把百里枭麒骂了千万遍。

结果那群女人被黄姑姑拦住了,站在离他床三丈远的地方,直接朝着他跪地行礼:“臣妾拜见贵妃,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礼仪倒是像那么回事了,但是被喊做贵妃,他心里自然是很厌恶的,脸色越发阴沉。

可他不开口,那些女人就跪着不起身。

姬清尧只得无奈得冷声道:“都起来吧。”

“谢贵妃!”

“别喊我贵妃,喊公子。”姬清尧按了按额角不悦道。

“那可不行,陛下会杀了我们的。”红衣女子慌忙道。

“是呀,是呀,我们可才从冷宫出来呢。”黄衣女子附和。

“要不,还是喊弟弟吧。我们就把您当做我们的亲弟弟,那我们就是家人了。”紫衣女子激动地提议道。

……

女人们又七嘴八舌了起来。

姬清尧虽然还是很难接受,但是弟弟就弟弟吧,总比贵妃好。

一想到贵妃就代表了他是百里枭麒的人,是他的附属物,他心中的怒意和恨意就翻江倒海。

那边听到暗卫禀告的百里枭麒,嘴角挽起一抹笑,心想这群女人终于开了丝窍,要是真的把当做亲弟弟也不错,能让他感受到亲情,感情受到家的温暖,说不定能帮他早点得到他的心呢。

被吵得头疼的姬清尧忍不了终于开口:“停,弟弟就弟弟。没事都回去吧。”语气虽然没有之前冷,但是丝毫不掩饰他的极度不悦与烦躁。

“等等。弟弟,我们还给你送了东西来呢。”

本来脸色沉沉的姬清尧想不到的是,这些女人送过来的竟然有金银首饰,缝制好的鞋子和衣裳。

他瞳孔一缩。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让黄姑姑收了那些东西。

女人们又叽叽喳喳的跟他“分享”着她们在冷宫的生活,也不管姬清尧听不听,感不感兴趣,反正就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说着。

姬清尧原本是很厌烦的,可看到她们的样子,不由听起了她们那些无聊的冷宫生活。

她们从栽树种草讲到栽花种菜,从抓老鼠到抓蛇,再到发现了一个狗洞,她们集体去钻狗洞,然后捡到了一只猫养着……。

他不由在想,这群女人为何能把那样无聊的事讲得那般有趣?把那样艰苦的日子讲得那样快乐?

她们真的很乐观开朗,姐妹齐心,再无聊的事,她们仿佛都能让它变成乐趣。

被她们的乐观开朗触动的同时,姬清尧又很羡慕她们有那么多亲如姐妹的知心好友。

再看自己,孑然一身,一个人可信的人都没有,心里还是会很失落的。

但这些女人其实真的不错,长得也美貌艳丽,只可惜嫁给了百里枭麒那个瞎眼的禽兽。

女人们在凤阳殿呆了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百里枭麒回来后却醋得不得了,说他的美人被人看走了,要罚他,还把女人们送的东西一并扔了。

见到他手上戴了一串女人们送的檀木佛珠时,更是气得不了,直接把那佛珠捏碎了,碎成了齑粉,还说:“你喜欢,下次我送你个更好的。”

姬清尧简直想要大骂这个畜生,自己的女人管不住,却要来罚他。

结果那惩罚就是不停地亲吻磋磨他,这一惩罚还是轻的,他竟然压在他背上,逼着他看春/宫/图。

“羽儿,床事你一点都不懂,全都是靠我主导,靠我教,你也是该学学了。反正这些你迟早要学的。”

他一边逼着他看,一边给他讲解,还要在耳边说几句污言秽语。

那些露骨的图画姬清尧哪里看得下去?只能紧紧闭着眼睛。

但他不睁眼,男人带着欲色的低沉嗓音就在他耳边对着图画详细的讲解,并威胁他,如果他不看,今晚就要狠狠地临幸他。

说完,手已经探向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本就一直处于不知何时会再被强迫的姬清尧只得半睁着眼,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他内心羞怒又痛恨,一直在骂百里枭麒畜生禽兽,只恨不能一剑砍了他的脑袋。

谁知,第二日那群女人又来了,她们说陛下说的,以后每天她们都要来晨昏定省。

姬清尧咬了咬牙,这百里枭麒真的变态到了极点:那边又说自己被人看走了,要惩罚,一边又让这些女人主动过来请什么安,等这禽兽回来了又要惩罚他。

不过,晨昏定省?呵呵,既然是百里枭麒送的机会,他怎么会不要?

所以他淡淡道:“我不喜欢这些,不过既然百里枭麒要搞这一套,那晨省就算了,不用过来了,下午酉时初过来吧。”

女人们听了高兴得不得了。

见他昨日收了她们的衣裳首饰,今日她们又拿了些过来。

姬清尧有些不解,她们这是都要把自己的宫殿搬空,变成穷光蛋吗?

不过,他抱着他自己那只兔子懒懒地开口:“送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又用不了。要是我的兔宝宝有件像样的衣裳就好了。”

说者有意,听着也有意,女人们对视一眼,主意马上就来了。

所以,次日来的时候,她们竟然送来了很多婴儿的衣服,甚至还有婴儿的首饰。

姬清尧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直接让黄姑姑把她们哄出去了。

谁知,百里枭麒听到这件事情却非常地高兴,还赏赐了那些女人,说她们做得好,说她们终于懂事了。

女人们满脸惊讶,谁知皇帝竟下令:命她们每天都给贵妃送些婴儿用品过去。他甚至还给了她们很多婴儿用品让她们送过去。

女人们满脸担忧,百里枭麒满却满脸笑意道:“慢慢习惯就好了,他会接受的。”

果然,一开始,姬清尧怒不可遏,每次都把她们轰出去,东西也让黄姑姑扔了,可她们坚持不懈地送,他就累了,也懒得管了。

黄姑姑便收了那些衣物首饰,放进了衣橱里。

姬清尧状似无意地朝那柜子看了一眼,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三个月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

可是对于百里枭麒来说却好像过了三百年似的,眼看着三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他脸上的喜色也越来越明显。

这天下了早朝,百里枭麒便回了凤阳殿,磨着他,不停地亲吻他,让姬清尧只觉毛骨悚然,心中忽然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所幸没多久,就听风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禀告陛下,沐裟神医到了。”

百里枭麒拿了个面具给姬清尧戴上才开口:“快宣!”

姬清尧心里只骂:死变态。

沐裟仍然是之前那副打扮,纯白色裟衣长袍,只是少了件披风。

从殿外逆着光从容走来,光在他周身散开,竟有种仙人进入尘世,甚至佛光普照的感觉:庄严而圣洁。

甫一见面就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温暖和煦,满心舒适。

这是姬清尧对沐裟的第一印象。

“沐裟见过陛下、贵妃。”他拱手低了低头。

“不必多礼,快给他看看吧。”

“羽儿,这是我的好友沐裟神医。这几个月的汤药就是他给你开的。”百里枭麒握着姬清尧的手,笑着介绍道。

所以,这就是能把他制成僵尸的那个神医吧?姬清尧脸色阴沉,能和他百里枭麒做朋友的,近墨者黑,能有什么好人?

亏他刚刚还觉得这人看起来舒适圣洁呢,原来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一言不发,面具下的脸色甚至很阴沉。当然不单单是因为这人是那个能制作僵尸的神医,只要是他百里枭麒的人,他都不喜。

沐裟已经拿出丝帕盖在了姬清尧的手上,开始给他诊脉。

不经意间,姬清尧抬眸看向沐裟的脸,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心头猛然一震,竟有一种灵魂碰撞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他说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而沐裟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意。

“陛下,贵妃已经好了九层,之后虽不用再禁欲,但是还需要好好将养,不然哪怕那极小的一层也可能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就是说怀孕的几率也提高了是吗?”百里枭麒激动地问。

“是的。只是比正常情况下,还是少了几分几率。”

沐裟走的时候百里枭麒亲自送了出去。

姬清尧看着缓步出了殿门的沐裟,眉头紧紧皱着,有疑惑,有茫然,有不安。

但是这些天,姬清尧自己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了,除了内力没有,确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但身体强健,甚至力气也大了。

下午,百里枭麒那些女人们来昏定的时候,姬清尧刚好在如厕。

不过女人们每次这个时候来,姬清尧都在如厕,所以她们倒是习惯了在外面等着,还跟平时一样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话。

两刻钟后,等黄姑姑带着她们进殿时,所有人才发现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第二十九章 今晚越乱越好

黄姑姑心中一慌,赶紧让人去通知百里枭麒,一边带着女人们着急地找了起来。

小葫芦和小喇叭当下便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全身都在发抖,什么都忘记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主子不见了,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百里枭麒一听到消息,轰地一下从御案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手脚一软又跌坐在了椅子上。

接着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怒火差点就要喷薄而出:“凤轻羽,你竟然敢逃。”

他立即运起轻功飞回了凤阳殿:“把这凤阳殿掘地三尺,找到机关密道,找不到凤贵妃,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所有暗卫、侍卫、太监和他的那些女人们都开始在殿内焦急地搜找了起来。

百里枭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了衣橱,发现里面的婴儿衣物和婴儿的首饰竟然一件不留。

他气得咬牙:“好啊,你竟然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竟然都是你计划的。看来是我对你太纵容了。”

姬清尧之所以让那些女人们酉时过来,就是算定了那个时候走是最合适的,因为天很快就要黑了,天一黑,找人就更加困难。

而再晚一点百里枭麒就要回殿吃晚膳了,早上天太亮找人更容易逃脱更难。既然是晨昏定省,如果其他时间让她们过来,百里枭麒难免起疑。

而且那些女人来了之后总是会叽叽喳喳个不停,可以掩盖住他拖着锁链的声音。

姬清尧知道那些女人们送给他的衣裳和首饰,百里枭麒是不可能会给他穿,甚至不会留在他殿中的。

后来也证实了他的想法,百里枭麒把她们送的衣裳和首饰全收走了。

所以他故意说兔宝宝没有衣裳,暗示她们可以做些婴儿的衣裳和首饰过来。毕竟他逃出去后,需要金钱做很多事情。

百里枭麒虽然囚着他还看得他很严,醋意也向来就特别的大,可一说到孩子的事,太高兴后反而容易掉以轻心。

此时百里枭麒才想清楚这些,气得周身三丈内都带着一股森冷气息和杀气。

没错,姬清尧是从凤阳殿内的密道里逃跑的。

凤阳殿原本就是他自己曾经的寝殿,为了以防万一,他在里面建了一个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被百里枭麒囚在他自己曾经的床上,囚在他自己的寝殿里肆意凌辱玩弄,也不知该说是万幸还是不幸。

每次“如厕”时,小喇叭给他的鞋子都是特制的薄底鞋子,只能在凤阳殿内穿,出了殿根本无法行走。

姬清尧便把一些婴儿的衣裳包在鞋子外,走起来就没有那样的硌脚。

但他外衣都没有穿,只穿着里衣,一手拿着一根烛火,一手抓着锁链,抱着那包奢华的婴儿衣裳和首饰艰难地走在密道里。

脚上的锁链有些长必须拿在手中才能正常行走,但又不够长,他根本无法直着身子走,只能躬着身像老人似地走着,久了直觉腰酸背痛,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密道里也不像凤阳殿里铺着地毯,路面不但硬,石子多,还有些凹凸不平,即使鞋子外包了几层衣裳走起来也特别地硌脚,给他有带来了不少困难。

而且包在鞋子外的婴儿衣裳反而有些碍手碍脚的,影响他行走的速度,他便干脆又扯了下来。

很快脚就被磨破了,起了水泡,甚至已经磨出血了,疼得让他直冒冷汗。

但是他丝毫没有因此而慢下脚步,反而拼了命似的,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密道出口,他抬手把本就未束的乌黑长发揉乱,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泥尘,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密道的门出了密道。

密道外面是个小树林,此时已经戌时了,春天的戌时天已经黑了。

如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手脚上的锁链打开,再买一匹快马,立即出京城。

但是如今一个时辰过去了,百里枭麒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他逃脱了,城里应该已经在搜查了,他定然没有那么容易出城。

此时脸上传来阵阵又痒又刺痛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对那些泥尘过敏的原因。

走了两刻钟,他才碰到一个正牵着一头牛从田间回来的老农,问了锁匠的信息后,他快步朝锁匠的地址赶去。

城中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东城门最近,却最危险,因为是正门,守卫最多最严,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

北门最远,守卫最松懈。

西门城外有驻军,南门不远不近,刚刚好,而且城外水陆交通都很便利,是最适合的出城之路。

他知道密道没多久就会被发现,百里枭麒那样狡猾聪明,一定也会猜到他所想。

所以,他只能反其道行之,不选南门选西门。况且西城门外的驻军要收到消息也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去了老人所说的西门锁匠那里。

他赌的就是这段没有接到命令的时间,而且驻军都是大多是粗人,更容易蒙混过关。

他紧绷着神经艰难地走着,脚上磨出的血已经粘在了那轻薄的鞋子上,更疼了,腰也疼到直不起来。

可他丝毫不敢放松,也没有时间休息。

忽然身边经过了一辆牛车,他便拿了件不那样起眼的首饰给赶牛车的中年男人,让他带他去锁匠处。

一个时辰的路,因为坐牛车足足省了一半时间。

锁匠见到那锁链的时候,眼中精光骤现,还特意朝姬清尧仔细看了几眼。

此时的姬清尧头发散乱,满脸脏污,脸上还起了些疹子,外衣是破旧的粗布麻衣,可大红里衣却用料华贵,做工精致,两件衣裳穿在身上就有些奇奇怪怪,不伦不类的感觉。

鞋子上也有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倒像是个叫花子。

虽然如此,可他那张完美的脸型还是依稀可见,戴着锁链的手腕伸到锁匠眼前,过分白皙嫩滑的纤长手指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见他盯着锁链两眼只发光,姬清尧不着痕迹地催促道:“只要师傅能解开这锁链,这副锁链就归你了。师傅应当知道这副锁链的价值,至少不会少于千金。”

“好好好,我马上解。”锁匠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劲,高兴地立即开始解锁。

锁匠可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他只负责解锁,把这四根玄铁链子赚到手就好了。

那边,凤阳殿里找了半个时辰了,所有人按的按,敲的敲,砸的砸,把凤阳殿弄的一片狼藉,也没有找到密道在哪里。

百里枭麒直接运起内力对着凤阳殿一阵狂轰乱炸,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把密道炸开一点缝隙。

那密道竟然在那衣橱里。

再用内力轰炸了一次,才炸开了一条路来。

百里枭麒带着风亭、一众暗卫以及一众侍卫,用最快的速度往密道里追去。

他们都有内力还是用跑的,仅仅两刻钟就到了出口处。

出了密道,百里枭麒四处张望了一阵,周围荒无人烟,便朝大路走去,除了风亭和几个暗卫其余人四散开去寻找。

“风亭,让他们六个今晚行动。今晚越乱越好,恰好可以为朕的羽儿打掩护,为朕找羽儿做掩护。”

“再通知文武百官:今夜有细作夜探皇宫,如今细作逃脱,疑似有大量同伙做掩护,让他们今晚别出门,小心被细作刺客牵连。”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浑水摸鱼抢走他羽儿的可能。

“是!”

巧的是,半个时辰后,百里枭麒刚好碰到了那个老农从别人家吃酒回来。

一问之下,果然不出他所料,姬清尧去找开锁匠了。

他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去排查锁匠的侍卫传来的信息,他自己也往着自己猜想的方向飞掠而去。

解开锁链后,姬清尧从一处晾衣绳上拿了一件衣裳穿好,又拿走了一双鞋子,偷了一匹马留下了些银钱就快速往西城门而去。

却就见城中早已贴满了他的画像,虽然没有画出真容,可那锁链和红衣薄鞋却很好认。

以捉拿出逃细作为由,提供信息者按信息的有用程度分别悬赏一千两白银到一万两黄金。

他愤恨地咬牙,这百里枭麒还真是狡猾奸诈,手段了得,这样他很容易暴露。

只要见过他的人,收了他钱的人就都会把他的信息透露出去,百里枭麒就可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他。

果然,没多久,就那个老农就去报官了,后来那拉牛车的和锁匠都去报了官,姬清尧的路线很快就暴露了。

这些地方都在西城门方向,百里枭麒很快就知道了,姬清尧要从西城门出城。

但他却去了南边城门守株待兔。

因为他知道姬清尧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路线,很有可能会想要改从南城门出城。

即使知道他可能会从南城门出城,可才等了一刻钟,他就受不了了。只要没有见到人,他就慌,他就心中不安,就怕自己估算错了。

他想,也许他反其道而行之,去了北城门呢?

又或者铤而走险去了东城门呢?

百里枭麒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从来没有这样焦躁不安过,甚至对自己的判断都不停地产生怀疑,导致推翻判断重新判断再怀疑推翻,再重新判断,再推翻……反反复复。

最后搞得满心茫然无奈又焦躁。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并不是冷静理智、运筹帷幄的一介帝王,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一个会害怕失去爱人的普通男人。

才知道所有的冷静理智,所有的心机城府,所有的胸有成竹都只是因为没有投入极致的感情,只是因为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只是没有达到到做不好就活不了的那种境地。

而如今,他的羽儿就如他的魂,魂离体,人就慌了,心就乱了,无比的慌乱。

慌乱到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四个城门处不停穿梭,再穿梭。

第三十章 快拦住那辆马车

此时的姬清尧同样心乱如麻,他是因为紧张,因为惧怕,他怕百里枭麒能预判到他的想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算错了,只撞进百里枭麒撒好的天罗地网中。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败被捉住,他这一生就再也得不到自由了,百里枭麒一定会用更加恐怖的方法囚禁他,让他一辈子活在黑暗中。

姬清尧小心翼翼地朝西城门靠近,远远的,他看到城门口已经在严密排查了,查得特别地仔细,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劲就会被留下。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城门口还站了好几个寻香人,他们会凑到每个被排查的人身边闻嗅。

看如今这形势,定然四边城门都有人严密把守着。他还是慢了,慢了很多步,百里枭麒比他预想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特别是派出寻香人的速度,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原以为东正门才是最快接到消息,寻香人到得最快的,所以他从未想过选择走东门,却不想连西城门都已经派出了寻香人。

寻香人相当于凤儿的天敌,没有寻香人,他有把握蒙混过关,可有寻香人在,他没有一丝过关的可能性。

此时已经是亥时初了,御国没有宵禁,倒是还有很多行人。

但行人间也有好些寻香人在四处搜找着。

除了寻香人,禁卫军也在四处巡逻着,那戒严程度俨然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城门去。

姬清尧眉头紧皱,满心凝重,小心躲开了那些寻香人,牵着马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不巧的是,巷子里竟然有禁卫军。

但他只顿了一下,便抬头挺胸,若无其事地从禁卫军身边走过。

“哎,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姬清尧微微低头拱手,故意咳嗽了两声,装出一副粗嘎的嗓音回道:“回官爷,草民的家就在前面,草民正要回家呢。”

领头那禁卫军拿刀柄挑起他的下巴,用火把照了照他的脸便放下了:“去吧,今晚上不太平,没事少在外面晃荡。”

“多谢官爷!”他暗暗呼出了口气,不急不缓地朝巷子深处走去。

那禁卫军头领一边往巷子外走,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没有想出来哪里不对劲。

走出巷子半晌,他都还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转身看了眼身边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手下,他才发现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个叫花子怎么可能身形那样笔直挺拔,身姿那样优越?

他又哪来的家,哪来的钱买马?

可等他带着手下匆忙返回巷子里时,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匹马,只得悻悻然地带着人离开。

姬清尧从一家屋顶上跳到了旁边的树上,再又从树上跳到了地上,内力没有了,但他身体灵活,爬窗爬房梁上屋顶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他便钻进了一家青楼里。

被锁在床上的那几个月,他早就想好了,万一碰到危险该去哪里躲避。

虽然百里枭麒提倡原昭国的穿衣束发方式,可还是有很多长渊人习惯他们那边的穿衣打扮。

加上青楼本就是三教九流云集之地,所以,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和随意的打扮并没有引起注意。

他随手丢了一锭金子随便点了个清倌就进了厢房里,一边让那女子弹唱,一边在她梳妆台上翻找着。

因为他赏得多,女子心中高兴,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只管卖力地弹唱着。

对于女子来说,虽然姬清尧满脸长了疹子,脸还脏兮兮的,看起来不那么舒爽,但是他人好啊,一点都不挑剔。

其他客人总会故意挑刺为难,甚至出言调戏,动手动脚的。

可这人不但不挑剔,还温和有礼,更不会出言调戏,动手动脚。

甚至他出的钱原本是足够过夜的,可睡觉的时候,姬清尧竟睡了软塌,把床让给了女子。

这让女子心中好奇地同时,又充满感激。她原本就不愿卖身的,老鸨收了金锭子以为这客人看上了她,便逼着她卖身陪着客人过夜。

更让她惊奇地是,他不但没有碰她,竟然还拿了一锭金子给她赎了身,只是他话特别的少。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夜姬清尧都是提着心度过的。

这注定是个暗潮明潮都汹涌的一夜,是个无比混乱的一夜:城中四处是禁卫军和寻香人。

禁卫军们在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排查着。

暗卫们如鬼魅般隐匿在夜色中,来无踪去无影。

暗中潜伏着的人也纷纷开始行动了,听到消息想要偷偷浑水摸鱼的人更是不少。

没有人注意到,一黑一白一黄三道身影,分别也暗暗穿梭在城中各处,寻找着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内力深厚,轻功卓绝,速度之快,胜之鬼魅。他们有人像在找人,可有人双眼锐利如鹰,倒更像是老鹰在狩猎。

姬清尧早就知道他一离开必定会引起一定的波澜,心中也有不安,只是他不会想到浪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次日,在女子的帮助下,姬清尧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穿着贵气却俗气,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光明正大地带着那女子出了门,坐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只是脂粉过敏带来的痒和刺痛总让他想要伸手去挠。

“公子,您要去哪里?”

“春光正好,出城郊游。”

“公子贵姓啊,奴家叫灵粹。”

“姓……凤。”

灵粹见他一直都话很少,以为他只是不爱说话,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好奇地盯着姬清尧看。

姬清尧掀开一角车帘,锐利的目光朝着马车外不停地查看着。

这次他选择的是南边城门。

城门口,盘查依然很严格,而且城门只开了一小半,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

所有要出城的人都要接受详细的盘查:从姓名家世到住址都要详细交代。

在青楼熏了一夜,如今身上都是脂粉味,他倒是不那么担心寻香人了。

尽管他内心无比紧张,表面却表现地无比从容淡定,盘查时,报的名字就是凤轻羽。

他自己不知道,可稍微有些官阶的都知道,当今凤贵妃的名讳就是凤轻羽。

更何况每个城门口都有百里枭麒的心腹,外人不知道皇帝要找的是谁,他的心腹却都知道皇帝陛下在找他心爱的凤贵妃。

一听到这个名字,做登记的禁卫军立即就抬头朝他看过去:“你等一下,这边需要你的签名。”试图把他领到旁边。

姬清尧见他神色有异,而且其他人都不用签名,只有他被留下来签名,心中一咯噔。

他见那人朝其他禁卫军和寻香人使眼色,立即转身跳上了马车,甩起马鞭往城内方向只冲去。

“快,快追,快拦住那辆马车,他就是陛下要找的人。”

“通知其他人,在城南。”那人大喊了起来。

那边已经有人把信号弹放出去了,砰的一声在天空亮起了璀璨绚丽的光芒。

不眠不休地找了一夜,连早膳都没有吃,满眼血丝的百里枭麒还奔波在四个城门间。

此时他刚好在最远的北城门,见到了信号弹,立即朝南城门这边赶来,心中惊喜又激动。

禁卫军,寻香人一路追了过去。

马车是在一个不算窄的巷子里找到的,可等找到马车时,马车里早已没人了。

问了路过的人也说没见到人从这里过去。

所以,等百里枭麒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辆空空的马车,马还套在马车上呢。

帝王瞬间怒火翻腾,本就高大的身躯,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很有压迫感,不要说他此时浑身还散发着熊熊烈火和寒冰交加的气息了。

那气势,那威压压得所有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满心忐忑,一动也不敢动。

领头的禁卫军补救道:“他是跟一个姑娘在一起的,应该走不远。”

姑娘?好啊,他竟然还敢勾搭姑娘,呵呵。

“找到那个姑娘,带来见朕。你们所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朕找到他,将功补过。”他的声音阴冷森寒让人背脊发寒。

“是!”

百里枭麒站在原地待了半晌,才飞身上了屋顶,再次飞掠在屋顶间寻找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昨夜还在担心他在外会吃不好,穿不好,担心他的受伤了的脚,担心他被人欺负,担心他担惊受怕……结果,他竟然在勾搭姑娘,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呢?

姬清尧刚才去城门口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拴着的马了。

他把马车扔在巷子里便带着灵粹,骑着那匹马疾驰而去。

姬清尧在一处隐蔽些的角落里放下了她,此时的灵粹早就被吓傻了,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谁?”

“自己找个地方藏好。如果被他们找到了,他们问什么,如实说就好。记住,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姬清尧说完就疾驰离去了。

他一路躲躲藏藏地辗转在城中各处,而且专门找那些人多的地方挤过去。

只要不碰到寻香人,混在人群中,还走得无比坦然,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一处告示牌处贴了几张告示,周围挤满了百姓,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第三十一章 想得我都快要疯了

“昨夜可是非常不平静的一夜啊,六国护送王子、王姬来和亲的使团使者竟然被团灭了,全都死了。”

“还不止呢,听说还死了很多细作、探子呢。”

“对呀,听说有死在青楼的,有死在赌坊的,有死在酒馆的,有死在食肆的,还有死在湖桥头的。”

“听说是有人买通了暗夜盟的杀手杀的,其中一个现场有暗夜盟的人遗落下来的衣裳碎布条和令牌碎片的一角。”

“我也听说了,据说有可能几家同时买通了暗夜盟杀对方,只是暗夜盟利用不能透露买家信息这条,同时接了几家的生意,想把几家的钱全部赚了。所以就把几家的全杀了。”

“真的假的啊?听起来怎么好像很不靠谱呢。”

“管他真假呢,反正我们就当故事听听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不好处全部都被暗夜盟得了?但是他暗夜盟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得罪得起六国吗?”

“这还不算呢,据说昨夜陛下下旨全城戒严抓捕他国奸细,勒令文武百官全部呆在家里别出门呢,生怕他们被莫名其妙祸害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六国使团使者,姬清尧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百里枭麒禁百官出门就是为了找自己。

一是派出了那么多寻香人,百官必定知道是自己逃跑了,防止有人趁机出来抢人。下了禁令如果他们还出来抢人,他就可以以串通奸细叛国为由直接铲除。

二是也可以趁机找出自己所谓的“奸夫”。

“还不止如此呢,还听说陛下的凤贵妃竟然是个凤儿呢。那细作刺客肯定是为了凤儿而来的。没有劫走凤贵妃,却在打斗中毁了凤阳殿,让凤阳殿满地狼藉。听说陛下震怒,凤阳殿所有人都被砍了头,真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啊。”

“你别说,要是我有一个凤儿差点被人抢走,我也会大杀四方的。”

……

他们的话,姬清尧没有再听进去。

凤阳殿的所有人都被杀了?若这是真的,那百里枭麒真是个变态的暴君。

不过他是凤儿的消息到底又是谁传出来的?

文武百官暂时还不敢往外传,被查到会被百里枭麒整死。

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百里枭麒自己散播出去的。

他把自己是凤儿的消息传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要得到百姓戴爱,万民拥护?

捏造凤阳殿遇刺的事情传出来,如今又全城戒严,各处城门盘查严密,聪明人一想就会知道是凤儿不见了,他就不怕引来六国争抢吗?

忽然他想到了刚刚百姓们说的,六国使团使者和细作暗探都死了。

所以,六国使团使者、细作和暗探都死了……是因为怕他们知道凤儿出逃的消息,怕他们出手争抢吗?

这百里枭麒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缜密可怕啊。他忽然觉得背脊发寒,跟这样的人斗真的挺恐怖的。

“你们听说了吗?那什么吏部侍郎不听陛下的旨意出了门,直接被禁卫军斩了,当做了叛国奸细斩了呢。”

“这么恐怖的吗?看来这几天我们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了。”

……

百姓们还在讨论着,姬清尧听得差不多了,刚转头要走就见有禁卫军和寻香人朝人群走来。他随着人群不着痕迹地快步离开了。

这里是城区最中心,丹城的官府就在此地。

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原则,况且如今这官府的官兵也都已经出去找人了,官府应该都空了。

他直接摸进了官府后院,敲晕了个下人扯了他的衣裳穿上,就开始跟着众人忙活了起来。

他拿了个扫帚去了前院,一边打扫,一边想要探听些消息。

忽然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大人,听闻你们已经找到灵粹姑娘了?”

姬清尧抬头朝那人看过去,巧的是那人正好也朝树底下的他看过来。

两人目光一相撞,都心头狠狠颤动了一下。

姬清尧心中一慌,他竟然认出了自己吗?

只见那人对着他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下,意有所指。

就在秦大人好奇地随着那人的视线看过来时,那人又急忙转头看向了秦大人,等着他的回答。

丹城府尹秦大人立即收回视线,满脸讨好地回道:“没错,曹总管您来是陛下有什么旨意要传吗?”

曹越囹浅淡笑道:“陛下让我传旨,他很快就会亲自过来提审灵粹姑娘,让你们先别自行审理,更不要对她用刑,以免一个姑娘熬不住刑罚。”

灵粹被抓了?姬清尧心中一阵愧疚,他终究还是连累了无辜。

但曹越囹刚刚的眼神明明就是已经认出了他,他却并没有要声张的意思,而且他朝门口看那一眼,是不是在提醒他百里枭麒要过来了,让自己赶紧离开?

他没有想到百里枭麒身边也有好人,但这个恩情他记下了,旋即便转身离开了。

曹越囹不着痕迹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陛下抱歉,奴才做不到见死不救。凤主子,当初我没做到的,愿您能做到,愿您能得偿所愿。

姬清尧如今的样子要一眼认出来是很难的,但曹越囹通过他优越的身形、清澈锐利的眼睛以及那过分美丽的凤眸认出了他。

姬清尧立即出了官府后院,他知道百里枭麒再混蛋也不至于对灵粹出手,只要他不去救她,她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出了官府只见街上的禁卫军、官兵和寻香人越来越多了。

姬清尧脸色越来越沉,内心也越来越紧张。再这样下去,被找到只是迟早的问题。

如今青楼肯定是不能去了,对于牵连了灵粹,他就已经非常愧疚了。

见对面有家南风馆,他立即闪了进去,只是一进去就听到风亭亲自带着人进来了,和寻香人一起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着。

姬清尧在大厅里和其他人一起被禁卫军看管着,不能随意走动,门口也被禁卫军拦住了,只让进不让出。

姬清尧看了看旁边桌上的酒菜,悄无声息地拿起酒壶就只朝衣领里倒,接着又伸手抓了一大把菜在纤长的手掌中。

然后另一手扶着桌子,弯腰躬身开始“呕吐”:“呕……呕……”

“酒,给我酒,我,我还要喝……呕……”

接着他呕吐的声音更大了,然后不着痕迹猛地把手里的菜扔到了地上,还真像吐出来的。

旁边的人都立即抬手捂住了鼻子走开了,离得他远远的。

他在桌布上擦了擦手,“迷迷糊糊”道:“不行了,我要吐了,茅,茅厕在哪呀?”

“恶心死了,老鸨,赶紧带他离开。”一禁卫军捂住嘴嫌弃道。

老鸨也嫌弃地捂着嘴,拉着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姬清尧的袖子直往后院的茅厕走去。

直到到了后院,姬清尧才一个手刀劈晕了老鸨,找到后门快速离开了。

他一路躲藏,避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禁卫军和寻香人的搜查,但搜查太严密了,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长时间躲避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久就要天黑了。

一批禁卫军又朝他的方向过来了,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前面刚好是个成衣铺,三三两两的女子兴高采烈地从里面出来。

他立即进了成衣铺,换了套女装,还特意绑了个简单的女子发髻。

可他一出门就碰上了几个进店盘查的禁卫军,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他刚刚虽然是遮着脸进的店,可仍然是以男装进的店,一盘查马上就会知道有古怪。

果然,他一拐弯就听到刚刚那几个禁军大声道:“是他,快追。”

彩色信号弹立即就在天空中炸开了。

姬清尧暗道糟了,转身就要往巷子深处跑去,可刚转身就撞到进了一人怀中。

那怀中的气息有些熟悉,但他一时没有想起在哪里闻到过。

“抱歉!”

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挣扎了一下想要退出怀抱,反而踉跄了一下。

就这一下本能地抬头就看到了眼前人的面容,他没有来得及掩饰自己的震惊和恐惧,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同样,伸手扶住他的人见到了他也瞪大了眼眸,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随意地飞进了巷子中的一座宅院里。

这宅院看起来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人家,但是却也算富裕,还是少见的两层楼阁。

男人抱着他飞进了二楼的屋子里,关上了门,把人抵在窗台上。

“放开我。”

“放开你,再让你被百里枭麒那个蛮夷捉回去吗?”男人声音中有气愤,更多的却是高兴。

“你怎么认出我的?”明明自己如今脸上都脂粉和是疹子,还是女装。

“尧儿扮作女子别有一番风味,更加妩媚动人了。你怎么会认为扮作女子我就不认识了?你可是我的尧儿啊。”

“更何况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看到你的眼睛,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能认出你。”他伸手撩起姬清尧一缕发丝放在鼻尖闻了又闻。

“尧儿,从正月十五到今日,足足有七十三天没有见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想得我都快要发疯了。”

慕云枫说完也不顾姬清尧再说什么,把人抵在抵压在窗台上,按着人的手就疯狂地吻了上去。

“放开我,你这禽兽。”姬清尧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哪里推得开武功高强的慕云枫?

慕云枫越吻越急,越吻越狠,甚至撕扯开了他的衣裳,一手铁拳一样紧紧攥着他的双手摁住,狠狠地亲吻着他,一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唇。

此时他不可能敢发出任何声音,姬清尧不知道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捂住他的嘴。

唯一的答案便是这人就是个变态,和百里枭麒一样的变态。

姬清尧即使挣脱不了也剧烈反抗着,心中焦急不已。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发现。

他甚至已经听到外面禁卫军挨家挨户搜查的声音了。

第三十二章 该不会想要私奔吧?

慕云枫按着人强吻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哑着嗓子开口:“尧儿,跟我走。”

“不,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难道真的想要被百里枭麒再捉回去吗?你可知道,万一被捉回去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终生都不会再有一丝自由。”

“难不成跟你走了就会有自由?”姬清尧冷笑道。

“我给你选择,跟我走还是被百里枭麒捉走。”虽然无论如何我都会带走你,但是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我两个都不会选。”姬清尧冰冷的声音无比决绝。

慕云枫刚要开口,就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门口一年轻女子见到他们惊叫了一声:“啊……你们是谁,为何会在我家?”

下一刻禁卫军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在那边,快!”伴随而来的便是一群禁卫军咚咚咚的脚步声。

还有空中炸开的信号弹的声音。

“走!”慕云枫抱起人就要从窗户处飞跃出去,只听那女子大喊道:“你们这两个贼人跑不掉了,外面也有禁卫军,你们被包围了。”

“闭嘴!”慕云枫朝女子弹了个东西,隔空点了她的穴。

二人透过窗子朝下看去,果然这座房子已经被围住了,看样子,百里枭麒很快就能到了。

“尧儿,看样子我没法带你走了。这样,我去引开他们,一个时辰后,在城西我的尚书府门口汇合。”虽然慕云枫知道可能性不大,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

姬清尧没有开口,即使他能逃脱,他也不可能会去找他。

慕云枫本就一身黑衣,绑好蒙面巾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才从窗外飞了出去。

那边马上就有人大叫了起来:“快抓住他。”

“追,快追!”

禁卫军立即追了出去,瞬间就走了一半,姬清尧的压力就小了不少,他们往侧面的窗户处追去的,众人的注意力也暂时被转移了。

此刻正门反而是最松懈的时候,是他最佳也是唯一有可能逃离的路径。

他小心翼翼打开门,但门外并没有想象中的亮,反而笼罩在阴影之下,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用力拥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羽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要逃呢?”耳边是沙哑地哽咽,熟悉的声音是那样的让人痛恨和厌恶。

姬清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努力了这样久,费尽心力逃了一天一夜,却仍然没有脱逃掉。

但满心绝望的同时,又对百里枭麒的反常有些不能理解:自己逃跑,他花费了这样多的时间和精力,人力和物力甚至武力寻找他,他不应该大发雷霆吗?

最后,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百里枭麒疯了,他就是个变态。

百里枭麒自己也以为找到姬清尧后,自己一定会大发雷霆,一定会怒火中烧好好地惩罚他一顿。

可当看到了人的那一刻,他什么都忘记了,有的只有心安和心疼。

想到那些举报者拿来的沾满了血迹的薄底鞋,描述着他脸上长了很多疹子时,他的心就疼得不得了,只想要把人搂紧在怀中,好好地疼惜。

抱了很久,他才松开人,把人抱到屋内坐下,此时姬清尧才发现他手里竟然一直拿着一双鞋子。

百里枭麒轻柔地给他穿好鞋子,才抬头看向他的脸,认真而仔细地看向他的眉眼。

瞬间,百里枭麒脸上的温柔被阴郁甚至怒意渐渐代替。

姬清尧知道百里枭麒看到了他肿起来的嘴唇,又发怒了。

那怒火愈演愈烈,百里枭麒身上的寒意也越来越盛,直到把他整个人包裹住,甚至把姬清尧也包裹住了。

那寒意和杀意弥漫出了很远,连院门外的禁卫军都感觉到了,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往旁边看去,和同僚对视了几眼。

联系到刚刚从窗户处逃走的人,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回宫!”森寒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道残影略过,禁卫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而他们的陛下已经离开了。

凤阳殿在搜找密道中已经被毁了,可侧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汤泉池依然氲氲着热气。

百里枭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把绝色美人扔进了汤泉池里,粗暴地撕扯开他身上的衣裳。

看到了他身上那些痕迹,怒火更盛了,周身的寒意、冷意和压迫感,让姬清尧都不免浑身颤了一下。

看着那刺眼的痕迹,男人拿起毛巾就狠命地在他身上搓洗了起来,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把他身上那些痕迹都搓掉。

自己逃跑失败被捉回来,眼看着又将失去自由,指不定还要受什么惩罚,姬清尧的心情比百里枭麒的只会更糟糕。

洗干净又涂了药膏的脸,再也没有了疹子,干净绝美如初。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百里枭麒盯着他那绝色容颜几乎一字一顿,咬牙问道。

“慕云枫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姬清尧云淡风轻道,语气中难掩讥讽。

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百里枭麒是不会信的。

“你不说是吧?好,好,看来我满足不了你了是吧?不但去勾搭青楼伎女还敢逃跑去见奸夫?该不会是想要和他私奔吧?”

“你说你身份这样尊贵,为什么要做这样下贱的事?”

话一说完,百里枭麒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说他的羽儿下贱呢?可他根本不记得他还脱口而出地说他身份尊贵。

谁知,姬清尧讥讽道:“被你囚禁锁在床上任由你玩弄,你这叫身份尊贵?难不成被你玩弄反倒抬高了我的身份了?”

百里枭麒听不得他再说这些话,干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再开口。

直到把他的身体搓得通红,他才停下。

他眸中发红,脸上是恐怖的狞笑:“我今日就让你知道,我能不能满足得了你。”

他的样子太过渗人,让姬清尧下意识地不停往后退去,只是他本就在池子边上,此时后背已经靠上了池壁,根本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百里枭麒仍然笑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直到贴上了他。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直接把人从池中捞了出来,强硬地给他穿了一件大红色里衣,仅仅给他裹了个外袍就抱着人运起轻功飞了起来。

姬清尧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看到百里枭麒落地后的地方,猛地挣开百里枭麒就要跑,却立马就被拦腰抱住了,直抱进了内殿里。

百里枭麒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御书房。

“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姬清尧的声音有些发颤,百里枭麒只给他穿了件里衣裹了件外袍就出来了,要做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可为什么是御书房?这个庄严神圣的地方?

“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一进门,百里枭麒朝后一挥袖,就用内力把门砰的一声关了,把他放在了御案上,直接绑在了御案上,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衣裳。

御书房内点满了烛火,亮如白昼,能把他全身每一处都清晰地照出来。

凤儿身上除了头发和睫毛,基本是没有体毛的,身子光洁如玉。

在极亮的烛光下,光洁如玉,冰肌玉骨的肌肤被照得更加透亮了,甚至还泛着莹莹白光。

百里枭麒欣赏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伸手轻浮地抚摸着那美到极致的肌肤。

姬清尧就如被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般,逃无可逃,却还要接受“屠夫”的羞辱。

这种被绑住,还呈大字型岔开,在光亮的地方任人随意赏玩是一种极致的羞辱,这种感觉特别的不好,屈辱、不安到令人胆寒。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百里枭麒要带他来这里了。

他咬紧牙关,紧闭着眼睛不敢面对这样的场景。即使他已经被百里枭麒强/占过很多次了,他仍然无法面对。

百里枭麒欣赏着他脸上的屈辱、惊恐和在他眼里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挣扎,一边欣赏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边一寸寸的吻了上去。

吻得极狠,仿佛要盖住慕云枫的痕迹似的,同时手也没有停下来而是越来变本加厉。

冷硬的御案上却并不平整,有很多奏折之类的东西,硌得姬清尧冰肌玉骨的后背生疼,可他知道百里枭麒不会放过他,甚至就是故意的。

耳边森冷阴沉的话语犹如地狱恶鬼:“羽儿,今晚将会成为你终生难忘的一夜。我,会让你知道,不是我满足不了你,是你满足不了我。之前要不是怜惜你,你以为我会那样轻易放过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有想着别人的机会,更不会让你有被人触碰的机会。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百里枭麒的笼中雀,塌上宠,身,下,脔。”

气狠了的百里枭麒早已乱了心神,失了理智,脑子也跟不上嘴,只挑最难听的说。

他能忍他逃跑,却忍不了他被人染指触碰,更忍不了他爱上别人,还想要跟别人私奔。

能忍着给他洗干净,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如今无须再忍,他理智的弦就崩了。

此时他眼眸发红,笑容邪肆甚至有些狰狞,看得姬清尧背脊发寒。

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才捏开姬清尧的嘴,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喉咙,逼他吞了。

“这药叫‘冰清玉洁’,以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要是敢碰你,都会死得很惨很惨。所以,羽儿,以后乖一些,忘了那奸夫吧。”

接着他又激动地拿出来一个红色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粒红色的类似药丸的东西自己吃了一颗,又强行喂了他一颗。

第三十三章 百里枭麒的惩罚(一)

“羽儿,你可知道刚刚吃的是什么?这可是个好东西呢。”他也不管姬清尧不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解释着。

“这是一种蛊虫,名叫‘生死相随’。有了这个你这辈子就再别想离开我了。子虫在我体内,母虫如今在你体内。有了它们,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这一生我们都会绑在一起了,同生共死,生死相随。”他忽然变得很温柔,伸手轻抚着绝色美人有些苍白的脸。

“但是别想着通过自杀和我同归于尽。‘生死相随’可不是你死我就会死,而是我生你生,我死你相随。因为我死了,你必定会死,可你死了我却不会死,我还是可以把你制成僵尸。”

“而且,你看看,你手腕上这‘生死相随’开出的这朵红花多美啊。”他把姬清尧的手腕举到他眼前,只见手腕脉搏处已经开出了一朵大红色的小花,美极了。

姬清尧觉得今晚的百里枭麒说不出的恐怖,“冰清玉洁”对他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可“生死相随”却让他绝望。

原本要逃就那样的难,如今有了这个蛊虫,他逃脱的机会更加渺茫了。

百里枭麒此时笑得满脸温和,姬清尧却越发觉得渗人。

帝王从御案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非常精致大气的大红色锦盒,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晃到姬清尧的眼前。

那是一个很大的类似耳环的东西,是由红宝石做成的凤凰花,五片花瓣每一片上都刻了一行小字:百里枭麒之妻或百里枭麒挚爱。

姬清尧心中冷笑:挚爱?所以把挚爱绑在“砧板”上?

“羽儿可知道这是什么?”

姬清尧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言未发,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

“原本我们长渊的图腾是雄鹰,可我知道你不喜欢,便做成了凤凰花形,也更配你的美。”他不回答,帝王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道。

果然,猝不及防的一阵剧痛传来,让姬清尧忍不住痛呼出声:“额……”

“好了。完美。简直是美极了。”

“我一早就觉得你的腰特别的美:冰肌玉骨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但纤腰又不像女人的柔软,而是柔韧。恰好在上面点缀了一个精致美丽的肚脐。这肚脐让这纤腰更加的完美了。”

“但这美并未达到极致,需要些东西衬托才能呈现。所以我想,要是在上面再点缀个肚脐环一定能发挥极致的美。如今一看果然,完美到了极致。”他轻柔地抚摸着美人肚脐上刚刚戴上去的肚脐环。

姬清尧还没有从屈辱和疼痛中缓过来,帝王就忽然给他用了个玉势,动作粗鲁。

然后忽然抬起他的腿……动作很粗暴。

可被绑住的他挣脱不了只能生生受着。

“今晚的惩罚才开始呢。”帝王再次露出邪肆而狰狞的笑。

动作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有发泄和惩罚。

两处同时被蹂躏,姬清尧承受着胀痛和剧痛的双重折磨,可他仍然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中只有无尽的怒火和极致的恨。

没多久,他的双腕双脚就在挣扎中磨破了,血迹染红了绑着手脚的布条,身下的血也染红了御案上的折子等东西。

剧痛中,姬清尧不经意侧过脸,才看到那些染了脏污的折子和字画上面的落款却统统都是:“姬清尧”或“正尧帝”。

甚至还有几张当初未发出去的圣旨,更甚至还有给黎溪雨封后的圣旨。

这一刻他犹如五雷轰顶,身心都崩溃了,已经没有心思再想百里枭麒为什么要把这些放这里了,心中只余屈辱和满心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御书房?这是他姬家列祖列宗读书,商议政事,处理政务的地方,是最圣洁庄严的地方。

百里枭麒就是要在这里玷污他的先辈们。

为什么,为什么凌辱了他,连他的东西都不放过?连他仅剩的纯洁和美好也要被他玷污?

看着那圣旨和圣旨上的落款,如今只像个大笑话,在位那些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话。被玷污在了这荒唐又恶毒的强宠之下。

“呵呵呵,呵呵呵……”他停下了挣扎忽然笑了起来,那笑中却全是泪。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身下的一堆东西上。

要是泪水能洗清这上面的脏污就好了。

可泪水砸下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中。

“怎么样?把你夫君的奏折和字画放身下是不是更有意思?”百里枭麒邪笑着,故意把他说成了黎溪雨。

他不敢让姬清尧知道他早就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认为这是姬清尧最后的尊严,一旦把这面具撕开,那对姬清尧才是致命的。

姬清尧一直在笑着,眼中的泪也一直不停地滚落着,他再用力都没有了一丝反应,仿佛麻木了一般,对痛感都没有了一丝感觉,帝王如被剜心了一样痛苦又心慌。

但是,他想,他不能心软,就像驯马一样,只有用极致的手段让他痛了,怕了,他才会彻底臣服忠于他,把心交给他。

也许他离姬清尧臣服于他很近了,他马上就要把心交给他了呢?

而且错了就要受到惩罚,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心里却隐隐不安,甚至在怀疑自己这一做法到底是错是对了。

但他从来不知道臣服并不等于爱。

良久,姬清尧沙哑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百里枭麒,你赢了。”

乍听之下,他以为姬清尧终于要向他臣服了,可他的语气和样子却让百里枭麒明白并不是这么回事。这让他心中越来越慌。

他唯有从姬清尧身上寻找安定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百里枭麒把他按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压在书架倒下来的一堆书籍中,摁在窗台上,抵在门上……几乎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翻来覆去,正面背面侧面不停地折腾,羞辱,凌辱他。

这一夜是无比漫长的一夜,仿佛过了百年那般长,比上次那一夜还要长。

他从来不知道,除了破阳竟还会有这样痛苦的折磨,可偏偏这样久,这样痛了,他却没有晕过去。

他想,这也许又是百里枭麒的手段吧。

直到天已大亮,他才晕了过去。

百里枭麒抱他去清洗完给他抹好了药膏,又轻轻地帮他按揉完全身才在他身边躺下来。

他看着身旁人绝色的容颜,满足地睡了过去。

前一夜,城西慕云枫的尚书府门口,慕云枫一身黑衣的立在那儿,时间越久脸色越阴沉,良久才自嘲一笑:“果然,你还是没来。我知道你即使逃出来了也不会来。”可内心还是会忍不住期待。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从傍晚等到天黑。

他收回望着外面的目光,转身落寞地进了府中。

“主子!”花奴一身黑衣的单膝跪在了他的身前。

慕云枫也只是点了点头。

“主子,如今各处传言说那些使团使者是被暗夜盟所杀,可我们根本没有接任何关于六国皇室的单。这……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呵,这明显就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六国的人也不一定会信,即使信了也未必就找得到我们。”

“不过,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坏事,毕竟让我们的暗夜盟一夜间天下皆知,闻名于世。这名声大了,生意就更好做了。特别是想到我们连皇室的单都敢接,对我们就多了几分信任,我们开的价格也就更高了。”

“对了,找到黎溪雨了没有?”

“请主子降罪,属下无能,并未找到任何关于黎溪雨的线索。”花奴满脸愧疚地低垂着头。

“黎溪雨这个女人怎么跟凭空消失了似的,忽然之间就杳无音信?明明宫破当日我查找过那些尸体,里面并没有她,那她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

慕云枫皱紧眉头思索着。所幸,他的尧儿对他的话并未起疑,真地以为黎溪雨在他手中,这样威胁起来就更顺手了。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

一座清幽雅致的小院里,沐裟满脸凝重地走进院子,银离立即迎了上来:“公子,找到了吗?”

沐裟皱眉摇了摇头,而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上次那个找我研制蚀骨丹解药的单你接了没有?”

银离立即回道:“我本来想接的,奈何那个人太狡猾了,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竟然撤了单,所以……”

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沐裟便也没有起疑,毕竟那样谨慎的一个人,要引诱他暴露出来确实不简单。

沐裟有些疲惫地坐下:“有没有凤子花的消息了?”

“没有。仿佛那真的只是个传说,没有任何音讯。”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我们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凤子花。只要有凤子花,哪怕拿我的命去换都可以。”沐裟说得特别认真。

银离暗叹,他的公子啊,做什么事都那样的认真,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却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银离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知道劝了也没用,便也不劝只是应道:“公子放心,银离一定派人暗中全力寻找。”

姬清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什么时辰,只是木然地看着满室烛火亮堂的屋子。

这里不是凤阳殿。

“醒啦?”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把光亮遮住了,下一瞬他的唇就被衔住了,接着一口苦涩的参汤就被喂进了口中。

姬清尧没有反抗,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太累了,身上太酸痛了。

他静静地吞了那口参汤,对他的表现,帝王很满意。

喂他喝了一碗参汤才给他解了手脚处的锁链,给他穿了一套艳丽的红色女子纱裙。

第三十四章 百里枭麒的惩罚(2)

被穿上女子纱衣的姬清尧被带到了一个大镜子前,百里枭麒站在他身后,亲自给他束发,束的是简单的女子发型。

而后他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枚带着银钩的凤凰花耳环,银钩用力一按就刺穿了姬清尧的耳垂,挂在了他的耳垂上。

接着又是另外一只耳垂。

剧痛传来,姬清尧硬是没有哼一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紧攥着双拳。

很快就有血色从双拳中溢出。

那耳环比较长,上面一朵红宝石做成的美艳凤凰花,旁边是绿宝石制成的凤羽状叶子,下面是几根细细的流苏银链子,链子末尾是一个红宝石做的小花蕾。

耳环做工精致美丽,奢华大气,独一无二。

忽略掉那重量和刚刚被刺穿耳垂的痛,挂在耳垂上随着主人的动作晃动着,更是美得灵动,衬得主人也更加的美艳。

百里枭麒看着镜中的绝色美人,满意地感叹道:“美,真美,太美了。跟那肚脐环刚好是一套。”

“我的羽儿真像个新嫁娘。”

姬清尧木然地看着镜中的人,没有像之前一样嗤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百里枭麒皱了皱眉又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喉咙里,逼他吞了。

他温和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了,这味道应该不陌生了吧?没错,这是‘求欢’。”

感觉到姬清尧全身颤了一下,木然的脸上终于又很快的闪过一抹惊惧,帝王才满意地笑道:“羽儿可知道这是哪里?”

他的沉默在百里枭麒的预料当中。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一间密室,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你了,至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见不到除了我和黄姑姑之外的任何人。你再也没有逃跑的可能了。”他一边说,手一边不安分地伸进了他的衣裳里……

姬清尧只是轻轻闭了闭眼睛,看起来好像是认命了。但其实只是因为之前的折腾,身上太痛了而已。

可下一瞬刚穿的衣裳就被粗鲁地撕开了,身后的人就把他按在梳妆台上很快就进入了他。

甚至逼着他抬头看着大镜子,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人玩弄的。

姬清尧全身颤抖着,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这种屈辱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可药效也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迎合,他仰起头,朝身后的百里枭麒贴去,轻轻地蹭了蹭。

“羽儿看看这些是什么。”百里枭麒抬手,一股内力抚向密室中黄布盖着的东西。

黄布被内力的劲风吹过,全部被掀开了,四周竟然全是大镜子,能把全身都照出来的大镜子。

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着他此时狼狈又屈辱的样子。

两滴泪从姬清尧眼角滑落,滴在了梳妆台上,可让他绝望的是,他能闭着眼睛不看,却控制不了药效发作的自己。

“羽儿,你再看看这个。”梳妆台旁有一张长桌案,也同样被黄布盖着。百里枭麒用内力把桌案上的黄布掀开。

姬清尧不愿睁开眼,百里枭麒却恶毒道:“你若不睁开眼,我就全毁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被迫睁眼的人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桌上的东西后,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大喊:“啊……不……”

“不,不要,百里枭麒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我不会再想要逃,不会再见任何人,求你……”姬清尧声音急切语气慌乱惊恐。

他不顾浑身疼痛开始用尽力气挣扎,想要挣脱开,可如今的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那长桌上一排摆的竟是姬家祖先的灵位,从昭国开国先祖皇帝到他的父皇全都在。

百里枭麒竟当着他姬家列祖列宗的“面”逼他承宠,还给他喂了“求欢”,是想要他当着他们的“面”向他求欢。

如果说在御书房被迫承宠是剜心的感觉,如今便是万剑剜心的感觉。

“迟了。当初你逃跑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你跟人私通,想要和人私奔的时候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不要,求你,求你放开我,求你放过我。”姬清尧彻底崩溃了,泣不成声,慌乱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是姬清尧第一次在他面前放下了坚强,放下了倔强,露出脆弱的一面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地痛哭。

也是他第一次放下了一切不管不顾的求他,百里枭麒心中一阵抽痛,有些于心不忍。

他以为看到姬清尧低头,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会开心的;原本看到他在自己身下哭,在自己身下求饶,这是他一直以来所梦寐以求的,他应该高兴的,可如今他反而心疼更多。

“别哭,羽儿,这些只是你前公公罢了。我只是想让他们做个见证,见证你已经是我的了。你看你如今穿的相当于嫁衣,我就想要让他们见证你已经嫁给我了。”他一边安抚着,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甚至更加剧烈了。

“求你让他们安息!求你给我解药!”

“那就答应嫁给我,做我的皇后,为我生孩子。”这才是百里枭麒的目的,才是他最想要的。

在他的列祖列宗面前答应嫁给一个灭了他国家的乱臣贼子,做他的皇后,还要为他生育子嗣?这不就是认贼作夫,认贼作父吗?

这不但是他一个人的耻辱,还是对所有祖先的羞辱,这是要让他的所有祖先都从坟墓里爬出来吗?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作为姬家后人的最后底线。

“求你了……”

“答应我。”

“不,我绝不答应。”姬清尧一改卑微的乞求,沙哑的声音铿锵道。

“你会答应的。”百里枭麒说完也不再言语。

宽阔的密室中除了粗重的喘息就是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了。

姬清尧绝望了,更绝望的是他的药效越来越强,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迎合起百里枭麒来。

他朦胧泪眼看着那一排牌位,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镜子,大笑了两声,喉头一甜,一大口血便喷在了面前的镜子上。

可恨“求欢”让人不昏不死,他根本无法晕过去。

就这样,从梳妆台到床上,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姬清尧以为会就这样死了,才解了药性,才晕过去。

百里枭麒给他清理完便坐在床前轻抚着爱人哭红了的脸,和哭得红肿得像桃子的眼睛,心中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过。

他在床前坐了很久很久,才转身出了密室去了西院——六国和亲使者住的地方。

后宫的东、中、西三院:姬清尧的中院和那些女人住的东院是可以互通的,但使者们住的西院和其他两院隔开了,无法互通。

西院守卫很森严,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在一定的时候也出不来。

百里枭麒进西院时,六国使者还在练武,见皇帝来了都立即停下来走进身前恭敬地跪地行礼:“属下拜见陛下!”

侍卫端来一张太师椅,百里枭麒一撩衣摆霸气而不失优雅地坐了下来,扫视了一下六人。不错,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变化都很大,成长都很快。

“这次的事情办得都很好。杀了那些送亲的使者,为你们自己铲除了后患,也帮了朕。不过你们可记得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忠于陛下,忠于御国,磨刀变强,静待时机。”他们声音铿锵,热血澎湃。

“好。这里有一种药,吃了它,才是你们对朕忠心的第一步。”他让人端来一个小碟子,小碟子里盛放着六粒乌黑的药丸。

“属下遵命!”六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碟子端到谁的面前,那人便拿起那药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吞了。

百里枭麒挑了挑眉,他们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就吃?不过,这倒是让他很满意。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药?就不怕是为了控制你们为朕所用的毒药?”

“属下谢陛下再生之恩,即使是毒药属下也心甘情愿,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一致开口。

“好,很好。不过,这并不是毒药,朕更不会用这些控制你们。挑你们来御国,是因为你们都有很大的潜能,能做大事的潜能。但这粒药不但是你们忠心的证明,更是一种朕随时可以夺取你们一切的警告。”

“是!”

“不过,不用紧张,这只是蚀骨丹。原本只是给凤卫用的蚀骨丹。对于你们来说,只要你们不碰凤儿,对身体就没有任何损害。别怪朕没有警告过你们,千万别试图接近朕的爱妃,不然给你们的就不是蚀骨丹了。”

他不愿任何人觊觎他羽儿的美貌和身体,也想要断了他们觊觎他的心思,让他们连觊觎的心思都不敢有。

即使他给他的羽儿服用了“冰清玉洁”,还是有必要给他们服用蚀骨丹。

“是!”

众人心中不可思议的同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是真的以为是御皇控制他们为他卖命的药。

只是蚀骨丹倒是不怕,毕竟他们也没有那样好的运气碰到凤儿。至于御皇的贵妃,他们更不敢觊觎。

而且他们是心甘情愿为他做事,效忠于他,可若被下了药控制为他办事,心里多少没有那样舒服。如今这样倒好。

那些使者们和暗探都死了,原本那些厌恶他们的王上和兄弟姐妹们,是可以利用他们的亲人而控制他们,让他们作为细作潜伏在御国皇宫为他们办事的。

然而巧的是这几个人基本至亲都死绝了,忠心的属下就在身边,没有任何把柄能被控制,反而能在这御国皇宫里无牵无挂,无所顾忌地训练着,磨着自己的刀,做最强最好的自己。

只有北穆的穆北行还有个在冷宫的母亲。

第三十五章 代表着“我爱你”!

“还有一件事情,穆北行,你的母妃已经被接到宫中了,稍后会送到这西院。”百里枭麒说道。

有沐裟在,弄个假死药,要从北穆王宫中弄个众人都毫不在意的人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属下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穆北行激动地叩拜道,声音比刚刚来御国的时候要大,要响亮了许多。

百里枭麒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警告的话;“你们六人一路走来本就不容易,应该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若让朕知道你们有互殴或者互相使阴谋诡计的事情,朕绝不轻饶。你们都好自为之吧,不要让朕失望了。”

“是!”

但实际上他们六人确实一路走得很辛苦,好不容易遇到那样多同病相怜的人,孤寂孤独的心会更需要温暖和相伴,便都会更加珍惜互相之间的情谊。

因为感同身受,也更能理解其他人的心里感受。

所以,他们六人倒是感情很好,甚至直接在千景宸的提议下结拜为了异姓兄弟姐妹。

千景宸最年长,是大哥,是最温柔最和善的人,总是在方方面面关心照顾着所有人。

北冥墨朗是二哥,他直爽刚直,总想要把自己的一身武功倾囊相授给其他几个人,让他们立即变得和他一样武功高强而强悍。

墨轻舟是三哥,话不多,但是他总是用行动关心爱护着每一个人。

玉天香是四姐,这个四姐为人有些奇怪,其他人除了第一天见过她的真容外,之后就再每没有见过她的真容。

因为她都是戴着半边面具的,鼻子以上都被盖住了。性格也有些奇怪,一会儿爽朗、古灵精怪,想法特别的多;一会儿温柔善解人意。

不过,不管怎么样的四姐,她都会带着其他人想些与众不同的点子,找些快乐的玩法,让六人之间的气氛活跃而快乐,让辛苦的训练变得更加的有趣,甚至训练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穆北行是五哥,紫云溪是六弟。

这两个人当初在自己的国家有多悲惨,如今就有多幸福,因为他们两个变成了六人之间的团宠,被大家捧在手掌心中呵护。

谁也没有想到紫云溪会是六人当中最小的那个,却也是曾经命运最悲惨的那个。

穆北行自从当上了五哥之后,因为是团宠,都被别人宠着,性格也是变化最大的:短短两个月就从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变成了个活泼开朗而阳光的少年,不但话多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更响亮了。

所以他对最小的弟弟紫云溪倒是做起了个像模像样的哥哥,对他好得不得了。

北冥墨朗有时候看得都要醋,但他喜欢紫云溪的心思可不要太明显,所有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就没有人再对紫云溪生出别样心思。

所以此时听说穆北行的母亲要来,其他人都欣喜不已地在替他高兴。

同时说明百里枭麒真的是个知人善任,爱护下属的仁善明君,也确实是个值得忠心的主子,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更盛了。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人对百里枭麒阴郁的眼神。

西院守卫森严,不让随意出入,不但是为了利于六人的训练也是为了隐秘,不让任何人知晓他们的行踪和行动。

但其实里面无论是环境还是吃住,还是其他的一切条件都很好。

里面有御厨为他们做精致的菜肴,他们性格好,没有架子,还很亲和,御厨们也喜欢这样的主子们,便经常会教他们一起做菜。

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会让御厨们跟着他们一起吃,可以说是其乐融融了。

自己学会了做菜,他们偶尔也会一人做一两个好菜,凑出一桌宴席来,热热闹闹地吃个自己做的宴席。

所以,穆北行的母亲来了,他们便也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所有人为了迎接她,便又都急着露一手了,每人做了几个菜弄了个接风宴。

穆北行的母亲,也才三十多岁的一个女人,即使在冷宫呆了那么多年,容貌却还是那样艳丽。

见到儿子过得好,见到那样多的人对儿子、对自己好,她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那样坚强倔强的人,也红了眼眶。

她想,老天终于开眼了,她那样多年的坚持终于还是值得的。

接风宴过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殿中。

紫云溪刚回殿里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了:“溪儿!”

他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习惯北冥墨朗每夜都过来他这里睡了。

但是男人念着他的身子弱,并不敢每夜折腾他,只是每夜都会过来他这里睡,很多时候都得忍着难耐却坚持要抱着他睡。

而且大概他是真的爱上了他吧,对他也越发的温柔体贴。

紫云溪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能与他相陪的……大哥哥。

他梦魇的时候,北冥墨朗会给他安全感,让他不再害怕。

他感觉忧伤孤寂的时候,他会给他讲故事,讲笑话,安抚安慰他。

他生病的时候,他会彻日彻夜地照顾他。

而他只要给他些笑意,北冥墨朗就会像得到了奖励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当然他也不会白占这些便宜不给与一点回报。他得了这样多的好处,当然也是要付出一些的,北冥墨朗喜欢他的身子,他只要拿身子……换就好了。

这样挺好的,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不谈感情,只相互陪伴。

“溪儿,你看这是什么?”北冥墨朗转到他身前,把手中的东西捧给他看。

他手中捧了两大束花,一束是紫色的,一束是纯白色的。

这花花朵很大,美丽而娇艳,高雅清新而纯洁,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一看就让人只爱进心坎里。

北冥墨朗看到了紫云溪眼中的惊艳和喜欢,心中顿时一喜:他的溪儿喜欢这花。他的溪儿和他一样,喜欢这花。这算不算也是个共同的爱好?

“百花争奇斗艳,而我独爱这蝴蝶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蝴蝶兰长得特别的娇美,就像空中飞舞着的彩蝶:美丽而优雅。自从认识你后,我就觉得你们很像,因为你们一样美!”

“嗯,这花是真的美!谢谢,我喜欢!”紫云溪接过那两束花,看着那花眼睛都挪不开,眼中却有湿意蔓延。

这花他很小的时候看过,那是他母妃还得宠的时候,当时就很喜欢。后来他一无所有,还被太子囚在一间密室里,花对他来说是那样的奢侈。

自从他母妃进了冷宫后,他就再没收到任何人送的东西,如果说有那也是那群畜生塞进他身体里的,他们说那叫赏赐。

可他嫌脏,嫌恶心,把那些东西都扔了。

如今这算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东西,还是他一直喜欢的花,他不免有些感动又激动。

他的表情北冥墨朗看在眼里,激动地开口道:“如果说你是花,我便是那只恋花的蝶,我们合起来就是蝶恋花。蝶太恋花所以就和花融为了一体,即是这蝴蝶兰。你看,它是不是好像我向你飞来的感觉,代表着‘我爱你!’。而且你看,这是双瓣花朵,象征着两个人的爱情永远坚定不移,永结同心。”

听到这里,紫云溪有些听不下去了,纵然他喜欢这花,可北冥墨朗的情他无法回应,他终究是要辜负他了。

不说前半生的遭遇让他觉得自己肮脏不堪,对爱绝望,对爱心存恐惧,就是先来后到这点,他就是先见到百里枭麒,先爱上百里枭麒的,又怎么可能立即转头爱上北冥墨朗?

“北冥墨朗,我……”

“抱歉的话别说,我理解。我愿意等。”

“知道我为何送你这两种颜色的蝴蝶兰吗?”

紫云溪摇了摇头。

“因为你喜欢紫色,而且紫色的象征着幸福与高贵,还代表着“我爱你”!可我觉得白色的更像你,高雅而贵气,无瑕而美好,纯洁而美貌!”

紫云溪心中暗暗叹气:你为何把总把肮脏的我想得如此之好?我哪里配?

他只好转移话题:“不过,这西院并没有这蝴蝶兰,你是哪里摘来的?”

“御花园啊。我偷偷去御花园采的。”

额……好吧。你胆子有些大啊。

男人摘下一大朵花放到紫云溪的唇齿间,让他咬着,然后转到他背后,把人抵在窗台上,咬着他的耳垂呢喃着:“溪儿……溪儿……”

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紫云溪有些好奇,貌似北冥墨朗总喜欢从背后抵着他,之前是门上,柱子上,墙上,今日是在窗台上。

下一瞬紫色的衣裳就滑落在了地上,那触感……好像一朵花,背后之人应该也叼着一朵花撩拨着他。

北冥墨朗把他手中的花拿过来,把花插入了旁边的花瓶里。

与此同时紫云溪颤抖着轻哼了一声。

“花再美还是比不上溪儿的美!”

只一次后,北冥墨朗穿起衣裳就快速离开了。

紫云溪:“……”平时不都是会帮他清理一下,再抱他去床上吗?

半个时辰后,男人又回来了,背上多了个麻袋,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两个太监,抬了一大桶水。

“这是……”紫云溪满眼茫然。

北冥墨朗等太监出去了才打开袋子,只见满满的一袋都是蝴蝶兰,各种颜色的蝴蝶兰。

“嘿嘿,听说花瓣泡澡舒服,对肌肤好,我就给你摘了袋过来。”北冥墨朗满脸高兴道。

“你该不会把御花园都摘秃噜了吧?”

“没呢,御花园花多着呢。”至多只是把蝴蝶兰摘秃噜了而已。

男人把花瓣放进了浴桶里,就三两下又把紫云溪的衣裳脱了,把人抱进了浴桶里,自己也跟了进去。

两人在浴桶里当然得做些什么了,只是并没有太过火。

“溪儿,你知道我刚刚去偷花碰到谁了吗?”

“谁?”

“风统领。巧的是他也在偷花。但他偷的是绣球花。好笑的是,他看到我赶紧走开了,假装没有看到我,我也假装我没有看到他。”

而我也偷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洗浴完,他把人抱上了床,把剩余的花瓣洒在了床上,铺在了美人的无瑕玉背上。

夜色撩人,鲜花美人,浪漫蔓延,欲色无边。

“北冥……”

“喊二哥。”

“二,二哥……”

第三十六章 答应我,嫁给我。

百里枭麒返回密室时,姬清尧还没有醒过来,他便脱了外衣躺在他身边,伸手把人搂进了怀中。

绝色美人手脚上的锁链跟着哗啦啦地响了一阵,长长的耳环垂到了他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却顺滑,就如怀中人的肌肤一样。

他忍不住抬手轻抚着爱人的脸,轻柔地在他额头印下了一吻,看着他依然还有些肿的双眼和嘴唇,满眼心疼。

次日姬清尧醒来后,见百里枭麒不在,环顾一下密室内,那长桌上的牌位依然在,大镜子也依然在,只是大镜子已经换了位置,围在了床的四周。

这样方便百里枭麒在床上强迫他时,把他屈辱不堪的样子照出来。

姬清尧狠狠咬了咬牙,心中充,满愤怒和怨恨。

中了“求欢”后的所有记忆,也在此刻立即疯狂地涌入了姬清尧的脑海里,就如滔天巨浪只朝他淹过来,把他狠狠地淹没,埋葬在了巨浪之下,让他痛苦、窒息、绝望。

被锁链锁住了四肢,他无法蜷缩起来,只能微微缩着身子,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心口猛烈喘息着。

稍微一动他的身上就好痛,但他的心更痛,痛入骨髓。

泪无声无息,悄悄地滴落进了枕头里,就像从未来过。

良久,他才稍微缓了缓,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不顾疼痛把肚脐环和耳环都扯了下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轻轻闭上眼睛,他又疲累地沉沉睡了过去。

等百里枭麒回来看到了地上的东西,眼中一沉。

他捡起东西,缓缓走近姬清尧:“羽儿,是不喜欢这些样式吗?那我下次给你重新做过其他样式。但是如今这副你先带着吧。”

早在听到他的脚步声起,一向警醒的姬清尧就立即睁开了眼。

“稍微有些痛,你忍着点。”百里枭麒说完快速地在原来刺穿的位置把耳环刺进了他的耳垂中,又用同样的方式把肚脐环穿在了他肚脐上。

姬清尧再次痛到手指关节攥到发白。

帝王笑得邪肆,贴着他的耳朵威胁道:“羽儿,你全身这样美,如果你不愿戴在这些地方,我可以帮你戴在其他地方的。比如更加私密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最私密的地方。”

姬清尧紧抿着唇,美目怒瞪着他,只想大骂他禽兽畜生变态。

但是也确实怕了他,怕他真的变态地把这些东西穿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一些更加难堪的地方。

毕竟这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羽儿,才离开你没多久就好想你了。我想要你。”帝王声音暗哑道。

说完也不再客气,撕了人的衣裳就开始了……

之前禁欲了三个多月,如今才这么几天,才这么十几次,他怎么够?他再也不想禁欲了。

当然这也有一半惩罚的成分在里面。

姬清尧全身还因为之前的承欢,痛得动不了,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咬牙忍着。

百里枭麒一边动作,一边喘着气:“羽儿,我喜欢你,答应我,嫁给我。”

姬清尧哪怕声音再沙哑都是那样的铿锵:“不,绝不。”

两人都再无话,可百里枭麒却加重了力道,让承受的人更加的痛苦不堪。

但更痛苦的是心,这周围的镜子,姬家祖先的牌位,让紧闭着眼睛的姬清尧再一次如坠深渊,粉身碎骨。

所幸百里枭麒没有再给他用“求欢”,只是无尽地索取。

……

当姬清尧再次醒过来时,新一轮折磨又开始了,百里枭麒不停地只有一句话:“羽儿,答应我,嫁给我。”

姬清尧回答的也只有三个字:“不,绝不。”

到后面他连口都不开了。

这样过了好多天,无论他怎么折腾,凌辱,姬清尧就是不答应。

本来终于能够纵欲的百里枭麒应该高兴满足的,可他从来要的就不止这个。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姬清尧的心,能娶到他的百里枭麒却越来越烦躁焦急。

他没有想到姬清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性子还要刚硬。

他有些无奈道:“羽儿,乖一点,答应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爱你,不要逼着我总是对你用强。”

“如果你答应,我便不再锁着你。如今凤阳殿已经修好了,我们回凤阳殿,你可以在殿内自由行走,好不好?”

姬清尧冷笑地看着他,那表情是明晃晃地嘲讽。

见爱人不再理会自己,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对他说了,哪怕是拒绝的话,愤怒又焦躁之下的百里枭麒又给他喂了一粒“求欢”,不停地折腾着他。

中了“求欢”即使如坠地狱很难熬,即使如今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姬清尧仍然硬抗着没有答应。

就这样姬清尧日夜浮沉在欲海中,解完药醒来后,想到中药时的样子,又痛苦不堪。

除了“求欢”,后来百里枭麒还给他用了好几种情药,虽然不如“求欢”可怕,但那些天,只要他一醒来就会被迫承欢,不分日夜。

那日子和中了求欢同样可怕,但都没有使他答应。

这天醒来的时候,终于没有再看到百里枭麒,姬清尧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一下,双手捂着眼睛遮住了眼中那弥漫的雾气。

“孩子,你醒了。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东西了,那些汤汤药药终究不能当饭吃啊。”

见姬清尧没有回她,黄姑姑又温声劝道:“孩子,你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苛待自己。若是关心爱护你的人见到你瘦了,憔悴了,一定会心疼的。”

关心爱护我的人?世间还有这样的人吗?

“你越苛待自己,就越没有力气去和百里枭麒抗争,这样他只会更加高兴。只有吃饱了,喝足了,养足了精神和力气才能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就像你之前一样,虽然失败了,但好歹你还是出去了啊。”

我此生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吗?

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黄姑姑继续道:“怎么没有可能?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机遇。但是若有机遇,可你身体还没有准备好,即使逃出去了也逃脱不了再次被抓回来的命运。”

虽然明知不可信,但人活着总要有些希望,万一真的能实现呢?

他终于拿开捂着眼睛的手,坐起了身哑声道:“拿过来吧。”

黄姑姑把一碗粥端到了他的手中,和蔼道:“吃吧,已经不烫了。”

姬清尧眼眶忽然就红了,被百里枭麒囚禁了这样久,这还是他第二次得到自己吃东西的机会。

这黄姑姑明明是他百里枭麒养的狗,可为什么要对他那样的好?竟然还撺掇着他逃出宫去?

她仅仅是想要安慰他,希望他想开点,还是真心在为他考虑?

她到底是百里枭麒派在他身边的奸细,还是真的忠心于他?

但要说真的忠心于他,傻子都不会信。他们无亲无故,她还是百里枭麒的奶娘,为什么要忠心一个外人?这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可情感上却让他很想要相信这个温和慈爱的女人,即使都是假的,他也想要从她那里讨得一丝母爱一样的温暖。

毕竟如今对他来说不仅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也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寄托。

见他被呛到了,她又温和开口:“慢慢吃,不急。”

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黄姑姑接过碗,却并没有急着收拾离开。

“孩子啊,虽然我是他的奶娘,可他的这些做法我确实很不赞同,所以可以说是帮理不帮亲吧。我是他的奶娘,所以我不可能会去伤他,或者做任何伤他的事,这是我的底线。不伤害他和忠于你并不矛盾,毕竟以孩子你的心性,你不可能会为难我让我去刺杀他。”

“只要不让我去直接刺伤或者刺杀他,而且既然他把我派给了你,怎么效忠于你是我的事,即使是他也无法干涉。”

说完她才端着碗离去,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姬清尧一声真诚的:“谢谢!”

她转头温和一笑,便离开了。

百里枭麒回来时,姬清尧以为他又要折腾他了,心下一紧,有些慌。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给他解开了锁链,给他穿好衣裳就把他抱了出去。

去的地方是修缮好了的凤阳殿。

毫无疑问,仍然是被锁在床上的。

姬清尧暗暗松了口气,这二十天来在密室的日子简直就像呆在地狱,痛苦难熬绝望。如今出来了,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加上黄姑姑的话让姬清尧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他冷笑着开口:“百里枭麒,你是到底有多怕我?不但要封住我的内力,还走到哪里都得锁着我?”

“不是我怕你,是怕你逃了,怕你和人私奔了,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因为我爱你。”百里枭麒说得十分认真。

姬清尧只觉得可笑,也懒得再回复他。

“怎么样,羽儿,如果你答应心甘情愿嫁给我,我就给你解开锁链让你在凤阳殿内自由走动。”

“多谢你的‘施舍’和‘恩赐’,但我不需要。”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百里枭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姬清尧眸中一暗,他就知道百里枭麒不会就这样作罢,怕是又要使什么诡计。但是他绝不可能答应。

百里枭麒又无耻地缠着他狠狠地索取了一番才离开。

奇怪的是这两日百里枭麒早膳、中膳时并未来凤阳殿,黄姑姑送来的吃食,姬清尧也终于可以自己吃了。

这让他对生活又多了一丝希望。

之后的几天也都是这样,百里枭麒只傍晚过来,强喂他吃了晚膳便强行临幸他,一临幸就是半宿,甚至整宿。

姬清尧一如既往地挣扎拒绝着,总把自己的手脚腕弄得鲜血淋漓的。

百里枭麒心疼,便干脆点了他的穴,让他再也动不了,只能宛如死尸一样,任人摆弄。

男人总是抚着他的冰肌玉骨,抚着那枚肚脐环感叹道:“真美,太美了。”

姬清尧愤怒却不想言,直觉得恶心。

等姬清尧醒来都是次日大中午了,自己吃了午膳,还可以再继续逗逗他那只兔子,日子倒是比在密室好上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几天。

第三十七章 臣愿嫁,伺候服侍陛下

曾经的姬清尧以为国破落到了百里枭麒的手里,被肆意凌辱,被囚被锁,被封了内力是噩梦,后来以为御书房那次是噩梦,再后来他以为在密室那段时间是噩梦,可后面他才知道,回了凤阳殿才是噩梦的开始。

姬清尧回凤阳殿的第六天,凤阳殿外,禁卫军们点了前朝旧臣们的哑穴,押着他们跪在地上。

虽然他们不知道百里枭麒到底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用一些卑鄙的手段逼他们向他屈服,让他们做前昭国的叛臣叛将。

百里枭麒对他们笑得邪肆:“今日请各位来呢,主要是想请各位来做个见证:朕要娶你们前朝皇后为后。”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这皇后的性子特别烈,哪怕被朕破了阳身,哪怕朕驯了半年,也宁死不屈。所以,今日朕要在各位的见证下,给他用‘求,欢’。”

“在你们皇帝的寝殿内,好好地“宠幸”朕未来的皇后,让他心甘情愿地嫁。”

众人怒目瞪着他,那痛恨愤怒之火几乎要溢出眼眶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可恨被点了哑穴的他们口不能言,骂不出口。

在他们陛下的寝宫,给他们的皇后用求欢,逼她承宠逼她屈居于他?求欢可是用来驯服男倌女妓的啊,怎么能,怎么能用在他们的皇后身上?

这哪里是娶皇后,这就是羞辱啊,羞辱他们的陛下,羞辱他们的皇后。

还要他们亲耳听着?这长渊果然是蛮夷之地,生出来的人也是蛮夷,无礼无矩,没有道德伦理,百里枭麒果然阴毒又变态。

愤怒过后,他们才想起刚刚百里枭麒说的“破了阳身”,更是瞪大了眼珠子:他们的皇后是凤儿?

既然是凤儿,为什么他们的陛下当初不跟他圆房,破了他的阳身?为什么会让这个畜生有机会玷污?

瞬间他们更加痛心疾首了。

见到他们的表情,百里枭麒很满意,勾唇一笑,笑得邪肆:“你们如果想通了,想要祝福朕同他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想要替朕分忧,为朕效力,就眨眨眼。记住祝福和臣服缺一不可哦。一个时辰内如果不答应,朕就给皇后再加一颗求欢,直到你们答应为止,直到他答应为止。”

哼,逆臣贼子,残暴的昏君,你休想。

好像明白他们的想法一样,百里枭麒“好心”的解释道:“放心,朕的皇后一定会答应朕的。因为朕说,如果他不答应,朕就继续用求欢临幸他,一边临幸,一边每隔一刻钟杀你们一人,他肯定会答应朕的。”

说完帝王也不顾他们想要杀了他的眼神,径自去了内殿。

“羽儿,我最后问你一遍,能答应了吗?答应嫁给我,做我的皇后,给我生孩子了吗?”他坐到床上微笑着问。

“呵……”姬清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那样子就是决不妥协的意思。

百里枭麒也不恼,他也笑了声,不再说话。

而是直接进入主题。

大红色的碎布片飘下,无力地落在了地上,汇聚在一起,如染了满地的血。

跟以往都不同。

没有往常的粗暴,更没有温柔。

倒更像是一场酷刑。

姬清尧即使脸色发白,浑身冒冷汗,他仍然仰着头,对上百里枭麒,眼中带着嘲讽和挑衅,脸上带着桀骜。

百里枭麒见他这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说出的话也让人毛骨悚然:“没关系,我会让你答应的。你可还记得那密室,记得那求……欢的味道?我想你一定不陌生了。”

姬清尧一听,心中惊慌不已,眼中已显恐惧之色。

在密室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瞬间浮现在脑海,熬过了那段日子就再也不愿回去了。

“不,不可以……”

“不,不要……”

“百里枭麒,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

姬清尧惊慌的声音不是太大,却足以清清楚楚地传到门外。

而这就是百里枭麒要的效果。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心给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做我的皇后,为我生孩子。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百里枭麒,你这个畜生,禽兽,你做梦……”姬清尧朝着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却被百里枭麒轻易地捏住了下巴,被逼着松了口。

“球欢”一入喉咙,很快就滑入了腹中。

“百里枭麒,你禽兽不如,滚,滚啊。”

……

跪在门外的众人又怎会不明白殿内正发生着什么?殿内之人到底正承受着怎样的屈辱?皆怒极恨极却除了泪流满面别无他法。

可既然他们的皇后受如此屈辱都不肯屈服,他们更不可能屈服。而且只要皇后不屈,他们即使现在屈服也帮不上半点忙。

但是一个时辰后,殿外仍然没有一人眨眼屈服。

姬清尧的药也已经解了。

“呕……呕……”

所幸今日的锁链放得特别的长,他活动的空间更大了很多,他才能趴到床边来呕。

“如今能答应了吗?”百里枭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姬清尧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看着他的人,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挪,通红的眼中是浓浓的恐惧。

“所以,是还不答应吗?”

姬清尧瞪着他的眼中除了恐惧就是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只这样怒瞪着他。

“看来我得用最强效版的……”

“求……欢了!”百里枭麒的笑更加渗人了。

“它会让你保持着理智,却无法控制自己要做的事,得清醒着感受。它能让你有更加深刻的体会。”帝王在进一步逼他。

姬清尧想要逃,可他被锁链锁住了,逃无可逃,轻易就被百里枭麒捉住了。

下巴再次被捉住了,绝色美人只能被迫仰着头看着男人,泪光盈盈的样子美得无法形容。

皓齿被撬开,药丸轻易便入了腹。

“求我啊,求我帮你,不然等会儿你可能会后悔。”

百里枭麒凑到满眼绝望的人耳边笑意盈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外头跪满了前朝忠臣良将,我们刚刚……”

“他们都听到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他越发惨白的脸色才继续道:“朕还对他们说,如果他们不祝福我们,不降,一个时辰后,我就每隔一刻钟杀一个,到如今他们都还没有一个人同意呢。所以……”

“所以没办法,现在开始我得杀//人了。”

“风亭,把前朝礼部侍郎拖下去斩了。”

“是!”

一阵脚步声响起,前礼部侍郎破口大骂的声音传了进来:“百里枭麒,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不,不要……”

“不,不要,求你,求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你,我愿意,我愿意嫁。”姬清尧急忙慌张地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开口,声音甚至带着哽咽。

“抱歉,晚了。而且光你答应了不算,得他自己也答应了才算。”说完百里枭麒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

“不,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杀他……”

不等说完,他就发作了。

比之前发作还要快。

百里枭麒站在床边轻笑道:“看你表现,祂满意了,我满意了,也许能多救几个人。”

姬清尧直觉得好绝望。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对面也被放了一面大镜子。

这种绝望就好像天罗地网,把他密密麻麻地网住了,让他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甚至连呼吸都好像被禁锢在了网里,让他窒息。

但即使这种羞辱对于姬清尧来说,形同自我凌迟,可他已经没有权利抗拒,也没有时间再抗拒了。

他身心都痛苦不堪,浑身都是冷汗,眼中盈着的泪早已滑落了下来。

门外在流血。

门内在求欢。

姬清尧紧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

三个地方,百里枭麒没有放过姬清尧一个。

意识清醒的姬清尧,却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百里枭麒随意摆弄着,甚至控制不住地主动送上去。

他只能硬生生地感受着自己屈辱难堪的样子。

不经意间看向对面,看到屈辱难堪难以自控的自己,这对于姬清尧这种刚烈倔强、孤高冷傲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想到门外的人,门外被拖走杀死的人,这些就像一座座大山,能把他压死。

直到此时,姬清尧才明白:自从落入百里枭麒手里开始,自由、骄傲和尊严是那样的奢侈,那样的遥不可及,他早已没有了资格拥有。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今日从始至终都穿戴整齐的百里枭麒下了地。

他满身舒爽地站在床前。

姬清尧手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好不容易艰难地够到几块碎布片,用力攥在手中。

却无奈而绝望,几滴泪滴在上面,红布颜色更鲜艳了,犹如染满了血色。

花瓣似的,太细碎了,起不到任何作用。

百里枭麒从衣橱里拿出早已备好的衣裳扔在了床上。

姬清尧忍着剧痛颤抖着手拿过来。

然后竟恭恭敬敬地在床上朝百里枭麒跪了下来,顶礼膜拜,行了个最虔诚的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愿意嫁给陛下,伺候服侍陛下。”

“只要陛下高兴,想要怎么样对臣都可以,只求陛下开恩,放过他们。”一叩三拜。

这一刻他的傲骨被彻底碾碎了,碎成了灰,消散了。

姬清尧的声音不大,却仍然可以让殿外的众人听清。

殿外众人听到这声音,直觉得有些熟悉,心中感激好奇的同时,又为他感到心痛和惋惜。

看着这一向高高在上,怎么样都不肯低头的人朝他卑微又恭敬地跪下,还说要伺候服侍自己,百里枭麒心中有种征服的成就感,很刺激很爽,但更多的却是心痛。

他伸手抬起了绝色美人的下巴,只见他双唇红肿;唇角此时还染着鲜红的血;双眼红肿满眼泪光熠熠,顺从地仰起下巴,呆呆地看着他。

此时的他比平时更多了一份被凌!虐后的凄惨和柔弱之美。

美得更加的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次狠狠地蹂躏,把他弄得再破碎些。

只是他的卑微却狠狠得刺痛了百里枭麒的心和眼。

他竟不忍再看他如此卑微进尘埃的样子,放开了他,转开了眼。

姬清尧对着门外大声道:“王丞相,我已经是陛下的人,也已经答应了陛下心甘情愿的嫁。还请你带着其他大人不要再做无谓抗争了,昭国……已经亡了,只要一心为天下,为百姓谋福祉,善待百姓,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

他早已明白了,今日百里枭麒不单单要他臣服,还要他劝他的忠臣良将臣服。而无论他是谁,都曾是昭国子民,都不愿任何人因他而死。

如今他们的命比一切都重要,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会不会在他曾经的臣子面前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了。

他清润的声嗓音带着欲后久哭的沙哑和鼻音,无悲无喜,甚至有些木讷。

殿外留下来的都曾是昭国两朝甚至三朝元老,都是上了年纪的忠臣良将,股肱之臣。

听到这声音,几乎外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老泪纵横。

这么多年了,这清润的嗓音是谁的,他们不可能会不认识。

可此时,他们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他们只想要保着他,只愿他无恙。

刚刚殿内发生的一切在百里枭麒刻意地引导和放大下,他们都一清二楚。

他们也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说出这番话的,更知道百里枭麒是用他们的命逼他臣服的,心中都痛苦万分,痛恨万分。

“解了他们的穴道。”百里枭麒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穴道被解,一众人终于在王丞相的带领下哑着这嗓子大声道:“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们的陛下用傲骨和尊严受尽屈辱才换得他们的命,他们怎么还有再坚持的资格?

听到他们的声音,还跪着的姬清尧满是泪痕的脸凄然一笑,红肿得厉害的眼睛对着百里枭麒道:“陛下,这样您满意了吗?”

可还不等百里枭麒做出任何反应,他便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往床上倒去。

“羽儿!”百里枭麒冲过去抱住他。

看着手中绝色美人被凌虐被蹂躏惨了的样子,现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心疼和担忧。

上架感言

小可爱们,作者忙碌了近四个月,这本书终于要上架了哦,也就是说马上就要收费了。但是别遗憾,后面情节更精彩哦。

首先要感谢所有支持和鼓励我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有你们的陪伴才让我有更多创作的动力,有坚持下去的力量和勇气。

而你们的每一个收藏,每一张推荐票,每一张月票,每一个打赏,每一条分享,每一条评价和吐槽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和鼓励,都会让感性的我感动很久很久,甚至泪目。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编辑拾月大大不但给我机会,支持和鼓励我,还一直给我答疑解惑,让我适应书耽的各种机制。

再次,感谢我自己,仅凭一腔热爱,蜗牛一样爬了这样久,即使再苦,再难,再累,数据再差,但是从未放弃,也从未想过放弃。(www.youxs.org,我不想说我是个废物。)

我不知道其他作者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要么不开文,开了文就必定会从头写到尾,从一而终(当然我主要是强迫症作祟,凡事希望做到完美)。

因为我不但要对自己笔下的所有人物负责,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我的读者负责。

我爱我笔下的所有人物(当然也会讨厌一些反派),从给他取了名字开始,我就觉得他们已经有了生命,我就必须给他个结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结局。

当然,也许我的结尾并没有那样的完美,也许也不是你想要的结局,但那却是我能写出来的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喜欢这文的读者放心看,不用担心我会弃坑,或者断更。

《前朝那绝色美人他总想逃》这是一篇双强文,主cp都很强悍,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头脑都很强悍,强强对决。属于先虐后甜类型,先虐受,后虐攻。

会虐得很惨哈,我自认为攻受都很惨,强制的场景会很多,而且中期最多,喜欢的一定要来看看呀。

反正我是超级超级喜欢姬清尧,人美,聪明还强悍;百里枭麒其实也很不错,就是平时很聪明,对于爱情却犯浑这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沐裟挺遗憾的,只能说他的命属于出世安,入世殇,尘世中来,冰雪中去。

慕云枫就是个疯批,越到后面越疯,不择手段,没有底线,没有伦理,只有偏执而疯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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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臣……不敢。”

“陛下,你是跟他有深仇大恨吗?”一向温润淡漠的沐裟把完脉拧着眉疑惑地问。

“没有。你为何这样问?”

“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把他弄得满身满心伤,死去活来,然后又让我来救他。是觉得有我在有恃无恐,还是觉得我的诊金太便宜了?”

“我爱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接受我,臣服于我,爱上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逼他。虽然方式有些……残忍,可到底他还是答应了。”百里枭麒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反而有些惆怅。

“可他被迫答应了嫁给你就是爱上你了吗?”

“至少他心甘情愿地答应了,至少他真心臣服于我了,他也不会再逃了,不会再看不上我了,我在他心里终于有了分量。这就代表着他会和我好好地生活下去。人相处久了感情会越来越深的,即使如今他没有爱上,只要我后面好好表现,慢慢地他总会爱上的。”

“你……我竟然无法辩驳。”沐裟摇了摇头,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难道你爱过?”

“当我没说。”

次日早朝,那叫一个热闹啊,朝堂就像个菜市场一样:前朝忠臣良将国之栋梁和新朝御国文武百官分立两旁,对吵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吵是因为御国朝臣嘲笑,暗讽前昭国皇帝,嘲讽他们的朝臣叛上背主,都是佞臣。

后来吵架是因为意见相左。

“众位爱卿,你们都是我御国忠臣良将,国之栋梁,朕相信你们一开始为官的目的也是想要为百姓谋福祉,为万民排患难,为天下谋太平。因此,少了谁朕都感遗憾。但朕如今看来,各位爱卿还得多多磨合,多多合作才能团结,发挥最大的力量。”

百里枭麒见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他的命令,勾唇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文武百官差点吐血:“所以,朕决定了:从今日起休沐十天。这十天,两队人两两牵手到城外的云华寺去为百姓祈福。违者罚俸一年。”

最后文武百官都是黑着脸出了大殿的。

长渊那些朝臣不明白百里枭麒为什么要把前朝旧臣弄回来,心中都有些愤愤不平。

而原昭国忠臣也想要看看这百里枭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顺便监督他别伤害了他们昭国的百姓。

百里枭麒却有他自己的考量:长渊大部分人不受礼节束缚,因此为人豪爽也粗鲁了些,做事没有那样细致。

而且毕竟曾经的长渊只是个小国,朝臣更没有昭国旧臣那样熟悉大国政务。

所以,他需要昭国旧臣带带他们,他们也好学学,这样才更利于御国的快速发展。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长渊属外域人,比较强悍,刚刚入这丹城难免得意甚至觉得高人一等而失了分寸,欺凌别人。

这就需要有人监督和检举了,昭国旧臣就能起到这个作用。

当然他也不怕昭国旧臣拥立前朝皇帝谋反,毕竟那人还被他囚在了后宫,就等于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而且“凤儿可为后,却不可为帝”的古训人人都知道。

再说,他们能监督和检举他们长渊朝臣,那长渊朝臣必定也会努力盯着昭国旧臣的错处监督和检举。

这样就可以达到一个互相制约,互相监督和互相检举的作用,反而省了他不少麻烦。

从密室到凤阳殿这次,姬清尧经历了太多,身体一直在受伤,内心更是伤了,又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一瞬间,“求欢”的记忆就疯狂朝他脑海涌了过来。

他情不自禁地蜷缩起了身体,纤长的身体蜷缩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盖着的薄被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抖动着。

良久,他才缓缓坐起身来,才发现他手脚的锁链终于解了。

他往床头看去,旁边已经放了一套大红锦袍,再看床下,地上也备好了鞋子。

他长吁了口气,起身穿好了衣裳下了床,缓缓朝殿外走去。

他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出过这凤阳殿了,没有在这凤阳殿自由活动过了,如今这自由还真是来之不易。

离上次出宫又是一个多月了,他终于看到了外头的阳光,看到了外头的花草树木,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自由可真好啊。

可这是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底线,用他已成灰的傲骨换来的。想到这里,他呼吸一痛,直觉可笑又可悲。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不出是喜是悲,或者说是喜多一些,还是悲多一些。

如今已经是六月了,凤阳殿外院中,他父皇母后为他种的那颗凤凰木又开花了。

那花红似烈火,灿若云霞,娇美艳丽。

可就是这种美艳的花,带给他的快乐中却夹杂着忧伤。

世人皆知,凤凰花虽美艳,却有“别离和相思”之意。

这便是他凤凰花凤印的谶言:“离别和思念”。

也许正是因此他父皇母后早逝,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母后就薨逝了,他父皇也在四年前驾鹤西去了。让他饱受生离死别之苦,和对父皇母后的思念之苦。

他的父皇只有他一个皇子,且是嫡出皇子,只是他却是个凤凰花凤印的凤儿。

但为了不让姬家天下落入他人手中,更怕七国取代了昭国,他父皇便硬是背着天下“凤儿为帝,天下覆灭”的古训,让姬清尧当了太子,继承了皇位。

但因为姬清尧的凤儿身份,不敢公开露出真容,便以小时候烫伤毁容为由长期戴着面具。

除了他的父皇母后和奶娘,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真容。

他有几个庶出的姐妹,但因为他凤儿的身份,并不敢跟她们亲近,所以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不过,曾经他们一家也享了一段世人都羡慕的天伦之乐。

他一家三口跟普通百姓家一样,其乐融融。

每到夏天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采摘凤凰花,然后跟着他的母后一起做凤凰花饼和凤凰花糕。

那个时候的日子真美好啊……

姬清尧靠在外院的一棵树上,看着满树的凤凰花发呆,根本没有发现外院门口的百里枭麒。

之前姬清尧被锁在内殿时,那些内侍守卫和暗卫都在外院。

如今姬清尧能出内殿了,他们便都退到殿外守着了。黄姑姑特意让姬清尧一个人呆着,因此此时整个凤阳殿内就他们两个。

百里枭麒就那样站着痴迷地看着他心爱的人。

此时的姬清尧一袭红衣明亮、娇美、艳丽得跟那满树的凤凰花一样。

不,比那凤凰花还要美。

两只长耳环要是挂在别的男人耳垂上,那一定是惨不忍睹的。可坠在他耳垂上不但更加美艳,还平添了几分柔和与灵动,多了无限风情。

清风一起,吹起了他未束的发丝,却也撩动了人的心弦。

百里枭麒再也忍不住地朝爱人走来。

未到近前,姬清尧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了他,他立即低垂下了头敛去了所有情绪。

等人走到近前,他才恭敬地跪地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百里枭麒微微躬身挑起他的下巴,姬清尧也顺从地看向了他。

此时他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痛恨也没有嘲讽,更没有傲气,只有乖顺。

帝王的心尖一颤,把他扶起来揽进了怀中,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开口:“羽儿,以后不要给我行礼,我不喜欢。”

即使姬清尧有一米八,已经很高了,可百里枭麒有两米的身高,还是相差了一大截。

加上百里枭麒身材还强壮魁梧了许多,这样揽着他就好像揽着个娇小、纤弱的美人一样。

这感觉让姬清尧很排斥,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挣脱开。

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他只能停下来,任由他搂着,清润的嗓音乖顺道:“可你我君臣有别,臣不能不顾礼节,藐视皇威。”

“乖,听话,让你不用跪就别跪。”

姬清尧没有再言语,始终低垂着头。

“我饿了,走,进去陪我吃晚膳吧。”百里枭麒牵着姬清尧的手愉悦地往内殿走去。

没走几步,帝王因为高兴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进了内殿。

姬清尧也只能任由他抱着。

百里枭麒一边走,一边激动道:“羽儿,我们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定在了下个月的初七,刚好是七夕,听说能得到月老的祝福呢。”

“嗯,是挺好的。”

“婚服我已经让人开始缝制了,你只要等着嫁给我就好了。”

“嗯!”

“黄姑姑,让他们传膳。”百里枭麒说完便拉着姬清尧坐到了镜子边,拿起梳子就给他梳头束发。

他梳得很仔细,很小心翼翼,生怕梳掉一根发丝,更怕弄疼他。刚梳好,晚膳就已经全上齐了。

百里枭麒端给他一碗补气养身粥:“你身子虚,又刚醒,就先吃这个补补吧。”

“谢陛下。”姬清尧低眉顺眼道。

百里枭麒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才发现这些繁文缛节太讨厌了,像一座大山一样,把他和他的羽儿隔得远远的。

“羽儿,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这样动不动就行礼,感谢的,自然一点。也可以不要喊我陛下,你可以跟以前一样喊我百里枭麒的。”只有你可以喊,这是独属于你的特权。

“臣……不敢。”

第三十九章 封妃圣旨可还在?

姬清尧的那句“臣……不敢”让百里枭麒有些不爽,可他知道急不来,便转移了话题,一边不停给他介绍桌上的菜品,一边不停给他夹菜。

姬清尧端坐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粥,百里枭麒夹的菜倒是没吃几口。

百里枭麒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竟然被惊住了,为什么他的羽儿连吃东西的样子都能如此好看?

就在他怔愣间,姬清尧就已经把一碗粥吃完了:“陛下,臣吃好了。”

“额,啊?哦,那你要不再吃点糕点再喝些茶?我马上吃完。”百里枭麒回过神来才感觉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偷窥情人被发现了后激动中又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姬清尧只是淡淡应了声“好。”,却并没有看他,尽量低垂着眉眼喝着他的茶水,更不会去管他。

百里枭麒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样快的速度吃饭,也是第一次吃得这样狼狈不堪,简直是风卷残云。

“羽儿,我们去沐浴吧。”百里枭麒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上装作淡然道。

说完他又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去了汤泉池。

姬清尧被放下后,紧紧攥了攥手心,才开始自己宽衣解带。

不等他脱掉衣裳,就感觉到一道暗影笼罩住了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抬头茫然地看向帝王。

“羽儿,你不是说要伺候服侍我吗?”百里枭麒低头盯着他满眼激动道。

姬清尧愣了一下,才记起那天自己说的话:“臣愿意嫁给陛下,伺候服侍陛下。”

他刚要下跪请罪就被预料到他动作的帝王扶住了双肩:“替为夫宽衣。”

姬清尧才过去给他宽衣解带。

他润滑温热的玉指触碰在男人肌肤上,就好像火星点燃了干柴一样,轰的就烧起了一把大火。

这把大火让百里枭麒浑身从外烧到里,从里烧到外,从上烧到下,又从下烧到上,身心都灼热滚烫不已,甚至沸腾叫嚣了起来。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姬清尧,看着他不是那样熟练地给他拆解衣裳,火已经蔓延到了眼中,眼中已经慢慢烧红了起来。

但直到衣裳全被褪了,预料之中绝色美人因羞涩而泛红的脸色也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更加苍白的脸色。

帝王身上的热度骤减有些担忧的问:“羽儿身体不适吗?”

“劳陛下挂心,臣无事。”姬清尧拆解开自己的衣裳,还未脱就被人搂进了怀中,下巴被抬起唇也被堵住了。

姬清尧被迫仰起头承受着男人的吻,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就立即松开了,乖顺地任由人吻着。

那吻由最初克制的温柔慢慢变得特别地急切。

良久,百里枭麒才把人松开,抱进了汤池里。

绝色美人在侧,温香软玉在怀,他做不到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眼中的火仿佛随时都会喷发出来,手总是不安分地四处溜达,还时不时要吻一下。

“羽儿,我可不可以……要你?”男人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姬清尧暗暗咬了咬牙,平静了一瞬才敛了情绪乖顺道:“臣本来就是陛下的,臣说过:‘只要陛下高兴,想要怎么样对臣都可以’。而且能得陛下临幸是臣之福。”

“羽儿,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羽儿,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小心护着你,让你不再受任何委屈,不再受任何欺负。此生此世我百里枭麒只爱你一个,只愿守着你一个,也只会碰你一个,直到与你白头偕老,直到天荒地老。”男人深情地看着姬清尧,真诚说道。

“谢陛下偏爱,臣受宠若惊。”姬清尧淡淡道,低垂着的头掩去了眼中的厌恶和恨。

虽然百里枭麒好色,身体里燃着一团火,不停耍流氓轻薄姬清尧,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在浴池里做。

他把人抱出了汤池,给他穿了个里衣裹了件外袍就抱回了凤阳殿寝殿。

他急切地把人的外衣扔了,这次倒是没有撕衣裳,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脱掉的。

压人着人就亲吻了起来,手脚并用……

这次,姬清尧再没有挣扎,一次都没有,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随百里枭麒怎么折腾。

见他果然没有拒绝,百里枭麒满心喜悦,再无所顾忌了……

虽然绝色美人没有主动,只是被动承受,让他有些失望,可他不急。

他想,只要他技术好,他的羽儿一定会有一天主动配合他的。就像中了“求欢”那样主动配合他。光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呢。

可他不知道姬清尧闭着的眼中盛着什么。

翌日,姬清尧是在午膳后醒来的,他连床都没有下,黄姑姑端来粥,他随便吃了一点就继续躺着。

之前没有自由,他拼了命的想要自由,想要出去,想要逃离。

如今能出殿门了,他身上酸软、酸痛得下床都难,又觉得身上懒懒的,哪里也不想去,一动也不想动,便干脆继续躺着。

很快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百里枭麒回了殿中。他借口累,连晚膳都不想起来吃。

百里枭麒知道昨夜自己有些过火了,把人伤了,便亲自喂他吃了一些东西,晚上倒也没再折腾他,只是抱着他心满意足地睡着。

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姬清尧身体才舒服了些,精神也好了些。

第四天醒得早就干脆起了床。

黄姑姑伺候他梳洗好,束好发,又伺候他吃好了早膳,他才再次出了殿门。

他走到凤凰花下的石桌椅处坐着,黄姑姑便给他备了茶水、糕点和水果端来,服侍在侧。

“孩子,身体可好些了?”黄姑姑依然是那样的温和和善。

百无聊赖的人终于抬眸看了看她,淡淡道:“嗯!”

他慵懒地喝着茶,姿势却依然是那样的优雅,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很惬意,很舒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真的很累,很累,很懒。

“今日什么日子了?我之前……昏迷了多久?”

不用细说也知道问的什么时候了,是那天百里枭麒用他昭国百官的命逼他臣服的那天。

“今日是六月初九。上次你昏迷了十天。”黄姑姑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人生就像仙神历劫,总会有很坎坷和劫数,迈过去就好了,渡完劫就飞升了。”

“我知道。”

“但你说我有机会走出这凤阳殿吗?”

“有,一定会有机会的。”

“你们长渊真的有神医能把死尸练成僵尸?”姬清尧终于再次抬眸看向黄姑姑。

“听说过,但是没有亲眼看过,所以不敢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但长渊确实善巫蛊之术。”

姬清尧没有再言语,只是继续喝着茶。

随即抬头懒懒地看着这四周的景色,他直觉可笑,自己的寝殿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困住自己的囚笼。

之前被囚在床上他总想要下地自由行走,如今能下地在凤阳殿自由行走,他却只想要踏出这凤阳殿。

呵,他嗤笑了一声。

可是之前他明明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出城了,就可以逃离了,为什么会被怀疑被发现?他始终不明白。

当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寻香人都还没有过来检查,而且他有八分把握能从寻香人手里蒙混过去。

为什么?当初他唯一做的事就是报了自己的名字……不对,难道自己的名字有问题?

他心中一凛,立即问道:“当初他给我封妃的圣旨可还在?”

“在的,在的。怎么啦?要不我给你拿过来?”黄姑姑见他如此严肃,知道他可能想到了什么大事。

“嗯。”

等圣旨展开,姬清尧看到了圣旨上“凤轻羽”三个字时,瞬间如遭五雷轰顶,脑袋嗡嗡地响,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瞪大,脸色惨白。

随即又讽刺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跟百里枭麒到底是什么孽缘啊?连取的名字都能撞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了那样久的出逃,明明快要成功了,最后竟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暴露了。

但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百里枭麒会给他取这个名字?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不可能,不会的……”他失魂了般喃喃自语着。

他不敢想象百里枭麒如果知道后会怎么样,更不敢想象被所有人知道真实身份后自己该怎么接受。

他想,百里枭麒可能只是看到他额间的凤凰花……才取的这个名字吧?!

对了,他的贴身玉佩不见了,应该是被百里枭麒捡走了。也许,也许是看到了那块玉佩才取的这个名字呢?

这样一想,他终于稍微放下心来,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但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百里枭麒天天喊他“yu er”,喊的到底是“雨儿”还是“羽儿”?

可理智告诉他,肯定是“羽儿”,既然圣旨上给他取了这样的名字,他又何必用其他人的?

顿时就觉得“羽儿”这个名字恶心得不得了。

他微眯着眼眸,眼中怒恨交加。

黄姑姑不知他发生了何事,但看到他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姬清尧朝院门口看了看才问:“那个灵粹姑娘……”他是绝对不敢问百里枭麒的,指不定他又要发什么疯。

“你别担心,她没事。找到你后,她就被放走了。”

“可有受苦?”

“没。就一个弱女子,他犯不着对她用刑。”就是……被帝王带刀又喷火的眼神吓得比较惨了。

“那就好!”

第四十章 把生米煮成熟饭

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天气燥热得很,凤凰木树大,树下很阴凉。

黄姑姑便搬来了一把大美人榻,姬清尧午后便在美人榻上躺着,却并没有睡着。

他看着放在石桌上的茶水和瓜果糕点,却让黄姑姑拿了一壶桂花酒来,一口一口地只往口中灌。

黄姑姑给他的酒掺满了水,几乎都喝不到酒味。他知道黄姑姑是为了他好,怕他喝醉伤身,便也不说什么。

他才喝了没几口,黄姑姑就温和道:“孩子啊,今日刚刚有人送来了几个大西瓜,我给你压榨了些果汁出来,你尝尝吧。”

她想劝他别喝了,他知道。

反正掺多了水的酒也没什么好喝的,他便扔开了酒壶,坐起了身。

那红红的西瓜汁看着就很美味,里面还加了一块冰,在这种天气解暑再好不过了。

姬清尧最钟爱的就是红色,衣裳从里衣到外衣全是红色的,就连红色的食物也特别的喜爱。

西瓜曾经是他最爱的水果,可如今看着这西瓜汁,他竟然有些厌恶。

不但因为是百里枭麒的东西,还因为红红的看起来就像血一样,像那一天凤阳殿外流的血一样。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喝。

他想问,他想知道那一天凤阳殿外到底死了多少人,可是他不敢。

“西瓜汁你自己喝吧,我喝茶。”

百里枭麒从上次起,临幸姬清尧也尽量控制着力度和次数,生怕一失控又把人伤到几天下不来床。

但他每天都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满心欢喜,仿佛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羽儿接受了他,他要和他最爱的人成亲了。

这天下午,姬清尧又在凤凰花下躺着,端起茶杯才喝一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朝凤阳殿这边而来。

他微微蹙了蹙眉转头问:“上次我出宫,她们有受罚吧?”

“有。一人挨了十板子,如今差不多也好了。”

“孩子你先歇着,殿里的冰用完了,我去取些冰回来。”

“嗯!”

没一会儿,人就进了院,站在了十丈开外,哗啦啦跪了一地:“臣妾拜见贵妃,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鉴于上次她们掩护他出了宫,还受他连累挨了板子,他对她们也没有那么反感了,甚至有些愧疚。毕竟她们也是无辜的,而且从来不曾伤害过他。

但他还是很不喜欢她们称呼他贵妃,以贵妃之礼跪拜他。上次不明明说了换成喊弟弟吗?

可他不喊她们起身,她们就仍然跪着,他咬了咬牙淡声道:“起身吧。”

女人们终于兴高采烈地起身了,只见对面的绝色男人正优雅的喝着茶,举手投足仍然是那样的高贵优雅,令人怦然……额,心动。

“你们来是……”姬清尧见她们一群人傻站着满眼痴迷地盯着他,眉心一皱,问道。

“我们来请安啊。”

“额,我们也是来恭喜贵妃的。听说贵妃马上就要和陛下成亲封后了。”

“但是贵妃,我们有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帮忙。”

“说。”他倒是想要知道有什么事,是他这个被软禁的囚犯能帮到的。

“那个,贵妃您心胸豁达,端庄贤惠,从来不曾为难过我们这些姐妹,我们很感激。但是能不能请您劝劝陛下,让他别休了我们或者把我们嫁出去呀?”

“为何要休了你们?”百里枭麒真是个变态。

“陛下说要遣散后宫,整个后宫独留您一个。我们,我们不求陛下的恩宠,也不妨碍你们恩爱,只求你们给我们留个地方呆呆。”

“贵妃,我们不是有多喜欢皇宫,也不是离不开陛下,过不了苦日子。我们只是不想出去嫁人,只想要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们一旦出宫了,家里人都会逼着我们嫁人的。”

“是呀,我们这些姐妹待在一起生活惯了,离开了大家反而都不习惯。外面我们也不熟悉,更不愿跟个陌生男人,而且男人有什么好呀?我们女人自己过日子不挺好吗?”

“对呀,而且我们都很喜欢小孩子。所以,我们将来可以帮你们带孩子。可以给他绣衣服,缝鞋子,做玩具,可以逗他玩儿。有我们这么多人宠着,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如果,如果陛下嫌我们花费大,那我们可以省吃俭用。我们,我们还可以都搬到冷宫去。我们去那里自己种菜,自己刺绣养活自己,绝对不会妨碍你们的。”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个不停。

姬清尧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他以为她们想要留下来是因为爱百里枭麒。他正再次抱着让她们缠住百里枭麒的想法呢。

结果,她们只是不愿嫁人,只是不喜欢男人。

可她们这群女人明明美艳乐观开朗,直爽天真又重情重义,他再次感叹如此好的她们竟然嫁给了百里枭麒这个人渣,白白耗掉了青春。

“好,我答应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能得到陛下的恩宠我会更高兴。”这是他的真心话。要是她们能缠住百里枭麒那个畜生,死变态,他就不用夜夜总被折腾了。

“不敢,臣妾不敢,陛下会杀了我们的。”

“我再说一次,不要喊贵妃,也别自称臣妾。”

“陛下说了,私底下可以喊弟弟,可在外面还是要喊您贵妃,不能失了礼数。”

百里枭麒那个死变态。他会让他在私底下见别人吗?

姬清尧凌厉的眼神往她们扫过去,总觉得今日的她们有哪里不对劲。

忽然他问:“你们有多少人?”

“十八人。我们姐妹总共十八个。”

“以颜色区分?”

“是。陛下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分不出我们,便以颜色区分,我叫阿红,这个是阿紫、阿黄、阿绿……”

平时站在最前面,说话最多的也就是这几个了。

不过阿红的衣裳为什么也是紫色的?之前不是红色的吗?

阿红好像知道他所想一样,解释道:“因为陛下说,红色是贵妃您的专属,所以,我就和阿紫一样,也穿紫色了。”

百里枭麒这个变态。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之前看她们的衣裳都是五颜六色的,不重色,今日却见到了重色的。

而且还不止一个,更重要的是多出来一个,姬清尧眼眸一沉:“为何要带他人进来?你们可知,要是陛下知道了有其他人混入了这里,你们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群女人胆子真大,就不怕百里枭麒真地狠狠地大罚她们一顿吗?

“皇兄只是一时糊涂,并不会拿我怎么样。倒是他自己,得了你,明明该共享的,他却言而无信,还禁我足。我难道不该自己来争取吗?”一黄衣女人嚣张地从女人中走了出来。

那些女人们一听到她的话,吓得脸色发白,阿红更是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贵妃,她刚刚喝了些酒,肯定是醉了……”

但百里雪鹰却拉开她的手,推开了她:“本宫没醉。你们这群笨蛋不争取获得皇兄的恩宠,还把人往外推,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我们当你是陛下的妹妹,是公主,为人直率爽直才答应带你一起来的拜见贵妃的,你怎么能这样冒犯贵妃?”阿紫脸色冷了下来。

“本宫不管,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进了凤阳殿,那就得先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了,看皇兄还怎么抵赖。”

她的话一出口,所有女人就要动手,毕竟她们长渊出来的人就没有弱者,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武。

她们怎么可能容忍她觊觎她们那绝色而优雅,貌美而高贵,让人喜欢进心坎儿里的好弟弟呢?

只是她们还没有出手,就全身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阿紫怒声质问道,可此时无力的她连声音都是那样的虚弱。

“没什么,只是在你们的茶杯里下了些东西,只要你们一动武就会全身无力罢了。”

“你……亏我们还那样信任你。”阿红愤怒道。

百里雪鹰根本不理会她,立即隔空点了姬清尧的哑穴,生怕他把外面的侍卫和暗卫喊进来。

为了进凤阳殿她可是谋划了很久,做足了准备的。

她把所有人的哑穴都点了之后才朝姬清尧急速略去。

拿了个薄被盖在了他身上,她压了上去抬起他的下巴:“你真美!你终于要成为我的了。”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自从见了你第一眼后,便被你迷了心魂惑了七窍。”她痴迷地望着绝色美男的脸喃喃道。

“今日我便要在她们的见证下,让你成为我百里雪鹰的。”她朝瘫倒在地的女人们扫了一眼,转回头。

又强行给他喂了颗药丸,然后她才强吻上了姬清尧的唇。

这次他没有被锁链锁住,可他竟然没有挣扎。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没有那样的讨厌自己呢?

想到他清润好听的嗓音,她便忍不住就解了他的哑穴。

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就听到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我被百里枭麒下了‘冰清玉洁’。”

“什么?他怎么能那么过分?”百里雪鹰咬牙道。

不过,她相信以他占有欲那样强的性子,这种事情还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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