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二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这情况,自从贾璟以为一等候承袭了宁国府的爵位之后,就变了。
宁荣两府各自为政,以往宁荣两府的人脉都是互通的。
两家共用。
如今宁国府有贾璟当家之后,以往的人脉都由他承了,甚至很多已经不怎么来往的门生故吏也都重新跟宁国府来往。
还有,荣国府这边的门生也开始在往宁国府那边倒靠。
照这样子,只怕等将来老太太和自己父亲一死,荣国府的人脉几乎就都没有了。
那时他即便袭了爵,只怕那才是这个真正的空爵。
无实权,无人脉的爵位有什么用?
皇城,大明宫,御书房。
永隆帝手持御笔,凝神批阅着奏折。
殿外传来脚步声,正是大明内相戴权。
戴权道:“圣上,虎威侯让人传信进来,说事情已经办了。”
永隆帝闻言顿了一下,随即便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贾家宁荣二公,百年公侯之家,至于今日,早已腐朽不堪,遍观族人,竟无一个可用!
贾家子弟,皆为纨绔子弟,沉溺于富贵荣华。
如今他正值用人之时,四王八公为朝廷武勋,身居高位,然而却尸位素餐,不明事理,愚昧无知,不能为自己分忧,那留之何用?
天无二日之理,为何不明?
太上皇有孙子,朕难道没有儿子嘛?
永隆帝本有就有意,将来大权独揽之时,将这些不知忠义勋贵通通处理掉。
可没想到,贾家居然出了一个贾璟,而且还在自己为边事烦忧之时,勇猛而出,生擒女真大汗为自己解忧。
贾璟被贾珍逼迫上阵,那时辽东,真是他们父子二人博弈之地。
开国和元平一脉也都在静观。
贾璟出手,就是直接转了他。
宁荣两府,身为开国之处四王八公中的两公。
在军中的影响力极大,即便宁荣两公仙去近百年。
可其余荫也庇佑了子孙近百年。
之前宁荣两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既然宁国府已经是他的势力,那为何不把荣国府也收下。
也能为自己再添几分势力。
以前宁荣两府的当家人,冥顽不灵,如今有宁国府做破点,那就容易多了。
贾家的爵位想除去,在如今并非易事。
可换一个人袭爵,还是很容易。
贾赦身为大周一等神威将军,荣国之长,武勋之后,本应为君分忧,承祖遗志,可其无忠君之心,于民间逞凶为恶,结交外官,走私贩卖国家……
贾赦的罪太多了,想要定其罪,太简单不过了。
到时候在换一人袭爵就是了,便是其他人有意见,那又怎么样。
谁让他自己底子不干净,又不是褫夺其爵位,开国一脉即便有意见,也没办法。
至于底下人?
那都是跟着上头走。
不过眼下还不急,现在下手让太急。
反而会引起开国一脉和太上皇那边的警惕。
圣贤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
想办贾赦,就必须名正言顺,一棒子打死,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还有必须得尽快让贾璟坐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
在京中,他的势力还是太少了。
嗯,南方那边更是开国一脉的地方。
贾璟从皇宫出来,一路思量着永隆帝的意思。
天子举棋不定。
这让他很难办事。
永隆帝原是打算将来将荣国府处理掉,可如今多了一个贾璟。
荣国府就这么没了,有点浪费。
所幸不如留其精华去其糟粕。
将荣国府的力量转化为己用。
原先的意思把贾赦弄掉,上贾琏顶上。
可如今的永隆帝的意思是贾琏可留待所用,袭爵者需得一可掌控之人。
言外之意,贾琏年纪太大,难免心思太多,多生变故。
可让谁来?
荣国府二房那边,肯定不行,二房和王子腾的关系太密切,那还不是等于没整。
可荣国府除了贾琏和贾宝玉两个嫡子就没其他嫡子了。
庶子自然也可以承爵,荣国府的庶子,贾琮,贾环……
若不让贾琏袭爵,那贾琮更没有份了。
难道让贾环来?不行这小子年纪小,可心思可不少。
贾璟回到庭院之中,晴雯正在晾晒衣裙,听到动静,就是转头诧异道:“爷,不是进宫了嘛?怎么这么早回来?”
“嗯,宫中无事就先回来了。”贾璟笑了笑说道。
“嗯,方才兰少爷来了,见爷不在,自己练了一会儿回去了。”
晴雯挽着袖子,踮着脚,搭着衣裳和贾璟说话。
贾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想不到就先不想,现在也还不急。
如今还是把贾赦弄掉的时候。
还有几年的时间来观察。
“怎么是你洗衣服?”
“哪一回不是我自己洗衣服?”
晴雯闻言回道。
“我的意思让那些丫鬟洗就行了。”
晴雯闻言笑了笑,她知道这是爷心疼她。
可女儿家的衣服贴身衣物哪里能让别人随便洗。
既然都是要洗,把爷的一起洗了也好。
“自己洗的干净些。”
贾璟走到盛满清水的木盆洗了把手,弯腰从另外一个木盆中取过一件衣物。
晴雯见此玉容倏变,又羞又急,惊道:“爷,使不得,使不得。”
做爷的怎么能做这等粗活,还有……
贾璟却不知晴雯的意思,回头看着晴雯,笑道:“爷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爷也是上过战场的人,难道那战场上还有人替我洗衣服不成?”
说着,就将衣裳撑开,正要搭在晾衣绳上。
随即贾璟面色顿了下,目光赶紧挪开,喃喃道,“你说,这院子是不是有点小了,连晾个衣服都不方便。”
晴雯又羞又恼,一把抢过绣红肚兜,嗔怒道:“这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你怎么……”
晴雯虽然经常被打屁股,可她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底线,没有确定关系不让贾璟得逞。
当然现在贾璟也不可能对她做那些事。
所以即便偶有亲近,他的猪蹄子还不成进过那美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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