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胡同里的爷

哈家从东四牌楼东的哈王府搬到了宝玉胡同,也有些日子了。

随着哈家人的日常出入,以及在周边采买,这一片儿的居民,全知道宝玉胡同那个宅门里,住的是一位晚清的贝勒爷。

这位不仅年轻英俊,而且为人和谒可亲,非常的好说话。

街坊们,无论是真心抑或是敷衍,见面都会叫上一声爷,以示尊敬。

而哈岚则以老爷子、大爷、好兄弟等回礼街坊们。

而孩子们的称呼,可就多了,贝勒爷、大大、哈叔。

而这时的他,总会高兴的停下脚步,抚抚孩子的头,如果兜里有什么小零食,也从不吝啬的掏出来递到孩子手里。

这次去逛庙会,两辆汽车去了天津卫。

陈征去叫了八辆洋车,而这些个车伕可是走四方听六路的主儿。

知道是去宅门,拉贝勤爷一家逛庙会,十分重视。

把车掸了又掸,生怕尘土污了贝勒爷身上的华服。

当一家人走出了院门,八名车伕齐刷刷给哈家打千行礼,就似训练过一般。

“给爷、夫人、少爷问安,给各位拜年了”。

哈岚及家人甚是欢喜。

哈岚,笑着给各位车伕抱拳还了一礼,高兴的嘱咐陈征管家。

“赏,每人一块大洋”。

陈征:“是”。

车伕们喜出望外,再次行礼。

“谢爷赏”。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爷赏过了,三位夫人也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在庙会上买了些关东糖和糖瓜分给了车伕。

又得到了车伕们的好一通感谢。

这趟活儿算是值了,车钱一块大洋、赏钱一块大洋,夫人还赏了些吃食,真真儿的值了。

有家的,晚不晌回家,能得家里的好脸,孩子们可以得到零食吃。

单身的,可以到小酒馆好好喝上一杯,还有了谈资。

说起京城的小酒馆,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底层劳苦人民的娱乐场所了。

它就象四川的茶楼,是“摆龙门阵”的地方,而京城的茶馆,就是谈天说地的好去处。

卖了一天的苦力,要上二两,有菜没菜不打紧,借着酒兴说些家长里短、佚闻趣事儿、野史杂闻。

一可以解乏,二可以长见识,关键是小酒馆营业时间长、拉晚儿。

“给各位爷拜年啦”。

“呦,这不是强子吗?过年好啊”。

“强子,看你这脸上的喜庆劲儿,捡到宝啦?”

强子笑对酒友们的打趣,这里相同的戏码天天上演,要是没有人搭理你,崴泥了,准是对你有意见了,低层人民图的就是这种面儿,这叫有人缘儿。

他走到柜台前,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掌柜的说:“掌柜的,二两老白干、一盘开花豆”。

“得嘞,二角二,您拿好喽”。

“呦嗬,强子行啊,今天是赶上甜活啦?怎么着、不喝地瓜烧改老白干,行啊”。

强子端着自己的那杯酒和数得着个儿的开花豆,来到了三爷的桌子,找空位坐下。

这才大声的回答道:“三爷,还真叫您说着了。

今个儿还真拉了一个甜活儿,一大早我们几个就被哈府管家喊去,拉贝勒爷一家子去隆福寺。

你们猜怎么着?贝勒爷一高兴,每人赏了一块大洋,完事儿还多给算了车钱,又是一块大洋。

这还不算,三位夫人心痛母们(我们),每人还赏了半斤的关东糖”。

三爷笑着说:“怪不得,你小子今儿口高了呢”。

“贝勒爷人局气,有面儿”。

强子说完就后悔了,话放出去,关东糖是留不住了,只能从怀里掏了出来,让大家品尝,好在自己光棍一个。

“强子,听说哈贝勒又高又俊、风度翩翩是不是?”

强子:“这话不假,比我高半个头的样子,人长的那叫一个精神,关键是人家很有礼数,还有两位小公子,个个粉雕玉琢,跟个小大人似的讨人喜”。

“那还差得了,皇亲国戚可不是一般人”。

“三爷,哈王府不是在四牌楼东吗?怎么搬咱们这一片了?”

三爷咂叭了一口酒,说:“我听说啊,自打老王爷、福晋去世,咱们这位贝勒爷就将王府给卖了,搬宝石胡同了”。

“三爷,按说贝勤爷不至于呀,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不到卖祖产的地步吧?”

三爷笑了笑说:“眼窝子浅,没见识了不是?人家那叫精明。

您想啊,大清亡了,皇上全被赶出了紫禁城。

这么大一座王府,还守得住?好歹卖了,落下银子不比什么强?”

“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多少王府宅院,被政府没收和征用了?谁不想留,又有谁留住了呢?”

“唉,别提这死物了,你们算算,咱这京城换了多少位主儿了?这个大帅、那么大帅的,谁来全刮哧一番”。

这时,掌柜发话了:“几位,只管喝酒莫谈国事”。

“对对,喝酒喝酒”。

“强子,贝勤爷的三个夫人漂亮吗?”

强子:“敢情,个顶个的年轻漂亮,都跟画上的人似的”。

三爷:“这事儿我知道,要说这位贝勤爷,也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起小和娄家班当家青衣娄晓月,青梅竹马私订下了终身。

可哈王爷早早就与佟侯爷,订下了儿女婚事。

可这位爷死话不娶,在两家订婚宴的头晚儿,就要退婚…”

“三爷,这事难道真就这么算啦?能被封侯的那也不软啊!”

强子:“别打岔,听三爷说”。

三爷:“这种放在普通人家,都是打脸的事儿,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大户了。

可奇就奇在第二天,一夜间贝,勤爷就突然转性子开了窍,不仅两家合了亲。

咱们这位爷,一改散懒的性子,开始忙事业了。

后来,纳了丫头为妾、节前又纳娄晓月为三姨太”。

强子:“三爷,您对哈家门清啊?”

三爷:“唉,我上哪儿门清去呀,是哈府的一个包衣同我一院住,全听他念叨的”。

强子:“三爷,您说的三姨太娄晓月,就是得月楼的角儿吗?”

三爷:“没错”。

强子:“我说得月楼,怎么在节前关张了呢”。

三爷笑着,喝了一口儿说:“要说娄家班的娄晓月,那可真真儿的是个角儿,无论扮相、身段、唱腔,在京城绝对有一号的。

你们想啊,台柱子嫁人了,这戏班子还怎么撑下去?不散等什么呢”。

“是呀,三爷说的是,这娄晓月的戏,真就不赖,我听过几出”。

“得,现在人家成贝勤爷的三姨太了,再想听她戏,难喽”。

“谁说不是呢”。

不说小酒馆众人如何议论,在小街一个两进四合院,解一半儿正和老婆邹兰花,商量着到哈家拜年的事儿。

“一半儿,你说明儿,咱们去贝勒爷家,带点什么去合适啊?”

“爷哪儿什么也不缺,就给孩子准备点玩艺儿,再拎上两个点心匣子、二斤酱牛肉就齐活了,就是个意思,人家什么没见过啊”。

“东西太少拿不出手”。

“听我的吧,爷不会挑咱理儿”。

这时在炕上玩的儿子解园,举着木手枪开口道:“我要拿着这把枪,给哥哥玩儿”。

解一半儿溺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带着枪去跟哥哥一起玩儿”。

邹兰花:“咱们欠哈贝勒太多了,咱们一家能有今天这好日子,全是爷恩赏的,他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

“是啊,爷对我有天恩,当年我父亲受害,是哈家出钱出人给办的丧事儿。

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哈家收留了我,后来开了家华翠楼饭庄,让我当了主厨並给了一成的收益。

这可是从古至今,没有的事儿。

哪有主家赏饭吃、下人还和主家分利的道理?

正因为有了这老些的钱,才置下这个院子娶了你,又有了我们的儿子。

就说节前,为我父亲报仇的事儿吧,跟爷能有什么关系?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可爷还是帮了,这都是恩啊,是大恩!”

“嗯,咱们解家得记住这份恩情,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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