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势破竹大康誓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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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康熙祯元年三月初三日,上巳。

鬓发皆白的庞文刚披挂上马,身后跟着四位亲信爱将。无数训练有素的士卒自他们身后缓缓行出扬州。庞文刚紧握手中宝剑,厉声喝道:“邵龚、秦昶、王荷、郑澈,你等督率各部依计行事!”

身后四大部将齐声应是,纵马奔出。这支杀气腾腾的劲旅将成为庞文刚插入北淇领土的第一把利刃。

泗州城外。

这座扼守淮河两岸及南北大运河的军事要塞深受乌勒莫重视,他在顺祥十五年初颁布的上谕中命令泗州守军严加防范。

“将军,泗州守将名为乌勒程安,为人好勇斗狠,独喜蛮力。”探马翻身下马,拱手向邵龚禀报道。

“好勇者,当以计破之。”邵龚取下头盔,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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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旅们正催赶着一匹匹骏马向泗州行来,他们头戴东坡巾,身着深青色长袍;个个满脸疲惫,风尘仆仆。

北淇城门令见了,忙命开城。

部下劝道:“南国马匹稀少,绝大部分又掌握在官军手中。现今他们驱赶着如此之多的骏马来贩卖,小心有诈。”

“这些南国商人素来重利忘义,虽两朝对峙,但生意不断。昨日不还是来了一队兜售弓弩的商旅?纵使两国开战,也丝毫不能影响这些奸商的重利之心。”城门令一挥手中令旗,喝命道,“开城!”

随着泗州城门缓缓打开,城下的商人们相视着露出了微笑。

“我乃大淇泗州城门令溱圣恩,把你们的文牒取出来,汇报你们的来意。”溱圣恩率五名士卒按剑走出,朗声说道。

为首的商人谄笑着上前几步,拱手道:“城门令老爷万福,在下乃是南国商人邵龙共。”

溱圣恩颔首道:“来意是贩马?”

邵龙共笑道:“此番特来……取你狗头!”

话音未落,邵龚挥刀便将溱圣恩人头斩下,一旁的商旅们纷纷抽出利刃,纵马冲入城中。此时正是晨间,百姓刚刚上街采买,邵龚挥舞着“康”字大旗厉声喝道:“我乃大康淮东安抚副使邵龚!城中汉民速来助我!”

康军士卒迅速杀入泗州,乌勒程安闻讯速来抵抗。泗州百姓心向南朝,将城内要道堵得水泄不通。乌勒程安救援不及,怒骂道:“蝼蚁坏我大事!”

邵龚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乌勒程安的喉咙。

康军士卒提着乌勒程安的首级纵马游街,城中长者被搀扶着来到为首的邵龚身前,流泪不止。邵龚下马,亦垂泪道:“北疆失陷近四十载,以致遗民泣血。今日朝廷兴恢复之师,当以光复中原为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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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琼华宫。

“庞文刚部光复泗、海、徐、亳、颍、沂六州;贾德霖部光复邓、蔡、陈、许、郑五州;徐执光部光复陇、岐、商、渭、邠五州,东、中、西三路大军皆获全胜,实乃祖宗庇佑!”三生天子欣喜地站起身来,负手于大殿内踱来踱去。

姚玄祯拱手道:“官家,如今北伐虽说获得了初步胜利,但这是我朝不宣而战所获得的先机。一旦令北淇腾出手来,恐怕事态将有转变。”

三生天子摆手道:“朕要听对策。”

宰相戴贯初道:“可召枢密副使包明图询问。”

楚尚柳轻摇团扇,轻声道:“枢密使徐鸣蝉前几日致仕返乡,枢密院没有主官可不行。”

三生天子道:“朕准备命庞文刚遥领枢密使,另由枢密副使包明图主导枢密院日常政事。”

戴贯初闻言与姚玄祯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还请官家三思。”

楚尚柳亦劝道:“官家,皇康开朝以来,未有武将高居枢密使一职。你还是自群臣中择选一位德隆望尊的文官,任命他入主枢密院为上。”

戴贯初上前一步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秘书监、国子监祭酒乔洪吉深孚人望,为枢密使一时之选。”

姚玄祯反驳道:“官家,乔洪吉文名虽盛,但不通兵事,如何能入主枢密院?老臣愿为官家分忧。”

三生天子不语。

戴贯初斜眼瞥了姚玄祯一眼,冷笑道:“姚相公,皇康素来没有宰相兼领枢密使的传统,这种乱象不能自本朝始!”

姚玄祯斥道:“如今是战时,事急从权!纵观史事,兵败缘由无非军政不一。姚某一心为国——待北伐事了,姚某自将枢密使大印双手奉还!”

戴贯初驳道:“只恐此门一开,日后奸佞以此篡权乱政!”

姚玄祯与戴贯初争论不休,三生天子不耐地往龙椅上一坐,紧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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