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荞愣了愣，小声嘀咕了一句：“贝贝在呢。”
她说得很小声，小机灵鬼荣贝贝耳朵灵敏：“妈妈，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说当她不存在，圆溜溜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梓荞。
这让她这个当妈妈的怎么好意思！
“妈妈，爸爸也喂过我吃饭，你不用不好意思！爸爸喂饭很有经验！”小姑娘说的头头是道。
荣灏舟挑了挑眉，将勺子往秦梓荞嘴边又送了送。
秦梓荞张嘴吃了一口，捏住荣灏舟的手腕：“我自己来就行。”
她凑近荣灏舟，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下次贝贝不在的时候，你再喂我。”
她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被荣舟舟宠的机会。
荣灏舟低头轻笑一声，嗓音透着愉悦：“好。”
秦梓荞另外盛了一碗粥，朝荣贝贝招了招手，小姑娘“蹬蹬蹬”地走到她身前：“妈妈，想吃什么，我拿给你。”
“宝贝，妈妈喂你吃，好不好？”秦梓荞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吹。
荣贝贝瞪大了眼睛，愣得接不上话。
妈妈要喂她吃饭？
她是在做梦吗？妈妈从来没有喂过她吃饭……她只有在梦里，梦到过妈妈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
荣灏舟也是愣了一下。
秦梓荞没有照顾过荣贝贝，别说喂饭这种事情，就连给孩子换个衣服，她做起来，恐怕都会显得笨拙而生疏。
“宝贝不愿意吗？”秦梓荞盈盈一笑。
“愿意的！”小姑娘张大嘴巴，等待秦梓荞的投喂。
秦梓荞捏紧勺子，舀起一勺，觉得舀得太满，荣贝贝小小的嘴巴应该塞不下，又撇掉一些，这样反复弄了几次。
小姑娘嘴巴发酸，还是乖巧地等着，没催秦梓荞。
妈妈是第一次喂她吃饭，没什么经验，手抖很正常，她不着急，就慢慢等着。
秦梓荞抖着手，将一勺粥送到荣贝贝的嘴边，顿在那边，不知道怎么往嘴里送，生怕磕到碰到孩子的牙齿。
荣贝贝将嘴巴又张大了些。
秦梓荞捏了捏勺子，小心翼翼地将粥喂进荣贝贝的小嘴里。
无奈秦梓荞真的是没什么经验，弹琴时灵活的手指，到了喂小孩子吃饭时，笨拙得像粗壮的木桩子似的，勺子一不小心就戳到荣贝贝脸颊的软肉，小姑娘痛的闷哼了一下。
“宝贝，妈妈是不是弄疼了你？”
秦梓荞顿感手足无措，不敢碰小姑娘娇嫩的脸蛋。
她怎么这么笨，连喂个粥都喂不好，生疏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觉得从没干过这个事情。
她以前，难道都没有喂过孩子吃饭？
刚才贝贝说，爸爸喂饭很有经验。
不会都是荣舟舟在照顾女儿，而她这个妈妈，当了甩手掌柜吧？
秦梓荞的眼神黯淡了一瞬，瘪着嘴看向荣灏舟。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喂过贝贝吃饭？”
荣灏舟摸着荣贝贝的脸颊。
小姑娘并不娇气，骨子里是个假小子，被勺子戳到脸颊这种事情，他刚喂她吃饭时，也不是没发生过。
“贝贝很自立，很少需要我们喂她吃饭。一岁多的时候，她就非得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了。”
他有意回避了她的问题。
“妈妈，我一点都不疼。”荣贝贝咧嘴笑：“我自己吃饭的时候，也经常戳到。”
说不疼的小姑娘，舌尖还忍不住偷偷舔舐脸颊内壁。
刚才戳到的那一下，其实还挺疼的，比以前爸爸头几次喂她吃饭，不小心戳到她时，要疼得多。
“妈妈，我还要吃。”
小姑娘攀住秦梓荞的手臂，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好。”
秦梓荞重新舀了一勺粥。
这次，倒没再戳到荣贝贝的嘴巴，却几乎喂到了嘴巴外面，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嘴角顿时沾满了饭粒。
秦梓荞看看手里的粥，又看看荣贝贝，慌慌忙忙拿起餐巾：“宝贝，对不起啊，妈妈真的是笨手笨脚。”
“妈妈，没关系的，我自己吃饭的时候，也经常吃得满嘴都是。你多喂我几次，就好了。”
小姑娘善解人意，一个劲地给秦梓荞找补。
“是我嘴巴张得不够大，妈妈才会把握不好力度。”
秦梓荞摸了摸荣贝贝圆溜溜的脑袋。
小姑娘的五官，完全是她的缩小版，不过，比她小时候懂事得多。
她小时候，难伺候得很，还动不动就哭。
没想到，自己生的女儿，竟能这般乖巧懂事。
“嗯，宝贝再让妈妈试几次，妈妈一定熟能生巧。”
秦梓荞又接着喂了几次，渐入佳境。
荣贝贝终于妥妥地吃上了一口完整的白米粥。
她别过脸，偷偷抹眼泪。
妈妈喂给她吃的粥，真的好好吃，她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宝贝，怎么了？”秦梓荞端着粥，不明所以。
荣贝贝把粥咽下去，转过脸时，笑得眉眼弯弯：“妈妈，我觉得今天的粥，特别香，特别好吃，我要吃两碗。”
小姑娘竖起两根手指头。
吃了这顿，她还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再让妈妈喂她吃饭呢。
等妈妈记起以前的事情，铁定又不想搭理她，更别说喂她吃饭。
小姑娘脸上浸润着笑意，心头却涌上一股酸涩。
“两碗？”
秦梓荞看向餐桌，小姑娘的位置上，半杯牛奶空了，一个鸡蛋没了。
“宝贝还吃得下吗？”
荣贝贝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额，是有点吃不下了。
可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妈妈喂她吃饭，她不想错过……她只想，牢牢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妈妈，我吃得下的！我胃口很好的！”
小姑娘将手从肚子上挪开，吸了口气，将肚子往回缩。
秦梓荞柔软的手，覆在小姑娘的肚子上，笑着说：“宝贝，吃多了，肚子会难受，妈妈就喂你吃一碗，好不好？”
“那妈妈，你明天还能喂我吃饭吗？”
小姑娘陡然一问，秦梓荞愣住了。
看孩子的样子，好像很怕明天她就不要她似的。
她难道给孩子，留下过什么阴影吗？
“荣贝贝。”荣灏舟手臂一伸，将小姑娘捞了过去：“妈妈的伤还没好。”
小姑娘垂眸看向秦梓荞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