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念力实在太均衡了
没在意陈醒天和空空怪异的眼神,塔漠八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手工艺人,阿爸是木匠,阿妈是纺织艺人,我的家庭很简单,但也很幸福。
依靠这几年旅游业的发展,大量的游客来到自治县境内,我家的生活条件也逐步改善。
不用再为生存而奔波,也不用为温饱而烦恼,于是阿爸迷上的打猎,也不用猎枪,而是用自制的弓箭。”
“难怪见你背着一捆箭,我还以为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呢。”陈醒天失笑。
塔漠八摇摇头:“不,这不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在确保没人的情况下,我才会开启兽化模式,如果不能确保周围没人,我基本会用弓箭。
经历了多次兽化后,我在自然状态下的身体机能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几乎达到了常人极限,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陈醒天点点头,除了不喜欢在对付人上动脑子,平常在事理上还是善于思考的:“可这和你兽化又有什么关系?”
塔漠八继续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在我15岁的时候,阿爸第一次带我去打猎。
因为阿爸力大无穷,再加上手艺精湛,做出来的弓也是虽然缺乏韧性,但却是硬度极大的硬木弓,靠着这么一把弓,阿爸每次都能获得狩人的称号。
后来,他把理想放在了杀灭自治县野外的祸害——野兔上,据说这些东西是外国人引进来的,可恨!
今后一有闲暇时间,阿爸就会带着我进山狩猎,经常一天下来,阿爸就能灭杀上千只野兔,因为武器是箭,刚好可以回收,所以才能杀掉这么多。”
这时陈醒天疑惑了:“那你为什么只带30只战利品回来?”
“将这些害虫钉死在树上,可以起到震慑其他野兔的作用。”说着,塔漠八抓起陈醒天杀死的野兔,一把把它钉在树上,解释道:“通常这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功效,这些害虫即便知道这里常有人类活动,也还是很大胆地靠近。
但是,如果我用非常规手段杀死并把它们摆在显眼的位置,以猎物为中心的100米范围内它们绝对不敢靠近,这是阿爸摸索出的圈地手段。
即便这片山区已经被阿爸摸透了,每次狩猎归来,我也至少能杀死上百只野兔,按照阿爸的杀鸡儆猴法,我也尽量会留下绝大部分的猎物。
况且我也带不回来这么多,一只野兔至少有两公斤重,不如把他们的尸体用在有用的地方。”
陈醒天无语:“那你用我的猎物干嘛?”
“我的猎物我只是砸晕了,抓回去后再杀了吃,比死了很久的味道鲜美很多。”
空空眼神亮了。
陈醒天:“……”
这理由无懈可击,而且还充满了哲理。
“大概两年前,阿爸几乎清扫了周围12个山头所有的野兔,导致这一片范围内的野兔几乎绝迹,就连猎人团这边都下意识以为狩猎活动有成效了。
阿爸认为还是要给县里留点东西捕猎的,于是在2017年的夏天,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的决定——远征荒山。
那里有更多的野兔,因为那里是无人区,而且在猎人们的大量捕杀下,野兔群也逃向了更远的位置。”
陈醒天打断了他:“你爸的初心不是解决野兔泛滥成灾,啃食田里庄稼吗,怎么跑荒山里去了?”
说到这,塔漠八露出了难过的神情:“当时的我也不懂,只知道阿爸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仍然跟着阿爸去打猎,我们去了很远很远的荒山。
大概有15公里远吧,我们几乎走了一上午才到达目的地,那是荒草山原,单单只是放眼望去,就可以看见草丛中不断跳跃的身影,那里是狩猎的天堂。
我和阿爸都狂喜,也许杀完了这里的野兔,可以让他们的种群元气大伤,甚至彻底杜绝这种祸患。
那一天,阿爸教我如何拉弓射箭,我们杀了数以千计的野兔,几乎一分钟就能射杀一个,当我们杀到了下午,山原上已经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们意识到,这里已经成为了野兔的乱葬岗。
再加上天色将晚,这浓郁的血腥味可能会引来不好的东西,阿爸决定带着我离开了,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回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阿爸走的太远了,再加上回去的晚,我们迷路了,甚至又绕回了原来的山原上。
漫天的繁星点缀这天空,就好像一只只眼睛盯着我们,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我下意识地看向山顶,那里也有星辰,只不过那里的星辰,是红色的。”
陈醒天一阵恶寒:“行了,别说了,你这么说连我都会感到害怕,而且我猜到,这可能是你的痛苦回忆,你可以选择跳过这一段。”
“不,我要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不用担心我,我承受得起这点打击。”塔漠八一脸坚定地看着陈醒天,好像这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陈醒天一脸复杂,塔漠八的父亲可能已经丧生了,结合他叙述的故事和深情并不难猜出,可是他硬要说,陈醒天也没办法:“真是一根筋。”
“阿爸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把戒备提到了最高点,因为那红点根本不是星辰,而是鬣狗,荒原狼,是足以把我们俩人撕碎的危险掠食者。
阿爸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从野兔尸体上拔下几支箭作为备用,但是,狼群的数量远超我们想象,密密麻麻的红点出现在山原之中。
阿爸让我赶紧跑,他来帮我抵御这些东西,可是,阿爸从小教我的不放弃同伴的精神我怎会忘记?
我没有弓,只能抄起地上较为锋利的树枝作为武器,阿爸也没有再赶我走,他知道没用的,我们只能看着这些红点越来越近。
阿爸拉开了弦,朝着一只颇像领头狼的狼射了一箭,可惜距离太远,再加上天色太暗,根本射不中,头狼知道自己受到了攻击,直接下令让群狼围剿我们。
阿爸在尽力抵抗,可是根本敌不过这么多的狼,他的弓箭被一只狼叼走,他的四肢被群狼撕咬,我想救他,可是,那只头狼截下了我的去路,他想让我阿爸感受它刚才的绝望。
头狼驱散了狼群,它独自一狼和我对峙,我想它也许想要亲自把我咬死,然后再慢慢对付我阿爸,阿爸见我陷入险境,不顾一切想冲过来,可是他被狼群拖住,寸步难行。
那一刻,极端的愤怒和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我们杀了这么多野兔你们不吃,非要来攻击我们,这些畜生该杀!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弄死它,然后救阿爸。”
陈醒天看到,塔漠八的神情从悲伤又转变成了愤怒,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头狼朝我扑了过来,直接朝我的喉咙咬来,我知道,如果我被它咬中,我可能会当场断气。
强大的求生欲驱使我侧面避开,极端的愤怒让我不顾一切砸向它的头颅,可没想到它居然一个转头咬中了我的手。
顿时,我的手掌多出了一排血孔,还在殷殷冒血,它用强大的力量将我甩了出去。
我在地上打了无数个滚,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那时的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向头狼扑了过去,可是头狼又怎是我这种菜鸟可以匹敌的呢?
它一个转身将我打翻在地,朝我的脖子咬来,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手臂去抵挡,我能听到撕拉一声,手臂传来剧痛,那是我手上的肉被撕下来一块所产生的声音。
强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了意识,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受到恐惧,我奋力钳住他的狼头,无边的愤怒充斥着我的心灵,我想到了办法,双手的大拇指朝着头狼地眼珠子抠去。
我用尽了我全生的力气,大拇指直接整个陷进去,头狼发出了哀嚎声,它没想到我会这么狠,它疯狂地摇头,用四肢把我按在地上,企图摆脱我。
可我哪能让它如愿,双手环住它的脖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开嘴朝它的气管咬去。
无论它再如何挣扎,我都没有松口,就这样僵持了5分钟,我记得嘴里响起‘咔嗒’一声,也许是气管被咬断的声音,头狼不再挣扎,睡在了地上。
我狼狈地站了起来,看向阿爸的方向,我想去帮他,可我只能看到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些可恶的畜生围在他身边,时不时还撕下一块肉。”
陈醒天此刻又感受到了他的愤怒,较之前更叫极端,仿佛马上又要暴走,顿时离他远了一些。
“直到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世界始终是弱肉强食的,兔子比我们弱,所以会被我们猎杀,我们比狼群弱,所以会被狼群猎杀。
这是最纯粹的动物世界,没有丝毫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残酷。
或许是自身顿悟了,或许是那头狼的问题,我进入了一种很奇异的状态,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悲伤,没有了所有的情绪,有的只剩下生物的本能。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指令——杀光他们!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所有的狼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它们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凹陷进去的眼球。
我挖掉了它们的眼睛,就如同之前对付头狼一样,我走到阿爸面前,他已经被撕咬得面目全非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得,别再描述了,你已经把最重要的部分告诉我了,没必要再自揭伤疤,我为你父亲的死感到抱歉。”陈醒天不得不再次打断了他,这些描述实在太下饭了。
塔漠八一脸诧异:“我阿爸没死啊。”
“你是一个好儿……哈,没死?不是,你爸还有救?”
塔漠八看了他一眼:“阿爸只是被撕咬得太严重了,又没被咬断气,当时我连夜找到路赶了回去,及时止住了他的性命。”
“这……挺好的,人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陈醒天安慰道。
“可他的脚筋被咬断了,现在只能瘫在床上,右手还因为细菌感染截肢了。”
“……”你这样反复横跳真的好吗?
“虽然你的描述让我感到身临其境,甚至还有一丝重口,不过你算是给了我一个极好的提示——顿悟与契机,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陈醒天顿了顿:“可惜我不能长时间停留在这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样吧,你今天的狩猎停止,狩人称号的问题我也会帮你解决,最好今天把你兽化的问题解决了。”
“好!”塔漠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已经见识过陈醒天可怕的能力,杀兔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对了,你父亲的伤势需不需要我来解决?脚筋断了是小事,但是断肢就稍微有点困难了。”
“你能修复断肢?”塔漠八眼中涌现出异样的色彩。
“能,而且应该没有副作用,只是时间持续较长,可能要连续修复几个月。”陈醒天说的没错,之前单是控制几个游离在身体中的癌细胞都觉得费劲,修复断肢需要控制数以亿亿计的细胞,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如果你能治疗我阿爸的伤势,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塔漠八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
“唉,又是一个苦命娃啊。”陈醒天又想起了张乾,只是张乾是因为为了救治母亲而误入歧途,塔漠八是根本找不到治疗的方法,还要防止政府发现自己的能力。
“我同意救治你的父亲,不过要劳烦你去邱岭事学习半年,这个假期我不在,只能开学后你去找我。”
“这个没问题,我会尽量适应。”
“对了,还没问你几岁呢。”
“20岁。”
“真年轻,你认为娜卡西拉怎么样?”陈醒天突然道。
“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除了眼光高了一点,她会是一个好配偶。”
陈醒天戏谑道:“你喜欢她?”
“……有点。”塔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不就好办了,顺便把小梦的问题解决了,还成全了别人的爱情,看来我真是一个好人呐。
空空看着陈醒天若有若无的笑容,还有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它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干坏事了。
“汪?”
“那是当然,不过你得先把塔漠老哥的经验学了,否则去了那边你也是白去。”
“汪!”
于是,这片山林里时不时传来凄厉的狗叫,时不时又发出了野兽的嘶吼,还有某个少年的大笑声,让原本清幽寂静的山林增添了一抹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