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温玉冰与她的五大弟子,水云派中其余诸人,皆不知她们到底下山做什么。
水云派的弟子皆会几招粗浅的易容术,不能化成别人的模样,仅能遮掩自己的美貌罢了,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她们化成普通的容貌下山,很难引起别人的注目,再分别购买药材与丹炉,轻而易举,小事一桩,若非为了保密,也不必这般大材小用。
便是她们,也并未被告知,究竟是要做什么,只被师父严加叮嘱,定要小心,万分的小心,莫要让人看到。
只是她们所要准备的东西,药材加丹炉,昭然若揭,她们本就是伶俐之人,已猜得大半。
炼丹之所选在萧月生练功的那个小山谷,虽然有寒湖的封锁,却无碍于他们的进入。
萧月生的功力如今已称得上雄厚,惜乎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丹田的容量有限,比之温玉冰,还要差上几筹。
如今的功力,对他来说,已能做许多事,其中便包括建一座小屋。
山谷之中,多是些粗有一人合抱的苍枪,夹杂一些杉树与檀树,或一些不知名的品种,虽是寒冷,仍旧绿意郁郁。
晨曦微露之时,天色尚晦,萧月生师徒六人悄悄起身,趁着派内弟子尚未起床,来到了他修炼的小山谷。
除了萧月生,其余五女皆着棉袍,但她们走路之婆如同弱柳扶风,仍旧散发着曼妙的风姿。
丹炉形状玲珑,仅有半人高,看上去似是摆设,这也是温玉冰的谨慎之处,不惹人怀疑。
此时,它正被蓝布层层包裹。一层又一层,包裹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被萧月生一手提着,这般力气活儿,自是他这个男人担当,即使看上去,他的身子最弱。
水云派的轻功颇有独到之处,各人拿了两块儿木板。百多米的寒湖两个起落,她们便掠了过去。
萧月生亦有样学样,随在温玉冰身旁,并驾齐驱,掠过寒湖,到了郁郁葱葱、雾气笼罩的山谷。
山谷的情形,她们俱已知晓,毕竟平常喝地水源来自这里,若不探明究竟,万一有何毒物。全派弟子皆得遭殃。
“师父。我想在这里建座小屋,以便静心炼丹!”萧月生伸手指了指身前不远处,转头对冷艳绝伦的温玉冰说道。
“这里这么冷。秋儿你能受得住么?”温玉冰面白如雪,容光灿烂,在晨曦下,更增几分清冷,却越加动人。
萧月生微微点头,温煦的笑了笑:“这里清静!”
温玉冰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这里确实隐蔽,而且,自己这个大弟子半个月来,一直呆在湖边炼功。似乎不畏寒冷。
“师父,大师兄守着丹炉,冻不着的!”一道娇媚入骨的声音自温玉冰身后响起,还带着轻微的娇嗲柔腻,足以令男人筋骨酥软。
说话之人,正是萧月生的三师妹林晓晴,容貌亦如她地声音,娇媚动人,眉眼之间。带着动人的风情。
她身形高挑,比萧月生尚要高上几分,一双玉腿笔直修长,身形比例完比,凹凸有致,实是诱人无比,若放在后世,定是一位超级名模。
“嘻嘻,对啊,师父,有丹炉在,应该很暖和的呀!”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附和,她是萧月生的五师妹柳清泉。
她目深鼻挺,宛如后世的亚欧混血美女,身材亦是高挑,与萧月生相差仿佛,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双明眸,如同两泓清沏的泉水,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她笑起来时,灿烂无比,明眸变成了月芽,其中所蓄清泉仿佛投下了两颗宝石。
此时,柳清泉正眨着清泉般的明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地大师兄,好似打量着一个陌生人,自他醒来,这次尚是初次见面。
听到两人地话,温玉冰自失一笑,自己关心则乱,倒忘了,丹炉是热的。
“那弟子先在这里建个容身之处吧!”萧月生放下手中丹炉,青锋长剑缓缓出鞘。
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几双妙目的注视下,他走至一棵一人环抱粗地苍松跟前,长剑轻飘飘削向树身,蓦然之间,剑光一闪,令人目眩,她们尚未看清之际,他左掌飘飘击出。
“咚”的一声轻响,如同击中空心木头,在温玉冰五女目瞪口呆中,粗壮的松树缓缓倒了下去,恰倒在旁边树与树的空隙。
按萧月生的性子,不喜于人前炫耀,而更喜欢将自己隐藏于后,冷眼旁观,算人于无形。
只是他可不想与自己的师妹们勾心斗角,还是提前立威,免得她们以为自己可欺,犯下自己无法容忍的过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轻飘飘的一剑加一掌,将一棵一人环抱粗的松树斩断,确实足以骇人,以她们的修为,大腿粗细的松树,她们倒还勉强能够放倒。
“好剑法!”一直沉默不语,神情冷若地李若云忽然开口,语气冷淡如昔,双眸却闪过一抹亮光。
她实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大师兄,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上一次见面,他走几步路,都累得气喘吁吁。
可如今,他的剑法,自己却已是望尘莫及!
李若云一直沉浸于剑法之中,对于剑,她极是敏感,虽然那道剑光炫目,她却仍旧看到了其残影,那一削,实是举重若轻,又透着浑然天成,似是劈柴时沿着纹路而下,顺势而为。
这样的一剑,李若云自问,却是做不到,这绝非苦练便可达到之境,需要灵光一闪的顿悟,而这种顿悟,却是通向剑道堂奥的最重要钥匙。
对于李若云的赞叹。萧月生恍如未闻,随即转向邻旁的一棵树,同样地一剑一掌,一人环抱的苍松再次缓缓倒下。
这一次,其余诸人瞪大了眼睛,即使剑光刺眼,也努力望去,也看出了其中的精妙。
温玉冰倒是并未太过惊讶。她已体会到了大弟子地精绝剑法,但萧月生的其余三位师妹,却是心中震撼。
在她们眼中,这个名不符实的大师兄无异于一个废人,即使他醒过来了,重新开始修练,但经脉已经定型,再难有何成就。
他竟有如此的剑法,委实怪异,难道一个不通武功之人。半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够变成如此高手?难道真的有天纵之才,一日抵得上别人一年?
在她们的眼中,这位大师兄顿时变得神秘起来。
萧月生建造屋子已是驾轻就熟。当初没少做过,便是天山缥缈峰上地那座辉煌的冰宫,也是亲自建造而成。
一杯青锋长剑,宛如变成了神兵利器,粗壮结实的松木宛如豆腐,被他轻易切削。
仅用了半个时辰,一座别致古朴的小木屋已经建成,内里长宽五六步,倒也并不显得窄小,甚至还有一张圆桌与几张木墩。
小屋建得很美。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美,众女皆升起欲在这里一住的心思,推窗即见清澈的湖水,鸟鸣声清脆悦耳,更显幽静,若非太过寒冷,这里便是世外桃源!
松树下,松针松果堆得厚厚的一层,萧月生自底层掏出一些松针与枯枝。未被雾气所湿。
在木屋中间铺上几块石头,再取了一些泥土,令其变成一层隔火板,然后在其上生起了一堆火。
用包裹着丹炉的蓝布做成了门帘与窗帘,还好丹炉被课了一层又一层,用得布很多,顿时屋内变得暖和起来。
众女围着火堆而坐,纷纷脱去棉袍,露出里面的单衫,曼妙地曲线顿时显现,温暖地小屋里顿时弥漫着幽香。
温暖的火花跳跃欢快,映得众女脸庞宛如玫瑰初绽,双双明眸波光流转,妩媚诱人,萧月生坐于其中,享受着幽香与如水的眼波,仿佛浸于暖洋洋地温泉中,说不出的舒适。
“过来坐下,为师有话说!”温玉冰见三弟子林晓晴与五弟子柳清泉正在嬉戏打闹,围着不远处的圆桌追逐,便向她们招了招手。
林晓晴身为三弟子,常喜欢逗五师妹柳清泉,两人经常嬉闹事,刚才便是林晓晴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柳清泉追打,听到师父发话,两女顿时收敛笑容,老老实实的回来。
两女忽然省起屋里有大师兄,顿时两团胭脂爬上了玉腮,娇艳欲滴,有些忸怩的分别坐回杨玉琪两旁。
“为师让你们下山,买药材制丹炉,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是要炼丹。”温玉冰缓缓说道,声音低沉,泛起淡淡的威严。
她目光缓缓掠过望过来的众女,微微一笑,如同霁雪初晴,天地仿佛亦为之一亮,温玉冰继续说道:“你们大师兄晓得一种丹药的炼制,这次便要炼看看,……此事,断不可与外人说,除了你们师兄妹,绝不许再有第六个人知道!”
“是,师父!”五女齐齐拱手,恭声回答,她们如水的明眸闪烁着兴奋,看到师父如此重视,定不是寻常的丹药,望向大师兄的目光,自是透着好奇。
“炼丹需要两日,要麻烦诸位师妹替为兄护法了!”萧月生拱了拱手,环了一圈,温和的微笑,透着莫名的潇洒。
诸女还礼,便是冷漠的李若云亦未托大,水云派虽然人少,温玉冰却是要求严格,礼数不可缺。
炼丹的过程,对她们来说,枯燥无比,萧月生坐于丹炉前,身旁放着一堆松球与树枝、木柴。
将各种药材放入丹炉,取寒湖之水倒入,此时的丹炉下面,已是火光熊熊,木柴烧得极旺。
萧月生并不满意,这样的温度,远不及所需,于是两手掐着手诀,指向炉火。丹田之元气自然流转,随之泻出,本是熊熊的火光顿然猛烈,灿如朝阳。
温玉冰她们已经离去,仅有萧月生的四师妹杨玉琪与五师妹柳清泉留下护持。
杨玉琪盘膝坐在萧月生对面,面朝门帘,背向他,上身挺拔。
她身材高挑。比萧月生略高几分,气质与温玉冰最为相似,冷漠如冰,拒人于千里之外,骨子里透出地性感却无法逃过萧月生的目光,她与温玉冰一样,亦是内媚之相,嘴唇微厚,使人忍不住想吮吸品尝。
萧月生也不去招惹她,从小蝶与小情口中知晓。自己这个四师妹。却是极为讨厌男人的。
柳清泉坐于萧月生身旁,眨着清泉般的明眸,好奇地目光在炉火与萧月生两者逡巡。颇有不解,为何他能够让火变得那么旺。
萧月生这一坐,便是两日两夜。
他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盘膝而坐,微阖双目,如老僧入定,偶尔睁眼,手掐指诀,指向丹药之中或炉下火中。将炉火控制得或明或暗,莫不如意。
身旁两女早晚一轮,白天是四师妹杨玉琪与五师妹柳清泉,晚上到是二师妹李若云与三师妹林晓晴。
她们各自带着干粮,不离小屋,以防中途有人打扰,来去之时,轻手轻脚,不时望向阖目而坐的大师兄。生怕打扰了他。
这两日两夜,萧月生大师兄的地位已不知不觉在诸女心中生根,这份定力与耐性,她们自叹不如,只能坐着,不能说话,仅是六个时辰,便已令她们苦不堪言。
而且他手掐指诀,控制火势之法,亦透着神秘,有时候,神秘便是一种莫大的力量。
第三日,天仍漆黑,温玉冰与四弟子与五弟子相携而至,悄无声息的进了小屋,心下激动莫名。
炉下之火若有若无,似灭非灭,旁边不远处,那堆火却旺得很,将屋子烘得暖融融的。
萧月生仍旧阖目静坐,恍如未闻她们的到来,屋里只有诸女幽香的呼吸。
太阳跃出地面,第一缕阳光乍现,萧月生地双眸陡然睁开,精光四射,放于丹田的两掌一上一下,倏然击向丹炉。
掌风瞬间将炉下之火熄灭,“砰”的一响,另一掌击中炉身,炉盖忽然飞起,似被炸开,轻轻落在炉旁。
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瞬间将小盈满,诸女闻到此香,不由精神一振,恍如浑身五脏六腑俱被清洗了一遍,说不出的清虚灵透,熬了一夜的李若云与林晓晴也不由一扫倦意,神清气爽。
“师父,玉瓶!”萧月生向正探头望向炉内的温玉冰伸手。
温玉冰忙自高耸软怀中掏出一只酒蛊大小的玉瓶,玉质一般,形状亦是一般,毫无出奇之处。
萧月生虚虚一抓,流光溢彩的丹丸顿自炉内飞出,如同一串珍珠般钻入了张着口的玉瓶。
“啊……”众女不由惊叹,为其漂亮而着迷。
萧月生脸色微带倦意,眸子却精芒闪烁,对于众女的娇声赞叹置若水闻,表情严肃地倒出一枚,随即塞上了玉瓶,递给温玉冰。
他掌心地丹丸拇指大小,宛如龙眼葡萄,又似是琉璃制成,呈紫色半透明状,内有烟雾隐隐翻滚,极是炫目。
萧月生也不顾及诸女要仔细观赏的欲望,一伸手,将丹丸吞入肚中,随即盘膝而坐。
诸女不满的嘟了嘟小嘴,却又紧张地望着神色庄严的大师兄。
盏茶时间过后,在诸女盈盈的目光中,萧月生缓缓睁开眼,脸上的倦意已不知不觉褪去,笑意如同落石的水面,缓缓散开,对透着担忧的温玉冰笑道:“恭喜师父,是培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