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少女之所以会这么问,言下之意便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明知道自己有父母,结果却天生是个孤儿。
这种滋味....
肯尼望着少女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点怜悯。
但也就一刹而过。
紧接着便恢复了刚刚的平淡。
“其实也没什么...”,眼见着少女的情绪有些低落,肯尼自然的岔开了话题,笑着开口道,“说来也是可笑,虽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对于他们俩人的长相已经记不清楚了”
“仅有的一张照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他俩的面孔一片模糊..”。
少女愣了愣,不由的开口低喃问道,“这么珍贵的记忆也会消逝吗?”。
虽然词汇量匮乏,但少女总是有本事,能一句话刺破心防。
“........”
肯尼沉默半晌,随后坦然的开口道,“衣着、长相、身材,这些外在的一切总是会无法避免的消逝,这是人类的本性,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楚他们的面孔,甚至于对于他们的名字都有些陌生”。
“但这并不妨碍我依旧记得那些过去的情感,就好像.....走在街边看见温情的一家三口,我自然的就是想起,我也拥有过这一切.....曾经拥有过这一切.....”,嘴唇紧抿,肯尼如此说道。
“所以...”,少女愣了愣,问题脱口而出,“仇恨无法忘记吗?”。
“......”,沉默了一下,肯尼郑重严肃的回道,“永远!”。
“那....”,少女再度愣了愣,随后从新回归起了采药的工作,蹲下身来时,后半句话才缓缓脱出口,“...你过得还真是辛苦”。
肯尼严肃的气息不由一噎。
少女噎人的本领跟她破防的本领不相上下。
“.......”,肯尼默不作声,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他没在开口,少女也跟着缄默了下来。
沉默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少女掂了掂草蓝的分量,足够小谢尔盖用上几天了。
沉默的气氛才被打破。
站直舒展着自己娇小的身姿。
“啊”,伸了个懒腰,少女回身看着肯尼,开口接上了刚刚的话题,“你们大人还真是奇怪..”。
肯尼点了点下颚,示意问道,“怎么说?”。
“就是觉得很奇怪啊....”,少女头一歪,小声道,“相较于那些珍贵的美好回忆,反倒是让人痛苦的仇恨更加能记得住”
“为什么不能将美好的回忆记下,然后将痛苦的经历忘记呢?”。
少女歪着头,带着没有经历过的懵懂,好奇的看着肯尼。
“.......”,肯尼沉默了几秒,许是在构思自己的话语,随后缓缓开口道,“因为对比,那些拥有过的,失去的,正是因为那份美好的记忆,才衬的仇恨越发清晰...”。
肯尼的话显然是经过沉思的回答。
但可惜,少女依旧是一副懵懂,“听不懂....”。
肯尼不由得笑了笑,再度恢复了最开始见面时无所畏惧的张扬模样。
“哈哈哈,你如果听懂了才是怪事,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呢,小家伙!”,肯尼大笑着说道。
“哼....”,不予置否的轻哼了一声,少女拎起草蓝,开口道,“药草足够了,我带你出去吧”。
“是!长官!!”,肯尼跛着脚,搞怪的敬了个礼。
引得少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两人聊着闲话,向着林子外走去。
路上,少女毫无顾忌的有什么问什么。
而肯尼也是玩笑着一点点如实回答这少女的问题。
“你的腿是怎么瘸的?”
“嗯..被人打的喽”
“是你的那个仇人吗?”
“没错,当初年少轻狂,傻乎乎的想搞暗杀,结果被抓了个正着。在一间地牢里,他弟弟用一根小锤子对着我的膝盖整整敲了一个星期,我现在还能正常的走路,可真是拖了教会的福”,肯尼无所谓的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而听着肯尼的描述,少女脚步一停,脑海中自然的开始想象当时的场景。
不由得一阵寒颤,“那可真疼!”。
“还好吧,不过这反倒是更坚定了我复仇的心”,藏在无所谓的语气下的坚定到底有多少,肯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