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筎跑到何泽面前停下来,仰头看他。
“你是何泽吧?”
何泽现在还没缓过神,他那颗跳得极快的心仍旧剧烈跳着只是讷讷点了点头。
见他点了头,温筎什么都没说就钻上了车,见何泽还愣着,她才叫了他一声。
“哎!赶紧开车走了!”
坐上车后,何泽觉得整个车里都是温筎身上的味道了。那是他迄今为止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他闻得出来,不是香水,是她本身的味道。
何泽能从这味道里感受到强烈的认同,他知道他们都是猫科。
温筎一直都紧紧看着前面的路,总觉得何泽开得太慢了,她很担心宋舒雅托付给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好反倒影响了景逢和言语的关系。温筎是真的希望他们幸福。
“你能开快点吗?真的很急!”
何泽缓过神来连连应着,“好、好的!”
说着,他便踩了踩油门。
二人到景逢家楼下时,何泽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景逢电梯的密码。这部电梯直通景逢家的门,没有电梯就没办法去他家。
何泽小心翼翼得侧头看了看温筎,见她正闪着那双足以让他窒息的大眼睛期待得看着自己,何泽觉得自己必须得搞定这件事,不然以后可能在她面前就再没有存在感了。
何泽“嘿嘿”笑了两声,“等、等会儿,我给景逢打个电话。”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说完,何泽就赶紧给景逢打了电话,打的是他的私人号码。
景逢正结束了将言语给抱去洗了澡,回来就见手机在震动,他便轻轻放下言语赶紧去接电话。
这个号码只有言语知道,景逢没想过还有人会打来。
见到那串数字时,景逢皱了皱眉,没印象,可能是打错了。
电话刚挂,手机又震动了,是短信。
“我是何泽,接电话,有急事。”
景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些不大理得清。何泽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
景逢刚刚接起,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景逢?我有急事和你说!”
景逢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在他看来可能是被何泽给耍了。景逢并没有说话,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别挂!我知道言语的妈妈去世和你还有伯父伯母是没有关系的!”
她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景逢即使将手机拿开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整个人都顿住了,重新将手机拿到耳边,轻轻得走到阳台。
“你说什么。”
景逢下楼见到温筎和何泽时,甚至来不及想他们怎么在一起,只是大步走向温筎,眼神恐怖。
“你刚刚说什么?!”
何泽是头一次见他这样,这样着急这样可怕,但细细想想好像又不是头一次,反正牵扯到言语的他都很偏执。
何泽担心他伤到温筎,便挤过去拦在温筎前面。
“你这么狠干什么,你让她好好说。”
温筎没有理何泽,手一抬就将他给推走。
“今晚伯母叫我去喝一杯,她告诉了我当年的事,她说当年所谓的诅咒是为了骗你,因为你不肯相信,他们才骗你说言语母亲的离开与他们有关,因为这样你就不能再回去找她了。”
“而言家搬走确实因为伯父在医院里做了手脚,但这是小事。”
“是伯母来让我把真正的真相告诉你的,你还没有坦白吧?”
温筎不过几句话而已,可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却让景逢一下子有些头晕。
他伸手扶住墙壁,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从未这样庆幸过,庆幸自己的胆小。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眼眶发热想要流泪。
“对了,言语早就知道你是猫科了,今天中午伯母找了她就想告诉她这件事,但她说她早就知道了,还说她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体和身份。”
景逢原以为最大的冲击不过如此,但他没想到更大的才刚刚到来。
他死死咬着牙,一双眼瞪得都泛了血丝。
“你说……谁知道了?!”
温筎知道他都听见了,只是不敢相信。
她想要安慰他,但是只是站着。
“言语早就知道了。”
“景逢,你真幸运,有人这样爱你。所以一定一定要对言语好。既然她没有告诉你,一定就是在等你先开口,只要都说清楚,你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能阻碍的了。”
景逢颤颤巍巍上了楼,走向言语的每一步都让他觉得艰难却又愉快。
他从未想过言语已经知道了,明明自己掩藏得那样好,她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对自己依旧如初?
景逢一直知道言语善良又美好,但这一刻他才更加深刻得明白,言语才是神明,她比自己高贵得太多太多。
景逢走回房间,坐在床边看着言语熟睡的脸。
明明已经很累了,却为了安慰自己而愿意主动,承受了自己那么多次,明明已经很累了可还是不愿意睡觉,若不是困极了她定是不愿意睡的。
景逢缓缓笑了起来,伸手轻抚她的脸。
她睡得真熟,应该梦到了什么。应该梦到了自己。
言语做了个噩梦被惊醒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景逢那张脸。那张满是担忧惶恐的脸,那张只会因为自己才有改变的脸。
言语突然觉得心里一疼,伸手便抱住了他。
景逢原本是一直盯着她看的,突然见他紧皱眉头额头都冒了汗,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得扭动,便知道她是做了噩梦,赶忙叫醒她。但这会儿她醒来还什么都没说就抱住了自己,景逢便觉得心里暖暖的。他轻轻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言语将脑袋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整个人依赖着他。
“我梦到你不喜欢我了。”
景逢倒是没想到她梦到的是这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果真是个梦。”
言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不可能的梦,这世上谁都可能背叛自己,唯独他不会。
“今天怎么没早点叫我,又替我请了假?”
景逢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拉开,紧紧盯着她那双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蒙的眼。
“因为要惩罚你。”
“惩罚你明明答应不和母亲单独见面却还是去了。”
景逢的话音浅浅得落了下来,可言语那颗心却“噗通噗通”跳得极快。
昨晚睡着前她想过景逢会在什么时候说出来,又会怎么说出来,也想好了各种不同情况下的回答,却唯独没想过他这样云淡风轻又丝毫没有牵扯到那件事的坦白。
言语看向面前这个男人的双眼,能从那双最动人的眼里看出感激和喜悦。
真好,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言语轻轻勾起唇角笑了,“那你罚我好了,顺便还要罚我知情不报。”
景逢抬手轻抚上言语的脸侧,下一秒便像是再也忍不住得将她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着,细细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景逢曾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现在的每一秒钟于他来说都像是上帝的格外开恩。不过他知道,这恩从此都要持续下去了。
“好,也罚你知情不报,罚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言语安安静静得任由他抱着,胸口上那块原本已经卸掉了一半重量的大石这会儿终于全部彻底得被景逢给粉碎得连渣都没有了。
她“嗯”了一声,有些像是撒娇,“怪我,怪我想要等你先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景逢。”
“嗯?”
“其实有一句话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
景逢微微一顿,有些紧张。
“你说。”
言语从他手里挣开,紧紧盯着他的脸,然后一个倾身便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
“我早就想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有什么身份,不管你有多少钱,我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
“不过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还有钱时,我觉得我可以不上班了。”
景逢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他轻笑出声,吻上她的嘴唇,将她剩下的俏皮话全部吞进肚里。
亲爱的姑娘,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因为我就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