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睡在了王牛家的偏房里，次日一早，我分别给王牛家和妙冬才家五两左右银子，以做答谢。
他们送我到村口，做了告别。
在马车里摇摇晃晃了一天，我抚摸着妙香兰留在家中的那对黄金蝴蝶耳环，苦苦思索。
到了中午的时候，路途上下起了大雨，马车陷入了泥泞坑中，周三花了好半天才将轮子拔了出来，他浑身都湿透了，也没见他有半句怨言。
马车轿厢里也进了水，我浑身上下也成了落汤鸡。
我若当了官，首先把路给修扎实了，村村通，毕竟要致富先修路嘛。
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才停下，到达家里的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敲开青红的门，让青红连夜给我烧来热水，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才上床睡去。
或许是太过疲惫，我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周三已经不见了人影，由青红转述给我说，周三被叫回了衙门，张县令回来了。
家里除了青红，其他人全都不在了踪影。
我问道：“我娘呢？”
青红说道：“夫人说去益州府了，过几天才回得来，夫人给你留下了五十两银子，让少爷你省着点花。”
正好这会有空，我仔细地问了一下青红这个时代的物价情况，大米啊，菜啊什么的，这才对银子这种货币有了一个概念。
霸唐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RMB4000元左右，五十两就相当于RMB20万元。银子下面还有铜钱，1000文铜钱是一贯又称一吊，普通人家买什么东西基本上用铜钱就够了，能拿得出几十两银子的都是大户人家。
我突然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大肆挥霍，打点小费什么的都是给碎银子，这么一算，就相当于几千上万的米米丢出去了，我不由得心痛起来，转念又想，反正方清荷有钱怕什么。
吃过午饭，我就出发去春香楼，青红死活要跟来，说是被方清荷训了一顿没有跟着我，因为我消失了两天，无奈之下，我把她也带着了，小姑娘做事周到，给我安排了豪华马车。马车一颠一颠地来到了春香楼。
我找到了老鸨刘玉，这个时辰春香楼还没有开门营业，刘玉对我的到来充满了疑惑和诧异，随即又表现出腻歪的表情。
她扭动着硕大的屁股，拿着手绢在我面前舞来舞去，脸上的脂粉厚重地似乎盖了几层厚厚的面粉。
“苏公子，今天是想哪位姑娘了，看把您猴急的，这么早就过来了，不过您来早了，姑娘们都还没上工，呵呵呵，不过您要是不嫌弃呀，您看看奴家怎么样？奴家好久没有试过被宠爱的滋味了，昂……”
她的话一说完，我跟青红同时后退几步。
“你……你别过来！”
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手势让刘玉面色瞬间垮了下来，她不高兴地说：“哼，老娘年轻的时候可是江南第一美女。来到这破地方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皮肤也不见了往昔的水嫩光滑，哎，该死的益州。”
“妈妈桑。你还是很漂亮的，只是我不配。”我说得真的很认真。
刘玉斜眼看了一眼，问道：“那苏公子今天来早了，请回吧！”
她阴阳怪气地扭头就要走，我叫住她：“妈妈桑留步，我专程来找你的。”
刘玉眼神中露出意思疑惑，“苏公子，您就别找奴家的乐子了，您又不跟奴家好，找我干什么呢？”
“找你就非得跟你好哦。我来是跟你问问妙香香的事的。”
“那个丧门星我能知道什么，您请回吧。哼，她才来几个月，我们花了那么多的钱培养她，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倒了血霉了！”刘玉气愤地说，她双手抱胸，一副谁欠了她钱的样子。
我掏出一颗碎银子来，说道：“她都已经死了。你就告诉我一点关于她的事，你又没损失，挣点钱不香吗？”
刘玉看着我手中的银子，少说有半两，顿时眉开眼笑，“哎哟，早就听说苏公子出手大方，奴家今天感受到了，呵呵呵，苏公子真是坏死了，给奴家钱，还不跟奴家好。真讨厌。”
她变脸的样子跟杜子建如出一辙，我甚至怀疑他俩有血缘关系。
“带我去上次案发的那个包间看看吧。是666号房对吧？”她收了我的钱后，我说。
青红说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夫人知道你又来这里，肯定要骂死奴婢的。”
我说：“你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事了。你要是敢出卖我，我就把你卖到这里来！”
我故意抬高了调门，吓一吓她，小姑娘一哆嗦，差点哭了，小碎步跟着我上了二楼。
春香楼很大，有三十多个包房，店家很用心，将三十多个包房分成了普通区、上等区、贵宾区。
贵宾区有五个包房，在二楼楼梯口转过一个角，延伸出去的一条走廊的左右两遍，相对于上等区和普通区在天井位置出门的门廊外就可以看到楼下大厅。
这五个包房的房号是“666”“888”“999”“777”“111”。
666和999两个房间正好相对着。几天前跟沈、杜二人过来玩乐的房间是888。当时为了不引起沈杜二人的疑心，我并未专程来案发现场看。
推开666包房，这才是我真正第一次亲眼看到。
刘玉难过地说：“自从这间房死了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玩乐了，这屋就一直这么空着。”
“说来奇怪，你这家春香楼死了人，我看你们生意也没咋受影响啊。来的客人都不怕么？你们也不怕吗？”
刘玉嗨了一声，“怕什么，安宁县就这么大，好一点的青楼就我们一家，隔壁的几家质量又差，美女又少，县里的贵人没得选。我们怕什么？我们店里的人又没杀过人，也不怕那妙香香阴魂不散。”
她说的也好像是这么个理。
青红则是全程缩在我身后，十分害怕的样子。
我观察起这间房来，第一次在公堂上为自己做无罪辩护的时候，当时只有记忆中这房间的样子，亲眼看过之后，总还是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进门对着的就是一张八仙桌，四条几把太师椅，进门右手边是一个演艺台，上面还有一台古筝，一把琵琶琴，一组铜铃皮鼓，能够容纳五人组演艺团队，不过一般这种表演，三个人就够了。
在安宁县，这样的演艺台只得春香楼才有，春香楼讲究的是琴瑟丝弦音律唱曲，讲的是艺术，然后才是男女之情。
其他几家青楼就比较纯粹，价格相对就比较低。可以这么讲，隔壁那几家就是量贩纯K，春香楼就属于高端商务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