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我闭目养神,一夜的调查,加上穿越后的时空颠倒让我疲惫不堪。

准确地讲,我在睡觉。

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只能强迫自己闭着眼休息,算是勉强倒了个时差。

事关生死,我不敢大意。

两名狱卒过来,将我拷上,穿过低矮的土墙走廊,来到了县衙大堂内。

堂上正是安宁县县尉杜子建,一旁坐着的是神色复杂的苏武年。主簿官靠后的位置,方清荷坐在那里,满面的愁容,眉头紧锁。

我被堂上的衙役要求跪下行礼,内心一边吐槽封建社会的繁文缛节,一边还得照做,谁让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啪。”惊堂木一拍,杜子建喝问道:“堂下苏易龙,你可认罪?”

我说:“我不认罪。”

“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称呼‘老爷’!”杜子建沉声问到,惊堂木再次一拍,惊了我一跳。

“老爷”?不是叫“大人”吗?

我翻了个白眼,只好重复:“老爷,小的不认罪。”

杜子建这才满意,古代当官的都这个德行?

“好。我就要看看你如何自证清白。尔等作奸犯科,今日本官定要让你伏诛,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杜子建义愤填膺地说道。

“老爷。小的想申请证人到堂。”

“来人,传证人春香楼小二吴贵、老鸨刘玉。”

半柱香的样子,证人就到堂了。

吴贵磕头道:“小的吴贵拜见官老爷。”

老鸨刘玉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期浸淫在烟花之地,脂粉厚重,看不出真实年纪,不过身体曼妙,别有一番韵味。

“民妇刘玉见过官老爷。”此人说话都带着妖娆。

“吴贵我问你,前夜子时,你可见到此人。当时情形如何?”

“回老爷,小的听到房内有喊叫,就打开房门。见到苏公子双手是血地坐在妙香香的身边,妙香香死了,胸口插了一把刀。”他指了指我。

杜子建问到:“当时屋内有没有上锁?”

“有的。小的是破门而入。”

“房内有没有第三者?”

“没有。只有苏公子和妙香香。”

“好了。刘氏,我问你,你要如实相告。那晚妙香香可与其他客人来往?”

“回大人,没有,当晚只有苏公子和妙香香在一起,酉时三刻,我们春香楼举办了花魁大赛,苏公子拔的头筹,中得魁首,当晚便不会安排其他客人与妙香香相会。”

“你什么时候到案发现场的?”杜子建又问。

“子时三刻的样子。当时吴贵到了之后,过来通知的我。我就安排店里的伙计来衙门报案的。”

“你见到房内有第三人吗?”

刘玉摇头。

杜子建转头看向我,“犯人苏易龙,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爷,小的能不能问证人话?”初到古代,我确实不太清楚规矩,只能小心行事。

“可以。”

我转头问吴贵:“你亲眼见到我杀人了吗?”

“没有。”吴贵回答。

我再看向老鸨刘玉,“你可看见我杀人了?”

刘玉摇头。

“大胆!公堂之上,巧舌如簧!容不得你诡辩!”

我埋下头,大声道:“请让小的把话说完!”

杜子建压下心头怒火,转头看了苏武年一眼,苏武年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方清荷满眼噙泪,心中自是紧张到极点。

我随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个疑点,你们既然没有亲眼看到我杀人,为何卷宗上显示你们最初的证词直接就咬定我杀了人?”

“那是因为……房内……房内只有你……”吴贵被我的话镇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提问。

“只有我?你看到我双手带血,为什么不会是你杀的,嫁祸给我?有没有其他人证明你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我继续逼问。

“我……我……”吴贵明显开始紧张了。

方清荷见状,眼神瞬间来了光芒。她感受到我一身不一样的气息,嗯,王霸之气。

苏武年也来了精神,眼神中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光,他一定没有想到我有如此一招。

杜子建也有点懵。他没有说话,我猜想他一定也诧异得很。

是时候给你们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你的证词如何可信?”

“我没有杀人……大人啊……小的没有杀人,请为我做主啊!”吴贵哇哇大哭起来,显然他没有经历过这等阵仗。

我大叫道:“我没说你杀人!我只是说可能性。既然你没有亲眼见到我杀人,那么证词就应该如实供述。昨晚你在堂上可是与老鸨刘玉直言人是我杀的。你们有什么权利做有罪推定!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堂上的意思?”

吴贵差点吓晕了过去,他无法辩驳。有罪推定本来就不应该他来做。

我见杜子建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兄弟,你现在先别晕,我还要问你,你在证词里说,房内没有第三人,你有没有进去房内查验。据我所知,房内还有衣柜,床榻足有半身人高,为了方便客人,床边可是有台阶,方便上下,因此,你没有查验,就不代表床底下没有藏人,衣柜里没有藏人。”

杜子建接问道:“你如何判断床底有没有人?”

“不重要,我是说可能性。既然没有搜过床底,没有搜过衣柜,如何得知没有第三人?”我说道,“案发现场我确实在死者身边。我为何要大声叫喊,惹人注意?这不符合逻辑,我的刀就是我杀的人。那意思就是杀人者拿一把杀猪刀,就要定屠夫的罪吗?证据链并不完整。这只能说是疑点。既然如此,那么便不能做现场唯有我有行凶可能做有罪推定,仅仅是推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杜子建再次大声喝问:“大胆!还在巧言令色!捕头苏易国可在!”

差点忘了苏易龙还有个哥哥。

我回身看向这个身高足有1米8的大高个。

苏易国抱拳道:“属下在。”

“你前去抓人时,可在案发现场搜索?”

“回少府,有搜索,无第三者在场!”苏易国面露得意之色。

我难以理解,本是同根生,苏易龙死了,你怎么就这么高兴?

“你还有什么话说?案发现场上锁,房内是密室!现场无第三人,你怎么解释?”

“老爷,报案期间呢?难道就没有可能凶手在官差到达期间安然离场?还有,春香楼只有二层高,后窗下去就是后院,人跳下去怎么可能会有事。窗户没有插销,只有垫窗的木块,后窗难道不能成为凶手可能逃离现场的方式吗?怎么可能说是纯粹的密室?”

我差点就想大喊:你究竟会不会断案?这么简单的疑点差点弄成冤案。

此时我的话,渐渐让苏武年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我为何昨天就没有想到这些可能性?难道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亦或者这个时代的人断案都是这么潦草?

“官老爷,现在没有目击证人能直接证明我杀人,也无法证明这是一间真正的密室且房内没有第三人。另外,我的行凶动机是为何?我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就为了跟大美女共度良宵,我为什么要杀了她,然后大喊大叫惹人注意,搞得自己现在被拷上手脚撩?逻辑呢?断案不讲逻辑哦?还有,一刀下去,为何死者还能平躺在床?”

我辩解道,“老爷,你仔细想想,即使一个人熟睡之下,被人用刀捅入,肯定会即刻苏醒并且挣扎。为什么死者还能平躺在我身边?也没有听到女人的惨叫之声?只有一个解释,死者很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深度昏迷,已察觉不到任何痛楚,而且,仵作的验尸报告,只有外伤的查验,并未解剖尸体,死者的真正死因也是一大疑点!”

在场众人被我的话镇住了,脸色清白相间,都陷入了苦思。

苏易国也听出了门道,他现在也是被我这一番推理震撼得无以复加。

方清荷笑容逐渐展露,有一种“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的事后诸葛亮之感,差点捶胸顿足起来。

“我还有一个方法证明,人绝不是我杀的!”我见杜子建犹豫不决,苏武年也是沉思百般。

“哦?什么办法?”杜子建接问道。

“当然是现场验尸。”

杜子建眯着眼,冷声说:“仵作已经验尸过了,刀伤与目击的中刀位置吻合,还有什么可看的?”

“老爷,那晚你也在案发现场对吧?”

“自然,你坐于床的内侧,死者在外侧。”杜子建心说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狡辩。

“那么不知大人有没有仔细看我的佩刀?”我问。

“那是自然。将证物呈上。”杜子建说。

“老爷您看,我的佩刀匕首大约一掌半的长度,刀身略微弯曲。刀柄与刀身的弯曲相左。刀刃薄,刀背厚。若是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来。按照常理,小的这柄匕首,如果死者在睡梦中被我杀死,那么我居于死者的左侧,为了方便和使劲,一定是刀刃朝向我。刀背朝向床外。对应的伤口则应该是左边窄,右边宽。大人若不信,将死者尸体抬出来一眼便知。”

我说完这话时,方清荷眼前再次一亮,原来昨夜验尸的来龙去脉在这里。我昨夜在纸上大致画了两个人体轮廓,分别有一个刀口朝向相反的形状,那是伤口的形状。我告诉她,将看到的实际伤口情况与图中对应的伤口形状边上画勾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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