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了断

就像Mandy说的,赵安改变了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山上的那一年赵安想通了很多,以前抓住不放的事情也都放下了,只要给自己的老师报完仇,赵安就打算回家养老,交给黄子安投资的钱已经可以让他在老家过上很好的日子了,承包个鱼塘或者果林,种几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简单的生活才是赵安最向往的生活。

而且经过这次遇袭,赵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也算是生死之间,他也感悟了很多东西。

“怎么是你在这?正熙那小子呢?”赵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肿大了,动了一下还是比较疼。

Mandy白了赵安一眼,“他刚走没多久,人都守了你一天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怎么,我在这看着你不满意啊?”

赵安看了看床头李正熙重新给他配的手机,“我只是双手不能动,其它地方没问题,不需要人看着。”Mandy给赵安打开了手机,一时之间未接信息响个不停,赵安有点头疼,直接开启了静音放在一边不管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纽约?”Mandy打开了大灯,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病床边,“这个国家太小了,不适合你。”

Mandy终究是要回去的,她虽然是混血,但HG不是她的家,赵安一直待在这里,她没有多少可以接触赵安的机会。

看了一眼Mandy的神色,赵安笑了笑,“要是在纽约,这次我面对的就不是刀子而是子弹了。”

“你真不打算回去?”Mandy死死盯着赵安的眼睛。

“你搞错了一件事,你是美国人,我不是,回去这个词用的不准确。”赵安也直视着Mandy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况且纽约那个地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就是你拉黑我电话,就算我去LA找你你都避而不见的原因么?对你来说,我只是一段不值得留恋的记忆么?”Mandy神色黯然,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赵安的脑海之中,Mandy还是没有变过,叹了口气,“Mandy,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不会理解,这是根本性的差异。你没有必要浪费在我身上,我相信肯定会有人符合你的标准,而且心甘情愿地帮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

Mandy嗤笑了一声,“你有那么了解我么?我是不会放弃的!”

“咱们又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吧,之前一直想聊聊都没机会。”赵安抿了抿嘴唇,笑了笑说道。

点了点头,Mandy露出了一个温暖人心的笑容。

沉默了一下,都过去两年了,Mandy都追到HG来了,如果不说清楚,赵安怕是会继续纠缠下去,“还记得当初一开始正熙让你加入我们你拒绝了是吧。”

点了点头,Mandy有点不解为什么赵安会说起这个。

“你正式加入是在我因为华人街国宝银行一案结束之后,刚好我和正熙因为查找美国国际集团一案的资料,你拿着我们要找的资料出现说是要加入我们,我同意了。”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赵安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时隔5年,Mandy本人都可能有些记不清了,可模糊的记忆表明赵安说的没有太大出入。

“自那以后,我们无往不利,两年时间我们让华尔街那群大鳄闻风丧胆,各大对冲基金总裁和银行高层更是拿着一张空白支票让我自己填数字,只要我们放过他们,当时你也在场,还是你拒绝了他,把他骂了回去。”赵安笑了笑,那次是他第一次听到从小到大都是虔诚天主教徒的Mandy骂脏字呢。

这些回忆让Mandy也笑了起来,那是她目前为止的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说到这,赵安刚才还显得有点萎靡的眼睛如同利箭一样戳中了Mandy的心脏,“可就是因为这样,让我不禁想,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Mandy愕然,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正熙那小子是个憨憨,他跟我做这事是因为我和他父亲硬逼着他才做的,他是个单纯且很容易满足的人,所以那张支票对他的诱惑力不大。”赵安语速平缓,语气也很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Mandy不寒而栗,“而我则是对这些高高在上的资本天生就充满了敌意,我是想掀翻他们,让他们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所以我才不接受那张支票。我和正熙都有自己的目的,让我不禁想,那你呢?”

Mandy沉默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安,这几年的历练也让她老练了不少,至少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学会了隐藏,可那一双攥的有些苍白的手却表明她不是看起来那么平静。

“你出生就是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人生很顺利,你想要的都能得到。可人是一种不断寻求自我满足的生物,唾手可得的东西不能算是自我满足。你很聪明,眼界很高,更是接手过最顶级的教育,普通的事情已经满足不了你。”赵安继续说着,其实这些话他很早就想说了,这次遇袭让赵安想了很多,有些早就应该说的话趁现在正好可以做个了结,“所以,当看到我拿着美国银行的资料威胁地检署逼他们做出妥协的时候,你找到了可以让你满足的事情。”

Mandy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露出一丝哀求,她不想再听赵安说下去了,站起身打算离开,在她身上现在没了那股子自信和从容,有的只是被人揭穿心事的狼狈。

“向世界金融中心,甚至是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美国的政坛里最有权威的一群人炫耀自己的力量,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着迷的事情?”赵安看向窗外,那在月光中微微摇摆着的树枝,能让人感觉到宁静,“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空白支票摆在你面前你觉得受到侮辱而骂人的原因,也是你为什么情愿以爱情的名义不惜丢掉自尊追到这里的原因。”

停下了脚步,Mandy背对着赵安,那身影显得那么单薄无助。

“你知道少了我你一个人再也不能对抗那些人,可这种权力的感觉又像是毒药一样,一旦沾上就停不下来,那种空虚无力的感觉让你再也回不到以前,你的自我满足得不到实现,所以你才费尽心思想把我拉回去。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你自我满足的一件工具而已,爱情也只是你用来绑定我的借口。”赵安收回眼神,转头看着Mandy的背影,这个往日的伙伴今天开始可以说是分道扬镳了,可能再也不可能联系了。

Mandy回过头,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你说错了一件事,我对你的感情是很真挚的。”

“说这个还有意思么?感情一旦掺杂着这些就再也回不到那种纯粹了,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是脑瘤一样难以去除。也许是你在这段虚假的感情中沉浸了太久,自己都分不清真假。”赵安一双眸子微垂,对Mandy的眼泪视而不见。

红着眼睛的Mandy看着如同怪物一样平静的赵安,索性不再掩饰了,“为什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为什么你能对我的付出这么视而不见?为什么你要浪费自己的才能蜷缩在这?告诉我!”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Mandy,赵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我还心存侥幸,期望下一次见到你你会改变,当我前几天见到你,才知道终究是我妄想了,我们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也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出这些话,我们将会形同陌路,你的骄傲不允许再与我产生交集,而我的自尊也不会让我沦为工具,这段关系开始变得扭曲且有毒,是时候该斩断了。”

“你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冷血动物,对世上的温暖避之不及,可笑的是最温暖的东西居然会是你那颗心。”Mandy流下了泪水,滴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瓣,“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沉默了一下,赵安看着这个骄傲到流泪都要抬着头的女人,“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看来,我们俩的较量,是我赢了。”擦去眼泪的Mandy又恢复了那份自信的模样,被赵安戳穿了心思她也没有多少羞恼的情绪,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似乎是从小养成的骄傲在这一刻就放下了。

其实赵安漏了一点,能让Mandy实现自我满足的不止是炫耀力量,最能满足她的是征服赵安这头能震慑那些权威之人的冷血动物,这才是她最满足的事情,她是不会放弃的,来日方长。

Mandy带着胜利的心情离去,她自信能让赵安动心就能拿下赵安,赵安能看穿她的心思只是表明她没有看错人。

最后的反转让赵安没有想到,就算Mandy离开他也没回过神,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成为目标,原本是想把这件事做个了断,没想到搞得越加难缠。赵安是打定主意要远离Mandy了,放下了骄傲的Mandy只会变得更可怕,而赵安最怕的是自己抵抗不了。

......

......

旁人看起来没有一丝异常的Mandy走出了电梯,正好遇到了上次在赵安家有一面之缘的林允儿和崔雪莉,旁边还站着一个不明所以的Sunny。

“Hello,Mandy!”看到Mandy的林允儿有些愕然,不用说Mandy肯定是来看赵安的。

Mandy也不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啊!”

“赵安不是睡了一天么,想着他肯定饿了,所以拿了一些食物过来。”林允儿亮了亮手中拿着的袋子,“他醒了么?”

Mandy看了看那不像是从店里买的外卖笑了笑,“他刚醒了,你有心了!谢谢你这么照顾赵安,我想你跟他的关系一定很好吧!”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针对。

按下电梯,林允儿笑了笑,“是的呢,我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

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林允儿,Mandy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让Sunny印象深刻的背影。

电梯门关上,Sunny就迫不及待地八卦了起来,“那是谁啊?怎么感觉跟赵安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赵安以前的伙伴。”林允儿不想多言,她下午在赵安病床前等了几个小时,想着回去亲手给赵安煮点补血的食物,于是就叫上了Sunny还有崔雪莉一起,没有想到这段时间Mandy居然会过来,而且Mandy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电梯到了,林允儿换上了笑脸,推开了赵安病房的房门。

(gta5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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