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摸了那个女子的脉搏，观察了一下翻起眼皮，鼓捣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论。
“还是让我来看看！”刘煜也没有时间顾及她要强的性格，毕竟人命关天。刘煜摸了她的脉搏，眼球上翻，煞有介事。
“怎么样？怎么样？”空青刚刚还担心这个女人进来勾引她的男人，现在看到她惨白虚弱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轻按不得，重按乃得，此为沉脉。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此为虚脉。脉象又沉又虚，主病里虚。里虚者，脏腑气血阴阳亏虚，机能减退。”刘煜摇着头，说着。
“师弟真厉害！然后呢？”空青问。
“已经有结论了，还有什么然后。”刘煜说。
“怎么治？”空青问。
“呃~，怎么治？哦，对了。看他脸色惨白，书上说，此乃里虚寒证。里虚寒证者，面少华，精神不振，畏寒肢冷，得热则舒，腹痛喜按，小便清长，大便稀薄，舌淡苔白，脉沉迟缓弱。”刘煜依然是摇着头，背诵着书上的内容。
“然后呢？怎么治？”空青问。
“呃~然后，然后就·······”刘煜结结巴巴。
“人命关天啊，师弟！”空青看着他结结巴巴地样子，就知道他也不懂接下来要怎么办。“算了，赶紧去叫郎中！”
“唉！小二！小二！”刘煜扯着嗓子。
“唉！来了！您勒！”小二嗓音先到，紧接着人就到。
小二一推开门，见到洁身自好的两位偏偏公子的房间里，躺着一位怡红院的姑娘。心想，天底下终究没有不偷腥的猫。
“进来！”刘煜命令他。
“得嘞！”小二夸进来门，顺手把门带上。
“认识靠谱的郎中？快去找一个！记得悄悄地，别让人瞧见！”这个女子是倒在他门口的，怕出了事情，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小二打眼一瞧躺在床上的姑娘，脸上都没了血色：“呦！”他提着气，两步跨到床前，探了探鼻息，还有一口气在。
“我说两位爷！悠着点啊！好歹多叫姑娘，别可这一个姑娘乐呵啊！”小二说着没有的废话。
“快去找个靠谱的郎中！废话！”刘煜怒斥想象力丰富的小二。
“二位爷，您两位是善人。但是，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请郎中太麻烦了，就算郎中请来，人有没有的救还两说。来我们这种地方出诊看病，本来就忌讳，不管救的活救不活，郎中的诊金可要付三倍啊！”
空青听不惯小二的话，指着刘煜说：“钱！我们这位大爷有的是！别废话！快去！”
小二也怕惹上麻烦，这种事，悄咪咪的做掉就算了。
“二位爷，说句您不爱听的。人家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就算郎中医治得好，可这，这要是赖上您，您不也没辙？”
小二的话让空青有些犯了脾气，阴阳怪气地问：“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嘿嘿嘿！”小二一脸坏笑，“还是小的帮着张罗几个靠谱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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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到后山，挖个坑，这事儿也算是了了。”
空青听了小二的话，气不打一出来，“腾”的一声，踹掉了旁边的桌子，说：“你们，总不是免费服务吧？”
小二陪着笑脸：“公子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图一餐酒足饭饱罢了。”
他们糟践一条性命，为了一餐酒足饭饱：“滚！滚！再让本大爷看见你，废了你！你不去，本大爷自己去！”
“唉！别！这位爷！让别人知道就麻烦了！”小二很郁闷，反正怡红院出现这种事情也是大家都懂得蜜蜜。反而这两位也做出这样的丑事，难道还想宣扬出去吗？
“这位爷！您别生气！这是张扬出去害你你吃了官司，真的不值当！这小妞我认识，贱命一条，今儿说不定还是解脱呐！”
空青很难理解，这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想再跟他啰嗦了：“吃人不吐骨头！师弟！赶他出去！”
“小二，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这件事，就当没看到吧。”刘煜有随手递给小二一小块银子。他反而没有那么激动，跟张朝在这里混迹小半年，小二的理论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
“你！你！哼！”刘煜的形象，在她心里大打折扣，他居然和小二这种无赖同流合污。
小二接下银子，转身贼头贼脑的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爷！随时叫小的！”
小二刚把门合上，空青放下了男人的架子，恢复小女生的本性，把脚收到凳子上，抱着膝盖，鼓着气。
“师姐？师姐？”刘煜问看空青的样子不太对劲
“不想理你！你也是坏人！”空青说着气话。
“我还是一个坏人吗？”
空青的话戳中刘煜的伤口。
不过男人的小伤口都是可以自愈的，他接着说：“师姐！那个小二胡说八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郎中！”
刘煜想了想，这么做不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好。
“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好不好！把门锁上，不要出来，除非是我，任何人都不要开门！好吗？”刘煜补充说。
空青想起了小时候，农忙时节，父亲母亲为了不耽误农时，偶尔会在用过晚饭之后去干农活，那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叮嘱她的。“注意安全，把门锁好，任何人都不要开门。”
“嗯！”空青抬起头，看着他。
师弟的一番话暖在了心头，空青的情绪渐渐稳定，原来刘煜还是她梦中的师弟。
刘煜转身正待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转头对空青说：“随声带着送给你的东西吗？”
“嗯！”空青有些脸红。
“那就好！”刘煜这才放心地离开。
空青牢牢记得刘煜的话，把门反锁妥当。回到床边，她看着床上的女人，惨白的脸色更加铁青。空青开始想，这个女孩到底遭受了什么虐待，变成这副憔悴样子。
床头外放着的就是她的琵琶，吸引了多愁善感的空青。这种能够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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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只在书上进到过。还有就是刚刚戏台上调音的时候，听见几个杂音。
她很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摸琵琶的琴弦，想要看看到底是能够发出声音。不曾想，刚刚碰到琴弦，琴弦便发出一个杂音，吓得空青赶忙缩回了手。
而那个杂音，也唤醒了床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动作僵硬的扭了几扭，睁开了眼睛，看着空青：“你好！”
“你好？为什么是你好？”按照空青对低俗小说的见解，不是一睁眼要水喝的吗？
刘煜怕出事，慌急慌忙的带着郎中冲进怡红院，来到他们的包间。
他刚刚想推门，但是房间内居然传来琵琶声和一个唱着小调的女声。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停在门前，仔细听，那女声那么温柔粘腻，很耳熟。
郎中跟在他后面。他被雇主火急火燎的崔过来，现在雇主又站在门前不进去，他只能小声提醒：“公子？公子？救人要紧！”
那声音那么熟悉，一定在哪里听过。但是想太多没有用。
他推开了门，一只手把郎中拦在了外面，小声对他说：“在外面候着！”
“是！”郎中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着急，一会儿又不着急，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不过，来之前都说好了，不管看病还是不看病，他至少都要收五两金子当诊金。
刘煜进了门，看见床上的那个陌生女子坐在那里，弹着怀里的琵琶，跟着琵琶的调子，唱着些老强调。脸色也不似之前惨白模样。而空青歪做在椅子上，听着那女子的调子，仿佛十分沉醉，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咂着嘴，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但是刘煜知道，像这种陈词滥调，淫词艳曲，是绝对入不了空青的法眼的。
绝对有问题！刘煜运起灵气，随时准备一战。
“嗯哼！”刘煜故意咳嗽一声。
但是他面前的两个人依旧沉醉在弹唱和欣赏之中，这更然刘煜狐疑。就算空青来自小地方，没什么见识，但是空青对他的感情，刘煜是明白的，空青绝对不会顾着听这种没有内涵的曲子，而忽视他的。
“师兄？师兄？”刘煜开口说了话，想要让空青意识到刘煜的存在。
但是空青和那个姑娘都没有回答他。
刘煜慢慢走到空青的面前，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师兄？师弟回来了。”
空青这才有反应，用两只没有神的眼睛看着刘煜：“师弟来了！来！一起听！”
“不了！饿了！我们去那边，吃点水果吧！”刘煜顺着她的话茬。
但是空青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刘煜意识到，他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唤醒着魔的空青。他走到抱着枇杷的陌生女子庞，一把抓住了琵琶上面的把手，按住所有琴弦，顿时，琵琶一个正常的音也发出不出来：“姑娘累了吧！歇一歇吧！”
就在琴音消失的这一刻，还好，空青的眼神看起来正常了一点，她看着刘煜：“师弟！怎么进来不敲门？郎中带来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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