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春来

又是一年春来,冰冻的河流开始融化,衿悠咬着笔尖,思索着信的内容。

“无一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出发去锻刀村了。不用担心,我大概几天就会回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交给我的东西,交给来往的隐就好。”

自从进入鬼杀队后已经有一年多了,衿悠的训练从单纯的冥想,变成了冥想加对战。对手自然是她的老师新谷七泽。

想到那神出鬼没的刀法,衿悠后背一凉,赶紧提笔继续写道:“在对战里我的刀折断过很多次,我也发现了一些可以调整的地方。正好趁着这次断刀,去找铁穴森先生交流一下。”

“随信带去的还有一些紫藤花做成的糖,是我之前柱合会议的时候从主公那里薅来的,差点被风柱追着砍了二里地,要不是你阻止,我可能就要躺着回去了。”

每次参加柱合会议,衿悠就得感叹一次,产屋敷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主公,这点从几位柱抢着为他送上祝福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明明只是在主公同意的情况下摘了点紫藤花,就被风柱觉得这是不尊重主公的行为,之后见到她也没个好脸色。

但衿悠倒是挺快乐的,至少不用费劲去想每次见面该怎么打招呼才会显得不尴尬了。

她定了定神,在结尾又添上几段话。

等她放下手中的笔时,密密麻麻的字已经占满了信纸。衿悠抖干字迹,叹了口气。

还是挺能唠的啊,怎么见面就没话说了?

这封信被交到无一郎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初春,衿悠算的很准,这时候的无一郎应该在接受蝴蝶忍的检查,而她的信也是直接寄到蝶屋的。

蝶屋外的樱花开得正好,他捧着手里的糖,带着些微的笑意。

衿悠在信的最后写下:

“如果你对信里发生的事感到陌生,那就写下你收到信时看到的景色吧。一棵新芽也好,一朵花也好,无论此时的美好有多么微小,我都希望你记住这一刻的感受。如果你害怕自己会忘记,那就给我回信吧,我会帮你记住的。”

此时恰好有暖风吹过,夹杂着几片落花吹过窗前,无一郎伸出手捻起那些花瓣,将它们夹在信封里。

他依稀记得,衿悠很喜欢花草树木。

在无人居住的小屋里,摆放了一封信,而信纸之上,只有两句话。

“谢谢,糖很好吃。”

“樱花也很好看。”

此时的衿悠并不知道这些,在几个隐的辗转中,她被蒙着眼睛和耳朵背到了锻刀村。

面对来访的衿悠,铁穴森显然也很意外。但在衿悠略微心虚地捧出那把断刀后,他也就明白了一切。

幸亏铁穴森是很温和的人,在聆听了衿悠的想法后,两人就刀的问题进行了讨论,最后衿悠决定留几天,等到刀锻造好后再离开。

“衿悠——好久不见啊——”刚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衿悠便被一个粉丝头发的女生抱了个满怀。

“蜜璃,好久不见,”衿悠拼劲了全力也没能把自己从甘露寺紧紧的拥抱里拔出来,“但是你能先放开我吗!要窒息了!”

“啊!对不起!”

分明这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却硬生生造出了一种兵荒马乱的错觉。

恋柱甘露寺蜜璃,算是所有柱里对衿悠最友善的人了。这个女孩有一种奇妙的热情,在鬼杀队里也算是人缘最好的人之一。

“衿悠,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蜜璃的眼神闪闪发亮,看起来真的很想去。

于是两人来到温泉处,恰到好处的温度缓解了她的紧张。自从进入鬼杀队以来,她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光。再加上身边的蜜璃对她没有敌意,她也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自己。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衿悠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蜜璃为什么要加入鬼杀队啊?”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面前女孩加入的原因,根据两人平时聊天的内容来看,蜜璃有一对很爱她的双亲,与鬼也没有什么仇恨,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赌出生命去战斗的类型。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鬼杀队啊,”蜜璃有些不好意思,“衿悠也知道的吧,我的饭量很大,在家里的时候,总有人告诉我那是错误的。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对我指指点点。”

衿悠点点头,有些出神。两人在柱合会议后也约着吃过几次饭,她自然见过对方那惊人的饭量,不过考虑到蜜璃的力量很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就是了。

“衿悠又是因为什么呢?”蜜璃靠过来,“你看起来不太喜欢鬼杀队气氛的样子,每次柱合会议也都在睡觉。”

......不,那只是太无聊了。

也许是气氛太过舒缓,衿悠也难得吐露些自己的心里话:“我的父亲,在最有希望成为柱的时候引退了,他总不和我多提这些事,但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遗憾。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你的父亲一定很爱你,”蜜璃感叹道,“成柱的路很不好走,他很少向你提这些,一定也是不想给你压力吧。”

身边的人忽然颤了一下,蜜璃向她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衿悠骤然惨白了脸色。

“蜜璃,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顾不得蜜璃的呼喊,衿悠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直到将一切声音关在身后,她才无力地坐了下来。

蜜璃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正好戳中了衿悠内心深处的担忧。她确实是带着父亲的愿望来到鬼杀队,可她的父亲,真的希望她这样做吗?

身体骤然传来疼痛,搅得衿悠无法思考,在一片朦胧中,好像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衿悠,放轻松,运起你的呼吸法,”青色羽织的高大身影已经有些过分瘦削,却带着一贯的从容站在她面前,“对,就是这样,去感悟你的身体内部,尽力去压制它。”

那抹身影好像穿越了空间站在她的身前,意识模糊的衿悠费力地张口,喃喃道:“父亲,是不是只要解决了罪魁祸首,你就能活下来?”

身影沉默了一瞬,而后轻轻开口:“衿悠,我希望你能拿起刀,但绝不是为了这种理由。”

“你是月见里衿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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