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怎么了？
俞悦白上前的摸额头，好家伙，都烫手啊！
想必是一直跪着淋雨，发烧了？
俞悦白急得团团转，小时候他家里就说，发烧太高会烧坏脑子的，这温度感觉都可以煎鸡蛋了，以后不会烧成个傻子吧。
想了半天，终于让小黑去打了盆水，一遍一遍地为重清歌擦拭着额头，这也没退烧药，只得靠体力硬撑。
在这流嵩山，还不能请大夫，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弟子身负鬼脉，这么多年就白瞎了。
俞悦白一夜没合眼，守在重清歌的床上一整晚，换了不知道多少盆水，直到重清歌渐渐安定下来。
天色微亮，重清歌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眨了眨眼睛，这床不像是在书房，他怎么睡在师尊的床上？偏头看到趴睡在床边的俞悦白，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和甜蜜，像汩汩春水化开一般，他咬了咬嘴唇，想伸手把俞悦白额前的乱发理一理，手抬起了半晌，硬是放下了想要触抚上去的手。
待俞悦白醒来后，发现重清歌已经在打扫院子了，这大雨把路上的石子都冲刷得乱七八糟，重清歌把门前的血水也冲洗得干干净净。
这小子怎么这么勤快了？
“师尊，你醒了？我今天看了几招剑式，我比给您看？”重清歌笑着丢下扫帚，翻手拿出了长空剑比划起来。
俞悦白愣了愣，以前重清歌也是好学的，但是几乎都是关着门在书房里看书，几乎不会给自己展示学到了什么，他对重清歌的学习进度是一点底也没有的。
现在这样展示给自己看，难道真是烧坏脑子了？
重清歌舞完之后，俞悦白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得象征性地鼓掌了几声，点头道：“嗯，不错。”
重清歌好像很高兴，跑来跑去，给俞悦白端来了水帮他梳洗。
在更衣的时候，重清歌不像从前那么近地贴着俞悦白，而是微微后缩了一下。
师尊会怕他吧，他以后再也不会了，隔得那么近的梦寐以求的雪松香味，重清歌屏住了呼吸，垂下了眼。
从这之后，重清歌越来越乖巧，脸上总是带着笑，每天都会在俞悦白面前比试新学到的招式，会勤快地打扫，会把书都搬到院子里晒着太阳看书，只是再也没有给俞悦白洗过脚，也再没给他捏过肩，连俞悦白离得近些，他都会微微后退半步。无广告网am~w~w.
而他对成了人形的小黑却不如之前那般上心了，小黑有时候变成人形，有时又化成黑蛇，看着重清歌总把小黑关在门口，俞悦白叹了口气：“当初你养的时候就说过，这也是一条生命。”
“可是，我并不想养一个对主人不衷心的东西。”重清歌噘嘴。
没办法，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能让这黑蛇被冻死，俞悦白只能把小黑放到了固元灯中，而每当俞悦白走近，小黑就会化为女身，安静地坐在俞悦白面前，陪他打坐，为他倒茶添香。
这也导致重清歌对小黑也越来越冷漠。
可俞悦白却觉得与小黑相处，如针扎般难受，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前女友，但是被前女友伤过的心，又让他对小黑退避三舍。
“师尊，今天我去膳房做了些吃的，特意端给师尊来尝尝。”这天，重清歌一早就端了一个食盒，献宝似地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端出来，放在了俞悦白的面前。
“这是什么？”俞悦白看着一盘金灿灿的炒饭，有些纳闷。
重清歌笑起来：“向师尊学的，您尝下好不好吃。”
蛋炒饭？
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俞悦白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小口，一股蟹黄的香味直扑入口腔。
“这是……”
“我特意到水里去捉的螃蟹，好吃吗？”重清歌的眼睛亮亮的。
俞悦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虽然自己可以不吃饭，但是有好吃的，也可以吃一些，但这个好像，太咸了。
看到俞悦白点头，重清歌欣喜若狂，从这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重清歌常常端上来一些黑暗级的料理，做得稀奇古怪的不说，颜色还五花八门，做成蓝色的饺子，做成绿色的包子，熬成黑色的汤，还有粘稠得像鼻涕一样的粥……
俞悦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是上仙，有不死之身，早就被毒死无数次了。
似乎，看到自己吃他做的东西，重清歌找到了乐趣，每天乐此不疲，吃不完的不好吃的就扔给小黑，看着小黑独自一人在吃着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俞悦白心底升起一种愧疚感，这小子，一祸害，就是祸害两个啊。
俞悦白喜静，小黑也不太爱说话，而重清歌似乎就变得叽叽喳喳起来，每天去书房睡觉之前，他都要缠着俞悦白给他讲个故事，然后，第二天早上帮俞悦白梳洗的时候，就会给俞悦白讲一个笑话。
很快，就到了残月时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