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祁邵琰的总共十多个人,面色都很阴沉,最为冷脸的还属琰王殿下。
林初晓乍看还以为谁得罪他了,若是为了祁慕南和丁七受伤的事情,应该也不至于愤懑成这样。
她回想一下,似乎许久都没见祁邵琰的脸阴沉成这个样子了。
走上前去,林初晓本来想要问两句线索相关的,可他愣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还煞有介事的站离了几步。
林初晓柳眉轻挑,嘿!祁铁蛋,你跟谁摆臭脸呢?
跟随的一名琰王军将几根白色长毛放在了陷阱旁的地面上,跟其余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无声退去。
陷阱旁,便只剩下琰王夫妇二人了。
林初晓好奇的拾起那看似是证据的白色长毛。
这是头发吗?还是胡须?
紧接着她想到了清潭法师,可是那老头无论头发还是胡须,都是花白色的,并没有这样纯白,思忖良久,都没见祁邵琰有动作,林初晓按住胸膛里的火,主动凑上去,“这是在山腰边找到的吗?”
祁邵琰仍旧冷着脸,不肯看她,沉默良久,只低声“嗯”了一句,算是给了她回应。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林初晓没工夫跟他斗智斗勇,捏着白毛沉思,“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总之,这个想法还不太确定,就像是搭建房子之前建造的地基,就连房子模型还没有,有的不过是个基础罢了。
“这件事情,跟清潭法师有关。”沉默半天的祁邵琰,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却毫无情绪。
林初晓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位祁铁蛋同学,对不待见的人,倒是经常用这样的口气交流。
“忍你很久了啊!我也累着呢,不想跟你吵架,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祁邵琰反倒是被她的这句话给激怒了,拎着林初晓的肩膀,将小人儿直接吊抵在几步远的树干上。
林初晓双脚陡然腾空,紧接着后背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震荡的内脏几乎要碎掉了,差点呕出一口血来,“祁铁蛋,你又想干嘛?”不悦的吼了出来,声音在树林之中盘旋,回音久久才消散。
祁邵琰拳头捏的死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猛地将她放下,长叹了一声,“我怀疑,这是拂尘上的毛。”且狩猎场四周,一应人的吃穿用中,也就只有清潭的拂尘符合这长毛的长度和质地了。
林初晓被点醒,可是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清潭设这个陷阱有什么目的。
“除非,是为了他的大徒弟。我的药箱丢了,当时在场的除了卫晴、我两个伤员之外,就剩下彭林一个,除了他,没有别人。”
林初晓来的路上还在回想,如果真是彭林下的手,那他从哪儿离开的帐篷呢?
她一直都是站在帐篷门口跟景仁帝对话的,那么多双眼睛,不可能看不到她身后的动静,那之后景仁帝就进入帐篷了,期间卫晴一直都在里面收拾器具,压根没有什么空挡。
“看来,只有一个人知道答案。”祁邵琰从林初晓手里夺过长毛,快速朝自己的马走去,脚下生风。
林初晓缓步跟着,觉得两只脚像是被人绑了千斤顶,沉重的跟什么似的。
祁邵琰已经飞身上马了,犹见到她刚走到陷阱和马的中间,但不是奔着他这匹马来的,而是奔着旁边的那匹闲着的。
琰王殿下头顶的火气噌的一声重燃了,他刚刚在半山腰找证据,亲眼看着林初晓被祁羡东的马驮着过来,虽然她的言行动作都时刻想要跟老八保持距离,但他就是心里不舒坦,很不舒坦!
抽剑出鞘,祁邵琰控制着缰绳让马到了林初晓的目标马匹旁边,手起剑落,直接斩断了拴马的绳子。
林初晓玉手纤纤,眼看着就要碰到绳子了,瞬间马儿高抬起前蹄,长嘶而去。
她徘徊在愤怒的边缘,双手掐着腰,面红耳赤,咆哮道,“祁铁蛋,老娘今天心情糟糕透了,别以为你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我就会顺从,老娘就算没有马,爬也能爬回狩猎场!”
她幼稚的一跺脚,明明很生气,但负气而去的样子,却越看越能暖化仁心。
祁邵琰被她那鬓边飞起的一小绺不听话的头发给逗乐了,打马缓慢靠近,跟在林初晓的身后。
她听到声音了,但就是倔强的不肯回头。
僵持了好一会儿,祁邵琰突然加速,路过她的时候,直接捞着腰肢将人搬到了自己跟前。
跟来时同样的姿势,只不过身后换了一个人。
林初晓还在调整呼吸,气未平,但被她揽着腰抱在怀里,吹着春日的冷风,渐渐就清醒了。
她猛然反应过来,悄悄回头,“你该不会是……看到祁羡东了吧?”
祁邵琰冷哼着昂了昂下颌,“那小子,今个废了!”
反应过来这厮竟然全程赌气,都只是在吃醋,林初晓哭笑不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乖乖的靠在他的胸膛里,一抬嘴,给了他硬朗下颌一个下颌吻。
祁邵琰十分满意,但仍憋着笑,就这样一个一路奔着,一个一路嬉笑,来到了景仁帝的帐篷前头。
将大致的调查过程说了一遍后,夫妇二人借了景仁帝的嘴,直接将清潭法师连同徒弟一起叫了过来。
只是,半刻钟之后,走入帐篷的就只有清潭和董兴两人。
一通行礼问安之后,清潭法师在景仁帝的下手处落座,并无拘谨。
“法师的另外一位高徒呢?”林初晓问。
清潭笑了笑,“贫道也不知,刚刚去帐篷里找,便没见着人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野了吧。”
“法师可去过九皇子出事儿的陷阱旁?”祁邵琰问道。
清潭法师一愣,“不曾,王爷为何会这样问呢?”
“法师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祁邵琰不答,反警告道。
清潭法师下意识看向董兴的方向,清了清嗓子,慎重道,“贫道自从来到猎场之后,除了有幸参与了陛下的盛典之外,就没有再外出过了,一直在自己的帐篷里。若不信,王爷可以去周遭盘问,守护在一旁的禁卫军们,皆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