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女士要轻拿轻放

“为什么要把怀表留下?”

夜色之中,两名辛苦一晚上的教团文职人员,终于是转身离开。

而几乎第一时间,阿米拉就看向雷金纳德,毫不掩饰自身不解。

“应该不用我提醒你那东西的重要性,除了安可,那几乎是我们调查至今的唯一收获,不止一个受害者表示见过它。”

“虽然本身看不出神奇,甚至里面那些内容也是难以理解,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塞给他,除了增加不可知危险,我看不出来有任何意义。”

“还是你觉得安可能找出什么秘密?如果真那么想,诚实一点儿交流不会更好吗?而不是这样的误导。”

“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了吗?”

阿米拉的措辞已经堪称严厉,但雷金纳德看她一眼,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如果那东西带在身上没有任何意义,又哪来的不可知风险?”

……

面对略显犀利的反问,阿米拉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不赞同再拿受害者继续冒险,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安可自己的冒险行为,我们可能会错失太多……”

说这话的时候,雷金纳德表情竟是有些唏嘘。

“我觉得,有些时候似乎应该跟这位安可先生学一学了。”

“学一个把这一切看做噩梦的人?”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沉默良久的阿米拉,终于打量着四周,沉声说道。

“至少他本人看上去很乐意,说不定就算随身携带什么都没发生,他一番研究后,也真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雷金纳德明显姿态坚决。

“这份乐意很大程度是偏见导致,对安可来说并不公平。”

可惜阿米拉明显没那么容易说服。

“我会在报告里都写清楚。”

“没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

雷金纳德缓缓摇头。

“都写清楚,不要遗漏掉任何内容,让他们自行做判断。”

……

有点儿意思。

作为争执的焦点,付前正对着打开的怀表后盖若有所思。

在这种类型的东西上刻字并不罕见,问题是这内容……

【……对女士要轻拿轻放……】

【……历经时光的摧残,稍经擦拭依旧光滑闪耀,这是她对自己最满意的一点……】

【……唯一遗憾的,被损毁的身躯,居然依旧没有得到弥补……】

名字、誓言、祝福,里面刻着任何一种,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可眼前能辨识出的这部分,画风实在过分独特了。

对女士轻拿轻放?

如果说这是一块女士怀表,好歹还算个解释,问题这内容看上去,好像是怀表女士啊?

细细地把内容看完,付前一时难忍吐槽之意。

虽然在画中世界的时候,并没有机会拆开看,但着实很难想象,时光巨龙之血的容器,里面会刻着这种东西。

再加上本身毫无超凡气息,刚才想多了,这东西只是现实噩梦同款的概率,似乎在直线上升。

但只是似乎,付前从不轻易把任何事情归于巧合。

从雷金纳德和阿米拉的对话里,可以确定怀表是一个月来,教团对画中世界的调查收获。

不止一个画中世界的受害者,表示对这东西有印象,在那段噩梦经历里见过它。

为什么?

一边把后盖重新装回去,付前一边很自然地回想起女爵当时对怀表的描述——教会圣物。

考虑到那个世界对于序列的追寻,既然是圣物,被众多人瞻仰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很多人知道它的不凡,也就顺理成章了。

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考虑到画中世界光序列就有七条,教会圣物明显不可能只有一个,其它的呢?

以教团的实力,外加众多数量提供信息的噩梦受害者,应该不会轻易遗漏什么。

但刚才两人的争执内容,却明显证实这是唯一一个收获了。

这又是为什么?

没找到?还是说其它的物品不够特殊——不够特殊。

跟其它好好保存着的圣物相比,这东西被女爵偷出来了。

而说起来,她刚好也是个女士……

付前似乎找到了思路。

既然如此,不妨剃刀一下,把也字去掉。

两个主体合并为一个,把女爵尝试带入那些文字里?

【对女爵要轻拿轻放……】

这说法可太怪了……但不急着否认的话,有一点却是变得不奇怪了——为什么只有这一件物品被找到?

为什么看上去只有它从噩梦里归来了?

思维飞转,付前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结论。

因为它不是件物品,它是一个人。

怀表跟雷森夫妇是同样性质,只不过是物品的外形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它跟其他受害者一样,又普通又特别。

……

现在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怀表会是女爵?

鉴于归类为不重要信息,付前花了不小的力气,才稍稍回想起女爵的脸。

以及自己从她府邸走人时,这位的状态。

当时的情况还是很明显的,连番受创,身体残废,奄奄一息,自己还帮她叫人,劝她安度晚年来着。

甚至说起来,最重的创伤还是来源于自己。

为了对付拿她当人质的神父,自己假装谈判,趁两人不备,直接无差别地来了一发时光之龙吐息——事实上怀表上刻的字里,还真的有“历经时光的摧残”这样的说法。

回忆着罪恶的杀俘行径,付前很快想到了一个发展——

女爵危在旦夕,当时被拆的怀表还在身上。

而后自己配合魔女,完成了为画中世界引入衰亡的过程。

这份变化的影响,或者是其它力量的帮助下,身体腐朽但意志并未消逝的女爵,把这件教会圣物,当成了最后的寄魂幡?

然后在噩梦之潮里,她同样作为一个做梦的主体,以身上刻字这种特别姿态“醒来”?

好像发现了这个完美世界的漏洞呢,果然有志愿者事竟成。

付前一时自夸一句。

在一路突破下限,最终尝试解读教团无法理解的谜题后,这怎么看都正常的现实,终于暴露出了点儿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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