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假如我能回收全部权限，编出一击就能将江东省的墨门全部消灭的命令，我也不会使用的。”
“因为，他们也不是自己想要成为这样的。我之前说过了吧，这种问题你思考一百年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听好了......如果没有出现朱武雄这个支配者，这个世界会按照原本预定的轨道前进。”
“到那时，建立起强大军队的江南省居民们一定会反过来入侵江东省，残忍地将那个国家的居民们全部杀害！”
卞凯谦那平静的声音渐渐变得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鞭打在李贤英的耳朵上。
“不管选择那一边，这个世界在最后必将是染满了鲜血。因为这个结果，才是身为佛的墨允想要得到的。我......我不承认这样的佛。我决不承认这样的结局。”
“因此......在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之后，我得到了唯一的结论。”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消灭朱武雄，恢复管理系统的权限......让整个创造世界，包括江南省和江东省，全部回归虚无。”
“回归.......虚无？”
李贤英机械地重复了一句之后，才迟钝地瞪大了双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将保存在灵魂的摇篮，也就是光立方集群里的所有灵魂全部删除。不管是江南省居民，还是江东省居民，一个不剩。”
卞凯谦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那带着稚气的脸庞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与觉悟，让李贤英一时哑口无言。
李贤英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想象他话语中指出的最终解决方案。
“那就是......也就是说，既然无法避免人们在经历了残酷痛苦之后再死去的结局，干脆在那之前让所有人安乐死还比较好？”
“安乐死？不，这个词并不准确。”
似乎是搜索了系统内部的数据库，卞凯谦在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上位世界的人有着和光立方不同的记录媒介，所以可能不大能理解。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其灵魂会在瞬间的操作中消灭。”
“他不会对此有任何知觉，就连蜡烛的火焰遇到风会有，直接消失无踪......不管怎样，这和杀人行为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这应该是他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才终于得出的结论吧。
从卞凯谦此刻的声音中，只能感觉出一种深刻的无奈与无力感。
“当然，最理想的结果，是将这个世界从墨允手中永远解放出来，演化出自己独特的历史。”
“只要花费上数百年的时间，要从江南省和江东省实现和平融合也并非不可能。”
“到那时......要从身为佛的墨允手中独立是多么希望渺茫的事情，你应该是最能理解的吧？”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李贤英咬着嘴唇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并不清楚，在现实世界中这个世界得以依存的巨大光立方集群到底是在华夏的什么地方。
然而理所当然的是，它与其附属的机器需要耗费大量的电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不可能实现彻底独立的。
而且更一步来说，墨允是不可能将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当作慈善事业来运营的。
自己的师父封老也说，墨允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统治整个华夏，在想一下这个世界里的人几乎不会违抗上级法，也就是说，墨允为了创造这个世界目的是为了组建自己的军队。
但是，这样子的话，即使卞凯谦恢复了全部权限，打开和外部的联络频道要求让创造世界独立，墨允这边也是不可能接受的。
是的，仔细来想，即使今后自己到达了中心大教堂的最顶层，和墨允取得了联络，他也极有可能不会让自己出来，可能还会让自己烟消云散也说不一定。
而且，对于墨允来说，所有的这个世界的人都只是单纯的实验对象，而且江南省地下世界本身就是在多次尝试之后的其中一个例子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居民如果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与独立，恐怕只有一个办法，和现实世界的人战斗。
之后的事情李贤英怎么想都只是自己吓自己，所以强行中断了思考，抬起头看着卞凯谦，僵硬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可能的。这个世界过于依赖外部的人类与能量，根本无法独立。”
“嗯......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放到砧板上等着挨刀的鱼。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自己跳出去然后等待窒息而死。”
卞凯谦的声音充满了悲观，但李贤英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点头同意。
“但是......我真的无法全盘接受。你认为与其痛苦地死去，那么还不如没有感觉的瞬间消失。你给的这个答案可能是正确的。但，我和这个世界的人已经有了太深的牵扯，让我无法接受这个正确的答案。”
在兴龙村以及金陵的自己亲切交流过的人的笑脸，如走马灯一般在李贤英脑内闪过。
李贤英当然不想见到他们被江东省的墨门集团残忍地杀害，但是就这样帮助卞凯谦消灭他们的灵魂，是否真的是唯一而且最好的办法呢？
他因为无法接受这突然推到自己面前的现实而咬起了嘴唇，卞凯谦则是平静地对他说道:
“李贤英啊，如果你能帮助我取回全部权限的话，那么在将这个世界消灭之前，我能够有限的实现你的愿望。”
“只要你说出想拯救的人的名字，我就不会删除他们的灵魂，而是改为将其冰冻保存起来。”
“之后只要你回到外部世界，保护好装有他们灵魂的光立方便可。只要控制在十个左右，那就是可以做到的。对你来说，即使这不是最好，却也是次好的选择了。”
“！”
这句出乎意料的话让李贤英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确实，光立方要保存信息是不需要电力的，那么只要将它们从集群中取出再安全保存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尽管会花一些时间，但只要知道墨允是如何创造的，就可以和他们再次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