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赢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后,双方都没买枪,仍然是手枪大战。匪徒又赢了一局。警察们的配合似乎有些乱,围观的人群里也渐渐有了议论的声音。难道MM战队坚持不下去了?
第三局开始后,匪徒们拿着AK各就各位开始防守。阿K拿着AK蹲在玻璃窗附近——这里是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视线最好的地方。他虽然拿的是AK,但用法仍然和狙没什么区别,仍然是远距离瞄射。
他在窗前晃来晃去,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看见哓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在这个晚上,在地球上的北京西雅图网吧里,他——阿K的命运正式改变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酸涩而甜蜜的感觉。可是这感觉的对象竟然是一个今晚才见到的,从来没说过话的MM。阿K有些感慨地想道:“也许这就是命运?”
他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哓哓。事实上,此人看到哓哓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了微微笑容。当然,哓哓也微笑了一下。只不过在这短暂的微笑后,哓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缴了他的枪。阿K仰面朝天到在地上,身上有四、五个手枪弹孔。
在他坠入冰冷死亡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即使他不溜号不走神,他对于突然出现的哓哓能否有足够快的反应力躲过她手枪的射杀也并无把握。哓哓的速度太快了。
哓哓被同伴顶上了窗台,她把AK留给了队长田楠,自己仍然拿着手枪悄悄前进(因为她们前两局一直输,没钱买枪)。在她悄悄摸到下一个出口时,王比德出现了。
此刻摆在哓哓面前有三条路:
1狈芰还击,争取杀掉王比德,以技术优势为队友扫清障碍。
2狈牌精确射击,以跑动为主,耗费王比德的子弹,同时等待同伴救援。
3毖杆偬右荩保全生命和战斗力,在和同伴集合后共同进攻。
在第1条选择里,由于哓哓的武器是手枪,王比德的武器是AK,如果对枪,哓哓的胜算不多。在第2条的选择里,哓哓几乎等于选择死亡。而她身后的田楠正在清扫另一个通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支援是未知数。但以队员的默契配合来看,田楠的补位应当不会太迟。在第3条选择里,哓哓能够顺利逃亡的几率取决于王比德的射击精度和速度。但以王比德的技术来看,哓哓能生还的希望不大。
王比德和哓哓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这三种选择双方已经在心里过了一遍,衡量过、计算过、相互刺探过了。
究竟该怎样选择?王比德微微一笑。无论怎样的选择,都绝对逃不出自己的射程吧。无论如何凭自己的枪法在对方是手枪的情况下失手,那是不可原谅的。他的枪已经瞄准了哓哓的头部,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他知道,哓哓就要出现在死亡名单上了。
究竟该怎样选择?哓哓微微一笑。无论怎样的选择,想逃出对方的枪口都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安心面对吧。人生许多事情不是能预料到的,也是无法改变的。既然这样的话,就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死去吧。
围观的人们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这个勇敢的姑娘就要死去了,可她依然像一个战士一样坚守自己的岗位。她不停地用手枪向敌人顽强地还击,并且脚步没有停止,始终冲向敌人。
稍微对战术明白点的旁观者立刻意识到,哓哓是希望通过实现近距离作战而削弱对方武器的优势。这是生命为代价的——哓哓冲到王比德面前的时候已经大量失血了。王比德掉转枪管,再次瞄准哓哓。这时,只要一枪就能打死哓哓了。令王比德惊奇的是,哓哓即使用手枪对射,依然打掉了他不少血。他再次微微一笑,这个姑娘,真不错。
然而他的微笑很快就凝固了。人群也发出了惊呼声,随后是一片寂静。这是西雅图网吧里少有的景象。
哓哓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喷在枪上,触目惊心的红色。
然而就在哓哓临死前,在王比德打出最后一发致命子弹的时候,哓哓冷静地扔掉了手枪。她拿出了唯一一颗带在身上的手雷,轻轻拉开了引信。
在那声手雷的爆炸声里,伴随了人们的惊呼声、王比德的诧异和迅速的逃逸。然后一切寂静了下来。
王比德的尸体倒在了哓哓身边。
随后赶到的血之花队员在哓哓尸体旁停留了片刻,随即拾起王比德的AK,继续冲锋。
她们赢了这局。在一片充满敬意的寂静中,血之花队员成功解救出了人质。
X档案队失去了开局的优势,重新陷入苦战。
就在X档案队重新陷入苦战的同时,西城仍然呆在惠惠家里。他一条鱼缸里的鱼一样,在房间游来游去。他越来越不能安坐在沙发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越来越烦躁。他隐隐意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他可能要失去后半生的幸福了。
惠惠一双聪明的大眼睛望着西城,仿佛窥破他的心事。可她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开始为西城煮面条。此刻的北京,窗外是忽明忽灭的黑夜。以前有次在长安街一起散步的时候,惠惠问过西城最喜欢吃什么。西城说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面条。那夜长安街的灯火多明亮啊,一点都不像以后的任何夜晚。那好像是和他唯一的一次散步吧,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吹了一路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