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入家门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当然,”孔松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个月来,洙邑生病的人格外多,不是风寒就是内热,着凉上火,咳嗽发烧,郎中的门口几乎天天都排着长队。

刘府里面除了她,新来的那个二兰和先前的秋小瓜,多少都有点身体不快,独刘煜昭健康非常。

早上,秋小瓜出门还专门买了点梨子回来,厨房里有之前剩下来的糖,他这会儿正在煮梨子水。

厨房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依旧忙活,锅子蒸着热腾的水汽儿,梨子尚未煮润,梨芯还是硬脆硬脆的。

贾青策往孔松月旁边一坐,“您请开口。”

其实,孔松月对皇宫并没有很了解,她常年待在漱州山里,消息很不畅通。

但对于刚才的话题,她恰巧有话可说,“祟冢你知道不?”

贾青策摇摇头,“没听过,是漱州的东西吗?”

“不是。”孔松月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邪祟在洙邑横行这么多天,按理说,贾青策不可能对祟冢一无所知。

但贾青策坚决摇头,急道:“你别看我,我是真不知道。”

瞧他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瞎话。

甫一思忖,孔松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膝盖,“是我忘了,在洙邑那玩意应该叫正祟。”

贾青策也跟着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那这个我知道的,正祟嘛。”

末了,他收起了笑,话锋一转,“可这似乎和皇宫没有半毛钱干系”。

“话不能这么说。”孔松月摇了摇食指,“祟冢,也就是正祟,它们的□□我也不知道会藏在哪里,但是依靠过往经验,推测出下一个邪祟祸点并不难。”

她伸出手指在积灰的青石板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一般只需要有两个位置就可以推测下一个祸点了,现在有这么多位置,可以说是更加省事了。”

在地上,她很快画出了洙邑的简单布局。

道路中间,星罗棋布着街坊商铺。

紧接着,她在出事的几个地方圈画标记。

邪祟出没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十次。

但只在最后这三次被伏杀。

孔松月依据贾青策先前的描述,在地板上找出了邪祟出现的所有方位。

贾青策脑袋凑了过来。

地上这几个地点看似毫不相干,但却被孔松月错位连了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他一瞬间觉得这图案有点眼熟,但皱着鼻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哪见过。

他这人好管闲事,一天到晚,到处去看去听去瞧,看见的东西太多,但大都只是留了个印象,全都没进脑子。

孔松月继续在地上画着,她将几个点连在了一起,又连出来几条线。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直到连接到皇宫。

贾青策霎时瞳孔一震,心跳骤乱。

他连忙眨了下眼睛,试探地问道:“这图案是……春钱坊?”

孔松月点点头。

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真正的目的在于几条交叉线的正中心。

几条交叉线的中心,意味着邪祟之祸的下一个发生地点,或者说最后一个发生地点——依然是太亘宫。

随着邪祟活动的不断变动,下一个发生地点也会随着线条变动而变动。

将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不同方向的十来个出事地点连接在一起,正中间的俨然是皇宫。

“可是皇宫已经出过事了。”

“但邪祟没有死光,所以下一次还会在皇宫。”

贾青策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

邪祟杀人的事,他一早就知道。早在邪祟出现之前就知道。

孔松曦曾经就提到过这个想法。但因为贾青策并不懂邪祟巫术之类的东西,孔松曦从来没有跟他细说过。

因此,他只能猜到这段时间突然出现的邪祟可能和孔松曦扯不开关系,也仅仅只能猜到这里,其他具体,他一概不知。

可孔松曦已死,死前的孔松曦和太后,约等于合作伙伴,虽然有一些分歧,彼此也无法说服对方,但贾青策能感受到,孔松曦对太后没有过分的恶意。

所以,邪祟按理说不应该继续为祸皇宫。

“怎么了?”见贾青策神色不对,孔松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贾青策恍然回神,眼神躲闪,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一切诉之于口。

他犹豫了一刻,想到这些都是孔松曦生前的事,死者生前事,如今也没必要再提。

他依然不相信,只觉得是孔松月算错了地方。

反正等邪祟彻底消失,孔松曦的一切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他提起了精神,心中确信自己的猜想,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心中的强压也顿时舒缓。

他佯装平静地咳了两声,双手交叉叠在胸前,胡诌道:“我是在想,太后不应该这么倒霉。”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太后虽然独断专权,但是她实实在在不是一个暴戾横行的人,反而爱民如子,对吧?”他把问题再次甩给了孔松月。

闻言,她托着下巴,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她尽可能地回忆着关于太后的事,但这样的记忆少之又少。

对于郑鸢,她听说过很多方面的传言。

夺权的,灭族的,专断的,说一不二的,以及离经叛道的。

如今,贾青策又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说她不是一个暴力横行的,而是一个爱民如子的。

最终,孔松月摇摇头,无力地摆手道:“我第一次来洙邑,对太后除了一知半解。”

“害!”贾青策早已料到她想不出结果,打着哈哈,准备把这件事就这么略过去了。

但却见孔松月忽然站起了身子,眼睛出神地盯着前面清灰的院墙。

这会儿还是早上,这间院子阳光落满,周遭都是清亮亮的。

“怎么了?”贾青策目光跟着她起身,而后又跟着她看向那堵墙。

但那只是一堵平平无奇的墙,并没有什么暗藏玄机。

贾青策打了一个哆嗦。

那堵墙确实什么也没有,她也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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