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梦成真

在图书馆要了一个放映室,又借到了‘江湖’的影像,罗真和一起的王耀就钻研录像去了。

灵能学校的图书馆和普通大学的主图书馆差不多大,学生却少了很多,所以不存在位置不够的情况。不过用于放灵界影像的放映室有限,往往需要预约——而罗真正好是一个日程有安排的,提前几天就预约了。

“‘江湖’的影像不少...周子平的?还行,我记得他是治安官序列?”驾轻就熟地弄好,王耀坐回到小沙发上:“你该不会也是治安官序列吧?”

罗真摇摇头,盯着播放器的视线没挪开:“我是半神序列,准确的说,是半神和机械师双序列,但半神序列的契合度更高。”

“半神啊...?”王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多说什么。

之前罗真对‘江湖’感兴趣,还来看相关的灵界影像,他就觉得她至少是格斗家大群了——所谓‘格斗家大群’,其实说的是半神、格斗家、治安官三序列。

灵能力者的九大序列根据相关性,被划为了三个大群,大群内的序列都有一些共通性,甚至一样的能力呢!不过这也不是说大群之外的序列就毫无关系了,这其实和序列所处的位置有关。九大序列三个大群,不是平行的直线,而是一个圆满的回环。

奥术师

机械师 律师

巫师 治安官

炼金术士 格斗家

战斗法师 半神

哪怕不是同一个大群,但在这个圈里位置相邻,也会有对方的一些特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用居中的序列代称大群,比如格斗家大群,格斗家序列就在治安官和半神中间。因为只有居中的序列是最‘纯粹’的,不受其他大群的‘污染’。

格斗家大群,看名字就知道了,正面战斗力是最强的,也大多只有这个大群的会主动选择去灵界‘江湖’。

‘江湖’指的不是一个箱庭,这灵界对多个箱庭的总结叫法。这些箱庭时间空间跨度极大。同样是去江湖,有人接触到的是塞上牛羊,有人看到的是江南流水,而且时间背景、人物也不一样。

但它们又是一脉相承的,不同的‘江湖’箱庭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节点。

随着灵能力者探索‘江湖’的次数增多,那里的历史人文也被现实世界这边的人总结得七七八八了,这也大大方便了要去‘江湖’的灵能力者。

不过即使是这样,‘江湖’依旧是很有难度的灵界箱庭。因为灵能力者去‘江湖’要做的事,都是围绕着武林江湖打转,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武林江湖!

能去‘江湖’的灵能力者基本是没入序列或序列九的,极少数可以让序列八去。而没入序列的灵能力者和普通人其实是一样的,至于序列九,虽然初步有了一些能力,但要对上武林高手,也多数没优势。

至于序列八,能让序列八去的,估计也是打天下第一高手那种级别的难度了。如果不是擅长战斗的格斗家大群,也难谈胜算!

所以王耀才会那么肯定罗真是格斗家大群。

“很少有人还没晋升序列就选‘江湖’的。”影像开始播放,王耀说了一句。他猜罗真本身就有点儿战斗力,这不奇怪,即使都是‘普通人’,也有人是弱鸡,一只鹅都打不过,而有人可以一个打几个呢。

说是这么说,王耀其实颇为欣赏罗真主动出击,选了‘江湖’这个困难的灵界箱庭。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总是选择最危险的——这也是他和带班老师之间的分歧。

“所以也很容易选到,只要报上去就可以。”罗真跟着说了一句。

灵能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肯定想尽可能选安全的灵界副本,但哪有那么多安全的?灵界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而且,那些车票、机票、船票就在那里,始终是要用掉的,如果不用掉,最后就是随机拉普通人进入灵界不算,更进一步还会侵蚀现实世界。

对应没有进入序列,以及低序列灵能力者的灵界副本,虽然也有一些天赋很低的灵能力者可以多去,但主要的消耗方式还是让灵能学校学生们上。

这样一来,当然就有了相对安全的灵界副本很热门,普通学生不一定报得上。而如果服从分配的话,又有可能会被安排到不适合自己的灵界箱庭的情况...罗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筛选出‘江湖’作为自己的灵界初尝试的(不算第一次黑车进灵界)。

“...而且,如果是‘清朝’‘民国’这个时间点,‘江湖’也不是很危险——”

大家早就总结出来了,在‘江湖’这个灵界副本里,越古早的时代,就越是高武。等到了清末民国,武林人士的战斗力虽然还是比当代的拳击手强得多,但已经是可以放在一个档位去看待的了。

“咦?他为什么...”罗真本来想说的打住了,因为影像上发生的事她不理解:“刚刚那场战斗是来真的吗?为什么会被伏击成功。”

治安官序列的这位周子平前辈,他这次灵界任务是在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追杀下,活到三天之后绝杀令结束。罗真不太明白,刚刚的伏击是怎么打成功的——影像不是录像,是灵能力者视角的记忆,所以罗真可以看到周子平看到的,听到他听见的。

没道理在周子平的视角察觉到的危机,他却疏忽了吧?

这也不是以有心算无心:都知道自己在被杀手组织追杀,应该是一直警惕着的吧?

王耀往后一靠,扬了扬眉——如果罗真是在现场,周子平察觉不到的危险她察觉到了,王耀不会觉得有问题。

天赋这种东西没办法说,有的人或许就是五感敏锐一些。而且半神序列本来就神叨叨的,就和格斗家序列哪怕不锻炼,没晋升序列前也有一副好身板一样,半神序列敏锐一些有什么奇怪的?

但以别人的视角发现别人没发现的东西,就算说周子平当时状态比较紧张,表现失常,这也挺少见的呢。

‘事后诸葛亮?觉得我行我上?’王耀这样考虑,但又觉得不像。然后转过来一想——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王耀上手把放映着的影像后退了几分钟,回到刚刚遇袭之前。一个呼吸间,属于格斗家的灵性回路,从他的心脏起,在身体里随着灵力游走而依次点亮。就像一条闪烁的银河,流水从源头奔流入海。

世界在他的感官里变得通透起来,所有看似无关的事,其中的关联性仿佛是掌上观纹。理清楚了仿佛交杂着的丝线一样的关联,未来的走向也就触手可及了——他‘看’到了影像里半分钟后的未来。

一个杀手从隐蔽的角落射出暗器,但这是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在看似安全的正面......

虽说真正的‘预言家’在巫师序列,但格斗家往往也善于‘预言’。因为战斗这种事,一大关键就是预测敌人的招数,战斗中‘看’到下一个瞬间的未来对格斗家稀松平常。而这种能力随着格斗家不断变强也会越来越强,据说最强的格斗家在‘预言’这件事上比巫师还准确。

而且不只是‘格斗家’,整个格斗家大群,多多少少都能做到类似的事情呢。

“半神...难道你还没进入序列,就会——不,不可能,就算是鹏城校那个,刚入学时也不可能。”王耀嘀咕了几句,最后不出所料的,还是有话直说。

“所以,你是靠什么判断的?”

罗真‘诶’了一下,几秒钟没说话,和王耀面面相觑,平时显得很聪明的那张脸孔居然看起来有点儿呆。

“判断有伏击?”罗真咽下了到嘴边的‘这不是一看就知道’,谨慎地说:“我只是带入了一下,那确实是个很好出手的机会,时间、地点都合适。这种情况下,等于是知道答案了推过程,能看出来的不对劲就多了。”

这个判断说起来很复杂,但对于身处其间的人,大概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复杂冗长的判断,被经验压缩了。

“...你很有经验?”王耀反问。

“不算...”罗真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这辈子的罗真确实没什么经验,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小女孩可没有真实的战斗经验。但上辈子的罗真,作为手游女主角的她有,无数个玩家养成她,走‘剑圣’线的也不少。

在那条线路里,她披荆斩棘、破魔祛妄,曾经一剑开山,剑身无坚不摧之下,顽石成齑粉。也曾经一剑断水,锋锐的剑气延绵不绝,于是江水也久久不合。

当然,那样的力量在现实世界没有实现的基础(或许未来随着序列不断上升可以),所以现在的罗真做不到‘剑圣’线罗真的百分之一。但一次次‘剑圣’养成线的经验全都还在!

即使因为是游戏世界,缺乏真实世界经验的那种扎实,更像是一个梦。可同一个梦做一千遍、一万遍、百万遍...假的也要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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