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128章徐之恒，这世上的事从……
会在这碰到徐之恒, 对阮妤而言算是一桩意料之的。
北羌战刚结束，这男人怎么会突然出在这？不清楚他是在军营碰到哥哥知晓她跟阮云舒掉包的，还是阮靖驰早些时候给他写信……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 人既然来，好生清楚便是。
她觉得她跟徐之恒彼此的情意都还没那么深。
就像她觉得徐之恒是不错的夫君, 而她对徐之恒而言, 应该也会是不错的妻子，这是基于两家庭和以后来看的, 而在这不错的前提下, 他们还有一层青梅竹马的关系, 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二人便显得更加合适。
但这与情爱无关。
只是——
阮妤微微蹙眉, 为什么徐之恒一直盯着霍青行看？是阮靖驰和他什么吗？可那眼看着不仅仅是在看一竞争对手, 倒像是……在看一位熟悉的故人。
故人……
阮妤因为脑中忽然闪过的这念头，情微变，难道徐之恒也跟她一样, 重生？
“阿妤？”霍青行也瞧见二楼那男人的注视, 他不喜欢这男人的目光，那目光中透『露』出来的熟悉让他觉得怪异且不舒服，但身边女人的异样很快就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看着阮妤微微有些发白的脸颊, 拧眉关切道：“你怎么？”
“……没。”
阮妤听到霍青行的声音，才算是回过。
她摇摇头，朝他『露』一笑，让他安心，次看向徐之恒的时候，她心中那些波动的情绪已消失殆尽, 就算徐之恒和她一样又如何？她朝霍青行一句，“是故人，我上去和他几句，你在这等我下。”
“真没？”霍青行还是有些担心，见阮妤笑着点头，便也没什么，“你上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好。”
阮妤颌首，又吩咐张平去准备一糕点，而后便敛心朝二楼徐之恒所在的厢房走去。她上去的时候，徐之恒已经回座，门着，阮妤刚到厢房前就看到目光一直看着头，亦或是望着她的徐之恒。
她看到男人压抑隐忍的情，两片嘴唇微张，似是想问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未吐『露』，只是看着他如往日那般笑道：“你来。”
阮妤点点头，走进去，想想，还是把门关上。
她径直落座，没有从前的迂回温和，直接问道：“你怎么来？”
徐之恒在阮妤上来的这一路猜测许多，不，应该在阮庭之那边听她的后，他就已经在猜测，他在猜她是不是和他一样，不然她怎么会选一条和前截然不同的路？而这种猜测在方才看到霍青行的时候彻底达到顶峰，至今，看着阮妤完全不同以往的态度和脾『性』，他已然确信……她和他一样。
徐之恒在战场所向披靡，又因为多一的经历，心『性』更是非比常人，可看着眼前的阮妤，他却想不出一丝办法。
他前把大魏早些年被占领的土地全部收复回来，又让番邦异族几十年不敢靠近大魏边防一步，虽然马革裹尸，倒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没想到闭上眼睛醒来居然又出在战场……他在短暂地震惊之后就想来找阮妤，他上辈子为国为，没有做过一桩不利于大魏的，唯一亏欠的只有阮妤。他希望这辈子可以和她重新始，在所有坏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可战让他没有办法在那时候回来，他也做不出为一己私欲弃下属和百姓不顾。
所以他只能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他的下属和父王都对他这次的“拼命”有些意，可他也顾不得什么，待战一结束就和父王告假，独自一人先回来。
他希望阮妤什么都不知道，他希望她只是选一上辈子不同的选择。
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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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她不仅知道，甚至还和前一样选择那男人。
为什么？
徐之恒不明白，他张想问，却发无从问起。
正逢阿福来送糕点，门被敲响，阮妤喊一声“进”，阿福便端着一盘蝴蝶酥进来……阿福把糕点拿过来的时候，阮妤一直在观察徐之恒的情，然瞧见他在看到那盘蝴蝶酥时眼中流『露』出的浓浓厌恶。
阮妤便确信自己所料不错，徐之恒真记得上辈子的。
“下去吧。”
她吩咐阿福，听人应声告退，这才重新看向眼前这男人。
他还盯着那盘蝴蝶酥，眼中流『露』出的厌恶藏都藏不住……徐之恒之所以会厌恶蝴蝶酥，源于阮云舒。当初他娶阮云舒非自愿，而是一日宴会时，她和忠义王妃还有徐氏瞧见他和阮云舒躺在一起，即使后徐之恒拼命解释，但情已成定局，他自然只能娶阮云舒。
只是最始所有人以至于徐之恒都以为是他那阵子借酒消愁喝醉才会如此。
是到很久以后，阮云舒身边的一侍女才揭『露』此，众人这才知晓阮云舒是在那蝴蝶酥里下『药』，自此之后，徐之恒便厌恶上这糕点。
“你猜到。”徐之恒，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
他连着许多日不曾歇息好，身体本就不适，但此时心中的不适和难过远超于身体的难受，他看着阮妤，一手抵在膝盖上，一手放在桌上，他的眼睛和霍青行长得有些类似，都是凤眸，平日不笑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冷清沉寂，让人害怕，实也如此，当他在军营教训起自己的下属时，无论多混不吝的男人到他面前都只会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而此时这双看着阮妤的眼睛却含着浓浓的悲伤和难过，他，“阿妤，你若想问，我必定知无不言，你其实用不着如此。”
阮妤听出他话中的难过，难得沉默一下，过一会才：“抱歉。”
然后也有些不知道该什么。
如是面对没有前记忆的徐之恒，她自可大方处之，她也相信徐之恒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但面对多一记忆的徐之恒，她的确是有些看不懂他做什么。
指腹磨着茶杯边缘，这是她一贯想的习惯。
徐之恒和她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这习惯，他抿抿唇，目光看向窗，这会已过饭点，但金香楼的客人还是有很多，可即使这么多人，他还是一眼就瞧见霍青行的身影……他也看着这边，与他目光相触时，怔怔，却没有回避，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他跟霍青行曾经同朝为官多年，后来又一起扶持豫王登基，不可谓是不熟。
这会两人沉默对视一会，最终还是徐之恒先转过头，看着阮妤，“你和他……在一起？”最后几字，他得尤其艰难。
“嗯。”
阮妤倒是没有隐瞒，点点头，承认道：“在一起。”
“……为什么？”徐之恒伸手想去握茶盏，却又怕自己不小心捏碎茶盏，只好把手放于膝上，紧紧按着自己的膝盖，而后抿唇看她，“你不是对他已经失望吗？为什么这一还选择和他在一起？”
他不明白。
上辈子阮妤对他失望，所以选择放弃他，后来对霍青行失望，所以直接选择和他和离。那为什么这辈子，霍青行可以，而他不行？
阮妤听到这问题，抚『摸』茶壁的动作一顿，却也没有沉默许久，她抬头看着徐之恒，“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他之，其余人都不可以。”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徐之恒溃不成军。
他脸上原本还挂着一点笑，此时那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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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就僵在灰败的脸上，他想扯唇，想让自己不那么难看，却根本无法，他只能看着阮妤，“阿妤还是那么会伤人。”
蛇打七寸，而他的阿妤从来都清楚什么话让他难过。
阮妤皱眉，看着他沉默一瞬，道：“我这次，非有意。”她只是实话实。
可这上之，实话从来都比谎言更令人难以接受。
徐之恒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看她一会，而后又看向一楼大厅的霍青行，忽然语气淡淡地道：“我听他在还只是一介书生，你，如我断他以后的路，如何？”
阮妤起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情猛地一变，手按在桌上就想起来，但也只是一瞬，她警戒的情绪又回归正常，她看着徐之恒，摇摇头，语气寻常，带着肯定，“不，你不会。”
徐之恒长睫微颤，他目光一点点转向阮妤，见她清澈的目光直视自己道：“我认识的徐之恒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刚才知晓他的情况后也只是猜测他做什么，却没有太过担心，她认识的徐之恒虽然也曾让她失望过，但究其本『性』，这男人始终和他的父亲一样，正直、坚毅，他是大魏赫赫有名的将军，不久之后，他还会和他的父亲一样，成为大魏的战，成为大魏边防顶天立地的一根擎天柱。
这样的徐之恒绝不会为一己私欲而做出这样的。
在她这样清澈纯粹目光的注视下，徐之恒一句话都不出来。
他看阮妤好一会，有些干涩的两片嘴唇微微蠕动，最终却什么都没，他只是抬手饮尽眼前的那杯茶，而后不发一言起身往走，快到门的时候，他忽然停步，转身回头，问阮妤，“阿妤，如那次，我选择站在你这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的声音发紧，身旁两只手也紧握成拳，他目光希冀看着阮妤，迫切想知道这答案。
可背对她坐着的女人沉默一会，还是转过头，和他道：“徐之恒，这上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如。”
“你连欺骗我下都不行吗？”
青年将军像是在玩笑，可唇角的笑却透着苦涩，他看到女垂下眼睫，听到她“抱歉”，到底舍不得她这般，徐之恒低笑一声，笑声里却全是苦涩，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微微垂落恰好遮住他眼中的寂寥和伤心，“我走。”
见她起身相送，他摇头，“不用送。”
着又和人道一句，“你哥哥应该过阵子就会回来，他很优秀，这次军功他拿得最多，父王已经请书于陛下嘉赏他。”
听到哥哥的，阮妤心情显见得好许多，脸上也带一点笑。
徐之恒看着她脸上从来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忽然觉得自己这点难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的，他醒来之时，想的原本就是这一好好对她，让她心，不像前那样一人孤寂地死在那座没有温度的北城。
如今她父母健在，又有好友和心上人，即使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他。
但只她好，就足够。
“对——”
他在临走前，想到一桩，最后同她一句，“那男人和庄家小姐没有什么，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他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一，你死之前，他为你放弃长安的高官厚禄，一心只想去凌安城做普通官员，和你在一起。”
“你死后，他为你孑然一身一辈子。”
他看着阮妤震惊的情，嘴唇微张却未往下，青年将军拿起门边的长枪，步子坚定地往走去，他红衣如火，软甲加身，挺拔的身影如一株永远不倒的常青树。
他没有和阮妤，后来孑然一身的其实不止霍青行一。
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