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楼酒局先入为主

顾颂看他那有些心事重重的表情,他信了,反正他来到大渊半月了他都没有到外面转悠过,心里很期待。

“到哪儿啊?”

“出了巷子口左转再走三条巷子就到,那里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里外黑白不分,什么人都有。”

白泓说到这里就很兴奋,他之前用他自个的银子不知道偷着来了几回呢。

今日,顾颂这小子穿的这么干净贵气,不出门给人看看着实辜负了他这副新鲜的皮囊。

两人因为肚子饿,也是顾颂的心头有期待。未时初就到达离白家走路不到一刻钟的馔香阁,白泓这合欢帽一戴,从背后是辨认不出来身份的。

他进门就往右穿堂里走,那边一个精瘦伙计穿的齐整戴平巾的。他往对方手里塞了银锭,对方低头一瞄那手心里沉甸甸的足银,笑嘻嘻地拉了了白泓到一边说话。

顾颂很讨厌这样的人,这号人就和凉州城里有些带粉头的青楼里一样,给了好,那就会说出粉头的动向。

白泓被这伙计牵手带上内楼梯,顾颂只好也跟着上楼去。

这二楼是有别于一楼的,厢房带有门台还有专属的一边一个守门的侍从,白泓眼睛瞟过那门口估计着宁潜必定就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内。

他摸一摸腰里的银子,这本来是打算到外面去看看买副好木料作个琴箱的,看那门口的小厮那必定又要花钱了。

他对那伙计轻声说:“好了,就这儿吧,谢了!”这伙计这样的必定也是店家的亲戚,伶俐的良民籍,还不能使唤对方。

这厢房就在雕花隔间的前方五步距离,菜点了也需要些时间才上来的,白泓带上顾颂起来挨着厢房门口一路逛过去。

让这小子好好地开开眼界,看看这里的食客们都是什么样的。

隔着结实的雕花围栏,这里还能朝下不经意地偷瞄一楼食客的嘴脸。

宁潜那么吝啬的人不会就坐在一楼用膳的,刚才伙计说他不确定这二楼厢房里有姓宁的客人,他们二楼都是满的位子。

伙计狡猾,那他不方便暴露身份那就只有挨个经过,注意查看了。

他记得曾经有个粉头在他光临此处时候说喜欢他,那他只好碰碰运气,屏息推开一间厢房门:“梅君啊,很冒昧来找你。你还好吗?”

顾颂感到纳闷,他怎么一副寻芳客的口气。

这厢房内幽暗,有人妖冶嗓音回复他:“梅君呀,她忙着呢!你待会儿找我吧,是不是啊,谢大人……”

白泓心口一跳,这不就是一找就找到了吗?他即可一副粗悍的嗓音:“失礼!走错了。”像个武夫一样地脚步沉重掩上门出来。

这门内不该是吃饭的地方吗?怎么连个烛台也不点?

顾颂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不可言语的隐秘行为的地方,膳食味道能闻见,不是膳食的味道也混合着脂粉味的花香。

既然斗胆推开了一间厢房,那么,白泓接着就推开隔壁的厢房门,站门口感觉到无人在内他即可拉着顾颂入内坐下。

“饿吧?忍着点,师兄有急事的,别出声啊!”白泓对顾颂低声耳语。

顾颂也看明白了,师兄是来探访情况的,没准就和他们乐署的谁有关。

“恩,听师兄的。”顾颂应着想着,他肚子咕咕地叫着,也希望白泓能听见了。

这厢房中间的板壁木料质感不好,听见令人羞涩的女子浪笑声:“这位宁大爷,您那相好的就在身边呢,怎么你不缠她偏偏来对我那个呀?”

果然,是宁潜的声音:“对,是爷我的相好,但我这相好是礼让给我们大人的,我们大人舒心了爷我就心里安乐!”

白泓一听见宁潜的声音就嗓子眼里倍感不适,他平日里那么吝啬,小妾据说就来自下九流的烟花,这样对待他自个的女人也是渣到绝了。

“好呀!那我这厢就为了宁爷,尽心地让大人欢喜。”隔壁间,另外一个女子颇感凄凉又无奈到神经质的应声。

“别呀!,宁潜你有话就说,这一路从都城到洛阳你跟着本官也辛劳了。”乐令谢大人的声音,一阵衣料大力摩擦的声音听出他的极力推辞。

这女人再好也是下属的,他虽为官也不算是清高到很洁身自好的份上,但还不至于要夺取别人心头好。

“就是白泓那小子,他目中无人啊,依仗着年轻也会的乐器多,家里又是开琴坊的老号。这样的小吏,大人就不觉得太有碍咱们太乐署的谦逊本色?”宁潜这一席话说的很随意,听起来是不经意地家常话。

这边,顾颂嘴角浮现一丝的认同,他这师兄的确就不是谦逊的人,这嗓音造作的老头话没有说错。

“咳!人不轻狂枉少年嘛,他别的方面还算是安分的。”乐令的话里透着他不想对白泓作何处置。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小子倒卖太乐署乐器样品为他们家琴坊的样品,那二十二弦的竖箜篌咱们才从南方获得,还是王上从内务上拨的银子呢。”

那二十二弦的箜篌是白家早就有了的,白泓气的捏紧了拳头,这老东西怎么会获知的?

乐令谢大人轻声叹息:“王上重视礼乐,说这是我大渊之根本,礼器乃国之颜面,还没有公开的礼器他胆敢拿去作坊内私自制作?”

他不知道这是宁潜的恶意诋毁和诬蔑,就听他这乐丞又说:“根据我大渊之礼器法典,民间擅自制造我王廷的礼器是要挖去双眼的。”

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他们白家这二十二弦的竖箜篌是白季旺的爹那会儿就有的,龟慈国那会儿都还没有人制作的,和南方人用十二把精制曲颈尺八换来的。

白泓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老乐丞心里歹毒成这样,这法典作为乐署的人,谁也都从那一本当中浏览过,那里会想到有一日谁的家人会因为这其中的一条而触犯法典被挖了眼睛的。

“潜,事出必定有原因的,这还需要王上和都城的尚书府彻查,想那白季旺也不是没有见识不懂得规矩之人。”

这边厢房里,白泓很快就起身开门走出去,顾颂只好也跟着他。

隔壁厢房内,蜡烛灯盏点上,其中两张面孔对于白泓来说极度地熟悉。

“大人,白泓刚巧无意路过了,就在隔壁厢房内用膳食的,真是无意得知有人心肠这么歹毒地曲意诬蔑我白家。”说着,白泓就单膝跪下面向乐令谢大人。

他凌厉目光扫过去,那宁潜老鼠眼睛闪躲起来,假装什么也没有说。

面对乐令大人还有两个妖娆的女人,宁潜扯开嗓子就骂:“你说你路过的,白泓你听到什么了?既然知道大人在此用膳,那你就不该惊扰了大人的雅兴。出去!即可出去。”他自从去了洛阳一趟回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谁了。

说着,连同顾颂也被宁潜对以锋利的眼刀子。

对于这号人,白泓也不急着解释,缓缓地起身端正地叉手凝视大乐令:“大人,属下刚巧是无意经过的,就坐在隔壁听闻有人将我白家祖上储藏的二十二弦竖箜篌,诬蔑说是仿制了王廷所珍藏的礼器。属下知道,大人您对礼器年份知无不尽,必定知道那物件是出自汉室宫廷器物,属下先祖一路东行之时巧遇汉室后裔以那箜篌换取我白氏所制的曲颈尺八。”

这大予乐令谢大人,其实也在之前有些厌烦宁潜,听白泓说的那句知无不尽,他在烛光中的脸上逐渐恢复自在,手松开女人的手腕:“也是本官忽略了,竟然你白家就有那器物,那咱们这次去洛阳结盟的礼乐大典,你白泓就该在仪仗中的。”

乐令大人竟然问起这个来了。

宁潜有些不自在了,他本来没有打算跟着去的,因为容纳不下这姓白的小子他才决定去的。当然,没有让他跟着也是他的作为。

顾颂站在白泓背后,看着眼前这一位须发斑白的大乐令,和自个逝世的父亲顾弘明相比,这仪态简直是天壤之别。父亲儒雅清俊似谪仙,这乐令就凡胎普通文人一个。

这时刻在馔香阁,那宁潜的相好梅君即可出声:“哎呀,这原来就是我家老爷同在乐署的大人哪!请坐,请入座!”

这么英俊洒脱的青年,怎么看都比她家老头顺眼,况且他家老头平日里都给她说了同在乐署的官吏,谁都得罪不得。

白泓拉着顾乘风一起,坐在相距大乐令三尺的对面,中间一张食案上茶水果子摆的细致。

“对,一同坐吧。”大乐令谢大人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情愿。

相比较大乐令,宁潜的脸色更是灰暗冷凋。他精心安排了这个局面是为了他以后的前程,他连没名分的小妾都带到人家身边奉献了讨好的。

他就坐在梅君的右边,狠狠地捏了女人柔嫩的臀部,女人忍耐住疼痛歪过脸狠狠地瞪了她男人,宁潜小指甲很长直接在女人手背上扎下去。“臭女人,谁要你多嘴的?”他把头靠上梅君的肩,看似暧昧地做些叮咛。

但这时候,对于大乐令谢大人来说,他整个心思都不好了,本来对于掀开这里的风月角落还略有好奇的。

忽然那地被白泓这小子一出现就坏了兴致,他推开右边梅君抚在他肚子上的手:“潜,我先离开了,你和白泓好好地说说那竖箜篌的事情。”他身子微微胖,刚才被梅君喂着吃了些肉。

待他这样推开梅君,梅君就不乐意了,一张脸庞上那对水眸掠过顾颂白泓直接就贴近了大乐令:“谢大人,您倒是说说呀,小女子梅君究竟是那里做不对了?”

白泓看在眼里,他鄙视宁潜对女人的难堪吃相。

“大人,下官那箜篌的事情不算很要紧,您在此时此刻别将兴致抛开了走啊!梅君姐的舞艺不俗的,让她舞一曲您再离开也不迟啊。”

大渊京城的这些士大夫们,谁不是怕被人将他颜面撕开呢?

宁潜即可急眼了,到那般折磨他的小妾,这即可搭话:“对,大人别急着离去,梅君她的喧腾舞也是城里拔尖的。”他得了机会,赶紧将小妾的技艺抬出来。

宁潜说着,就将谢大人的手抓过来放到春花的腰肢上:“哈哈哈,柳枝一样地软和。”

他花了银子将这女子从城南的佛寺里赎出来,然后租了小宅添置了胭脂衣裳,今日就是打算将这些胭脂衣裳钱都赚回来的。谢大人看着白泓,白泓捏了一下顾颂的手背,他嘴角浮动了但笑不大出来,这梅君在馔香阁里是个暗门子他是知道的。

“梅君姐,我们大人喜爱胡舞,你不妨就露一手吧。”他瞟一眼宁潜,想说他这一说也是帮他推举他的小妾不是,多个人推总是能抬高价值。

这梅君前几日在白泓来馔香阁还和他打招呼来着,此刻眸中晦涩渐渐匀出一丝感激,看着白泓怆然一笑,她腰肢上那两只重叠的老男人手松开了。

她从两个男人中间吃力地起身,她腰间缀了几颗红彤彤的玛瑙珠,沿着腰裙,网一样让人看得迷离。

她到门口唤来小厮带进来两名鼓手,里面大座上两名年长老男人,在她舞步开始目光期待,另外两名青年显得意兴阑珊。

白泓简单地对谢大人与宁潜介绍了顾颂,特意也说了他父亲是凉国前大乐令,这让宁潜目光阴沉了许久不说话,那谢大人倒是因此和白泓说起话来了。

“谢大人,您来赏舞,下次吩咐属下为您张罗可好?”白泓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一进来就捣了姓宁的阴谋,还认识他的小妾,干脆就让谢大人谢熙先对他感兴趣。

往后,他毕竟是年轻鲜活的小吏,他的操弄礼器技艺也不会比宁潜差到哪里去。

“大人刚回来都城,这一路上马车坐的颠簸到臀部不适,等乐署秋日祭奠大礼之前的月里,大人说了让你领头瑶琴,如何啊?”宁潜看着白泓企图先入为主,他凑近谢熙对白泓说这些的时候是施舍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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