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起案件是怎么传播出去的？”
“知不知道伊沙们在全网的追随者有多少，这件事情爆出去，那些吵得不可开交的人，舆论还有美国政府的公信力又怎怎么说？神盾局刚刚才和她们建立起合作！”
尼克·弗瑞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他平时很少发脾气，因为这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只能徒增压力和沟通成本。
但即便他现在暴跳如雷，也没能让周围其他人为之产生恐惧或者不适的情绪。
特工们一个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被这一点小脾气吓住。
于是办公室里展现出相当滑稽的一幕：领头大BOSS在上面大发脾气，但周围的下属都只是镇定抱臂看着他发疯。
这可能是最成功的解决方式，至少尼克·弗瑞在妈惹法克几声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安排后面的解决方式。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撑着桌子，办公室里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光头从头到后一捋自己光秃秃的秃头，愤愤的坐下。
“技术部门怎么说？”
希尔特工这次抱着文件夹上来。
“伊沙那边有实力强劲的技术人员，她们的能力不亚于神盾局和美国官方能掌控的实力。”
“这不是理由！”尼克·弗瑞压抑怒气，“神盾局内部可都是全国搜罗来的人才，他能干干干不了多的是人替他。”
希尔特工翻了个白眼：“对方的程序员攻破了斯塔克设下的防火墙，虽然是他四年前随手设的那个。”
光头局长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狠狠锤了下办公桌，又呼哧呼哧半天，又骂了一句妈惹法克。
“现在情况怎么样？”
“网上舆论并不乐观，不少追随伊沙的人觉得这是美国政//府的阴谋，那些偏激男性对女权的打压。伊沙公布了自己的教义，这吸引了一部分群体。”
“但同时，社会陷入了一部分恐慌，因为之前‘我是伊沙’的行动，社会各界风声鹤唳陷入了恐慌，伊沙们的暴行被展示，有些伊沙的受害者站出来，对他们罪行的审判重新开始……你知道把论罪方式交给舆论有多糟糕。”
“让技术部分控制舆论，找水军或者别的什么，实在不行就让服务器崩塌，人们需要冷静。”
尼克沉吟，而希尔特工翻了她今天的第三个白眼。
“她们已经在做了，现在要紧的是你需要什么舆论走向。”
这次光头局长沉吟的时间更久：“把罪犯交给法律，把暴行论罪判处，公开审判过程，但陪审团成员启用法律专业的学生。”
希尔点头，这和她预料的一样。
“got it，这可是个大工程，那些罪犯身后的资本可不是好惹的。”
“能比伊沙更难处理？”尼克·弗瑞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那可不一定。”玛丽·希尔意味深长，然后出去分配任务了。
尼克·弗瑞坐在办公室，安静了一会，毫无征兆的重复：“那可不一定。”
\”哈，FUCK AMERICA！\”
艾达和约克也在说这件事，她们坐在泽维尔学校操场旁边的长凳上，光秃秃的树枝上有冰霜化的水滴落。
约克看起来漫不经心，难得没有认真听别人说话。
不过艾达也完全能理解这个。
约克是之后很久才意识到艾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他扭头，女特工果然在安静的看着他，让他一阵羞窘和不好意思。
“抱歉，你刚刚说到哪里了，我……”
艾达打断他的自责：“没关系，说说你在想的事情吧。”
约克迟疑，然后女特工拍拍他的肩膀：“是因为托尼·斯塔克吧。”
女特工给了约克一个拥抱，后者的眼眶顿时有些酸涩，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苦恼。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斯塔克先生现在甚至不愿意和我多说话，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人了……”
斯塔克显然是在逃避，艾达对此心知肚明，甚至神盾局的很多特工都知道这个。
正好最近伊沙事件暴露，托尼为了逃避复仇者联盟其他人和约克的关心，甚至主动提出要给神盾局设计新的防火墙，最终检测的时候是用贾维斯模拟攻克，防火墙大获全胜，一时间不知道说斯塔克行还是不行。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何如？
不过这对托尼·斯塔克来说也是小意思，即便把神盾局的防火墙建设成世界第一，这也没能多花他多久时间。
于是不想回去面对队友和约克的托尼干脆躲去外太空，代表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共同研究氪星科技和地球保护，设计出自己的纳米技术战甲，还意图搭建复仇者联盟的外太空基地。
总之就是，除了不想喝其他人交流，他的效率简直要能让尼克·弗瑞痛哭流涕感动不已。
艾达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托尼·斯塔克让尼克弗瑞给他脱鞋，后者也会屁颠屁颠过去给对方上一场大保健，同时不断关心斯塔克的心情问他力道怎么样。
但约克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愁眉不展，说起自己上次去斯塔克先生家里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对方回家的事情。
“他现在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托尼·斯塔克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能应对这些的。”
她试着安慰对方，但后者还是红着眼睛反驳。
“但这样不对，那些乱说话的人应该对他道歉，他现在需要认可和爱。”
约克自从来到人类世界，大多数时候都像海绵一样学习，接受外界的信息，直到人类“应该”怎么做。
他表达观点，但反驳别人观点，坚定认可自己的行为逻辑，这件事大多数时候对他来说都是挑战性的。
但这件事不同。
他不清楚自己严重的感情有多充沛，难过、思念和担忧汇成河流，流动着激荡着拍在岸上，激流绽放成源源不绝地潮涌和浪花。
“他需要安慰，难过的人需要陪伴，放置和冷漠不应该是解决方式！”
他目光坚定，身后似乎燃起什么少年漫里的熊熊火焰，但他的目标并不是星辰大海，他的追求是自由和爱。
艾达沉默了，她眼前似乎闪回过很多东西，比如小黑屋和只有钢琴的钢琴房，比如母亲闹到学校强制老师让她参加家务课，比如粉色的围裙和永远难吃却无法拒绝的小熊饼干，比如一次次休克后强行脱敏的过敏源……
她想起被揪着头发惊醒的早晨，永远是“下次给你买”的无止尽承诺，担惊受怕盯着烧水壶，打扮成乖巧小孩和永远要做第一排。
她母亲痛恨家族，痛恨束缚住她的宗教和约泽尔神，和自己的家庭决裂才得以离开。
她痛恨艰苦教育和强行独立，痛恨“流泪是软弱”的斯巴达管理，痛恨自己的出生只是神迹的一环，痛恨被吹捧的女性苦难和日复一日直到死亡的未来。
所以她母亲将自己未完成的理想安置在艾达身上，但她自己并没能从痛恨的教育中解脱，她以斯巴达式教育让艾达温柔，以强迫和暴力让艾达去上家政课，她做的小熊饼干永远有奇怪的腥味，她给自己女儿规定了未来相夫教子的一生。
——就像她的母亲安排给她的为神奉献的一生一样，一眼望得到底。
艾达沉默片刻，认可约克的观点。
她开始鼓励约克去找斯塔克，哪怕是以强硬的方式，去破开对方封闭的口子，让对方直到有人支持和爱护他。
“在这之前，”艾达的声音有些生涩，她清了清嗓子，抓住胸前项链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
她意识不到脖颈间的疼痛，直到约克出声制止，她才发现自己脖颈被项链无意识勒出一条红痕.
眼前的男孩还在关切的看着他，艾达尽力收起情绪，把项链从脖颈上取下来递过去。
那是一个相当异域风情的项链，除了中间一个有无数奇异形状篆刻出的宝石之外，其他珠子大小材质和价值各异，有的是象牙，有的却只是塑料或者普通的石头。
串起来的是一根红绳，原本材质看不出来，但即便艾达随身带了这么久，这跟红绳摸起来依旧有些微微粗糙。
即便只是看到艾达之前的动作，约克也能意识到这根相连的贵重，但他并不直接拒绝或者接过，只是抬头看向艾达，等待一个解释。
“这是个护身符，”艾达笑得有些勉强，“幸运符，祝愿你这一路都顺利。”
没等约克拒绝，她继续说是自己的苦衷：“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不过也许你也能猜出来，我和她的关系不好，或者说，我很讨厌她，一直没法原谅她。”
“戴着这个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现在我想，也许是是时候放下这些爱恨了，我要大步往前走，要脱下束缚——抛这个项链也是其一。”
“如果他能带给你好运，那会是他最后的价值。”
艾达没等到约克的拒绝，手指还有些发抖，为对方戴上那个项链。
她扣了好几次都没扣好，差一点把项链摔下去，不过在项链形成闭环的一瞬间，她后背上的家族符文瞬间传来刺痛感。
她忍着痛看向约克清澈的眼睛，对上对方严重的鼓励时眼眶泛泪，她忍住，笑笑：
“我们都要坚定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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