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孙三姑娘的手段

谁都看得出来,公主的一番说辞是不想告诉众人何云莺的去向,偏孙婉宁给点破了。

孙婉香不信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做这种蠢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是故意的,她想要引导众人一起去找何云莺。

“孙四姑娘倒是个热心肠的。”公主冷冷瞥向她,笑意不达眼底。

“公主,何……何姑娘,她还哭着呢。”孙婉宁看起来有些紧张。

公主不再言语,一拂袖就带人去了厢房,路过孙婉宁身边时,瞥她的眼神如寒冰利刃。

在场的女眷们也都纷纷跟上,快到厢房外时,孙婉香才远远瞧见,不只是女眷,驸马也带着男宾到了此处,她瞧着公主的脸色更难看了。

厢房里传出的淫靡之声让众人都变了脸色,有几人在小声议论着。

“怎么会有人在此处白日宣淫,这成何体统呀。”

“就是那个何家姑娘吧,刚才孙婉宁不是说听见她在厢房里大哭。”

“啊?那她岂不是和魏……”

孙婉香坦然地听着这些议论,她清楚看出这些人瞥向她的目光,有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但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现在对魏崇旭已经半点也不在意。

隔着一段距离,她迎向一道灼热的目光,对着白渊亭微微点头致意。

“把门打开。”

公主吩咐嬷嬷去开门,而后令人诧异的一幕呈现在众人面前。

屋内屏风倒地,一男一女裹着薄被滚落在地,这场面就算众人不进门也什么都看见了。

魏崇旭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紧紧拥着低声抽泣的何云莺,上半身赤裸,背后有几道泛红的划痕,而何云莺因为被他挡着,又有薄被裹着,只是微露香肩。

有女眷惊呼出声,“天呐,何姑娘也太放肆了,一副清纯无害的做派,居然直接在公主府白日宣淫,她今日是来吊金龟婿的不成。”

刑部尚书家的吴公子与魏崇旭素来交好,皆是流连青楼酒肆的常客,何家刚搬来长安,他自然没听说过什么何姑娘,只以为又是魏崇旭近来新结识的相好,故而他调侃道,“魏兄真是好身手,这么大一张床都不够他施展的。”

周围几个平常一起玩闹的狐朋狗友顿时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些人平日里经常一起声色享乐、冶游狎妓,满口荤段子说惯了,此刻已经算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有所收敛了。

女眷们有些也跟着轻笑,似乎并未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有些则紧蹙眉头转过身去,却又不敢反驳。

两位嬷嬷把门关上,将众人隔绝在外,可是才没过多久,厢房里传出了何云莺声泪俱下的指控。

“我现在是没脸再活下去了!”

“你们拦住她。”

之后是一阵窸窸簌簌的响动,公主又问,“既然觉得难堪,为何要做这种自轻自贱的事?”

“我……我不知道,女使给我带路,然后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头晕,一醒来就在此处了。”

门微微推开一条缝,孙婉香看到何云莺已经收拾好衣裳跪在公主身前,脸上满是泪痕,魏崇旭则被薄被裹着躺在床上,也没个动静。

先前给何云莺带路的女使被带了进去,“回公主,何小姐说要去如厕,奴婢便带她去了净房,和她的贴身丫鬟在门口侯着,正巧遇见魏小公爷的随侍小厮来搭话,说是魏小公爷吃醉了酒头疼得厉害,自行去了厨房想要一碗醒酒汤,他没跟上,让奴婢给他指路,奴婢便走得远了些,此后再去净房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奴婢便进去寻人,可是净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奴婢就去回禀公主了。”

“哦?我这公主府是闹鬼了,青天白日,一个大活人,两双眼睛盯着,突然不见了。”

公主声音冷然,那丫鬟抱着她家小姐,低着头瑟瑟发抖,“女使姐姐所言句句属实,奴婢亦不敢欺瞒,我家小姐确实不见了。”

“她去指路,那你呢?”

丫鬟顿时吓得松开手,跪俯在地,冲着何云莺连连磕头,“小姐,奴婢有罪,不该被这偌大的公主府迷了眼,若不是奴婢走了神,您也不会遇上这种事。”

“那就是正巧碰上醉酒的魏公子将你抱至此处了,”公主叹息一声,“明知自己不胜酒力,为何还要贪杯?”

“不是的公主,我酒量很好的,而且方才我也只喝了两盏桃花酿便再没碰过酒水,出门前家中特意叮嘱我长安不像我们盛州小地方,规矩多,来赴宴要注意礼数,我今日本打算滴酒不沾的,那桃花酿若不是孙姐姐递给我的,我绝不会碰。”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弱,手抚着胸口,一脸惊恐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身子伤到了?”

“公主,公主,您要为我做主啊!”何云莺突然哭着膝行几步爬到公主脚下,抱着她的小腿。

公主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有话好好说,这样成何体统。”

一旁的嬷嬷将她拉开来。

“公主,我好冤啊,不是我贪杯醉酒,原是有人害我!”

“此话从何说起?”

“我在外头听过一些孙家姐妹的传闻,说是孙三姑娘因为不满妹妹先怀胎,亲自登门想退了这门亲事,但长辈们不肯,我初来乍到谁也不识,方才见孙三姑娘独自一人,便主动上前搭话,闲聊时她递给我一盏酒,后来席间又给了我一盏,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莫不是孙三姑娘在酒中动了什么手脚将我推给魏小公爷,又让这么多人撞见,这样她就可以如愿退亲了。”

何云莺越说越肯定,她突然起身冲外头奔去,口中还叫嚷着,“是不是你,你为何要害我?”

孙婉香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人,蹙紧了眉头,银霜也紧张地挡在她身前,若不是两个嬷嬷死死抓着她的胳膊,她就要扑上来了。

说是猜疑,这态度已然是给她定了罪。

“我说呢,她今日怎么待人家那么亲热,明明是初相识,又只是五品官家的女儿,这又是挽手同游,又是同席而坐的,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手段也太卑劣了。”

“就是啊,这可是女儿家的清誉,她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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