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五毒百灵丹

陆不言回到家后,与大家久别话重逢,闲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趣事。

转眼时近中午,他信步出了房门,想活动活动筋骨,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心中猛然一动,转身移步走向了退思小院,刚到月洞门时,便听到“地”字房中传来阵阵的杵臼声,走近一看,只见师父正在房中捣药。

东边三间靠山厢房,余良做了三块木牌,挂在了门上,并在上面分别写下“天”、“地”、“人”三字,以示区分。

余良所学甚杂,不但通晓武学与玄术,对于医药、用毒一门更是精通。

少年天资聪颖,对于师父的教导可谓一点就透,因他知道,无论是传统的功夫,还是对于经脉、法术的修炼,都需对医术有很深的研究,否则,终归只是门外汉,而不可能登堂入室,最终走向巅峰。

他是个有追求的人,凡事不做则已,要做就会全力以赴,把事情做到极致!

通过前一阶段的学习,与余良的倾囊相授,他可谓是获益良多,对于医术的认知也有了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医药密不可分,若要学医,则需识药。

《致命别录》与《陆公本草》里对很多草药都有诸多翔实的记载与阐述,也论述了很多采药、制药、用药的讲究与规矩、忌讳……

药分上中下三品,共有三百六十五种,以应周天之数。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之法。

不要以为会了这些就够了,还要能够有一手好字,二会双簧,三指按脉,四季衣裳。

一手好字,大夫无论是坐堂还是出诊,都是需要给病人开药方的,这酒要求学医者要有一定的书法の功底,不但字迹要书写工整,还要有一定的书底子,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学修养与底蕴,对于医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是很难完全领会理解的。

所以,也有医家出自儒家一说。

二会双簧,学医所要学习、记忆的东西太多了,《汤头歌诀》、《药性赋》、《紫虚脉诀》、《素问》、《甲乙经》、《难经》……以上只是汤药之类的书籍,还有针灸、禁咒、符印和导引医疗五法。

这些都要倒背如流,就象演双簧一样。

三指按脉,《古今医统》把大夫看病分为望闻问切四诊法,讲究的是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

虽然脉诊排在最末,但对疾病的诊断却是至关重要的。

四季衣裳,此处的四季衣裳应该分开来理解,一年有四季,不同的季节人会生不同的病,另外在诊治的时候,要能够审时度势灵活运用,根据病人体质的强弱、男女有别、春夏秋冬不同时令的特点而灵活用药。

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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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少年越觉得自己会的太少太少!

陆不言静静地站了一会,见余良一直低头忙活,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这是制的什么药?”

“五毒百灵丹。”余良辨声识人,头也不抬道。

其实,早在陆不言刚进院子时,他便早已知晓,经过多年潜伏暗杀的修炼,使得他的六感较之常人尤为敏锐,百步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脱他的感应。

“五毒百灵丹?”陆不言疑惑道:“这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余良终于停下手中的药杵,抬头看了他一眼,傲然道:“这五毒百灵丹,乃是为师经过多年的苦心琢磨,才配制出来的独家秘方,关于是毒药还是解药,这就要看你如何去用了,若辅以不同的配方,它至少可以配制出不下三十种不同症状的毒药来,同理,亦可解百毒。”

少年听了这话,不由对他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牛波一!”

过了一会,他又道:“师父,有句话不知您听说过没有,我觉得说得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什么话?”余良一脸的好奇。

“装の逼の者,雷必劈之!”少年一字一顿道。

“臭小子,找打!”话音未落,只见余良手中的药杵“嗖”的一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而妖冶的弧线,贴着少年笔直挺拔的鼻尖一闪而过,一股凌厉的劲风迫的他不由后退了好几步,额前也吓出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好险!

“师父,我这是和您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带扣眼珠子的?”少年惊魂未定,带着哭腔道。

“哼!”余良冷冷地背转身去,拿着刚才旋转而归的药杵继续制药。

“师父,我错了,您的胸怀比草原还宽广,至少能跑开一万匹马,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给我讲讲呗!”少年对余良大吹法螺,施展马屁神功。

其实,余良刚才只不过是给他点颜色而已,再说,他也舍不得真打!

自己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不着调,有点犯二,自然不会和他真去计较。

“五毒百灵丹是用雪梵山的七步血灵蚕,黑石の戈壁的碧首金尾蝎,东海仙谷的断魂乌藤莲,南疆雪岭的万年铁頄蛇,青城亡川的牤牛血蛊蟾共五味毒物,另以古墓姹女为引,前后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余良显得颇为自得,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

见他有些目瞪口呆,余良又道:“服了五毒百灵丹的人,一日之内就会武功全失,经脉逆流,胡思乱想而至走火入魔,最后,全身血管爆裂而亡,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

噫!这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

入夜,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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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言有大半年没和家人团聚了,为此,母亲庄氏对他一直是牵肠挂肚,多次催促陆之义让儿子早日归家,以解相思之苦,但是,因陆不言一直在冥思闭关,一直未能如愿。

前几日,听说儿子终于出关了,她高兴地一夜没合眼。

其实,对她来说,儿子功夫如何,又是什么觉醒地脉,天脉的,她对那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只盼望着儿子生龙活虎,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陆家自五世祖陆慎文辞官退隐之后,曾立下家训,陆家后世儿孙,只许耕读经商,不许出仕为官,若有违者,不许进祠堂,死后不许入祖坟……家里的生意又有人在专门打理,更无需为衣食生计操心,只盼着他快些长大,娶妻生子,为陆家开枝散叶,到那时,她自会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早早就吩咐下人们扫榻以待,今天她更是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儿子喜欢吃的菜。

暮春的天色黑的晚了些,但仆妇们早早就点起了灯火,一时间厅内被照得烛火通明,恍若白昼一般,厅间摆上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桌子四周坐了七个人。

余良作为西席,坐在了上首。

自叔父陆之信去世后,叔母孙氏便一直郁郁寡欢,终日愁眉不展,一般的家宴也极少参加,只自己躲在房中,参禅礼佛,极少与人交往,但今日不同以往,半年多没见的侄儿今天回家了,她也一扫愁眉,与庄氏相邻而坐。

席间陆非嫣偎坐在庄氏与孙氏的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庄氏耐心地夹菜喂她。

陆不言与堂弟路不辞坐在下首相陪。

陆之义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到齐了,他心情也很高兴,陆家终于破天荒的出了一位觉醒地脉的修行者,他感觉以前种种的不顺与怪异,或许在儿子身上会被打破,被终结!

要知道,觉醒地脉可是几代人的心愿,却一直遗憾无果,而今,儿子终于圆了这个梦!

他向余良举杯道:“言儿这孩子生性顽劣,自幼多不服管教,没少惹大人生气,让劳先生费心了,不过,他侥幸能有今日之小成,还是多亏了先生教导有方,在下敬五长老一杯。”

“东翁客气,在下愧不敢当!”余良拱手道:“承蒙东翁看得起,让我收了一个中意的弟子,按理说,我应该多谢东翁才是!”

陆不言笑道:“您二位都别客气了,照这样谦让下去,咱们这饭还怎么吃?不如咱们大家都一起举杯,至于为什么,都在酒里啦!你们说,怎么样啊?”

陆非嫣拍手咯咯笑道:“好呀好呀!”转头对庄氏道:“娘,我也要喝酒!”

庄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嫣嫣还小,等长大了再喝,来,咱们吃肉肉,唔……嫣嫣真乖!”

席间被这哥妹俩这一搅合,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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