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佳依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哼,她有太妃护着,看谁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膝行到临千初的身边抱着她的腿,哭的梨花带雨,“王妃嫂嫂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佳依的错,你要怪就怪佳依吧,和义母没有关系,王妃嫂嫂若是心中还有怒气,那就打佳依一顿,佳依认打认罚……”
怡太妃一脸的心疼,对着燕少淳到:“你看佳依多么善解人意,不像是某人,简直就是……”
临千初心里非常清楚她们打的什么主意,想要以退为进?
呵,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配合。
“诸葛佳依,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生的,可你怎么不安生都好,唯独不该来招惹我!”
“临千初你做什么?快,放开佳依。”怡太妃怎么也没有想到临千初竟是个生猛的。
不等怡太妃说完,临千初弯腰一把捏住了诸葛佳依的脸颊,双手如钳,迫使诸葛佳依不得不随着她的力度站起身。
没办法,太痛了,在临千初那犀利的目光下,她心里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说着,她已经捏住了诸葛佳依的脖子。
极致的窒息感令诸葛佳依意识到了临千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哪里还顾得上做戏,危及生命的恐慌令她不顾体面的挣扎起来。
她都亲自来了,她不但不顺势而为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还不依不饶,心中不喜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临千初冷笑一声,“本王妃处事原则一向是言出必行,既然东西是从她的院子里搜出来的,那就容不得抵赖!”
然而她们连临千初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被临千初给踹的惊呼连连的往后退去。
有的捂着腹部,有的捂住腿脚的,均是满脸痛苦之色。
这下怡太妃也急了,连仪态都顾不上了,面色一紧,“快,快拉开她……”
身边的仆妇们如梦方醒,呼啦的上前去拉扯。
燕少淳唇瓣紧抿着,眸色也是布满了冷意,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一切都是母妃为了算计临千初的。
可被人家反算计回去,母妃想要他说什么?
怡太妃气的身子直哆嗦,手指颤抖的指着临千初,“反了,反了……”
转而面色通红的指着燕少淳,“你,你就准备这样看着吗?”
为何总要这么无休止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吗?
怡太妃眼见儿子不为所动,一咬牙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少淳,别忘记佳依可是诸葛家现下所剩下唯一的孤女了,她父兄可是为你而死的!”
难道要他跟着她们一起来欺人家吗?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母妃……”
燕少淳出于本能的唤了一声,就算明知母妃有可能是装的,可他无法做到冷漠不理。
眼见着燕少淳周身散发着冰凉彻骨的寒意,怡太妃心里一跳,眼一翻竟然晕死了过去。
锦嬷嬷一叠声的呼唤,“太妃太妃……”
临千初和秋吟不紧不慢的往自己院落里走去。
“王妃您这样与太妃撕破脸,以后……”秋吟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提醒。
临千初看着眼前乱成的一团,眸色闪了闪,在诸葛佳依眼看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之时,一把将人甩了出去,转身便走。
夜路昏暗,却不及背后那道仿佛窥视人心的眸子来的晦暗难辨。
回去的时候,整个院落冷冷清清的。
可临千初却觉得刚刚好。
临千初冷嗤了一声,“我就算伏低做小,忍辱负重,难道太妃就会和我相安无事了?”
呵,明知不可能的事,她为何要委屈自己?
这次能在诸葛佳依那里找到小人,就是她帮忙办的,她没有问如何放到诸葛佳依的房里的,因为她只要结果。
与其说是信任她,不如说对她的一种考验。
在现代的多年里,她习惯了独行独往一个人,人多她反而觉得麻烦。
至于没有赶走秋吟,全是因她不会给自己拖后腿,为人还细心,做事利落,还有点本事。
她在意的从来都只有结果。
至于怡太妃和诸葛佳依栽赃她,她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局可以说一箭双雕吧。
就算没有从诸葛佳依的房里搜出什么来,她也对她有了了解。
要想真正试探一个人,代价多少总是要付出一些的。
怡太妃此时真就不痛快,之前,她原本就是装晕的,被送回来后,咬牙切齿的就咒骂起临千初。
骂了一阵子后,就开始骂自己人,“这些个废物,废物,佳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只在哀家面前阿谀谄媚倒是驾轻就熟……”
进房点了烛火,发现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必被明嬷嬷收拾利落的。
只要对手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等燕少淳进来的时候,看到太妃睡的正熟。
他身子僵硬的站在榻前,眸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锦嬷嬷连忙劝,“太妃,想必王爷马上就要过来了,您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怡太妃感觉头抽痛起来,闭眼扶着额头道:“少淳好不容易和哀家亲近了一些,只能……”
锦嬷嬷心头一颤,后面相好的话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再不是那个记忆中任何事都写在脸上的少年了。
片刻,锦嬷嬷才进来,很是局促不安,强笑道:“昏迷又是烟熏的,好不容易醒了,又惊又怒的,可是苦了太妃娘娘了,这好不容易睡着……”
燕少淳猛的看向锦嬷嬷,灯火下,身姿挺拔的男子眸光锋锐如刀。
那妇人失魂落魄的如一个木偶一般,没有哭求,也没有挣扎,任由侍卫拖着离开了。
燕少淳将眸光缓缓地转向缩着脖子装鹌鹑的馨柔,眸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淡声道:“你,以下犯上,理应同罪,将你遣送回太后宫中,但本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抽你十鞭,以儆效尤,你可服?”
就在锦嬷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的瞬间,燕少淳转身出了屋子,到了外面,一指那妇人,“带去刑房鞭刑二十,将她及全家都赶出王府,永远不得踏入一步。”
成风一挥手,两名侍卫冷漠的上前拖着人就走。
况且,像她这般身份,若是真的被赶出府,或者送回到宫里,等待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不用侍卫来提,馨柔逃也似的离开了荣华堂的院子。
“服,服,谢殿下,妾……”馨柔差点没哭出声来。
有一个二十鞭子被赶出府的妇人在前,馨柔哪里会不服?
诸葛佳依之前还辩解,此时垂着眼堆坐在地上,眼看着馨柔走了,她不哭不闹哑着声道:“义兄,是佳依给你添麻烦了,佳依愿意接受一切处置,就是将佳依赶出府邸,佳依也是理解义兄的,义兄不用顾忌父兄,父兄虽然是为殿下而死,但他们虽死犹荣,心甘情愿的,佳依亦是如此。”
“你回去闭门思过吧……”燕少淳说完便拂袖而去。
娘哎,燕王虽诱人,可也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敢对燕王有非分之想了,简直就不是男人。
然而,燕少淳再看向诸葛佳依的时候,眸色里阴晴不定起来……
在义兄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你永远都望尘莫及!
她缓缓地摸着还生痛的脖颈,目光里凝着恶毒的光芒,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般看着临千初住处的方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看着燕少淳远去的背影,诸葛佳依唇角勾出一个缠绵的笑意。
临千初,就算你反击成功了又如何?
眼下也住了三人,原本明嬷嬷让她收拾一间出来自己住的。
可秋吟不愿意,非要和她挤一间,明嬷嬷笑骂一句作罢了。
这次是她大意,才让临千初钻了空子,下次……
伴月小筑里院子虽说不大,可加起来也足有七八间的房间。
明嬷嬷和秋吟一边铺着褥子一边问道:“王妃房里的炭盆加足了炭火没有?”
“加了。”秋吟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本来,临千初和她说不用她回来了,她也可以顺势留在重华苑的。
可也不知道则怎么的,她竟然觉得在王妃身边十分的自在,所以她求了燕王,这才由原来的暂时性到现在的正式。
明嬷嬷抻过被子满脸忧心忡忡,烛火下,她脸上的褶皱都深了些,“王爷夹在中间也是够为难的……”
秋吟抬眼,“王妃不动,只会被动。”
“王妃喜欢榻边放上一盆水,你放了吗?”
“放了。”
秋吟原本准备上炕的动作一顿,转身提了灯笼就推门出去了。
一看,竟然是王爷和成风,她身子僵滞了下,“王爷……”
明嬷嬷点头赞同,“谁说不是,王妃的性子又是个刚烈的,眼睛里也揉不得沙子……”
她没说的是,太妃这次怕是彻底容不得王妃了,否则也不会这般不计后果。
“放手!”秋吟的声音很是生硬。
成风悻悻的松了手,还是小声道:“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你别掺和,我也是为你好。”
“没你的事了,回去歇了吧。”燕少淳从她手中接过灯笼直接就进了黑漆漆的正房。
秋吟的眉毛动了动,想要上前,却被成风一下拉住,压低了声音道:“你进去做什么?”
秋吟看着从正方窗子里透出昏黄的光,到底还是听了成风的话,没有闯进去。
临千初都已经宽衣解带的睡下了,她以为怎么也会明天早上才会有消息,没想到燕少淳这么晚了还过来。
但过来就过来,难道不应该先敲门吗?
心里唾弃,但她还是起身将被子往肩头一裹,打了个哈欠,带着有些困倦的鼻音道:“王爷来此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