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大周已历十一帝,传世两百余年,繁华不再,经前周灵帝、周幽帝二帝乱周,天下纷乱,原本完整的大周四分五裂。
北军主将率兵反叛,自立为帝,国号燕。
南州州牧响应叛周,自立为帝,国号楚。
交州刺史起义,自立为帝,国号吴,世人多称南吴。
鄞州为前朝秦后裔,两百余年,大周十一帝无一人收复。
自此,天下十三州,大周得九州,另有庚州,临州,严州三镇刺史不听周帝之命,多是割据诸侯。
周帝控有实权的是青,定、彦、盎、江、宜六州。
幽帝被废,幽帝无子,重臣刘叔云保周元帝之曾孙,汉王之嫡子为帝,年号建威,建威帝仁厚爱民,励精图治,大周中兴于此始。
正阳殿中,一身龙袍的建威帝周子安看着眼前一堆奏折发愁,刘叔云重病归乡,手下竟无能臣可用,御史大夫狄勤终日弹劾度日,侍中侍郎等人更是无所事事,天天就知何地发生水旱灾,需要朝廷拨款安民,周子安明知他们把一半的银两装进自己的口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将他们全部下天牢,这朝廷不仅空缺,还会得罪了关中世族。
他把希望寄予镇阳卫,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镇阳卫为他打听大周乃至天下各国的名仕。
正想着。太监王保的声音打断了他。
“圣上,镇阳卫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
一身锦衣的统领李疏走进大殿,作揖行礼
“臣李疏拜见圣上。”
周子安右手扶额,大拇指按压着太阳穴缓解着压力。
“免礼”
疲惫的声音询问着:“爱卿可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
说起求贤他就来气,发布求贤令,一群没有本事,空口无凭的书生一大把。让关中世族举荐更靠不住,他知道那些真有本事的喜欢主子找他们,而不是他们来找主子,更何况还是这样四分五裂的大周。
他需要的是三顾,不,只要有真本事的人,他几百顾都毫无关系。对于他来说,如何治理这大周对他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一个忠臣,更需要一个能臣,一个能让他安心的能臣。
“圣上,齐县西北二十里有一地,名叫临河,临河有一名仕,齐县名家上官先生曾称赞他好比麒麟,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与前朝重臣糜彬不分上下。”
糜彬,秦时相国,凭自己的能力辅佐秦皇扫灭叛乱,治贪官,整吏治,外征三族献计灭国,为人宽厚,勤俭爱民,世人皆言如此人者,当此一时,其所出计画,皆考古校今,奇秘长远,策先定於内,功后成於外。
周天子沉思的模样,显然是不太相信。
“王保,速备行李!”但他还是决定一探究竟。颁发一道圣旨称病不朝便朝齐县出发。
这大周长安人声鼎沸,虽然大周四分五裂,上下混乱,这长安在建威帝的治理之下也是繁华的各地不能比的。
一行人行色匆匆,不看不理任何小贩的叫卖,直奔京城平南门。
半月后,齐县街头上,一行人游荡着,衣着华贵,一瞧就是京城中人,正是周天子一行人。
这齐县县官不理政事,这街头也是荒凉的无几家商贩,多是卖蔬菜,卖柴的农民。
王保瞧着街头有一家客栈,指着便说:“圣…公子,这酒家倒是看起好些,不妨住宿一晚,明日再寻那麒麟子。”
这周子安不理会他,背着手,直往齐县西北走。
“李统领,这麒麟子何处,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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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见了齐县街头,一路多尸骨。天灾之时,怕是少不了易子而食。
一行人直出齐县西北十余里,一间茅屋显得格外显眼。
一个醉酒的人在门口坐着,手抱着酒壶,酒湿了他衣衫。
嘴里还念叨。“醉酒游大周,小酒洒江山,远瞧盛世如画,近看腐蛆食肉尔!”
周子安闻此言,觉得有些意思,站住了脚,走近此人。一身酒味,眼睛扑朔迷离。
周子安示意李统领和王保退下。
“闻兄台一言,这大周蛆入脏腑,无药可救矣?”
醉酒的男子笑了起来。
“非无药可救,需猛药也。殊、殊不知…嗝!殊不知鸟入林需木成林,鱼入海需江河成?”
周子安笑了一下,坐在他旁边。
“某愿闻其详。”
“民论国事当杀头不知否?虽汝为天子,吾仍、平民…若是一、言未和,身后这几人怕是提刀而上了…”说罢男子笑了起来。
“汝知朕为天子?”听到他的话,周子安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荒郊野外…衣着华贵,齐县西北,有才麒麟子…身环护卫,有一宦官,非天家人乎?哈哈哈…”
皇帝正了脸色,诚恳说道:“先生既然知朕是天子,这猛药的药方可授于我?”
“圣上不是自有药方了吗?这麒麟子便是,麒麟子之后几味猛药自然会在寻得麒麟子后出现…”
周子安寻思良久,还是拱手作揖。
“朕不才,愿做明君,欲请先生出山,先生万不可推辞。”
“哈哈哈…吾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胜任君之托。”
“蒙先生不弃,朕愿拜先生为师。”
如此求贤态度倒是令男子愣了神。笑了一下,男子还是摆摆手,“吾闲云野鹤惯了,入这官场怕也是羁鸟念林,不能一心为圣上做事。”说罢起身便摇摇晃晃走了。
王保大喝:“大胆!圣上是何人?如此礼贤下士?你不思皇恩?”
周子安眼神一盯,盯得王保冷汗频出。
这天子也只能叹息:“怀才皆此,愿不为他人所用。”
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周子安也只能叹息。
待男子走得看不清了,一行人就直奔西北而去。
西北有一座高山,山上一阁楼。
李疏拱手作揖对周子安说:“圣上,这山上便是麒麟子的住所了。”
快到山顶是一片竹林,竹林道盘而长,刚出竹林道有一大牌子,“仅许一人而进。”
周子安连忙正衣冠,让王保等人在外面等着。
走进院子,空无一人。
周子安见门上有字,走近细看。
“来人入阁,阁中有桌,桌上一信,细阅。”
周子安推门入阁,一面墙上是书架,让人觉得有趣的事书架上没有书,地上的铁盆是一堆灰烬。
桌子上面是冷冷清清的一封信。周子安打量一番,拆开信封。
一看开头,周子安笑了下,因为开头便是“圣上亲启。”
“圣上亲启,蒙圣上厚恩,亲顾此阁,草民感圣恩。草民知圣上欲问何事,待草民为圣上寻得,定会前往京城与圣上促膝长谈。”
周子安放下信,走出门外。
“麒麟子,有意思。”
走到门外,王保瞧见这圣上身后无人,忍不住询问:“圣上,可是这麒麟子妄言,不愿为圣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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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摇摇头:“倒也不是。这麒麟料到我们要来,提前走了。”
李疏走上前:“圣上,是否需要镇阳卫寻找。”
皇帝冷笑:“找?若是尔等找得到,朕还会在此无功而返?李爱卿,朕可不养废人。”
李疏连忙跪倒:“请皇上恕罪!”
在周子安一行人在齐县西北寻找麒麟子时。而宁川县有一个青衫长袍的人径直走向县南的郊外。
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在辛苦耕耘。他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拼命干活。却听闻耳边有人嗤笑:“大丈夫不思提剑报国,安在此行庄稼汉?”
他闻言,头也没抬。
“世道艰险,非我不思,思国无门,庄稼汉有何不可,也得裹腹。”
不远处之人轻笑。“门在此?何怕无门?”
他抬头,透过烈阳,终于瞧清了来人,顿时喜笑颜开。
“谢老弟!哈哈哈哈…我以为谁呢。”
对方也笑了,“我怕的是萧大哥一言不合这手中锄头便在老弟头上了。”
“老弟,谁知这暴脾气的形象倒是留在你心里了。”
“快,与我回家,让你嫂嫂做着吃的招待你!”谢池鱼拦住他,只是说:“前方就有一茶摊,你我坐下便可,说些话便走。”
两人人走向茶摊坐下,点了一壶茶。
谢池鱼饮了一口:“谁曾想,这写出《兵论》席卷天下的萧玄然竟然屈身在此做庄稼汉?”
“哎!万不可出此言,兵论之言当今天下列国无一人可行,无一君听我言,也是口言不行而已了。”
萧玄然落寞的眼神让人触动,他以前也是一个才华横溢,一心为国的青年,这官场腐败让他望而兴叹。
谢池鱼摸了摸茶杯,“君,可愿与我一行,君之愿皆可实现。”
萧泫然笑了笑,“苏老弟可是寻得明主?”
“非知明主,但知不庸。”
“列国哪君?”
“周,建威帝。”
萧泫然正了脸色:“谢老弟,非吾妄言,这建威皇帝为帝十年,既无安定天下之能,也无平朝堂党争之才,庸尔。”
茶摊小贩手一抖,把茶壶打翻在地。
谢池鱼掏出十两银丢给他,“茶摊我要了。”
小贩连忙捡起快速走了。
谢池鱼直勾勾的盯着萧泫然。
“萧兄,非天家无才,困尔,蛟龙浅水,虎落平阳。”
“困在哪?”
谢池鱼喝了口茶,轻声道:“刘叔云,关中世族。”
“天家欲重用寒门,关中世族占据五品以上,寒门子弟皆在五品以外,环环相扣,寒门子弟五品者被排挤,被贬者甚多。”
萧玄然不以为意,摇摇头。“关中世族不足惧。”
谢池鱼又道:“困在军,将无能者,无制衡关中世族之人。正需萧兄。”
“建威帝需要一个能统领三军的人。”
萧泫然不再问这个问题,只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池鱼,你从什么时候看得上这建威帝的?”
“上位,稳做皇帝的时候。能在年幼时上位大权旁落而不被欺,稳天下之心而不乱时。”
“可堪幼龙?”
谢池鱼不再说这话题而是转头问:“萧兄可愿与我同行?”
“麒麟之子,一言安天下。”
“愿否?”
不一会,谢池鱼放下茶杯,就起身与萧玄然告别。一身白衣显眼远去,留下庄稼汉模样的萧玄然在原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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