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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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耀堂一早审了三桩案。

第一件,婆婆状告儿媳捱光。

吴茉儿观察了会儿,道:“这儿子肯定不是亲生。”

江子衍也在观察,好奇道:“怎么说?”

吴茉儿道:“第一,母子两人长得不像,你看这兄弟俩,脸一个方一个瘦,瘦得像妈,方的一点不沾边!第二,亲生的,哪舍得大庭广众之下丢他的脸面?八成是后妈,搞得继子家破人亡,好叫亲生的继承财产,再不济也是偏心。”

江子衍道:“万一真是呢?”

吴茉儿白了他一眼,道:“使个手段,就说暴毙、意外、失踪。再不济,毒打一通,何苦闹上公堂,人尽皆知?”

江子衍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

婆婆和儿媳,婆说颇有理,媳说媳有理,一时争执不下。郭耀堂恼了,索性对全家用刑。那婆婆原本死鸭子嘴硬,任那儿媳磕头、哭得撕心裂肺仍无动于衷,但见小儿子无辜受牵连,惨叫连连,当即下跪求饶。

郭耀堂非但没心软,反而变本加厉,以公堂喧哗为由,又给小儿子多加了二十仗。婆婆不得已,只得承认自己是在捕风捉影。一通嘴仗下来,竟是小儿媳见大儿媳做手艺赚了钱财给女儿添衣裳,嫉妒之下,煽风点火。那长子非亲生,婆婆本就偏心,看不惯两人,禁不起怂恿,便将大儿媳诬告上了公堂。

郭耀堂判决子代母过,夫代妻过,打那小儿子六十仗。

眼见着那大儿子跪在地上,全程一声不吭。吴茉儿实在看不惯,举手道:“大人,您是不是漏了一个?”

郭耀堂在饭局上见过江子衍,但他忙,提前走了,后面的事全是听说。他早早注意到江子衍和身旁的吴茉儿,以及挪到角落的崔凤兮和江攸,感叹两对金童玉女的同时,纳闷问道:“谁?”

吴茉儿指着那大儿子,道:“他!”不等询问,解释道:“这丈夫若有作为,像大人您这般明察秋毫,一家人怎会闹到如此地步?父母有过,谏而不逆。这人全程都在做缩头乌龟,哪有半点为人子为人夫的样子?您说他该不该打?”

“该!”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男子,设身处地,附和声稀落。崔凤兮倒是叫得好大声,扯着江攸一起欢呼,“该!”

吴茉儿差点笑出声。

眼见那大儿媳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郭耀堂亦怕她受了委屈想不开,忖思一番,道:“是该打。”

随即以不察之罪,应替母、弟受过,给大儿子分了二十仗。

那大儿子吓得腿都软了,低声下气,不断地哀求,求不动郭耀堂,又去求妻子,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麻木优柔。衙役不由分说,将人拖至一旁,挥棍就打。哀嚎声此起彼伏。

吴茉儿只觉爽快,吐槽:“这丈夫只有受了连累,才会心疼妻子。不挨打,还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呢。”

江子衍看了看吴茉儿,道:“我不会这样。”

吴茉儿没有接话茬,心道,大哥,恋爱和结婚可是两码事。

第二件,是个板凳案。

简单来说,是甲偷了乙的板凳。乙上甲家门,发现自家的凳子。甲死不承认,争执之下,乙将甲告上公堂。

凳子上有甲和乙的名字,名字也都旧了,一时牵扯不清。

吴茉儿道:“这名字,谁刻得隐蔽就不是谁的。”

江子衍道:“何解?”

吴茉儿道:“名字都旧了,说明早有计划,当然要刻在隐蔽的地方,省得发现。”

江子衍道:“怎么不是主人怕人偷了抹去痕迹,才刻在角落?”

吴茉儿道:“你在自家用得着这样防人?我的东西,当然是想写多大写多大!”

江子衍勾起嘴角,道:“也是。”

眼见着两方争执不下,郭耀堂再次使出无情水火棍,两方各打一通。甲对着乙破口大骂,乙被逼急,和盘而出,是他的鸡跑进甲家,甲杀吃了不认账。他便如法炮制,也让甲尝尝被人耍赖的滋味。

结果就是,甲去赔乙的鸡,凳子锯开,一人一半,以示教训。

吴茉儿差点没笑死,“惩罚了甲,也没便宜乙,这得审多少案子才想出这出。”

江子衍道:“差不多十五六个年头。”

幼时他随父亲登门拜访,弹指间,父亲殁了,他已成人。

江攸不爱看审案,嫌闷得慌,与吴茉儿说了声饿,要回去吃东西。知道他脾性,吴茉儿也没在意,点头让他先回。江攸便唤了崔凤兮,领着丫鬟一起走了。

吴茉儿则和江子衍继续围观。

第三件,是个人命官司。

女子上门做拆洗。主家是个老逼登,非礼那女子,女子反抗之际,推了老逼登一把。老逼登竟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主家婆哭诉:“你不推他不就没事了?”

女子气愤不已,“他辱我清白!”

主家婆道:“你清白,比得上我丈夫命重要?满大街的,谁不知道你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

“我就是卖,也不卖你家那腌臜货!”女子气得瞋目切齿,如愤起的牛,一头将主家婆撞翻在地,骑身上挠得满脸花。

郭耀堂瞠目结舌,赶紧叫衙役将两人拉开。

老逼登被抬到堂上,为排除毒杀,早饭的锅碗皆呈堂证供,被带了上来。仵作经过验毒验尸,得出结论,此人受了刺激,心痹猝死。

郭耀堂道:“甄栾氏!事发时,你可在家?”

主家婆道:“不在。”

郭耀堂道:“你去了何处?”

主家婆道:“俺爹病了,俺去伺候俺爹。”

邻居作证,确实如此。

郭耀堂问牙人,是不是他介绍女子去的甄家。

牙人称是,不过是主家婆指明了要那女子。

女子家境贫寒,有个瞎了眼的爹,长得又有几分姿色。答案不言自明。

郭耀堂判了女子无罪,主家婆设局诱|奸,徒三年,还要赔钱给女子。

结果还算公允。

吴茉儿悄悄对江子衍道:“那老逼登是叫他老婆给害死的。”

江子衍道:“何解?”

吴茉儿道:“这有心血管疾病的,理应控制饮食。这老逼登倒好,早上鸭油炒饭配油饼,吃得要多肥有多肥。今天不死,早晚也得死。”

与之对应的,是他妻子,不肥不瘦,体型刚刚好。

江子衍道:“你的意思,他妻子早就想杀他?”

“谁知道呢?故意害人,无知亦会害人,她不认账谁也没办法。”吴茉儿打量了主家婆一番,又道:“照顾爹还穿这么讲究,反正我是不信。”

那主家婆穿红着绿,可谓是艳中带着俗,俗中带着俏,俏里透着骚。头上应是簪过花,匆忙拔下,以致乱了头发,但还有点碎屑留下。

郭耀堂叫人安排男人下葬,主家婆即刻回家收拾行李赴刑。临别前,她抱着丈夫的尸首,哭得很伤心。

逝者已矣,真相如何,恐怕只有本尊才知道。

郭耀堂审完了案,宣告退堂。众作鸟兽散。

江子衍上前说明情况。郭耀堂讪笑:“贤侄!我也想画像点,问题是目击者说得不一样,我已尽力。”

这两天,不间断地有人报案,都说见过那人。有说他偷盗,有说他强|奸,有说他拐卖人口,有说他参与了两年前的灭门案。谈话间,又有人进来报案,说这人偷了他家的老母鸡。

总而言之,一人一个样,样样不一样。

江子衍道:“自然是以我和苍华楼掌柜的为准。”

郭耀堂叹了声气,“苍华楼的掌柜前天夜里死了,也不知是否与这事有关。”

吴茉儿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道:“我前天还跟他说过话呢。”

郭耀堂再次叹气:“只能说世事无常!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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