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裴渊舌战朝堂

疼得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公爷我砸的。”李承宣撸着袖子,本来就鼻青脸肿的脸此刻满是怒意,就挺吓人。

他是说不过这些读书人,但他能动手啊。

“都说读书人笔杆子硬,没想到读书人的嘴还这么臭啊。

什么此风不可助长,我看你这胡咧咧风气才不能助长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

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杨大人是恒王的人,他儿子娶的正是安定侯的小女儿,恒王的表妹。

恒王前些日子才把他弄进了督察院。

杨大人捂着被打肿的嘴,气得浑身颤抖。

任凭是谁砸他,杨大人都能跳出来向皇帝告状,求陛下严惩。

偏偏小公爷李承宣不行。

整个护国公府的爷们都死在了南疆的战场上,只留这么一根独苗苗。

别说城阳大长公主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就是皇帝也轻易不斥责他。

被砸了就只能受着,杨大人愤愤不平。

“我说错了吗?自古男女有别,尊卑有序,男人在外面建功立业,辅佐君王治理天下,是男人的本职。

女人就应该在后宅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再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目光浅薄,能有什么.....啊啊,谁又砸我?”

杨大人捂着嘴痛呼出声,这回门牙都快被砸掉了。

贺正祥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核桃,放在手里继续盘着,耷拉着眼皮,说话义正言辞。

“身为你的上峰,杨大人说得不对,我有责任指正教导你。

你也是读了那么多年书的人,我且问问你,四书五经里那一段写了女人不能为官?

照我说,男人能做官,女人也能做,男人能经商,女人一样也能经商。

杨大人张口闭口看不起女人,说女人目光短浅,难道忘记自己也是女人生的吗?

你敢不敢对着你的老母亲骂一句目光短浅?”

“你!”杨大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简直强词夺理,若照你这么说。

男人能做官,女人也能做官,朝堂上男女混杂,岂不是没了伦理纲常?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贺正祥,亏你也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这么无耻的话,你怎么能违背良心说出来?”

恒王一派不少老臣纷纷站出来指责贺正祥。

“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怎能说出这般荒谬的理论?”

“女人就应该待在后宅,做女人该做的事。”

“笑话,女人怎么能和男人相提并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根本做不了。”

贺正祥一双嘴对上这么多哔哔,顿时屈居下风。

周俊虽然跳出来帮忙说话,但他到底年轻,脸皮又薄,哪里是那些老奸巨猾文臣的对手。

没几句话就被人骂哭了。

李承宣想跳起来和文臣对骂,奈何脑子空空。

绞尽脑汁,能想出来的词只有“艹,小爷我弄死你们”之类的流氓话。

凌策苦于没有身份,没办法说话。

就在这时,一把玉骨扇从哔哔地最厉害的杨大人面前闪过。

寒芒一闪,利刃险些割开杨大人的嘴。

他吓得脸色一白,瘫坐在地。

一道冷冷的嗤笑响起,裴渊接过玉骨扇别在腰间,冷然的目光扫过众人。

“商王武丁之妻妇好横戈跃马,开疆辟土,花木兰替父从军,建功立业,梁红玉随夫抗倭寇,立下不世之功。

丈夫死后,巴清采炼丹砂,操持家业,为秦国提供强大的财力支持,被秦王奉为座上宾。

大汉时班昭奉旨入朝,续写了流传千古的汉书。

从古至今,不管是从商也好,还是从政,亦或是从军,都有说不清的女子建功立业。

请问男人能做的事,哪一样女人做不了?”

裴渊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番话驳得刚才还哔哔的大臣们哑口无言。

裴渊冷哼一声,接着说:“依本王看,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相反,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不见得能做。”

杨大人抖着胡子,满脸不服。

“有什么事是女人能做,男人不能做的?”

裴渊冷嗤,“男人能生孩子吗?男人有奶给孩子喂吗?”

杨大人.......

裴渊一脸鄙夷。

“你们口口声声把女人禁锢在后宅,不过是害怕女人比你们做得好,女人比你们站的高,比你们站得远而已。”

杨大人被这一番话打击得有些萎靡,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恒王的舅舅安定侯站出来,大声道:“睿王殿下此言差矣。

男人不会生孩子和喂奶,是因为男女躯体有所不同。

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恰恰说明了女人更应该在后宅履行其份内的职责。

况且咱们今儿讨论的也不该是女子该不该入朝堂为官,而是沈初以女子之身搅乱纲常,败坏超纲的欺君之罪。”

裴渊冷声道:“阿初是女儿身没错,但除了这一点,她没有任何地方欺瞒过陛下。

论才华,她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一路考中状元,被父皇钦点为御史。

论功绩,她在督察院清除几十件积年旧案,以聪慧和细微的洞察力破了大理寺都没能勘破的杀人案。

长沙府私盐案,她更是不顾自身安危,深入土匪窝,查清私盐走向,肃清了盐政。

扬州少女失踪案,她挺着肚子半夜在乱葬岗找尸体,与老谋深算的蒋知府斗智斗勇,最终将其擒获。

还有刚才,面对南越大儒们的比试请求,你们刚才可有人敢站出来应战?”

裴渊咄咄逼人地看向众人。

众人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脸色微红,一个个目光闪烁。

裴渊冷笑,“事关我大魏文人的声誉,关于大魏的声誉时,你们谁站出来了?

是你杨大人,还是你安定侯,还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女人应该在后宅的大人们?”

他冷如刀锋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剐过,高声道:“你们没有!

你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了,站出来的是阿初。

这个傻姑娘,她明知道一旦写不好,不仅会丢人,更有可能会惹来陛下责怪,她还是站出来了。

她用她稚弱的双肩扛起了整个大魏文人的声誉,文人的脸面。

这里面也包括在座的你们,可你们呢?既享受了她带来的荣誉夸赞,现在又一个个堂而皇之地想逼死她。

你们的脸不疼吗?你们的良知被狗吃了吗?”

“如果说她做这些就是扰乱纲常,败坏朝纲,那在座的你们岂不是日日都在败坏朝纲?

她若该死,你们是不是也一样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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