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扒在车边就要跟上来的钱越柳,顾南辞瞪大了眼睛。
看着阻拦自己的顾南辞,钱越柳一副“这有什么问题吗”的迷茫,义正言辞:
“我陪你啊!”
一旁,宋知闲默默后退了步,一副这乱摊子你自己来的表示。
“……我”顾南辞还真找不出什么正当理由了。
可也不能真这么任由着钱越柳跟上,她等会可要半路开溜的,钱越柳跟着怎么解释?你差点被砸死的艺人中间消失赶个场?
“绝对不行。”顾南辞一个激动。
“什么不行?你好好躺着,别有大动作,我们到医院好好查下后再——”
“不行,你不能跟我走。”顾南辞再次抬手,按住半个身子都快上车的钱越柳。
声音诚恳,“你走了,这边怎么办?”
钱越柳一瞬间的懵逼。
下意识想说,貌似自己在不在也不起个什么作用,反正这次也没什么需要social的场合。
然而,不知为何,在那真诚的注视,恳切的言语,顾南辞长达一分钟真挚劝说下,言辞之间满满的仿佛自己走了在场整个团的天都要塌了的深切担忧。
不知不觉,钱越柳竟然真的生出一股,我好像真的很重要的感觉。
这个团,离了我,不行!
被吹到天上的钱越柳成功自我膨胀,意图挤上车的坚定出现几分犹豫。
“那……你怎么办?”钱越柳举棋不定。
顾南辞抬眼,蓦地瞥到接到通知风风火火冲出来的几位队友。
钱越柳一个好忽悠。
大家来了自己就真的走不掉了!
顾南辞表情一凛,不自觉加快语速,“我……”
突然,灵机一动,拉过一直跟在自己旁边却没挤进来的某站桩式人士,
“林哥!你先在这儿帮大家撑场,林哥陪我就行!”
突然从焦急打转边缘人士到被全场焦点的林祈:“???”
钱越柳陷入呆滞的思考。
顾南辞则想着赶紧走,别让过分担忧的队友围上来再来个集体大送行,飞速给宋知闲使眼色。
“嘶……头好晕,那我们先走了……钱总这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大家啊!”她甚至没有叫钱少少多么一腔真诚啊!
顾南辞不漏痕迹地把林祈往前一拽,再把钱越柳恋恋不舍抓住边角的小胖手无情推开。
然后赶在大部队到来前,扬长而去。
“人呢?”风尘仆仆赶来的商时序几人面色焦急。
然后和钱越柳大眼瞪小眼。
“走了。”
“你不跟着吗?”
“我……有更重要的使命——”钱越柳抑扬顿挫,“为了大局,留在这里”
不等他说完,对上商时序几人面无表情快要瞪死他的冷目。
钱越柳飞速改口,悻悻解释“……林祈跟去了。”
“……要你有什么用。”几人白眼,叹着气忙给顾南辞那儿再拨去电话。
钱越柳:……说好的我是最重要的这个团离了我不信吗?
迷茫,不解,感觉被骗,还不敢反驳。
那边的顾南辞却是如释负重的轻松。
反正已经跑了,天高皇帝远,有什么回来再说。
不出意外的接到大家打来的问罪电话。
如沐春风的语气力求化解大家的所有担忧和教育,
“没事,只是小伤,去检查一下就好。”
“有人的,林哥在,我还有家里人在呢,你们安心表演,别担心我了!”
“真不是骗人,我那两个大孙子都来了!”顾南辞义正言辞。
前面的宋知闲表情便秘。
“是不是,两个大孙子?”顾南辞往前一望,然后沉默顿住,“……一个也行。”
默默和宋知闲眼神对视。
等等……
所以,另一个呢?
乐爵大楼外。
看到宋知闲定时来的消息:一切无误,照常进行。
方凉起身,准备按原计划过去。
突然,一只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拦住自己。
冰冷的眸子掀开,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探寻双眼,然后在反应过来拦下自己这人是谁后,愣怔了秒。
只见莫染目光幽深,上下打量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方凉,自带一股让人不适看下位者玩物的意味。
良久,莫染启唇,“你很眼熟啊?”
方凉不语,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方凉,冷意结为实质,像是要把眼前这人冻结。
莫染冷笑了声,嘲讽之意一点不掩饰:“姓顾的倒是挺有能耐,收了条厉害的狗。”
这话一出,方凉瞬间目光变了,狠的吓人,像是从耐心狩猎模式的狼一下变为攻击状态,盯着莫染下一秒就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狠厉。
他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轻蔑,却无法忍受有人对顾南辞有任何的不敬。
舌尖抵腮,身子微躬,却在带着劲风的拳头即将挥上的一秒,听到莫染泛着冷意的嗤笑:
“想跟我动手?你沾了不少血吧?觉得自己还能在这儿呆多久?”
拳风生生顿住,方凉的双眼迷茫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作为从那儿出来的人,你应该最是明白的吧……当别人的牙犬当的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方凉呆滞在原地,眼中满是迷茫,大脑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莫染则是敛眸,抬手,将比在自己眼前满是威胁意味的拳用掌按下,非常轻松,像在按着除了气势毫无意义的小孩子拳头。
不过心情却没有多轻松。
看着陷入迷茫的方凉,莫染同样心情复杂。
他想到满身鲜血躺在地上的那人。
口口声声弄死姓顾的那么多次,可是真的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毫无声息,又被无言的茫然所取代。
莫染甚至有一瞬间的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做的是不是有必要。
他真的想看到那个人活成这样吗?
想到他的辞辞,莫染一时陷入无措,被莫大的恐慌包围。
辞辞一定会伤心,会骂他的吧……
拳头攥紧,而后又缓缓松开,争锋相对那么多次,这是第一次有些释然。
管他有没有良心,随他要干什么。
他对姓顾的只有唯一一个不能突破的底线:活着。
必须好好活着,等着辞辞回来。
至于辞辞,他的人,他保护,不指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