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全国青少年美术书法大赛定在9月21-22日在京城青少年宫举行,比赛份两组,一组美术,一组书法。
所有参赛选手必须在9月21日上午8点报道,书法组比赛就在当天,美术组比赛在第二天,所有参赛人员由主办方统一安排食宿。
千湖省两组选手加起来一共六个人,由一位省美院的老师带队一起前往京城。
本来安排的是一个行政部门的老师,可章先鹤哪还敢让女儿跟别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哪怕带队的是他的同事也放心不下啊,便向学校申请让他去。
美院体谅他的难处,最终还是定了由章先鹤来带队,其实这样也好,季中杰和尹继兰也放心一些。
一行七人19号晚上出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京城。
一路上章先鹤半点没敢合眼,生怕一个招呼不周哪个孩子不见了。
而且省里经费有限,给所有人买的硬座,这一趟折腾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轻,好在是安全抵达了。
人困马乏地挤下了车,章先鹤长舒一口气,终于到了啊!
拍拍手把孩子们聚拢在一起,章先鹤大声说道:“大家注意了,每个人手牵手,咱们先在旁边等人少一点再走啊。”
虽然六个孩子不算多,但火车站人山人海的,小孩子个头又矮,一不留神就被挤不见了,到时候找都没法找。
可能因为学书法和绘画的孩子大多静得下心,比一般的熊孩子省心多了,章先鹤话音一落,几个人就拉着手围成两排,跟着老师往边上走。
这时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穿过人潮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章先鹤三字。
只见他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后,走向这个小团体唯一的大人,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江市来的章先鹤同志吗?”
章先鹤原本看见自己的名牌就愣住了,组委会没说回来接站啊,这人是谁,他搜索了一遍记忆确定自己没见过这号人。
定定了定神,沉声回答道:“您好,我是章先鹤,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您认识杨铭远吧,我是和他一起来接您几位的,您稍等,我带他过来。”说完小伙子便朝章先鹤点头示意,转身先走了。
杨铭远?
昏昏欲睡的季芸芸听见熟悉的名字瞬间清醒了,难道杨铭远来了?
章先鹤当然认识杨铭远,那个每周送季芸芸去他那上课,很有礼貌的一个男孩子,他怎么会来,还说是来接人的,这也太奇怪了。
章先鹤下意识看向季芸芸,季芸芸虽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既然那人提到杨铭远,那就先等等再说。
“章老师,杨铭远就是京城人,年初的时候转回京城上学了,我和他说过比赛的事,但他没告诉过我他要来,咱们先看看,如果是真的那咱们跟他走也行。”
章先鹤点点头,先看到人再说吧,带着几个孩子他一点不敢大意。
没过几分钟,刚刚那位年轻人就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半高的男生,还真是杨铭远。
季芸芸一眼就看到了,有些人即使身处茫茫人海,依然如当空皎月一般,散发着灼灼光辉,吸引你的全副心神。
杨铭远快走几步来到他们跟前,先跟章先鹤问了好,便转过身,如今他眼里只有一人。
他的小妹妹瘦了,刘海也有些乱,可依然那么耀眼,面色虽有些疲惫,可那对星光闪烁的眼眸里正倒映着他的身影。
“芸宝,我来接你。”
章育宁是见过杨铭远的,看到这一幕也松了口气,芸芸应该很高兴呢。
至于其他的孩子就懵圈了,这是季芸芸在京城的小伙伴?
那位年轻人见状直接跟章先鹤解释了一番:“我们已经帮您问清楚流程了,现在先送您几位去少年宫接待处登记领准考证,今晚就在那附近的招待所入住,明早您直接带孩子们去考场报道就行。”
杨铭远自从牵着季芸芸的手就没再放下,他也对章先鹤说道:“章老师,放心吧,刘叔叔是我爷爷叫过来帮忙的,待会儿他开车直接送您和几位同学过去。”
章先鹤没想到杨铭远一个半大孩子会安排这么周到,他有自知之明,杨铭远过来肯定是看在季芸芸这丫头的面子上。
他也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带着几个孩子挤公交过去确实麻烦,索性就不讲客气了,一切以孩子们安全为重。
“那章老师替几个孩子和他们家长多谢你了啊,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了。”
“没关系,应该的。”
章先鹤想得没错,杨铭远确实是为了季芸芸,他好不容易求爷爷一回,当然务必要让他的小妹妹在京城一切顺心。
多了两个人帮忙,章先鹤轻松了许多,两个大人一前一后把孩子围在中间,一起往车站外头走。
路边一辆白色的海狮尤其显眼,季芸芸也只在后世的网页里见过这种车型,七八十年代中国引进了不少这种日本产的面包车,车型方正,内部空间很大。
“章老师上车吧,先送大家去少年宫。”
几个小朋友大概是从来没坐过这种类型的车,好奇得看来看去。
杨铭远直接拉着季芸芸坐到最后一排,两个好久没见的人自然有不少话要讲。
“你怎么来啦?”季芸芸还是觉得很神奇,这人瞒得真紧,一点口风都没露。
“我们有八个月零九天没见了,我想来接你。”
杨铭远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
噗嗤一声,季芸芸觉得自己被小鲜肉之箭稳稳射中。
天呐,现在的少年已经这么会撩了吗?
她的小心脏跳得快要捂不住了哇。
“你你你你你……好好说话。”季芸芸下意识往后一缩,不得了了,这娃娃怕是要上天。
杨铭远又笑了,小妹妹还是那么灵动可爱,好像有了她,世界都鲜活了些。
突然好想逗逗她怎么办?
“芸宝,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杨铭远压低声音,整个人突然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