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躲啊，就是突然头很晕，低下了而已。”
夏幽将脸瞥过，不敢看顾晟的脸，说话的语气也满是心虚。
也是。
她怎么可能承认，她看到顾晟在朝自己笑后，会手忙脚乱地躲起来呢？
顾晟也没去戳破她，顺着她的话聊下去：“这两天你身体都不舒服吧？昨天也是，时不时就扶桌的，是感冒还是？”
“可、可能没睡好吧，不用你管。”
“噢……那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我肯定帮你。”
“听人说话啊！我说不用你管！”
“嗯嗯，实在难受我也可以帮你跟老师说一下的，我们互帮互助。”
“你……！！！”
夏幽感觉自己快要气到吐血，转过头，瞪着顾晟，一双澄澈的眼眸已然是水光流转，泫然欲泣。
明明说了不用他管，怎么还死皮赖脸地关心她呢，这个臭顾晟！
“嗯？”
顾晟歪着头，表示不解，甚至还无辜地笑了笑，寻思夏幽好端端的瞪自己干嘛呢，他有说错什么话吗？
“不要你管啦！”
“好吧……”
顾晟点点头，面露歉意道：“抱歉，似乎让你有点不高兴了。”
虽然不懂原因，但夏幽那气鼓鼓的模样，很明显是生气了，所以先认个错，准没错。
“……哼。”
夏幽娇哼一声，重新将脸转过，面向讲台。
顾晟也没再说话，他张望了一圈，确认安全后，一只手搭在课桌，额头垫在胳膊上，埋头玩手机。
此刻，他正在微信里和别人火热聊天。
沈娇娇：我下午的高铁，四点能到。
顾晟：那会我还没放学啊，我要五点半。
沈娇娇：我去你家等你。
顾晟：阿哲，你没钥匙吧，岂不是要等很久？
沈娇娇：没事，我撬锁进你家。
顾晟：……别吧，被人看到会很麻烦的。
依照顾晟对沈娇娇的了解，他丝毫不怀疑，沈娇娇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个叫沈娇娇的女孩子，是他在高二时期认识的，他们认识的契机也很巧妙——沈娇娇偶然看到了他放在里的画。
那幅画是成品，叫作壳之少女。
具体来说，就是在一个很大的红色半破碎卵壳里，有着一具全身赤果，但无四肢，只有身躯和头部的女人。
壳的下方以及周遭，是一个个白色的骷髅头，画的整体采用黑、白、红三色。
女人很美，是那种精致、疯狂、诡谲的极致破碎之美，这也正是顾晟所追求的艺术之美。
话说回来。
沈娇娇看到那幅画，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很感兴趣，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缠上顾晟。
并且，还成为了顾晟的模特——就连裸模也当过的那种。
顾晟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奈何沈娇娇展现出了其病态又偏执的一面，让他也起了兴趣。
然后，他意外的发现，留着厚刘海，戴着大框高度数眼镜，在班里一直很不起眼的沈娇娇，其实是个绝伦美人的惊人真相！
于是乎，两人的孽缘，就这么纠缠了一年，直到顾晟转学。
声明：在此期间，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关系，即便是担当裸模时也没有！
顶多，就是看光上面……
“顾晟同学！”
正当顾晟安抚沈娇娇，让她别去撬锁时，讲台上的班主任，用课本重重地砸了下桌子，朝着他大喊。
“欸！”
顾晟立马将手机塞回抽屉，夹杂在厚厚的书本里，同时抬头回应。
“早读时间，你趴在桌上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拿起书来！”
“是，老师，您说的是。”
顾晟悻悻点头，翻开桌上的英语课本，融入朗朗早读声中。
“扑哧……”
一旁的夏幽，瞧见顾晟吃瘪，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将脸埋进英语课本里。
之后，几乎一整天——除了午休和下课时候，顾晟也没在上课玩手机或是开小差，很认真地学习着。
高三这一学年，是最为关键的一年。
虽然他是打算报考艺术大学，但文化课的分还是要得，而且还要考到450分。
……
下午五点半，老师一喊下课，顾晟就提着，火急火燎地往外走，生怕去晚了，沈娇娇等不及，就把他家的锁给撬了。
“欸！顾晟，走这么快干嘛啊，一起回去呗？”
“是啊，咱一起回去，再聊聊你的事呗。”
“不了不了，回聊吧，我这边有点急事！”
顾晟头也不回地将同学的邀约拒掉，小跑着离开，一边跑还一边拿手机打车。
“这急急忙忙的样子，是要喷射了？”
“估计是吧，不然没那么急。”
“嘁，你们都肤浅了，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顾晟是去见女朋友？明天是周日啊，说不定就是买了票赶车去见人家，或者人家来找她呢。”
俗话说，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夏幽也奇怪，顾晟这么着急地走，是去干嘛，一听前两排男生们的对话，多少也有了几分猜忌。
不过，这个念头没一分钟就被否定了，因为顾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系统也不应该会绑定一个有对象的吧。
……
另一边，等到顾晟跑到校门口时，没过一分钟，滴滴司机就赶到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还没等松一口气，就给沈娇娇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随着屏幕一黑、一亮，一位留着厚刘海，戴着黑框眼镜，脸上肤色暗黄带着点雀斑的少女，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正常状态下的沈娇娇。
平平无奇，扔在人堆就直接大众化那种，毫不起眼。
其实，这只是她的伪装——无论是遮住额头，显得很古板很阴暗的厚刘海，还是那幅无度数的黑款眼镜，亦或是雀斑脸、暗黄色的肌肤。
如果她卸下眼镜、撩开头发，再打扮一下的话，就能看到她的耳洞与耳钉，还有暗红色的眼神、人偶般的苍白肌肤、血色双唇、很深很重的卧蚕……
当然，前提是‘打扮’一下，而非卸下眼镜和撩开头发那么简单，毕竟以上的描述，光靠天生那是不可能的，首先暗红色眼神和血色双唇就不行，卧蚕也是
以上所描述的长相，是她喜欢的风格。
沈娇娇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张开嘴、露出舌头的时候，细心的话，能看到她粉嫩小巧的舌头上的舌钉。
这个舌钉，刚认识的时候是没有的，记得是高二下学期，顾晟陪着她去打的，那会儿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想打舌钉。
当时，顾晟还笑话她，咋不鼻子打一个鼻环，当牛魔王，或者是其他不能说的地方打孔戴环，那才够变态够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