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剥开夏寒青脸上黏的发丝撩到耳后,指尖勾过耳垂,嗓音低沉,似是勾人的妖精,“以后都由将军来翻。”夏寒青抖着手,指尖在那些牌子上来回循环,半天没挑出一个位置,最后还是保守起见选了最开始的“龙床”。萧则绪轻笑一声,“难道将军不喜欢野……”最后那一个“战”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捂住,硬生生堵了回去。“陛下不要乱说。”夏寒青眼睛都不敢再直视那些绿头牌,只一心盯着下面的水珠。萧则绪顺势舌尖舔了舔夏寒青的掌心,夏寒青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手。“那朕挑一个?”萧则绪指尖一勾,那块写着“御花园”的牌子啪嗒一声被掀起来。连带着夏寒青心间啪嗒一颤。不可以!作者有话要说:剩下的只能意会不能写,真的不能写第85章 萧则绪连着胡闹了好几日。只由福乐顾着往九清池送了吃的, 偶尔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也是由福乐搬着折子送进去,除非需要见人他才穿了衣服出来看看。直到早朝那日,不出意外夏寒青告假了, 人躺在长春宫的床上,捂着脸,浑身酸疼, 缓了好几日。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此将军不早朝。次年萧则绪颁布圣旨, 改年号为“神武”, 号称“神武元年”。神武三年,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各州郡城内多锦绣,路无乞,乡野村间,茅屋学堂隐隐有孩童朗读之声。大燕兵强马壮,国力之盛,令万国来朝, 再无小国胆敢蠢蠢欲动, 意图来犯。萧澈小崽子已经长大了不少,拜齐先生为师, 每日温补功课,从不懈怠。相貌也是集合父母所有优点如一身,双凤眼, 高鼻梁,薄嘴唇, 粉雕玉琢的小包子, 看得萧则绪每日都搓着手想捏他的小脸蛋。然而这孩子自小便如他爹一般板着一张脸。初夏五月, 萧则绪倚在一棵西府海棠树下,花瓣纷纷而落,洒在他的肩头,慵懒散漫,旁边还搁着一壶酒,一碟点心。对面夏寒青正握着萧澈小崽子的手练剑,光线透穿云层,一大一小身影如镀神光。忽有一阵风起,海棠飘飘转转从萧则绪头顶飞去,落在了夏寒青剑上,他剑尾一收,将那只花摊在掌心处。剑身破声,萧则绪抿了一口酒,看着小崽子被他爹打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忍不住笑出了声。萧澈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瞥了一眼笑声出处,脸色一黑,“父皇,您该去批阅奏折了。”萧则绪吃点心的手一顿,笑容戛然而止,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讨喜呢?“不去。”萧则绪懒懒地伸了下腰,捏着一块桃花酥朝夏寒青抛去,夏寒青稳稳接住咬下那口桃花酥。他慢悠悠朝萧则绪走过去,将那只落在肩上的西府海棠弯腰别在萧则绪耳边,映着耳垂处的红色小痣。萧则绪顺势抱着人的腰靠在夏寒青身上,眯了眯眼,这等好日光真是难得一见,晒得人懒洋洋的。小崽子还在挥剑,力道很足。完全继承了他爹的武学天分。浅浅的阳光下,小崽子手中的木剑雕刻着牡丹花样,圆领红袍外戴着平安那枚金锁,闪闪发光。“过来。”萧则绪朝小崽子招了招手。萧澈听到声音收起木剑,哒哒跑过来朝萧则绪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萧则绪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顺势伸手捏了一把小包子的脸蛋,软软糯糯的,揉捏成各种形状,两只手扯了扯。“父皇,不要捏啦,不是面团。”小崽子无奈地黑了脸,声音软软糯糯,却故作板正。萧则绪闻言哈哈大笑,可比面团还要好捏,他将小崽子捞到怀里,夹了块桃花酥递过去。小崽子捧着比他拳头还大的桃花酥啃了一口终于原谅了萧则绪。待下午热些的时候小崽子坐在石桌前开始读书,有模有样,字写的歪歪扭扭,但也算是看过眼,在同龄人中当为翘楚。萧则绪在旁边拿扇子给他扇了扇,指尖朝某处点了点,“写错啦。”小崽子看了一眼急忙划去更正。萧则绪抿了口热茶,天气有些热,他不想喝热茶,手里头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折子。近日也不知是天下太平过于安逸,还是他们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那帮老臣又开始操心他的家事。一天到晚递折子说要选秀。一般新帝登基三年后便会选秀充盈后宫,当年景顺帝也是三年大开后宫,招揽了不少新人。然而萧则绪登基第四年也没提这选秀的事,他不急,那些老臣便急了。气得他在朝上骂了两句,结果这类折子还是递了上来。他有些头疼。忽然手边递来一碗白瓷盏,冰冰凉凉地贴着他的手背极为舒服,空气中都带了一丝酸甜气息。“陛下快尝尝臣做的酸梅汤。”两大一小共三碗,萧则绪掀开盖碗,里头清澈透亮,呈焦糖色,碗底还留着几颗乌梅、山楂,加着凿刻好的冰块,萧则绪抿了一口清透无比,瞬间爽快。小崽子也是眼前一亮,“真好喝,多谢爹爹。”萧则绪起身,啪叽在夏寒青脸上亲了一口,“多谢相公。”夏寒青脸色瞬间一红。“陛下现在不要这样叫了。”虽说成亲多年,萧则绪却依旧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什么哥哥、二郎、寒青哥哥、相公、郎君之类的。每次心情好总要换两句称呼才调戏一二,直逗得夏寒青脸红才罢休。小崽子看了眼萧则绪又看了夏寒青,习以为常地垂下头,继续念书。突然啪叽一口落在小崽子脸上,萧则绪笑盈盈看着他,“不偏不倚。”小崽子也羞红了脸。他都这么大了,父皇怎么还乱亲他。他擦了擦脸,继续低头读书。“陛下在烦什么?”夏寒青帮他按了按太阳穴的位,舒缓了一丝烦躁。萧则绪直接将手头的奏折递给夏寒青看,上面全是规劝他广开后宫、纳妃娶贤的内容。夏寒青抿唇有些心堵,闷闷道:“陛下要选妃吗?”萧则绪却反问道:“你想吗?”“不想!”夏寒青肯定道。他自然不想要和旁人分享陛下,“但陛下乃一国之君,是应当开枝散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则绪拿着毛笔敲了一下鼻尖。“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开枝散叶为的什么?子嗣,他这不是好端端坐在那里,开什么枝叶?”萧则绪指了指念书的小崽子。他生的这个儿子这样好,还要旁的儿子做什么?“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也不许听那些鬼话,你怎么想便怎么说,你要和我站在一边。”夏寒青这才弯了弯唇角,心情大好,俯身在萧则绪脸颊上亲了亲,“臣听陛下的。”“他们再提选妃,我就让他们找你,拿出你镇国大将军的架子来,你吓死他们,我看他们还敢不敢把女儿送进来。”“好……”夏寒青忍不住想笑。萧则绪把那些折子全退回去,气呼呼地看了新的折子,是简平写来的,她和东方先生巡视各地,学堂开办情况良好。如今耕地种植面积广,家里头也不怕吃不起饭,便也能将家里的孩子们送出去读书。不为入仕高官,也要明理、增长见识。他提笔作了回复,大加赞赏。翻了翻后面的折子,最后看到了一封赫连咎的信,赫连咎也效仿他施舍了政策,不过总是效果不理想,常写信来询问他许多事。萧则绪笑笑将那封信摘出来,指尖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寒青,你想打仗吗?”萧则绪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打仗?!”夏寒青一懵。如今边关战事安宁,未曾听说有何风吹草动?“父皇在位时,平珠屡屡进犯,如今我大燕兵强马壮,也是时候一雪前耻了。”“寒青,我答应过你,你那一杆枪要插在平珠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