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少年上前,怯生生道:“我叫杨青青,这位道长,请你不要对我师父这么无礼!”
四目老脸一红,“好嘛,没想到你这个老秃……和尚也收了徒弟,还挺忠心的。”
一休看向林白,“你茅山一门也人才辈出啊,就这位小兄弟,实力深不可测。方才的啸声,连老衲也震得心神不定。”
林白谦逊了几句。
一休又提出,既然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云贵,何不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四目冷笑,“大家分道扬镳,你是和尚,我是道士,没必要走在一起。明儿一早,大路朝天,大家各走各的!”
杨青青愤愤不平:“你这……这四眼乌龟,刚才求我师父办事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是他斯文有礼,不惯和人争吵,骂起人来自己倒是先急了。
一休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出家人气量要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一休安抚着徒弟,走到道观的另一边歇息。
杨青青走到前面,一休突然转过身,对着四目握拳,竖起中指。
四目也不甘示弱,双手竖起中指,比划着反击。
众所周知,竖中指是全球古今通用的手势,难得的是其含义基本一致,表达是一种生物:草泥马。
眼见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男人,在空气中激烈地慰问对方双亲,林白和文才都看傻了。
这时,杨青青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回头一看。
一休颇感尴尬,毕竟徒弟面前得道高僧的形象不能丢,亏得他急中生智,顺势把动作改为抚摸光头。
四目的急才也不遑多让,顺势把动作改为掏鼻屎。
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怎么了?”
一休和四目异口同声、若无其事道。
杨青青苦笑道:“没什么,我可能眼花了。”
当下安置好了芸娘夫妇的尸体,料理了文才的尸毒,简单打扫一番。
当晚,僧道众人就在古观中过夜。四目用瓦片以焚香炉为中间线画了一条线,作为楚河汉界,以示井水不犯河水。
月上中天,众人都陷入梦乡。
这时,四目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惊醒。
走到院子中,四目抬头望月,只见空中本来皎洁如镜的明月,被乌云一点点吞噬。
天地之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金戈相击声、喊杀声、马的嘶鸣声……
仿佛前面有有无数的士兵在冲杀,战况激烈。
那种杀气犹如实质的一般,虽然在黑暗中,就像一把冰冷的刀贴着皮肤。
“糟糕,天狗食日!”
四目脸色大变。
民间流传,天狗是让人畏惧的凶神恶煞,伴随血光之灾,看到它必有祸事发生!
古书记载,天狗星坠日,血食人间五千日。始于楚,遍及齐赵,终于吴,其光不及两广,后天下大乱!
不一会儿,漆黑的夜空中渐渐透露一丝亮光。四目突然觉得自己置身天地的棺材中,此时棺材板突然被打开,一轮明月竟似凶灵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四目抽了一下自己的脸,把自己从奇怪的幻想抽离。
还好,天狗食日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明月出现时,杀戮之声也消失不见。
一切好像只是四目的幻觉。
四处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四目又回去睡了。
这时,他突然瞥见女尸怒目圆睁。
四目大慌,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上,却发现女尸并无异常,只是眼睛还是睁开的。
“还好,没事没事,有事也是喜事,别自己吓自己。”四目喃喃自语,“此地不详,不可久留,明天一早赶紧撤。”
第二天太阳初升,众人醒来,收拾好了行装,简单吃了些干粮,灭了篝火,便各自出门。
“老秃驴,我走我的人间道,你走你的阴间道。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请!”四目抱拳朗声道。
“欸!你这四眼乌龟怎么说话的,你这不是咒我死吗?”
一休大师涵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骂道。但他骂完,如犯戒律低声吟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僧一道‘和善’道别之际,桃花观前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喝骂声。
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两拨村民站满九株老桃花树前,争吵着什么,言辞激烈,大有演变成械斗的趋势。
上前一打探,才知道两拨人是为了这老桃树而发生的冲突。
原来此处叫桃源村,村里有个富绅,名为张伯贵。
此人年轻时靠放高贷起家,买下诸多田产,又开设了赌场和青楼。张伯贵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却也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这张伯贵最近诸事不顺,经常梦到被他害死的人,夜里惊魂不定,辗转反侧。
就在张伯贵苦恼不已的时候,有个家仆给他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