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殷勤

赵贞推了她两把,她轻轻拿双脚点了地,不肯再荡了,反过头去笑问他:“皇上你今天是怎么了?”

赵贞道:“有什么奇怪吗?”

萧沅沅道:“这般殷勤。”

赵贞道:“朕只想让你高兴。从前总想多陪陪你,只是诸事繁忙没有空闲,而今正好有时间。”

萧沅沅道:“我高不高兴有什么打紧?”

“真不打紧?”赵贞弯了腰,在秋千背后抱着她。她有些痒,笑缩了缩脖子。

赵贞亲吻着她的脸颊道:“朕怕你不高兴起来,就要吃人。还是哄哄你吧,你高兴了,朕也不愁了。咱们便能好生生地在一处说笑。免得你整日心中气愤不平,拉着个脸儿,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

萧沅沅听他取笑自己,顿时反嘲道:“你才整日拉着个脸儿呢,我何时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只有你的脾气才那样坏,整天指这个骂那个的。人人都看你的脸色。”

赵贞心中疑惑:“朕的脾气有那样坏吗?”

萧沅沅心里好笑:“皇上的脾气岂止是坏,简直是疯了。满宫的人有谁不怕你的。宫女太监见了你都瑟瑟发抖,皇上你不知道吗?”

赵贞一时沉默。

“朕那时……身体病痛,心情不太好。”

他有些低声下气地说:

“朕以后,一定会约束自己的性子,绝不冲你发火。朕要是再惹你生气,就让朕趴在你的床前,学三声狗叫,你看好不好?”

萧沅沅笑骂道:“不要脸。”

赵贞低头抚着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说真的。往后必定不再惹你生气。只要你高兴,朕也会跟着高兴。”

太后坐在房中,听侍臣周彦昌汇报着皇帝和皇后的事情。

“皇上这几日,每天都和皇后在一块,两人说说笑笑的,举动手拉着手,看着感情极好。夜里也宿在皇后宫中。守夜的宫女说,半夜都听见两人在床上笑闹呢。皇上这两日还睡起懒觉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萧云懿手里摸索着棋子,目光盯着眼前的棋盘。

“你说他们是真好还是假好?皇帝不会是装出来的吧?他知道我盯着他。”

周彦昌笑道:“臣远远瞧着,倒像是真的。皇后年轻活泼,又生的娇艳貌美,皇上极喜欢她。”

萧云懿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周彦昌觑着太后的脸色,一时猜不出她的心思,不敢妄下评论。

他笑道:“这……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新婚三日过去,赵贞也变得忙碌起来。

每天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就得起床穿衣,去上早朝。萧沅沅朦朦胧胧,见掌着灯,几个宫女服侍着他更衣穿戴。

萧沅沅困的睁不开眼。

在家里呆久了,着实不习惯和他同寝。

赵贞穿好衣服,依依不舍,来到床边坐下:“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萧沅沅困倦地伸出手,赵贞顺势握住。

萧沅沅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这么辛苦,天不亮就要去上朝,我可不能送你了。”

赵贞道:“没事,你多睡会。一会下了朝,朕过来陪你用早膳。”

萧沅沅点头。

赵贞离去,她闭上眼,又睡了大半个时辰,总算醒了。

起床,唤侍女梳洗更衣。

赵贞不在,她难得有时间,顺便将自己宫里的人认了认。皇后宫中的女官仆役若干,掌事的宫令,名唤作钟雅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年纪虽轻,但入宫已经十多年了。之前是在太后身边侍奉,而今来到皇后身边担任掌事。另外几名大宫女,各有分工,专管饮食的两名,更衣两名,梳头两名,还有专管服饰、器物及日常洒扫的若干。原本皇后宫中,还配有专门官员,负责车马仪驾等,甚至有卫队,而今已经被统一归入宗□□下属管理。

萧沅沅对这些人都不太熟,大致问了几句,要了名册来,各自赏了些银。

赵贞下了朝,一贯要和太后一道用早膳的。

不过,太后看他而今跟皇后正情热,一颗心恐怕早就飞走了,也就不强留他:“以后,你不必每日陪我用膳了,回去陪陪皇后吧。只是,不可过度贪恋□□,沉迷床笫之欢。还是得好好习武、学功课。”

太后很是直白:“男女□□,最是损伤男子的身体。古来医书上说男子养生,都是要固阳养精,避免纵欲伤身。”

赵贞听太后说起这些,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赵贞有些讪讪地笑:“孩儿谨记阿母的教诲。不过孩儿还是想每日陪阿母用膳。”

太后道:“我这用不着你,你吃好了,去陪你媳妇去吧。明日不用再陪了。”

赵贞这才告辞离去。

回到皇后宫中,萧沅沅正刚梳妆完毕。

赵贞笑,来到身后,抱着她的肩膀,嗅了嗅她的鬓发。

“好香。”

他笑着吻她的脸:“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

萧沅沅睡足了觉,昨夜床上又极酣畅快活,因此醒来,也感觉心情愉悦,看身边这人也顺眼了许多。

“从早睡到晚,哪睡的了那么多瞌睡。”

她扭头道:“皇上下朝了?吃过饭了没有?”

赵贞道:“下朝了。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来陪你吃么?去太后哪里陪太后吃了一些,特意留着肚子。”

宫女送上来早膳,萧沅沅陪着他吃饭。

萧沅沅想起,入宫前,母亲做了一些衣裳,特意给女婿的。她近日有意哄赵贞高兴,于是早上梳妆时,让丫鬟找了出来。趁赵贞在,便拿出来给他试试。有腰带一条,靴袜,袍子一身,尺寸正正好。

赵贞笑道:“这看着不是宫里的绣工,是你做的吗?”

萧沅沅含含糊糊的,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说是,只敷衍着。

赵贞高兴极了:“你什么时候会做针

线了?”

萧沅沅道:“我不会,是我娘裁的布,你就凑合着穿吧。”

赵贞搂着她身子,拥进怀里,高兴道:“我还以为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呢。看来你还是记着的。”

萧沅沅笑,也不解释:“你快去忙吧。”

赵贞每日要去读书,还要学习弓马骑射,还要跟着太后身边学习处理政务,白日里没有空闲。

萧沅沅送走了他,也去太后那里请安。

而今的后宫简单,除了太后和萧沅沅,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几位年老的太妃太嫔,平日里也不怎么亲近。

太后一手抓权,后宫的事务也是她亲自在管,并未让萧沅沅接手。萧沅沅也乐得自在省心。

赵贞上午读书,太后有闲暇,萧沅沅便陪着她说说话。

时不时有人进来禀事,太后并不避讳她,萧沅沅也就在一旁听着。听了些日子,心中不免感叹。太后处事确实精明果敢,性格刚强笃定,凡遇事,拍案立决,极少犹豫反复,而且将周围人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同下属说话,则干脆利落,不多废话。处事极其公正,严明律法,张口就是律令。她总能从一堆含糊其辞的话语中找到关键,问的对方哑口无言。周围人莫不畏惧,不敢在她面前有一句虚言。

太后总是提醒她多读书,萧沅沅也有意上进。每每太后提起何书,她事后便找来认真,下次太后问起时,才说得上话。如此,一日下来也不嫌枯燥。中午就留在太后宫中,陪着用饭。赵贞中午一个人吃,不回寝宫。

下午,一个人看看书,丽娘最近在宫里,每日午后起了觉,便来找她玩耍。

萧沅沅同她一块下棋。

萧沅沅见了她,总是忍不住猜测那件事。

前世赵贞和丽娘之间,为什么没有孩子。这是她一直不解,也最担心的事情。这个问题弄不明白,她就会一直悬着心。她唯恐步前世丽娘的后尘。

她总感觉有人会害她,但说不清敌人是谁。

赵贞似乎并不反对她有身孕,还一直承诺,要给她孩子,但萧沅沅不信任他,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太后是她的姑母,按理说不能害她,可萧沅沅完全不敢天真,也不敢信任这所谓的血缘亲情。毕竟对太后来说,她只不过是个工具。

她要是真爱护侄女,怎么会让丽娘无孕,又去抚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

萧沅沅觉得她那天同自己的谈话意味很明显,就是警告。

她有意想试探太后的心意,这日故意在太后面前,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

“也没别的不好,就是胃里有些恶心,总反酸水,吃不下东西。”

她想观察太后的反应,是忧还是喜。

太后听了这话,仿佛担忧,眉头蹙了起来,忙传御医诊脉。

御医到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太后眉头不曾舒展。

太后没有提起怀孕二字,只是十分担心的模样。

不久,御医来了为她诊脉。

“皇后兴许是着了凉,吃坏了肚子。”

御医如此说,太后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而后叮嘱她道:“近日天热了,不可贪凉,总吃些生冷冰寒之物,伤了肚腹。”

她对萧沅沅疑似怀孕的事,显然没有太多的高兴和期待。

这个试探的结果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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