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塑料兄弟情

吕墨晗端起满满一碗线蛊,“你们别小瞧了这虫子,把它晒干了极好的一味药,就这么处理掉实在太浪费了。”

他顿了下,微笑着同闫斯烨说,“说不定哪天王爷有哪里不舒服,还真需要用到它,我会尽量混杂些其他药草进去,让它不那么难以下咽。”

闫斯烨:你可留着自己吃吧。

这边一切处理完,天都快亮了,吕墨晗带着他的蛊虫去了药炉。

按他的话说,今年才刚过半,他验过的尸就比前几年加起来还要多了。

晏水谣一直到吃完早饭才听说昨夜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还是冲她未来的干儿子去的。

“王爷放走一个人?”

晏水谣想了下,“是故意的吧?”

她虽然气愤,但还是能基本揣摩到闫斯烨的用意。

就算那粉末有毒,赫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以闫斯烨的身手和速度只要他想抓那人,是不可能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逃掉的。

除非闫斯烨是故意放走他的。

“嗯,他们既然已经发现这孩子在四王府,一次暗探不成,很快会再派人前来。”

闫斯烨并不否认他的意图,语气淡漠,“总要让他们带点所谓的消息回去复命,省的这些人三天两头地跑来闹。”

晏水谣听他的口气,就知道那人得到的讯息未必是真的,应当是经赫兰加工后刻意漏给他的假消息。

也是,与其让他们全部有去无回,惹的那群人隔天再派虾兵蟹将前来打探,不如给点真假参半的料,放他回去跟上级复命。

“王爷不派人去跟踪他吗?”

“不用。”

闫斯烨明显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甚至还有闲心往她碗里夹块肉,“与他接应的充其量也只是个小杂兵,不必为这种人打草惊蛇。”

“就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未察觉到空蚕蛊的事,收留这孩子也仅仅是怜恤他身世可怜。”

这至少能让那些人稍稍松口气,行动上也不会逼的太紧了。

闫斯烨盛了一晚红枣莲子羹递给晏水谣,插了句嘴,“多喝点,补补气血,你身子还是太弱了,没做什么就气喘吁吁的。”

虽然他没明说,但晏水谣立即就听出他在暗指闺房之事,唰地红了脸。

外加一点点不服气。

他这叫没做什么?

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沉默!

闫斯烨就差把她拆之入腹了!现在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晏水谣恶狠狠地吸溜了一口红枣羹,这甜汤稍微用冰镇过几个时辰,里面还放了她最喜欢的糯米丸子,还挺好喝。

她喝过一口后,就从骂骂咧咧的状态转化为认真干饭的模式。

她边喝边道,“但孩子在我们手里,对他们而言始终是个隐患,我们现在没发现他身体里的蛊虫,不代表以后永远不会发现。”

“那些人早晚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闫斯烨又舀了一颗红枣到她碗里,淡然说道,“那就让他们觉着,那孩子的秘密永远不会被发现。”

晏水谣一愣,心里有些好奇,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闫斯烨开口了,他应当是有些想法了。

默默嚼着糯米丸子,她突然停止咀嚼,冷不丁地抬头问道,“诶,这孩子来四王府有几天了?”

闫斯烨掀起眼皮,眼角淡淡含笑,知道她是觉察出点什么了。

看她一眼道,“六天。”

“才六天,又不是六十天,那些人怎么这么快知道他们要找的孩子在我们府邸的?”

晏水谣一脸纳闷,“吕大哥带他从乱葬岗回来的那天已经挺晚了,又下着雨,一路上也没被人撞见,虽说我们并没刻意去掩藏他的存在,但才几天就能惹到对方找上门来,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适才听见有人半夜溜进来想对小孩下手,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现在豁然开朗,他才来了几天,从未踏出院门一步,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呢。

四王府的家仆相比其他府宅要少很多,大部分都是跟随闫斯烨十几年的旧部,非常可靠。

剩下就一些其他王府送来的厨娘家丁,被安排在后院帮工,他们没见过这孩子,可能都还不了解府邸多了个人。

就算有人发现府上多了个小孩,到外头买菜做事的时候说漏嘴了,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近因为洪涝灾情,闫斯烨在救灾上花了一些精力,不仅搭粥棚,还开辟一块地方收容救助无家可归的难民。

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会把这小孩和难民联想到一块。

这样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幼童,才来府邸六天就被原本看押他的人盯上,这个概率有多大?

“难道他服用了什么可以追踪到他的药?”

“不大可能。”闫斯烨说,“吕墨晗检查过,苗疆的蛊虫纵然变化多端,但也没到可以千里寻踪的地步。抑或说,你对吕墨晗的医术不大信得过?”

谈到这个,闫斯烨顿时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似乎想跟她仔细聊一聊有关吕墨晗的负面评价。

比如医术如何糟糕,医德如何败坏之类的。..

塑料兄弟情无疑了。

晏水谣默默把嘴闭上,她知道她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是对吕大夫医术的侮辱!

往嘴里送了几勺子填羹,她想想也觉着有点道理,这里毕竟不像现代有gps定位系统,要追踪一个人的下落没有那么容易。

往往还是靠着最传统的搜集信息的方式。

她含含糊糊随口道,“那难道是有内鬼呀?”

她这一说完,屋内半天没有声响,闫斯烨这回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抬手举杯喝了口水。

晏水谣怔了下,敏感地发觉了闫斯烨的弦外之音。

她思考片刻,脑中划过一道白光,她试探着问,“王爷是在怀疑安穗吗?”

闫斯烨反问她,“你怎么想?”

见闫斯烨询问她的意见,她觉着应当输出一些高水准的观点,来表现她的聪明才智。

然而她埋头细想许久,待一晚甜羹都喝完了,才尴尬地抬起头来,“会,会跟她有关吗?”

晏水谣小声问,“安穗再怎么样也只是六王爷的心腹罢了,她的手也伸不到苗疆去吧?”

“嗯。”闫斯烨颔首,“原该如此。”

晏水谣咦了声,闫斯烨似乎话中有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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