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笑笑，坐在女子对面，居高临下瞧着她，“众生门散养的杀手们若是都像你这般讲义气，众生门何至于在江湖上偷偷摸摸生存？流月，本小姐近日还认识另外一位杀手，你的同伴，名字叫血影的，你可知道？”
“血影？你将血影怎样了？这件事与他无关，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流月此事说话，声音大一些，都牵扯到某些伤口疼痛不已。
“他说他不认识你，他是杀手，只为银子的杀手，他说让你放心去死，他会拿着你的银子照顾好你的妹妹。真是奇怪，杀手一般都是无人在意的孤儿，为何偏偏你有个妹妹？”沈清如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今日敢来此，自然是做足了功课。
“你……你是如何查到的，众生门隐匿江湖，一般人根本探不到。除非门主亲临，门徒才敢自亮身份。”流月承认自己是众生门的人。
“嗯，那倒是。”沈清如笑容不达眼底，她随意玩弄着手上的扳指。
“门主？你是门主？你戴的可是众生门的掌门扳指，扳指上雕刻着杀神白起，还有数不清的魂魄····”
沈清如取下扳指，在流月眼前晃了晃，“你倒是说的没错，只可惜日后你再也见不到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门主，属下眼拙，没有认出门主来，还请门主降罪。”流月挣扎着起身要跪地，却因膝盖受伤，根本跪不下来，又重重一头栽倒在地上。
素蝉不忍心看，别过头去。
沈清如却凉薄说道:“你如此这般模样，我又如何该降罪于你？你还真是将我当作阎罗了！”
“门主，属下交代，的确是顾彩衣给属下一百两银子杀人陷害。”流月口中吐血说出实情。
杀手，杀人偿命，命大便活着，命薄便是死的很惨。
沈清如拿出一粒药来，“服下。”这颗药可以缓解此时身上的剧痛，而后在两个时辰后平静死去。
流月不敢问，一口吞下，
“你确定是顾彩衣？”
“属下确定，毕竟上次买凶杀人陷害沈小姐也是属下所做。”流月发觉自己身上的疼痛感逐渐在消失，她说话也不用那么费力。
“原来是你。”沈清如笑笑，谁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想次次都害她。
“属下多谢门主不杀之恩。”
沈清如起身低声道:“该怎么说，你知道。”
“是，属下知道。属下会全部交代。”流月依然心灰意懒，被血影背叛，买主又不保她，也没有来给她一个痛快，门主亲临，她不得不交代。
外面的衙役通报道:“夜王殿下到……”
沈清如瞬间便明白，秦夜宸定是查到了什么，才前来监牢，而且也定是知道她此时就在大牢。
以秦夜宸的本领查到众生门头上是迟早的事情，沈清如眼里精光一闪，让素蝉扶起流月，在流月耳边低声安顿几句，而后带着素蝉走另外出口的路，与秦夜宸避开。
秦夜宸本想堵着沈清如，却没想到沈清如还是避开她离开了。
流月一副被沈清如说通的样子，此番提审便一副求死的模样，“求大人给我一个痛快，我现在全然交代。”
“谁主使你杀了永宁公主？”柳云飞代替秦夜宸问话。
“是夜王侧妃顾彩衣。”流月脱口而出。
柳云飞震惊得看向主子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爷……”
“为何一直都不交代，今日才肯说？”秦夜宸直接问关键。
“因为痛苦，因为沈小姐给了我一颗缓解疼痛的药丸，我只求一死，所以实话实说。”流月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都费劲心力。
“你是众生门杀手，顾彩衣如何寻到你？”顾彩衣可是在内宫长大，是如何做到与江湖门派有染的，这才是他要的查的重点。
流月顿了顿，想到沈清如临走之前所说的，缓缓说道:“我只知道夜王侧妃有一支神秘力量，至于她如何与众生门联络，我并不知道。”
“那是如何找到你的？”柳云飞继续追问。
“我们杀手也是需要讨生活的，一百两银子让我们足够花上三五年，这么好得买卖不做才是傻子。”流月自嘲的说道。
秦夜宸豁然转身，说道:“活不过两个时辰。”
柳云飞便知道这是不用灭口的意思。
然顾彩衣此次犯了如此大的罪？殿下当真都不追究的吗？
宋长春是担忧秦夜宸杀人灭口，他可是向皇上无法交代。
他小跑着前来，看到流月还活着，心中长舒一口气。
已经走到门口的秦夜宸，瞧了一眼柳云飞，柳云飞便说道:“宋大人，还是不肯交代，想必您也能结案了。”
宋长春应是，的确是该结案了。
秦夜宸心中却在思考，沈清如到底说了什么，让那嘴硬女杀手轻而易举说出实话来。
他的人也在调查，为何几乎就没查出什么来。
众生门是如何做到单线联系还不留下痕迹的。
都没用他使出致命一击，女杀手竟然平和交代。
沈清如身上还有秘密，他还没有发现。
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小丫头就像故意避着他似得，几次都是就在附件，却偏偏又见不到面。
而且小丫头这几日来低调的很，更大宴会几乎全都缺席。
看来，他只有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他才能放心。
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她的魅力越来越不可抵挡，她的身姿越发迷人，愈来愈神秘莫测不可掌控……·
他站在刑部大牢外，负手而立，眼睛却瞧着沈府的方向。
“爷，万福楼又发掘了新菜，属下买上给沈小姐送去？”柳云飞猜测着主子的心思。
秦夜宸转眸瞥向柳云飞，他何时都到讨好一小女子的地步了。
“嗯。”
柳云飞吓了一跳，还以为猜错了。
秦夜宸又道:“钦天监最近碌碌无为，该是做些事情了。”
“是，属下明白。”柳云飞打算送完菜之后，便夜里请钦天监韩夙林过来一遭。
不过，主子为何请钦天监，他还没有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