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欢迎来到修罗场

凌晨两点,

夜幕下的铜锣湾。

街上最后一家店也关上了门,

长长短短数条街,见不到车,也见不到人影。

安静得反常,令人毛骨悚然。

紫色的霓虹下,

缓缓走出了一支阵仗浩大的队伍,

队伍有二三百人,全部身着黑衣,手持砍刀,面目凶狠。

街上的流浪猫迅速钻进了垃圾桶,

微风吹过地面,将一地的垃圾和旧报纸零零散散吹起,哗啦作响。

厚重无序的脚步声,

以及,刀在地面上拖行的金属声响,

还有,阵阵风声……

除此之外,街上再没了别的动静。

但就连垃圾桶里的流浪猫都知道,这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喵呜~”

垃圾桶边上的一声猫叫。

走在队伍前面的大B伸出一只手,示意身后的弟兄放缓脚步,轻声前进。

他们是来搞夜袭的,

或者说,是来搞突袭的、搞偷袭的,

所以,要讲究的,就是狠、准、快!

一行人穿过分域街,进了骆克道,

等于是进了由宫昊占领的地盘。

“消息准确吗?”大B皱起眉头,问向身旁的白纸扇,“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白纸扇四下张望,

的确如大B所说的那样,

整条街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只有一面面红色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禹”字。

“可能是…他们没有防备?”

“不可能!”大B摇摇头,“宫昊手段颇多,断然不会犯这种错。”

“那……”

“小心行事,注意周边的门店,

他们一定就藏在某个门店之中!”

白纸扇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说是来搞突袭的,但对面却完全就像是白给。

这条街怎么看,都像是一座空营!

一行人走到街道的中间,

人头攒动,黑压压的,占据了近半条街的面积。

“去年,今日,此门中~”

一道悠扬的歌声入耳,

大B等人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个卖米酒的小摊,

小摊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系着围裙,显然是摊主,

另一个,则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男人面前的小桌上没有菜,只有碗,

还有……许多个酒坛。

“人面,桃花,别映红~”

他端起一碗酒,仰面灌入喉中,

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嗓门豪放,

“倒酒,倒酒!”

男人招呼小摊老板,

“就来,就来!”

小摊老板抱起一个大酒坛,哗啦啦给男人倒上了满满一碗。

男人干脆扔掉了碗,抱起坛子,咕噜噜喝了起来,

一阵痛饮过后,

他将坛子重重砸在桌上,

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大B他们,

“客人,饮一杯无?”

说完,他笑吟吟看着一群人,满脸是期待。

大B这边,一伙马仔觉得很是晦气,纷纷骂道:

“去你妈的!哪来的酒疯子!”

“酒鬼!瞎了眼吗?”

“从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去!”

“这里要不太平了,识相就赶紧滚!”

“看不到弟兄们手里的家伙?”

一群人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刀。

男人用沾满了酒水的双手,胡乱捋了捋头发,用一根麻绳捆成一团。

接着,他在桌下摸索了一番,“奇了怪了,哪儿去了?”

“在这,在这!”小摊老板恭恭敬敬,低着头,双手奉上一把剑。

男人正了正身子,从老板手中抓过剑,

站起身,冲着对面的马仔们招了招手,

“你们看,我也有一把过得去的家伙。”

马仔们甩了甩手,“你妈的,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一会打起来,你想跑都没地儿跑!”

“可是来找宫昊的?”

男人打了个酒嗝,话里满是醉意,

“你们来晚了,这里没有宫昊,只有一个白起。”

听到这话,众马仔们大吃一惊,

“大B哥,他是宫昊的人!”

大B哥表现得饶有兴趣,道,“既然宫昊不在这里,那么,他去了哪里?”

“黄泉,斩阎罗。”白起醉醺醺道。

听到这话,大B哥哈哈一笑,

他身后的马仔们,也跟着放声大笑了起来,

“操,这酒蒙子还真有点儿意思!”

“长了见识的真是!”

……

大B让他们安静下来,自己则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眼,

“所以,这里就你自己?”

“非也,非也……”

白起晃了晃脑袋,

他吹了一声哨子,

街道的两端,忽然驶出数辆大卡车,

卡车一辆接着一辆,横在马路上,

将整条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马仔们见状,“B哥,他们有埋伏!”

“我们中计了,B哥!”

B哥反手甩了手下一个巴掌,“叫什么叫!看仔细!车厢里根本没人!”

手下们伸着脖子望去,

的的确确,六辆卡车长长的车厢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六面大鼓?

这让他们十分费解,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这是要闹什么名堂。

大B面色有些愠怒,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耍了,

“我不管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今天,铜锣湾还得是我大B说了算,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大B一声咆哮,吼出了压抑已久的怨气。

“把你们的人都叫出来!别再耍花样了!”

话音落地,

街道的两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鼓声,

咚!

咚!

咚咚咚……

鼓点越来越密集,声音越来越振奋人心,

震天的鼓声里,白起甩给摊贩一枚金币,缓缓拖着剑从小摊里走出。

街道两端,伴随着密集的鼓点声,忽然爆发出一阵齐声的呼喊,“胜!胜!胜!”

这个莫名其妙的阵仗,让大B等人疑惑不已,

有几个小弟急匆匆跑到他的身前,喘着粗气,

“大B哥,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经过检查,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坏消息是,是……街道两头被卡车堵住了!”

鼓声震天,扰得大B甚是心烦,

得知自己被耍了,他恶狠狠地抬起头,瞪向不远处那个酒疯子。

在他的注目下,

白起缓缓把剑抽出剑鞘,抚摸着锋利的剑刃,

然后,他一改方才的疯癫,像是换了个人,语气冰冷如铁:

“很明显,今天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里走出去。”

“欢迎来到,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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