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可谓是激起千层浪。
众人当场哗然。
包括温宛宛在内。
这个芸初不是柳蔓最信任的贴身侍女么？为什么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来诬蔑自家主子？
她可没忘记自己那晚在东宫差点被温泽易用强，就是拜芸初所赐，按理，芸初是柳蔓的陪嫁丫鬟，应该对柳蔓忠心耿耿才是，但她现在所说的话，分明就是把柳蔓往死路上逼啊……
难道，是屈打成招不成？
柳蔓那厢也是一懵，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这位贴身丫鬟:“芸初，你在胡说什么？”
而跪在她旁边的许攸远在怔了一会儿之后，也同样开口否认:“皇后、太子明鉴，微臣今次来寺中之后，从未去过太子妃的禅房。”
谁想芸初又虚弱地接下去道:“奴婢只说那名僧人像许公子，并没说那名僧人就是许公子，他比许公子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
许攸远闻言一僵，脸色也跟着莫名一变。就在温宛宛感到疑惑之际，就听温泽易突然发话道:“那如果现在让你去认人，你能认得出来对方么？”
芸初颤微微地点头:“应该可以！”但下一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犹疑了一秒，“不过，即便抓到那个人也没用……”
“为何？”皇后这次抢在温泽易之前发问。
“因为……”芸初犹豫地看了一眼柳蔓，“太子妃喝的其实不是那盏茶……”
什么鬼？！
温宛宛直觉这个芸初是不是被人打得连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刚才明明是她自己说，今早送安神茶来的是一个模样和许攸远相像的年轻僧人，这会儿又说柳蔓喝的不是那盏茶。
其他人也被她这话绕得同样一脸懵。
柳阁老这次率先开口:“你在胡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芸初喘了一口气，继续虚弱地解释:“因为那名僧人送来的茶被二小姐打翻了，太子妃喝的那盏茶其实是奴婢后来泡的……”
“照你这么说，你是承认是你陷害的太子妃了？”
温泽易这话一出口，就见跪在地上的柳蔓眼中寒光一闪。
芸初自然被吓到了，赶忙否认:“不，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泡完茶后就放在那间小茶房的炉子上温着，期间有很多人进出过，包括二小姐的丫鬟落樱也曾进去过……”
她这话显然是在意有所指，被点名的柳青青顿时满脸哀怨:“你，你这是在怀疑我吗？落樱今日只去过小茶房一次，当时是去给我和娘亲端茶点的，你自己也说过，进出过小茶房的人并不止落樱一个，你为什么单单怀疑她？而且再退一步，我为什么要害太子妃姐姐啊？我和太子妃姐姐虽然同父异母，但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害太子妃姐姐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她原本就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就显得更加委屈了。加上她给出的这个解释也的确合情合理，
站在一旁的柳阁老似乎对此非常满意。尤其是柳青青说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候，柳阁老看她的眼神满是欣慰。
于是在柳青青说完之后，柳阁老立刻跳出来朝芸初发话:“你这个贱婢，柳家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跟在太子妃身边好好侍奉她，提点她，而你倒好，不仅不想着为太子妃好，居然还要挑拨他们姐妹俩的关系，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直接上去狠狠甩了芸初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芸初当场喷了一口鲜血，而后晕死过去。
皇后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皱了皱眉，白了柳阁老一眼，然后转头冲一直跟在温宛宛身后的上官亦萧发话:“上官太医，赶紧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本宫还有话要问她！”
闻言，上官亦萧立刻上前检查，下一秒，脸色微微一变:“回皇后娘娘，您怕是没法问话了……”
“怎么了？伤得很严重吗？”皇后显然没有多想，“那你赶紧给她用药，等她醒来后再审——”
“不必！”上官亦萧及时打断她，“芸初姑娘已经没了生息，可以为她准备后事了……”
虾米？！
上官亦萧这话一出口，屋内众人再度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柳阁老的身上。
柳阁老还真是老当益壮，竟然一巴掌就打死了芸初，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
柳阁老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内心一阵慌张，但表面还是故作镇定:“老臣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一时失手才……”
没等他说完，温宛宛这厢已开始落井下石:“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刚刚才说让她作证，要给她留一口气来着，结果你一巴掌就打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她这话说得小声，但又保证屋内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柳阁老自然听出了温宛宛隐在话里的嘲讽，想要辩解，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只能不停强调:“老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眼神期冀地看上座上的皇后和一旁的温泽易，温泽易一脸若有所思，而皇后则是狠狠瞪了温宛宛一眼，然后安抚地朝柳阁老摆摆手，转头冲柳青青发问——
“既然她不能说了，那就由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青青的眼泪顿时被吓得收住了一半:“此事真的跟臣女无关，臣女今日一直跟着娘亲在房里诵经祈福，后来臣女觉得有些饿了，但饭点还没到，所以臣女就让丫鬟落樱去小茶房给臣女和娘亲拿点茶点，臣女真的不知道芸初给太子妃姐姐泡的茶也放在里面啊……”
“本宫问得不是这个——”皇后打断她，“本宫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去许公子的禅房？”
她这个问题问出了温宛宛的心声，没错，她也觉得这一点非常可以。
柳青青委屈地扁了扁嘴:“回皇后，是这样的——臣女之前一直都待在娘亲房间里，等回到自己房间时，才发现门缝了塞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许公子想与臣女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