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完饭出的门,回家都快天黑了,回到仁济堂,就见徐达正在门口伸着脖子往外头看,见到母女俩回来了,赶忙迎了出去:“你们这不是去卖羊毛线,而是去薅羊毛攒起来,再去卖的吧?!怎么的去的这般久?!”
说了一下午的话的张兰此时已经无力回答了,只有刚才一直在张大夫旁边装文静的春丫说道:“您也是做过生意的,这又不是一买一卖就算了的事儿,不过好歹羊毛线的事儿算是定下来了,大马小马回去就能收毛线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如果一切顺利,羊毛线,换钱,钱换日用品,打仗又暂时告一段落了,肃州卫那里,不知道能不能慢慢热闹起来?
不过这会儿北境热不热闹的,春丫也管不上了,她还得想想清楚,自己该怎么收自己之前作出来一大摊子事儿。
今日见周妈妈做事自有方圆,可把春丫羡慕坏了。
奇奇怪怪的小孩,只羡慕皇后有嬷嬷,却不羡慕皇后有后位。
不过周妈妈只有一个,春丫深知,一切的恶果,还得自己来扛,于是与爹娘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不吃晚饭了,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房间,说是研究怎么填坑去了。
而张兰在检查了一遍徐达拾掇的仁济堂之后,决定立刻马上,趁着马家兄弟还在,还能给他们充当劳力之时,再收拾一遍。
晚上,当躺在床上的徐达,想要跟张大夫交流一下一天的心路历程之时,张大夫早就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马家两兄弟早早就去了驿站,张兰还特地买了几个馒头给他们带上,让他们以后若是过夜,就让他们那千户老爹给他们开了路引,去驿站住,那儿安全又便宜,若是遇到什么事儿,也可以来仁济堂,能帮忙的,她自然会帮忙,但是若他们自己作死,就不要怪她见死不救,她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
两兄弟自然喊可不敢作奸犯科,徐达也说,也不能欺压人卖羊毛的,若被他们知道,定不会放过他们!
人伯爵都发话了,马家兄弟自然也是点头哈腰的应了。
兄弟两人被夫妻俩一唱一和,吓了一吓,这才千恩万谢的赶着马车走了。
“也算是解决了一件事儿了。”
这话,是才起床的春丫说的。
总归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人,这会儿顶着一头乱哄哄的头发,站在房门口,秋分在院子里找了个小椅子,一把把春丫按在小椅子上,直接就开始给她梳头。
趁着现在铺子里头还没什么人,她得赶快帮小姐梳洗打扮好!
小姐就是这样,你跟她在后头叨叨叨没用,非得上了手给她按住,她也就随你去了。
这是她从无数次失败的梳头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教训!!
夫妻俩看着顶着俩黑眼圈的春丫,徐达问她:“你别管这京城解决了多少件事儿,扬州那些事儿你怎么办?是不是准备全推给你大哥?”
“虽然正有此意,但是我还是得回去趟扬州。一来把铁头和大金小橘他们接来,二来也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儿您封了伯爵的事儿,娘您给弄点保心丸,说之前我得给我爷爷来几颗。三呢,我那庄子的事儿,还得跟康表哥好好掰扯掰扯,咱们这两三年估计也是离不了京的,庭姐姐那里,也有好多事儿,哎,我想好了,等关小哥得了空,还是得让他送我回去一趟。”
春丫一说完,徐达立马炸毛,”不行!!孤男寡女的!!我不同意!!“
“那我带上秋分郑夏,让关小哥带上十斤,保证绝不孤男寡女。”春丫指天发誓。
“不行!!那小子没安好心!!”护女狂魔就是这样的。
可没想春丫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拉了张兰就往房间里跑。
秋分揪着春丫的一缕头发,呆呆的看向脾气发到一半的徐达,“小姐,怎么了?”
徐达摇摇头,然后往春丫屋子里走,他以为春丫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儿了,没想才走到门口,就被张兰关在了门外,“别进来,你忙你的去!”
“怎么了这是?!”徐达很是迷茫的看向后头跟来,一手捏着春丫的一撮头发,一手捏着篦子的秋分。
秋分只冲他疯狂摇头,徐达更是丈二和尚,疯狂挠头。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悲了个催的,娘,给我拿个内裤,再拿个衬裤,都弄裤子上了!!再给我个月月安,您带了吧?!”
屏风后头的春丫,原是来了初潮了。
好歹她也是来过十多年姨妈的人,那种小腹一坠的感觉,她还是记得的。
张兰一边给春丫翻裤子,一边说:“我去给你打水,你洗洗再换。我天,日盼夜盼,你好歹是大姑娘了,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再跟以前似的野了,趁早给我收收心!”
“娘,我二婶三婶做的月月安,到时候让他们送来京城,咱们京城仁济堂也卖吧?”
张大夫的话,犹如一阵风,吹到春丫耳边,可压根进不了她的脑子。
张大夫也懒得跟她废话,把干净的裤子甩在了屏风上,然后又说让她等会儿换,自己给她拿月月安,打水去。
见张兰出了门,徐达又凑上来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别问!啊呀,大老爷们儿天天围着我干嘛,走走走,忙你的去!秋分,去打盆开水,再拿个干净的盆倒腾倒腾,给小姐端进去!”
吩咐完这些,张兰又去自己屋里拿了个小包,正准备给春丫送去呢,就见掌柜的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强装镇定的说道:“有天使来宣旨了!让,让,您二位去接旨。”
“啊呀!!真是!!”张兰真是想原地爆炸。
她赶忙把东西给扔进了春丫房间,大喊一声:“在门口!”
便匆匆跟着一直在问春丫到底怎么了的徐达往前头去了,边走徐达还在问:“到底怎么了?!”
忍无可忍的张兰揪过徐达的一个耳朵,在他耳边说了句:“你女儿是大姑娘了!”
“之前也不是大小伙儿啊?”徐达一脸莫名的放慢了脚步。
张兰不得不扯回才放开的徐达的耳朵,“来姨妈了!”张大夫,小声的,又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毛病!怎么什么都要问!
徐达这才尴尬的挠着头,哦了一声。
两人一边走,张兰还扭了他一把,真是!好烦啊!
这两位根本没注意,敞开的仁济堂大门,正对着后院,这两位的一举一动,皆在站在大堂里的天使眼中。
这天使,不是别人,正是苏九。
苏九想,忠勇伯,大乾朝第一耙耳朵,没跑了。
--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更,更完了,大家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