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师尊凶一个

“澈儿。”

轻柔的嗓音传来,白鸣澈努力睁开眼,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冥冥中,白鸣澈感觉熟悉的吐息靠近。

“师尊。”

他勉强从干哑的喉咙吐出声音,忍着剧痛伸出一只手。

黑暗中,那只手被握住,肌肤温软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和兽皮混合的味道,让人一闻便觉得无比心安。

五年前,就是那只手握住了徘徊在深渊当中的他,让他体味到人生从未浅尝过的滋味。

完全的黑暗中,一缕光就能点燃全世界。

就是那样温暖的感觉。

白鸣澈压住满身噬骨的痛,抓着这只手拿到了耳畔,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睁开空洞的眼睛,借着受伤的特权,小心地扩大着越界,用嘴唇轻轻蹭了蹭柔软的掌心。

手中的指尖轻微一颤——

白鸣澈忽然感觉惋惜,如果他能看见,颜染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就在他压住唇边微笑的一瞬,那双手触上了他的脸颊,捏住了他的鼻子。

“白鸣澈,到底怎么一回事?”

师尊清冷端正的声音传来。

白鸣澈猛地一怔,只不过,他还没想从这温柔的壳中挣出来,去想说辞。

“师尊,眼睛看不到。痛。”

他皱着眉头,将颜染的手拉得更用力,拉到胸口处紧紧按住。

白鸣澈恍然感觉颜染一倾身,面庞靠的更近,目光似乎在他脸上逡巡,像一把毛茸茸的草在面上拂过。

“你受了内伤。”颜染抽手拍拍他的肩头,“起来喝药。”

白鸣澈得寸进尺地凭感觉向空中一抓,一手竟扯住了颜染衣襟:“师尊,我看不见。”

颜染扫一圈那张弱冠后愈发硬朗的脸,和陆景珩越来越相似,此刻空洞的眼神,更加像陆景珩偶尔茫然无措的样子。

他拿起勺子,把药度进白鸣澈口中。氤氲的热气飘荡在两人中间,白鸣澈的内心又泛起一层涟漪。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一丝担忧,反倒非常清楚,现在享有者病患的特权。

想到这里,白鸣澈一把抱住了颜染。

手触到他腰肢的一刻,白鸣澈吃了一惊:原来他的师尊那么娇小,甚至感觉一只手就能包住。他鬓发间散落着独特的香气,呼唤着心底豺狼虎豹的野性,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品尝那鲜活的温热。

然而白鸣澈没有轻举妄动,静静维持着这一秒的欢欣,等着师尊伸手把他推开。

“澈儿,你还没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染没有推开他,只是柔声地问。

“师尊,我不知道。”白鸣澈露出一脸无奈,“我正在池水边温习白日所学,忽然就……”

一声长叹从耳畔传来,紧接着是颜染的感慨声:“幸亏我当机立断。”

白鸣澈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忽然又听到了一声矫揉造作的女声——

“大爷,下次再来呀~”

“我想你必是在山上遭刺人袭击,于是便带你下山医治。”颜染冷静地解释道。

在颜染的估测中,那袭击白鸣澈之人大概就是面具人。

虽然不清楚和白鸣澈之间起了什么冲突,但面具人如果再出手,颜染必然不是对手,于是当机立断走为上策。

然而白鸣澈却一脸迷惘——

他原本想等面具人再次出现时要求他用魔族之术医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发展。

“对方恐怕早有准备。你我二人理应藏之于世,晓行夜宿。”颜染道。

“那师尊……”

如果白鸣澈没记错,常年在山上自给自足,他们现在应该一锭银两也没有。

“为师且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等攒够银两,再行上路。”颜染沉着道。

白鸣澈在震惊中,只听颜染继续解释:“让你以失明为由头沿街乞讨也并非不可,只不过容易被人盯上,吹拉弹唱又过于招摇,不如这样来得低调。”

吹拉弹唱过于招摇——那他是在卖什么艺?

答案是狐狸精的传统艺能。

天擦黑之后,白鸣澈便听清了真相,那是来自楼下的声音——

“早听闻头牌风姿卓绝、国色天香,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头牌真绝代佳人也!不枉我等花大价钱只求一见!”

白鸣澈大为震惊,脸变得铁青。

难以想象他出淤泥而不染的师尊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上,白鸣澈攥紧拳头,英俊的脸开始扭曲。

附庸风雅的谈天说地之后,便开始吆五喝六的行酒令来。

颜染一侧身坐在牌桌上,唇角衔起一张牌,随后开始发牌。

几个公子王孙一脸震惊,随后大喜过望:

“头牌真豪杰也!”“美人儿!美人儿!”

白鸣澈在楼上却已气得昏头,他虽然眼不能见楼下的景象,脑中的想象却无比瑰丽淫靡。

越是这样,头脑中的黑色便蔓更甚。

他抓起一根发簪,稍稍牵动内力,朝着地板掷去。

只听楼下发出一声惨叫——

那根银簪穿透了天花板,且被注入了并不均匀的力道,因而在撞破天花板之后,插进那位叫的最欢的浪荡子手臂的,只有银针粗细,剩余部分则依旧卡在天花板中,竟无人觉察。

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和慌乱,几个贵族子弟嚷嚷着让老鸨退钱。

颜染则径直抽身上楼,打开房门,看着满脸黑线的白鸣澈。

还没等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衣角摩挲声。

刚刚那帮登徒子里,有一个色胆包天的跟着颜染走了上来。

看着病榻上怨气冲天的白鸣澈,忽然大吼道:

“原来此处还有金屋藏娇!”

白鸣澈打死也想不到,此时此刻的自己穿的竟是女装。

刚刚还想闹事的登徒子们听到声音,如同饿狼听到羊群的讯息一般,纷纷涌上楼来。

颜染本着一定要赚到钱的精神,解释道:“他身染疾病,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刚说完,便瞧见一个登徒子递出的一打银票。

“……不能喝酒,只能陪诸位坐一会儿。”

于是,白鸣澈忍着想要掀桌且杀光颜染外所有人的冲动,默默坐在中间。

期间有人试图对他毛手毛脚,白鸣澈听着颜染得到钱的快乐语调,硬生生忍了下来。

酒席过后,白鸣澈一把抓住颜染手腕。

“师尊,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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