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师尊凶一个

作为一名全靠灵根开挂、从没正经修行过的狐狸,颜染根本来不及消化原身大脑储备的心术法门、也没有丝毫渡劫经验。

唯一的办法只剩下跑,和天雷赛跑。

身为一名从不主动撩架的和平友爱奉行者,颜染本就擅长走为上计,再加上原身法力高强,不一会儿就和乘风而来的天雷拉开了距离。

巨大的雷暴在他身后不断闪烁,狂风卷着雨滴噼啪落下,模糊了身后途经的城市,在青石板上敲打出一个个巨大的水花。

半个城的人几乎都惊醒了,胆小的孩子们开始哭泣,几个要上早工的男人低声埋怨,妇人们也开始咒骂:

“哪个遭雷劈的龟孙,惹雷公发这么大火!”

“这人倒是缺了几辈子德?我看这雷明明就是追着他去的!”

“王二狗前年不就是叫雷给劈翻的吗?听说糟践了好几个邻村姑娘,人家连他真名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跟了他,多造孽啊!要我看,这人搞不好也是这种渣男!”

……

颜染压制住疯打喷嚏的冲动,专注于逃跑之上。

他过河入林,穿过村镇,在漆黑的大街上一闪而过,飞身转进下一座城。

身后的雷由凛冽威风的来势,转为怨气深重的抱怨:

说好的渡劫,这小子玩他呢?!!!

天雷渡人成仙,原本是一件美事,现在却惹了一身骚,被家家户户抱怨非议。

行至城市边缘,颜染的眼眸忽然一亮——他发现在某处深宅之上,笼罩着一团雾蒙蒙的气息。

那团气浓郁而幽深,虽然呈现出乌色,却和第一个世界的池紫墨的那种黑不同,毋宁说是黑金色:一面带着深重的邪气,一面又散发着纯阳的金光,显得妖异非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妖”在颜染这里,从来不是个贬义词,不如说意味着转机。

想到这里,颜染一扭身,转了个大弯朝着黑金云雾而去。

天雷沿着惯性气势汹汹地直行,被闪了个大弯,气得放大音量,大吼一声又赶了上去。

远远地,颜染看清了那乌金雾气笼罩的地方——

那是一座深广的大宅院,一看便是富贵之家。

这户家宅坐落在一处灵脉之上,堪称风水宝地,不过,大抵是贪心不足,宅院内又镇压了什么魔物,似乎是想要借助其吸引更多运势。

然而,镇压这么个极晦气的东西,邪气又可能不经意间伤人,于是又修建了一处封闭性极强、极为幽闭的地宅。

妥。

天雷为震,而金色则为兑卦,正好克制震卦,再加上这幽深宽广的地宅,简直就是防雷暴灾害的宝地。

一末身工夫,天雷四处望去,不见了目标踪影,再定睛一看:

颜染已经一脑袋钻进了那片乌金深处的地下室。

天雷气得直打哆嗦,揉碎了云,泼下更大的雨,搞得四周的空气都在震颤。

躲进地下的颜染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虽不喜雷,却挺喜欢躲在屋檐下听雨。如果不是现在浑身湿透,还不知足何处飞了一身泥点子,他大概是很享受的。

外面的雷不住叫嚣着,要把这个喊他出来升级,却自己鸽了,还疯狂逃跑的无耻之徒喊出来干仗。

颜染揉了揉被闪到的眼睛,侧耳听雨,整理衣裳。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他口中轻声吟哦道。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每个字都精准踩在雷的雷点上,雷又被气了个半死,疯狂摇撼着风雨中的建筑,最后急火攻心,把这家宅院的古柏给劈了。

宅院里的女眷发出一阵尖叫——

白家是白井镇中最大的一户,这座家宅又占尽天机,也算是顺风顺水——然而,今晚的天雷却迟迟盘踞在宅院之上,疯狂揉搓着院子里的空气,更是把千年古树化为灰烬。

白家家主披着大氅坐起身,望着这无边风雨和暴雷,捏紧了床头的祖传宝剑。

随雷声响起,他一下又一下攥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在怒和畏间来回闪烁。

后院弥漫开狗的吠叫和白家小少爷的啼哭,鸡犬不宁。

“老爷。”一旁的白夫人同样和衣坐着,眼神忧惧地望着白苍兴,“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孽障……”

白苍兴的脸色猛地沉下来。

“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的血脉,你说这些有甚么用。”

白夫人捂住了嘴,眼神仍旧泛着惊恐。

“可是白鸣澈,他……他有多邪,老爷又不是不知道,这孽障,遭天谴也不奇怪……”

白夫人小心翼翼嗫嚅着,窗外的雷反而更大了,白夫人忍着快要吓哭了的腔调,“老爷,您看,说不定就是我说中了,雷声才……”

白夫人一阵噤声,随后道:“他母亲若不是相传中的魔物,请财神的那天怎么会从屋里飞出乌鸦来……”

白夫人说着,便想起年初五的前天,她看白鸣澈晦气得很,便以冒犯之名关了白鸣澈禁闭,还让下人故意给他送馊饭。

不想,第二天,白家请来巫师接财神,白夫人大清早起来,便摸到被窝里毛茸茸的,而后竟飞出四五只蝙蝠,白夫人吓得魂飞魄散,衣衫不整便跑进祠堂。

巫师做法一阵后,便说这是因为白家家庭不睦,父子离心的缘故——在此后好久一段时间里,白夫人都不敢再打骂白鸣澈。

但是,白夫人愈发怀疑这是白鸣澈捣鬼——

因为在那之后,白家小少爷那条狗仗人势、凶狠至极的藏獒,某天竟然被细细切掉五官,掏净内脏,一样样摆在白少爷门口,把白贺年吓到病了一个月。

冲白鸣澈吐过口水、从来没把他当人的白管家,也莫名其妙掉进了水井,幸得当时没有即刻毙命,却在后来连连说胡话、发高烧,最后也一命呜呼。

就连白贺年的表哥李茹常,在白鸣澈门口撒尿的一月中,也在自家宅院“撞了鬼”,到及冠之年仍然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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