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久再次醒来的时候,鼻息间满满充斥着脂粉味道,身上也凉飕飕的,像是没穿衣服。
这种感觉只有第二个小世界穿成小婴儿时才有,这次难道又穿到新生儿身上了?
【咳咳,宿主,你快醒来,不然下一秒就要嗝屁了。】
伏久无语,次次都是嗝屁,就不能找个好时机?
她慢悠悠睁开眼,睁到一半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不是看错了吧,眼前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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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反射,伏久反应更快,一把抓住那只手反手一拧。
“啊!”
轻纱薄披的男子痛叫一声,手里的匕首脱力落下。
将人挥开,伏久脑子还有些混沌。
只见她身着一件与那男子差不多暴露的轻纱,侧坐在一个偌大的床上,轻纱只堪堪遮住几个重点部位,即使在户内,她都能感觉风直直钻进皮肤里,凉飕飕的。
而她的眼前更火辣。
放眼一看,周围竟有约七八名披着红的紫的粉的蓝的轻纱的男子!
他们各个披头散发衣衫半露,刚刚那浓烈的脂粉味道就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
他们有躺着的,有站着的,有趴着的,还有半躺着的,全都画着奇奇怪怪有些惊悚的妆容包围着她。
刚刚刺杀她的那名离她最近,但他脸上没有那些浓重的妆容,是这些男子里唯一一个能看的。
眉眼狭长,朱唇不点而红,带着一种不动而发的妖艳。
大概是刺杀失败,他精致的面容上透露着灰白颓色,看向她时却带着滔天恨意,竟然毫不掩饰。
而其他的男子看到这一幕都是战战兢兢地颤着身躯,有得甚至瘫软了身躯,看起来都十分惶惶不安。
直觉告诉她,这次的情况,不简单……
正当她想让喔喔传送记忆时,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鸭嗓音。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陛下?丞相大人?
陛下是说她?
伏久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
嗯,是个女的。
卧槽,她这次直接当女帝了?
“喔喔,赶紧给我传送记忆!”
伏久在意识中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些人。
惊恐,害怕,担忧,绝望,不甘,恨意……
无一例外,都在听到丞相大人那一刻呈现出来。
这样一比,他们刚刚对她的那点好似害怕的神色,不如说是意外她反抗的惊讶。
伏久:“……”
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外面响起叮铃叮铃的声音,是朱翠玉珠串成的帘子被拉开的声音。
看来那位丞相大人根本不把她这位女皇放在眼里啊……
不知那是男是女的太监好像也一样,她说同意了吗?就这么放人进来?
记忆突然一股脑钻进脑中,刺疼中远处走来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剑眉凌厉,高冠绾发,狭长的眼眸平静中泛着肃杀,更多的是掩盖不住的凉意,鼻梁硬朗地高挺,唇色清淡,此时紧抿在一起。
如果说上一世的墨衍是个文静内敛的美少年,现在眼前这个,就是个张狂肆意的王者,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冷傲,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他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披风,肩部搭着绒白的披肩,身姿挺拔,步履稳而有力,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一步一步向着她的方向走来,不怒而威。
伏久脑子刺疼的同时心口又是一跳。
卧槽!
真帅!
不过……
接收完记忆的伏久有点想哭。
帅是帅,就是脾气不太好呢,不,岂止是脾气不好,简直就是……
伏久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有些生无可恋。
他来,是想看看自己死了没?
对面衣不遮体的女子披散着长发,脸上涂着花白的妆容,丑得惊人,周围是和她一样声色的男子,这一幕看起来奢靡至极,容衍顿时冷了眼,幽暗的眸色下掩盖着厌恶。
他的视线落在刚刚那名刺杀的男子身上,男子瞬间颤抖起了身子,头也不自觉低了几分,唇色骤然间消褪,只留苍白。
“丞相大人,有事吗?”
伏久轻轻拢了拢衣衫,发现这轻纱薄的跟什么都没有似的,只好扯过旁边的薄被盖在身上,觉得这样可以挽回微不可微的一丁点形象了,她才开口。
但没想到的是,站在那的男人只是轻瞥了她一眼就瞬间移开了视线,好似看她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伏久:“……”
我好难!
容衍微微低头,好似是在向她行礼示意,可那微不可见的弧度就像是他不经意间看了眼地面,转瞬就恢复了平常。
“陛下今日又未早朝,微臣有些要事要请陛下定夺,可否请陛下移驾书房。”
话是这么问的,语言也是恭敬的,可那人的语气淡的好似没感情的机器人背课文,而且说完就走,说明根本就不是在询问,就是通知一下而已。
伏久想着记忆里那个原主做的事情,欲哭无泪,但面色却冷得惊人。
“来人!”
外面悉悉率率进来一堆低头走路的人,最后面跟着四个侍卫。
伏久仔细打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宫侍是两男两女。
两名女子一个高瘦干练,一个温柔清雅,高瘦干练的叫恋离,温柔清雅的叫恋尧。
伏久有些无语,这名字起的,可真符合原主的心思。
而那两名男子和她了解的古时一样,是被**过的太监,一个叫小荔子,一个叫小枝子。
荔枝,是他最喜欢吃的水果。
伏久揉揉眉心缓解痛意,然后抬手一指,冷眸倪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众人。
“玉离尧意图弑君,罪该万死,这些人以下犯上,视为同谋,全都给朕压进大牢,严加拷问,择日处以极刑!”
房里扑通跪了一地,侍卫却并没有动,应该说,是不知道怎么办。
玉离尧是谁,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尧贵君,平时陛下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碰,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现在说什么处以极刑?
开玩笑!
到时候处死了陛下要是后悔,那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你…说什么?”
玉离尧也就是那个刺杀的男子,他睁大着眸子,表情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要杀我?”
玉离尧盯着伏久问道,声音带着尖锐,十分不可置信。
对面的女子听到他这么生气的质问并没有从前的讨好解释,而是异常冷漠地回看他。
冷漠,对,就是冷漠。
没想到啊,他竟然有一天能从这总是一副摇尾乞怜讨好他的女皇身上看到冷漠和疏离。
是天降红雨了不成?
他就不信,她能真的杀了他!
看玉离尧那仿若有恃无恐,丝毫不害怕的模样,伏久邪恶一笑。
真是给惯着的了!
她可不是原主,只会一味忍让和纵容他,这种刺杀的事情,从前可以善了,但现在,呵呵……
“耳朵都聋了吗?给朕压下去!”
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有一个听出了伏久话语里的认真,立马朝玉离尧而去。
其他人见伏久脸上的不容置疑,立马也跟上去。
等到侍卫的手碰到胳膊,玉离尧才真正体会到一丝惶恐。
他急忙朝伏久看去,面上显露出一丝可怜。
从前只要他对她这样,她绝对有求必应,连命都可以给他的,别说只是一次没有成功的刺杀了。
可惜的是,伏久看都没看他,压根不接他的视线,只是被子一扬,遮住了众人是视线,转眼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陛下,陛下饶命啊,奴侍没有参与,奴侍是冤枉的,求陛下饶了奴侍……”
“陛下饶命,奴侍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饶命……”
“陛下,陛下饶命啊,这都是尧贵君的错,和我没有关系……”
“……”
看到玉离尧都被抓了,其他人顿时嘈杂了起来,跪在地上惶惶不安。
也许是这一刻他们才认识到,即使他们再不耻女皇,可她毕竟是女皇,他们的生死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伏久想着刚刚离开的容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这满是脂粉味的寝殿,只留了冰冷无情的一句:
“全部压下去,把寝殿给朕烧了。”
烧了?
寝殿?
侍卫们叫苦连天,陛下可真是够荒谬,但想想她从前做的事情。
唉,习惯了。
“陛下好大的威风啊。”
诧异的是,容衍竟然没有离开去书房,而是站在寝殿门口。
伏久偷瞄了他一下,就对上一双带着探究的眼。
眨呀眨……
容衍眉头一皱,顿时移开视线,面色冷淡。
脸那么丑,那双眼睛倒是挺亮。
“丞相大人,有何事要和朕商量?”
伏久轻咳两声,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脑中构想着该怎样让他忘记原主留给他的那些糟糕印象。
却不知,她脸上花里胡哨的妆容丑的惊人,这样的姿态只像个跳梁小丑。
容衍只一眼又闪开了视线,甚至还后退了几步,又掩了掩鼻息,看着别处冷声道:
“陛下又忘了,南方洪涝,瘟疫横行,大臣们都在等陛下出面,您可以拖,百姓们可拖不了……”
容衍唇角一勾,鄙夷又讽刺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回了伏久身上,上下扫视一眼,微笑道:
“陛下再这样下去,小心身体吃不消,您这小身板,别等到瘟疫没解决,您就先去了。”
“……”
毒!
嘴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