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义庄调查

刚进门的林夕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眼珠偏移,不能照到阳光的门口,似乎有一人站在那处,顿时身子一虚,咽了咽口水道,“我……我是……进来找人的。”

说话磕磕绊绊,压根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颤抖,只是目光一直注视后头那个人影,影子并不高,似乎因为身形佝偻,瞧着还没有她高,但是卷缩在那处阴森森的,格外恐怖。

“咳咳……”影子似乎注意到林夕的害怕,往她这边来了两步,林夕顿时跟炸了毛似的,后退冲着那影子喊道,“你别过来,我手上可是有开过光的……”

林夕手忙脚乱的摸了摸双手,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带首饰的习惯,本来还打算吓吓此人,结果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夕欲哭无泪之时,身后倒是出现些响动,熟悉的声音拯救了差点吓哭的林夕,“林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林夕回头看见赵钦熟悉的脸庞,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道,“赵大哥,义庄有鬼。”

拿着扫把的赵钦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听到边上的咳嗽声,这才哭笑不得的说道,“林小姐,这是我师父,不是鬼。”

“师父?”林夕抹了把泪水,转头看向已经到身边的人,此时他已经从阴暗处走出,完全暴露在光芒之下,这时林夕才注意,原来是个满是皱纹的老者,他手中同样拿着扫把,只是上头沾着不少蜘蛛网,应当方才打扫的时候正好瞧见她进来。

“林小姐,不好意思,我师父最近喉咙上火,实在说不出话吓着你了。”

“没事没事,是我吓到老人家了。”林夕尴尬一笑,冲着老仵作点点头,这事若是较真还应当是她的问题,若不是她疑神疑鬼,也不至于把人看成鬼。

老仵作这人听说很早之前就在县衙里当值,赵钦是老仵作捡回来的孩子,从小就学验尸这块,这几年老仵作身体不好,经常无法验尸,都是赵钦顶上。林夕和县衙来往不过是半年多前,徐青池上任这段时间并未见过老仵作,这才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不知林小姐今日来义庄是为了何事?”

赵钦知道林夕害怕尸体,听说艳春楼那日她被吓得不轻,没想到今日会突然出现在义庄,倒是稀奇。

林夕一早就想到说辞,听到赵钦这么一问,立即说道,“我是来问问吴冯生的验尸的结果。”

赵钦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拿着扫把,故意扫了两下,“今日我和师父打算把义庄打扫一遍,林小姐还是回去吧。”

林夕瞧见赵钦如此不配合,立即掐着腰说道,“你们县丞大人都说了,我可以和他一起查案,你不听大人的话?”

赵钦一脸哭丧着脸,道,“林小姐,大人愿意让你跟着查案是好事,只是验尸结果是县衙公文,没有大人亲口对我说,我实在不敢同你说。”

“何必搞得如此麻烦,你给我看,我不说这不就没事了吗?”

林夕说的是一本正经,赵钦却知道这事岂有不暴露之说,上两回他还没自爆,大人就已经猜到。如今赵钦是一见到林夕就头疼,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可说话一套一套的,而且还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想想大人发火的情景,赵钦拿起扫把就往院中走,边走边道,“林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该扫地了。”

林夕见赵钦落荒而逃,又把目光转移到老仵作身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老师傅,其实我也是为了镇上安全着想,这今日镇上连续发生命案,我也是为了出份力,现在县衙人手不足,我这边熟悉镇上地形,说不定能帮上忙。”

“再说,就瞧一眼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不是?问题不大……”

林夕一说话便絮絮叨叨的,像一只在耳边盘旋的蚊子,烦人的紧,老仵作本来就上火,口不能言,听了林夕叨叨两句,顿时觉得心烦,也顾不得打扫卫生,直接跑院子。林夕见状立即往门口招招手,另一面则是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

妄念看着林夕的背影笑了笑,这姑娘的确善用自身优点。时间紧迫,他借着林夕拖延时间的功夫,把大堂内紧闭的棺材打开。

因为验尸后,仵作习惯将尸体清理,今日的尸体比之前好些,原本凌乱的衣服此时瞧着整齐,只是身体被吸干后,衣服反倒像是被子似的挂在身上。妄念淡定的撇了一眼,从挎包中把睡熟的小狐狸丢进去。

原本睡得香甜的小狐狸砸在尸体,反应了片刻,愣了半天,才发现眼前这个死人不对劲,动物的感知非常灵敏,立即害怕的吱哇乱叫起来。妄念本来就不想被人发现,见小狐狸叫唤,眼睛立即眯起,小狐狸顿感不妙,停止叫唤缩在棺材一角瑟瑟发抖起来。

见状,妄念发出一声冷笑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如果你听话,我便饶你一命,要是不愿意,我不介意把你丢进炉子烤了。”

小狐狸待在道观多年,虽然从未和其他人接触过,但颇具灵性,它知道眼前的男人可比昨晚的两人危险无数倍,碍于生命的威胁,小狐狸哆嗦着身子点头。

小狐狸的意外配合让妄念松了口气,只见小家伙在尸体上方爬行,略带湿漉的鼻子仔细的闻了闻,最终在尸体的腋下处,突然嗅着的小狐狸打了个喷嚏,晕乎着摇晃脑袋,下意识般的尸体上做出埋土的动作。

不过几个呼吸,小狐狸就歪倒在的尸体上,边上盯着的妄念皱眉,提起小狐狸的脖颈,威胁道,“你别给我装死。”

“呜呜……”

小狐狸腌巴着身体,委屈的呜呼直叫,似乎的确是不舒服,并不像装出来的。妄念皱着眉头看着棺材里的尸体,仵作验后定然不会留下线索,小狐狸的嗅觉灵敏,定然是闻到什么才会如此,到底是什么味道让它变成这样?

身后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妄念顾不得查看尸体,立即往门外跑去。与此同时,连通院子的门内,一人的身影跨入,是方才的老仵作,他看了眼半掩的大门有些纳闷,想了想方才自己的确没有将门掩上,这才收了视线。义庄里除了两个装有尸体的棺材,其他没什么值钱的,就算大半夜开着门都不会有人开,老仵作没有太在意,只是将放在大堂内的外衣取了,又背着手回了院子,走到半路,瞧着一脸哭笑的赵钦正盯着林夕,准确的说是盯着林夕手中的公文,默默摇头转身往房间走去。

林夕从一转出来时,妄念正戳着小狐狸的脑袋,这时小狐狸还没从晕眩中缓过神来,软趴趴的任由妄念欺负。

林夕最是瞧不惯小动物受欺负,加上小狐狸如此可爱,立即不忿的抢过小狐狸,不高兴的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妄念双手枕上脑后,斜睨林夕怀中窝着舒服的小家伙,冷哼道,“该问问这家伙,刚进去没多久就成这幅样子。”

“呜呜……”小狐狸委屈的往林夕怀里钻,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林夕实在不忍心责怪,只能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瞧着这小家伙如此的狗腿的模样,妄念努力压抑想揍它的想法,开口说道,“这家伙是闻到尸体上的味道才会如此,瞧反应,应当不是遇到同族的样子。”

妄念回忆起方才的情况,这家伙似乎很厌恶那个味道,某些精怪天生对讨厌一些味道,狐狸讨厌的味道,他确实没有了解过,或许可以查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味道?”这话一出,林夕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妄念见林夕出神,忍不住弹了弹她的脑门说道,“想什么呢?”

林夕摸着脑门,一脸不满的瞪了妄念,“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就你这脑子,若是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对了,你方才看见吴冯生的验尸结果了?”妄念见林夕如此苦恼,没期待她能想出写什么,想起方才在门口听到的话,立即问了一句。

义庄边上的树长得格外茂盛,两人躲在树荫之下,倒是少了热天的暑气,头顶知了的叫声聒噪,对于两个沉浸自己思维里的两人根本不受影响。

林夕舒展发麻的双腿,盘着腿说,“嗯,结果很简单,同王首富一般都是被吸了精气,唯一不同只有他身上被强行扯断的腿以及颈部位置留了个口脂印,王首富身上可没有这些,还有就是……”

说到一半,林夕像是定格了般,半天没有说话,妄念皱着眉头看向她,只见那丫头只是她的目光失神的看着远处,约莫几个呼吸,林夕才堪堪回神,此时的眼睛一扫方才的黯淡无光,反而似天空千万星辰般,兴奋的说道,“我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空空荡荡义庄多了一道慌乱的脚步声,小汤熟悉的声音带着喘息冲着义庄大喊道,“赵大哥……赵大哥,河道边上发生命案,大人让你去瞧瞧。”

本来还在说话的林夕两人顿时住口,看着满头大汗跑来的小汤,谁都没有料到凶手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再次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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