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左手放在50公分高的册子上，握着毛笔鞋子的右手一顿。
他抬头看向老奶奶陈春花，问道：“把手背弓起来一些？”
“嗯，对，你试试。”老奶奶陈春花亲切地笑着说道。
苏白按照陈奶奶鬼魂的话，调整了一下握笔的手势。
然后记录陈春花奶奶鬼魂刚才回答的问题，写完之后，他惊讶地看向老奶奶鬼魂。
“真的省劲很多，写字也更流畅啦。”
陈春花奶奶笑着点点头。
苏白接着问道：“您的人生总结？”
陈春花老奶奶想了想，说道：“我从小家里姐妹兄弟多，母亲去世的早，但是父亲还是坚持供养我们姐们兄弟读书，砸锅卖铁……我这一辈子啊，也没有好好孝敬父亲他老人家，如果有来生，让我做父亲的母亲吧。”
苏白注意到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多了起来。
“如果有来生，让我做父亲的母亲，这句话太戳了……”
“老子破防了！”
“老奶奶这一生应该很精彩吧，但她没有说。”
“最后一句话太戳，我鼻头都酸了。”
苏白心里的感受跟弹幕上说的差不多。
陈春花老奶奶似乎是个文化人，说的话自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怀，非常戳人，让人不自觉的对她产生亲切感。
苏白左手放在50公分高的册子上，右手按照陈春花奶奶教的手势握笔，记录下老奶奶的人生总结。
毛笔挥舞结束。
册子上乌光闪过，苏白立马蹙眉。
因为册子上出现的不是黑字，而是一行红字。
显示陈春花阳寿已尽不是误死，魂体相符。
但是，死亡原因与陈春花描述的不符，陈春花奶奶在撒谎。
苏白看到这行红字，第一时间是不愿相信。
因为这位老奶奶从出现，到中间跟他之间的交谈，全程礼貌，而且她很亲切慈祥，根本不像是会随便撒谎的人。
但册子是不会出错的。
苏白抬头，认真地看向陈春花奶奶。
他说道：“陈奶奶，我需要准确的做记录，您把真正的死亡原因告诉我。”
苏白的话一问出。
陈春花奶奶脸色滞了滞，她缓缓的低下了头。
苏白的直播间里立马飘过密密麻麻的同一个标点符号。
“？？？”
“？？？”
“？？？”
“啥意思，反转来了？”
“这个老奶奶撒谎了？卧槽，不会是假好人吧！”
“？？？”
“亚雷嘛，人心隔肚皮，难道又是坏人变老了的经典剧情？”
“这个老奶奶是不是想装好人瞒过苏判，然后投个好胎？”
“卧槽，卧槽，反转来的措手不及，老奶奶原来是坏的吗？”
“？？？”
“？？？”
“你们看老奶奶脸色都变了，肯定是被苏判揭穿之后，知道瞒不住了！”
“老奶奶刚才的微表情，卧槽，演技炸裂！”
苏白注意到直播间的弹幕。
他微微皱了皱眉。
老奶奶鬼魂真的是变老的坏人？
在这里装好人，想要投个好胎？
陈春花老奶奶抬起头，依然露出标准的慈祥笑容，说道：“判官大人，你就按我说的记就好，我是身体衰老，自然死亡的。”
苏白皱眉。
看来老奶奶是打定主意不说实话了。
他虽然很想相信陈春花奶奶，但身为判官，还是需要保持公正和严谨。
苏白用毛笔沾了一下墨水，轻轻洒向陈春花奶奶。
乌光闪过，一幅画面出现。
是陈春花奶奶去世时的情景。
老奶奶鬼魂愣了愣，叹了口气。
画面里，陈春花奶奶是在一间很简陋的平房里。
平房的地面也是土质的地面。
平房里面摆放着十几张课桌，课桌上端正地坐着七八岁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这里似乎是一间教室。
只不过要比平常见到的教室简陋太多。
陈春花老奶奶站在三尺讲台上。
她颤颤巍巍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汉字，用字正腔圆的读音读着这些汉字。
但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眼睛恍惚了一下。
眩晕着倒在了讲台上。
“老师！老师！”
“陈老师，陈老师！”
“奶奶！奶奶！！”
学生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但是陈春花老奶奶已经没有了声息。
乌光闪现的画面到了这里就停顿住了。
苏白把画面倒退，他要找陈春花奶奶眩晕的原因，中毒？中暑？还是什么？这是他的职责。
画面飞速倒退，开始出现陈春花奶奶生活的日常。
她家里无儿无女，是一位孤寡的大龄老师，也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师。
村子里的学生家庭条件都很差。
陈春花奶奶每次做好了饭都会带到学校，然后把鸡蛋、青菜分给那些瘦小的学生，而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菜叶子，几口米饭了事。
“唉。”看到这里，苏白叹了口气。
他轻轻挥舞毛笔，消散了画面。
苏白抬头问道：“陈奶奶，你为什么不肯说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