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扇了一耳光，心中无限的耻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暖。
林暖似笑非笑地，手指轻轻摸过那个女生的眼眶，“怎么，你还不服气呀？”
“这什么眼神呢？”
女生猛地垂下眼睛。
是一种恐惧，亦是一种仇恨。
林暖回眸看了一眼许乐乐，转身直接走了。
她现在可真的算得上是万人嫌了，和许乐乐走在一起，免不了害得许乐乐被其他人排挤。
“林暖，你等等我。”
许乐乐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呢，反正她也不喜欢这些人。
毕了业了，各奔东西，就算有什么狗屁的同学会，她也不想再和这些人见面。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学校，林暖忍不住问许乐乐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处理问题的手法太过于偏激？”
“是因为我没有跟他们好好的处理关系，所以现在他们才这么讨厌我，还连累了你。”
“其实他们骂我的时候，你也可以骂几句我的，合合群。”
许乐乐说，“你现在做得很好。他们嘴上说着是因为你不自爱，因为跟家里人决裂没了经济来源，就抱大款。”
“我跟他们解释过了，你现在很有钱，是因为你有珍珍美人，但是他们说你一个学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知道吹牛。”
“我也跟他们说了，你没有搞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但是他们就是喜欢说这事儿，因为这事儿能满足他们的莫名其妙的爽点。”
“你能怎么做？就算你跪下来求他，也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学不会闭嘴。还不如就扇他好几个耳光，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
“林暖，你真的变了好多。”许乐乐说，“以前的你遇事只会忍让，那个唐嘉莹好几次为难你，你被气狠了，但什么都做不了，结果让她更喜欢欺负你。”
“等你学会反抗了，她现在可就不敢惹你了。”
林暖移开了话题。
从前她的确从没想过自证，更多的还是因着心中傲慢。
现在想来的确是需要一场自证。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那个叫做王芳的新来的老师在下课之后把林暖叫去了办公室。
王芳捏着眉心，“林暖，你能不能不要以后来学校的时候带着你那保镖呀？”
“这学校里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危险？这些天不知道多少人来我这投诉了，说你引起了校内恐慌。”
“老师，你是新来我们学校的。”林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你知道吗？之前学校里面就有一个女生。”
“不知道怎么了，就被造谣说是跟社会上的男人有染，那个女生辩解过很多次，但是还是有人在她的桌子上丢垃圾，放学把她带到厕所里面打，后来扛不住压力自杀了。”
“我起码得自保。”
王芳叹了一口气，“主要是你这么虎的一个人，人家哪里敢这么对你？凡事都不要往最坏的方面想嘛。”
“老师，你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
林暖转移了话题。
王芳从抽屉里面拿出了好几封信，“你看看，他们上课都在写这玩意，你这是有多让人讨厌啊。”
“我跟你说，这个京城大学是很注意学生的素质问题的，公示名单还没出来，要是这些信真的寄去了京城大学的话，你还真的没准有可能会被刷下来。”
“毕竟你是咱们学校第一个被保送到京城大学的人，也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肯定是想要保着你的。我已经向校长申请了，明天早上课间操做完，你当着全校的面做个检讨。”
“就说之前是你错了，认错态度积极一点，看看大家会不会对你有所改观。你现在也成年了，该圆滑一点了。”
“行。”林暖没拒绝。
“记得啊，一定要检讨到位。”
“嗯。”
第二天体操结束以后，明晚走到国旗底下，接过了话筒。
她一上台，底下就形成了一片的骚动。
她最近的争议实在是太大。
但是有消息传出，林暖今天要在国旗下向全校同学做检讨。
笑死了，不就是鳄鱼的眼泪吗？
他们全都冷眼看着。
“大家好，我是高三七班的林暖，很荣幸有机会能国旗下讲话。今天我讲话的主题是艰苦奋斗，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
“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我就向报社投稿，在高一的暑假，我拿到了我的第一笔稿费。这一笔稿费改善了我的生活，也增强了我写作的信心。”
“高二暑假，我有了一定的储蓄，开始自己设计服装，用妈妈留给我的缝纫机卖起了衣服，刚起步的时候困难重重，不少人给我使绊子，最后，我有幸得到鹤鸣工厂相助，并且签下的互利合约，成为祥福市服装热销第一品牌的创始人。”
“有人说我走到今天是靠着所谓傍大款，我对此不太理解，流言的出处无从考究，但是不应该出现在纯洁的校园。”
“我一路走来，有幸运也有努力，铺天盖地的恶意也许来自于不理解。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审判，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王芳站在台下，看着林暖。
一开始的检讨还给她做成了励志演讲。
避重就轻，把能摘的错误都摘了出去。
“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的收入已经远超过很多人了，据我了解，你的父亲还在工地上讨生活，但你却袖手旁观，你真的不会觉得自己冷血不孝吗？说难听点，生你养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有一个人质问林暖，随后在场不少人附和。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先说一下我的家庭情况。因为不堪家暴，我妈妈很早就一个人跑去外地，现在依旧不知所踪。我的父亲告诉我说，女娃娃不能读太多书，读太多书就嫁不出去，所以他不愿意让我上学。”
“在我和父亲相处的这些年来，五岁开始我就承担了所有的家务，父亲所有的钱都用去娇养他认为将来能给他养老的沈强。沈强一顿饭的钱，比我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要多。他吃肉，我只能喝稀粥配酱油。父亲坚信，我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女娃子，真正能给他养老的还得是别人家的儿子。”
“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父亲说想要给我过个好的生日。但是他却去农村买了畜生交配用的药，放在我的水里。他不希望我参加高考，考上大学，他希望我立刻给沈强生个孩子。”
“如果说前面18年他养我，可是我并不觉得我跟他之间是不对等的关系。市面上的保姆多少钱一个月，你们知道吗？他给我吃一口饭的钱，比不上我付出的劳动力。所以我并不欠他的！他生气的时候，即使我如覆薄冰处处谨慎小心，我依旧会被他拽着头发成为他发泄怨气的东西。”
“我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逃离刻在了我的骨头里面。出于人伦道德，我会养老，但是别的我不干涉。我要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希望我的生命有无限的可能。”
“我的回答到此完毕，谢谢。”
其实这个年代的学校里面，男女比例并不平衡。
主要还是男生多。
底下的女生好几个都在抹眼泪。
乡愁是男人的，从来不是女人的。
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长辈轻视女孩，所有的资源都向着男孩倾斜，因为他们说女孩子就是赔钱货。
行啊，既然是赔钱货了，为什么还要赚了钱都给他们花？
读书，不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吗？
林暖成绩那么好，那么那么努力，比很多男生都要优秀，18岁的命运明明有无限可能。
但是父亲却给她下药，让她怀孩子，让她无法参加高考。
明明婚前怀孕是那么那么让人不齿的事情。
可是父亲，居然还教唆别的男人去那样害林暖。
更何况，还是沈强那样的男人。
父亲？
那不是林暖的父亲，那是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