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的脑袋这么一垂,就跟在众人的脑子里扔下一颗炸弹一样,“砰”地一下,让所有人的意识陷入空白状态。
胡汉山一脸呆滞,孙成是谁他当然认识,搁以前,因为孙成职位的特殊,自己姐夫都得畏惧三分,听说最近要高升了,自己姐夫更是要上赶着巴结。
现在他看到了什么,自己姐夫不过是喝斥了一句,便被孙成抽了一巴掌,再看孙成那恭敬的姿态,胡汉山直感觉眼前发黑。
难怪人家敢让他打电话叫人,原来是有恃无恐,连孙成这样即将高升到上边的大佬都做出这样的姿态,那对方的来头恐怕大得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胡汉山绝望的同时狠狠瞪了瞪马有为,就是因为这废物,自己才会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
而马有为此刻却是耷拉着脑袋,双目武神,似乎已经认命了。
“好啊,这孩子有大出息了啊!”
余叔也愣了半天,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欣慰。
苏东煌是他从少年时代看着过来的,如今长大成人,连孙成这种市里的大佬都恭敬无比,这不是大出息了是什么!
余娇娇也十分激动高兴,少年时候她就很崇拜苏东煌,如今发生的这一切,让后者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了。
倒是陶哲比较淡定,在张家的时候,连国之神医都要对他的兄弟毕恭毕敬的,一个小小的孙成又算得了什么。
现场要说最懵的,就非钱大鹏莫属了,看着孙成那恭敬无比,甚至悄悄擦汗的动作,钱大鹏想到一个可能,顿时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老哥,这位是?”
钱大鹏全然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这就是那位贵人!”
孙成依旧保持着躬身垂首的姿势,闷声说道。
“贵人”两个字一出,钱大鹏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像是一下子被抽干。
之前他还满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跟孙成一起在这附近寻那位贵人,结果贵人倒是找到了,他却好死不死地把人给往死里得罪了。
这可是连任尚峰都给办了大人物,孙成不过是运气好做了点小事就分分钟得到高升的机会,自己一个小小的巡查长算得了什么。
想到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钱大鹏的内心就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充斥着,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明明是初春回暖的季节,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太阳照得暖洋洋的,钱大鹏却感觉浑身冰凉,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气,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北极的冰海里。
这短短不到十秒的心路历程像是抽光了钱大鹏所有的力气,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颓然地跪倒在地上。
“苏,苏少……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啊!”
钱大鹏就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一路爬到苏东煌的脚跟前,摇尾乞怜。
“你是觉得我好糊弄?”
苏东煌道。
“钱大鹏,都到这种时候你还敢推卸责任,你最好乖乖交代!”
旁边,孙成眼睛一瞪,喝斥道。
“我让你说话了?”
苏东煌抬眼一瞥,冷冷道。
“是是!苏少,我多嘴了!”
孙成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掌自己嘴巴,躬着身体,缩着脖子退到靠后半步,低眉顺眼盯着自己的脚尖,甚至都不敢抬一下眼皮。
现在孙成心里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他今天就不该来赴钱大鹏的酒局,更不该带着钱大鹏一起过来。
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又是跟钱大鹏一起过来了,孙成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被迁怒,旧城区这一片的事情他以前也隐约听到一些传闻,只是以前任尚峰在的时候,钱大鹏这人又擅长溜须拍马,所以很受任尚峰重视。
任尚峰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孙成也不想得罪,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曾想,这闭上的一只眼,今天可能会成为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照理说,这的确是他的工作没到位。
这个时候钱大鹏也醒悟过来,赶紧认错:“苏少,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这小子!”
说着,一把抓过胡汉山,按着后者的脑袋使劲儿往地上砸,“还不赶紧给苏少磕头谢罪!”
“苏少饶命啊!”
胡汉山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多硬的铁板,他现在完全是懵的,被钱大鹏按着脑袋,只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那就是磕头求饶。
老大跪地磕头,下边的小弟还不得跟着照做,于是乎,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混混跪成一片,求饶声此起彼伏,场面甚是壮观。
这么大的动静把附近这一片的民众都吸引了过来,那些之前站在远处观望的也大着胆子围过来,看到这些无恶不作的混混居然跪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磕头求饶,众人无不感到震撼。
之前看到胡老大带人过来,他们还以为这个年轻人铁定完蛋了,谁曾想事情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
震惊过后,便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和欢呼声,他们平时经常遭受这些混混的欺压,却碍于对方的背景敢怒不敢言,现在终于有大人物出来收拾这些渣滓了,大家当然高兴,无不拍手称快。
一些情绪激动的甚至还拿出菜叶子,鸡蛋什么的砸过来,尤其是钱大鹏,胡汉山,马有为这三人受到重点照顾,鸡蛋清流得满头都是,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要是搁在以前,在这一片谁敢这么对他们,就是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可是现在,就算被砸个狗血淋头,他们也不敢还手,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
只因那个青年坐在那里,便好像震住了整片山河。
“既然好好的太平日子不想过,就发配北疆吧!”
最终苏东煌开口,令钱大鹏胡汉山等人脸色大变。
发配边疆,而且还是条件最为艰苦的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