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招人厌的生意
二人结拜完毕。
张天道喜极而泣道：“愚妹三岁丧母，八岁丧父，两个叔父也先后去世，这世上只剩下了愚妹一人。”
“乱世之中，十数次险些丧命，流离失所，居无定处。”
“今日能结识姐姐，愚妹原本孤苦的心，也觉得不苦了。”
两个女官听着张天道如此凄惨的身份，禁不住流下泪来。
马云禄将张天道抱在怀里，对她好一阵安慰。
“今后你和我一起住在王府。有我在，这世上没人敢欺负你。”
马云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扯着张天道的手腕一起下了楼。
纪二牛傻傻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张天道出声吩咐道：“纪二牛，店铺就交给你了，我和姐姐去弘农王府住几天。”
纪二牛双手一哆嗦，怀里价值五十余两的细耳瓶，摔了个粉碎。
整个长安城，戒备最森严的弘农王府？
“小姐？小姐？”
纪二牛招了招手，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马云禄领着张天道肩并肩走着，提醒道：“小妹，你招的人都粗手笨脚的，我虽然不怎么喜欢插手商贸的事情，心里面也是清楚的。”
“过段时间，我帮你找几个合适的人手，你先用着。”
张天道可着劲点头，对马云禄的好意来而不拒。
二人进了弘农王府，张天道的目光就在府内转来转去。
看到那辆她遗弃在战场上的宝车，正被宫女们用绸布擦拭，张天道心中冷哼。
目光再转，发现纸人纸马身上的甲胄被拆的七零八落，她用力吸了口气。
刘辨手里拿着一块拆开的铁板，想着怎么仿造更加经济实惠，精神高度集中，没有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费尽心思跑来王府做女史的邹娉婷，身穿红色宫裙，站在刘辨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张天道看到两个人专注的神情，暗骂一声狗男女。
马云禄扭头对她说道：“小妹快去拜见你姐夫。”
张天道小步频挪，走到刘辨身旁，一狠心跪了下去，“民女张天道见过姐夫。”
刘辨从专注中醒过神来，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陌生女子，有些茫然无措。
邹娉婷忙将张天道搀了起来：“快请起。”
刘辨朝马云禄投出了疑惑的目光，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马云禄笑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刘辨听到二人结拜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
“邹娉婷，你去府库中挑几件合适的玉佩，送给小妹。”刘辨出声吩咐道。
邹娉婷恭喜了马云禄几句，轻盈赶去了府库。
马云禄领着张天道拜见过刘辨，领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
有了姐妹关系，马云禄说起话来直白了许多。
“小妹，我有心帮你多开几家店铺，将来一定能赚更多的钱，你负责筹备瓷器，我找人帮你售卖，到时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马云禄出面做生意，在长安城和凉州，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她想扶持张天道扩大生意，简直易如反掌。
张天道暗暗叫苦，一个店铺就够赔的了，再开几家那还不得赔死……
“姐姐，你有所不知，做瓷器生意其实并不赚钱，一路颠簸运送，损失巨大。我们想赚钱，有的是办法，不如放高利贷更加稳妥。”
“愚妹有你做靠山，谁敢欠钱不还？”
见马云禄对放高利贷有些抵制，张天道笑道：“姐姐放心，咱们不是强借强收，遇到资金周转困难的商贩，短借他们十天半月，也没多少利息。”
“若是收的少了，恐怕我们连伙计们的报酬都付不起。”
“做生意的人，谁还喜欢长期借高利贷？”
马云禄听她这么说，抵触情绪消失了不少，可转头想现在府内没有太多银钱。
让她去娘家借钱，估计也借不出太多。
“小妹，实话对你说，我最多能拿出来一万两银子，你看能做什么生意？”
张天道佩服道：“姐姐你有这么多银子，足够我们做生意了！”
张天道为了合理利用马云禄的银钱，提出了帮人要债为主，放高利贷为辅的策略。
马云禄判案叫绝：“贤妹，还是你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过帮人要债的生意呢！”
她张张口就能调来几百虎贲，想要在长安和凉州躲避她的催债，几乎没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帮人要债这事，千八两银子招一群接生意的伙计就行。
虎贲军谁敢给她要跑腿费？
姐妹二人商量好了发财大计，彼此欢喜。
张天道一脸喜气，这件最讨人厌的生意若能忽悠马云禄做下去，长安城接下来一定会非常有趣。
两个女人掰着手指头，费心费力想出来的生意，没过几天就成功落实下去了。
长安百姓们听说催债行背后靠山，是王府里的贵人，开业当天就来了一群商贩。
每人手里连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扯着嗓子请求催债行帮忙。
听说讨来的银子催债行要拿三成，众人没有任何意见。
众人拿在手里的旧账，别说给催债行三成，就是让他们拿三成，那都能笑得乐不拢嘴。
马云禄视察过几次，看到伙计们一切按照她说得做，没有过分欺人的做派，便将生意全部丢给了张天道。
看到账面上日进千金，张天道快速关闭了赔钱瓷器的生意。
纪二牛等人则投靠到了催债行，当上了讨债小头目。
被强行讨债的百姓，看到催债行的人搬走他们的财物，甚至还有人被净身出户。
有人一怒之下将催债行告上了衙门。
长安县令了解完事情真相，听到催债行搬走他们的财物也不无道理。
再听催债行是王府贵人开的生意，当即将人赶了出去，还在府衙门口贴了张告示，警告前来告状的百姓，若欠债不还，还来胡搅蛮缠，定打不饶。
马云禄姐妹的生意，一时间在长安城内风生水起，半月不到营收过万。
当然得罪的人，更是不少。
而且多是刁钻古怪，贯能搬弄是非的无良之徒。
一群落难的乞丐，手端着破碗就开始，编排起了弘农王的罪名。
百姓们听着了几天，一听有人敲碗，自己都能唱出来。
“影响很大，行为很恶劣！”
韩龙听到谣言，拍着木案对一群下属斥责道：“你们快把罪魁祸首抓起来，严加惩办！”